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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成王败寇 ...

  •   “你是贺卿的人?”白青岫料到诚王府会有贺卿的奸细,他以为对方会以小厮丫鬟的身份安插进来,令他没想到的是贺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把暗卫安插在自己身边且能够不被江引发现。
      白青岫不由得自嘲:贺卿的手底下果然是能人异士众多,自己又如何能够逃得出对方的掌心呢?

      “你叫什么?江引呢?”白青岫言语不善地问了句,毕竟此时他的身心都不算爽快,那受过刑的地方钻心地疼,虽已经止了血结了痂,那伤痕却依旧狰狞可怖。
      只是白青岫在受刑的时候,蓦地想起了贺卿,他没有经历过过贺卿经历的事情,更不是阉人,他不能理解贺卿的喜好。
      如今却意识到他在那事上虽然折腾得狠,但都没有实质意义上的伤害过自己,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是,白青岫在其中是获得过愉悦的,思及此处不由得耳廓发烫。

      “属下名唤辰月,另一位似乎是被淑妃娘娘发现带走,此刻或许正在受刑。”辰月言简意赅,他半跪着替白青岫上药,他从那些人手下救得了白青岫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不由得担忧地想到督主什么时候来救人?

      受刑?白青岫担心的倒不是江引会屈打成招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只是江引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却因为自己不知生死,他难免会觉得烦躁。
      即便是屈打成招了,白青岫也不会责怪江引,这些人不过是想把父皇病倒的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左右都是想要自己死。

      先皇后与父皇“鹣鲽情深”,先皇后去世后陛下再未立后,如今后宫无主,皇帝也病倒了,才由得这些嫔妃搅得天翻地覆。
      白青岫不由得感慨,就算是天子,坐拥天下的权势富贵,也还是会被人算计,左右都是被算计,所有人都想往上爬,毕竟那生杀予夺的权利又怎么不令人向往?

      “我自己来,你快些走吧。”白青岫夺过了药瓶,现下天牢中如此惨状,也好在是夜里,再不走就一个都活不了了。
      “那……”辰月言语未毕便被打断了。

      “本王是皇子,能跑到哪儿去,只要本王还在,他们便不会过多地来追究于你。”白青岫言语间颇为不耐,如此好歹也能活一个不是?虽说眼前这人是贺卿派来监视自己的,一码归一码,这次他也救了自己一命。
      白青岫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又劝告道:“再者你是督主的暗卫,又何必把命赔在这。”

      听及此言,辰月忙跪地解释道:“督主只是派属下保护您安全,并非是为了监视,若您要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属下的失职,更没有脸面去见督主了。”
      辰月有些明白主子为何要命自己来保护诚王了,其实他们两个人是有些相像的,明明都是狠心绝情的主,能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纳入他们的算计之中,可对待自己人却是极为护短的,而自己都不能称之为是诚王的人,仅仅是因为此番救了他而已。
      这世间配得上督主的少了,奈何督主喜欢,眼前这人或许配得上几分,只可惜两情相悦太过难得。

      那凝脂状的药膏涂抹过伤处,冰凉又刺痛的触感令白青岫忍不住蹙眉,他对辰月的这个回答是有几分惊讶的,虽身陷囹圄,却称不上慌乱或是害怕,内心深处似乎笃定了会有人来救自己的一样,而那个人自然是被世人称作“九千岁”的贺卿。
      那人虽然霸道,性格还有些反复无常,但白青岫就是这样莫名的笃定,仿佛他无所不能,也笃定了他会护着自己。
      原来他的偏爱已经明显至此了吗?偏爱到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去相信对方。

      “他是这样说的吗?”白青岫忍不住呢喃了句,那声音很轻、微不可察,他以为凭着贺卿的控制欲,断然是为了监视的。
      这两年来,他私下里做的许多事情都得躲着父皇、躲着前朝后宫的敌对党派,还要躲着贺卿去做,但或许这其中的大半,贺卿都是清楚的知道的。

      白青岫厉声呵斥道:“那你如今跪在这,又算得了什么?暗卫是在明处的吗?好让他们把你跟我一同关押起来?”
      辰月微愣,这才离开白青岫的视线不知躲到了何处去。

      半个时辰前,白青岫还被绑缚在刑架上,那些人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虽穿着里衣,但那凌厉的鞭子打到身上早就划破了衣衫,那破烂的布料被血迹浸透漫延,白青岫撑着一口气没昏过去,哪怕是死又怎么能够被他们屈打成招?
      逼供的官员诱哄着他签字画押便不用再受这样的苦楚了,白青岫横眉冷对啐了他一口,那人恼羞成怒,又继续上了不少刑罚。
      不知是谁的走狗,又接了谁的命令,在深更半夜私下用刑拷打皇子,虽不确定但也有了个大概的人选范围。

      后来似乎又来了几个人,隐约感觉他们在私下商谈着什么,白青岫疼痛难耐,耳中嗡鸣,连视线仿佛都被血色覆盖看不大真切,自然也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也是在此时,为首的官员应声倒地,像是被什么暗器击中了,在他们慌乱地拔出武器围作一团的时候,辰月破窗而入,手持利刃同他们打斗着,仿佛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将这些人都收拾了。

      辰月此番出现是想带着诚王离开的,白青岫当然不能答应,他拒绝道:“若我现在逃了,岂非坐实了这罪名?”
      “可殿下清楚他们方才在商议什么吗?
      以防夜长梦多,不如将您……”辰月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言简意赅,白青岫却听得明白,签字画押可以作伪,自己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也少了一桩心事,父皇病重,诚王还能仰赖谁呢?
      有些的暗卫的听觉总比常人要好上不少,眼前这位更是如此,白青岫扯出一抹笑来,形容狼狈却是那样的自信:“怎么?他们还能故技重施第二次?”

      这便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既然殿下不需要辰月守着,辰月便及时向督主禀报了此事。
      主子说了,关乎殿下性命安危的,是需要第一时间禀报于他的。

      恰巧这时候林询也在,
      “林易之,你当真以为到了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我粗通药理,也进宫见过陛下一面,陛下哪里是病倒的,他分明中的是毒,此毒不易察觉且缓慢地侵蚀着五脏六腑,等毒发的时候早就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
      淑妃娘娘推说陛下应当静养,将所有探视的官员都拒之门外,前朝后宫乱作了一团,这样的关头竟有人但敢公然谋害皇子。
      长此以往,牝鸡司晨都算是好的,只怕要天下大乱。”贺卿左手的指节轻扣着桌面,那言语平静内里却是万分不安。

      “依着督主的意思,您是要拥护诚王了?”林询饶有兴味的看着贺卿,试图从对方的眼中窥探出一点什么来,他不是不担心时局,只是如今到了这样的境况,他一个人也委实是无能为力。
      贺卿说得那样得冠冕堂皇又正义凛然:“不,我是陛下的人,陛下的意思才是我的意思。
      诚王是陛下的血脉骨肉,我只是不忍在陛下病重的时候殿下被这样算计而已。
      若让陛下知道了,肯定是要伤心的。”

      林询挑眉,贺卿的言语他反正是一个字也没信,他信贺卿是为了天下大局,他也信贺卿有家国情怀,但他不信贺卿对诚王没有私心,更不信他对陛下竟是这般的“忠心耿耿”:“时至今日,不如想想该怎么把诚王救出来。
      你都说了陛下药石无医,指不定哪日便会龙御归天。
      届时继任者是谁,可就由不得我们左右了,而是由淑妃娘娘做主了。”

      贺卿有条不紊地说道:“殿下是无辜的,大理寺的那些卷宗,都是由赵大人授意。
      那个含冤莫白的李大人没有经过殿下的审理便死在了狱中,为的是封口还有嫁祸,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倒不错,我找了李大人的亲族抽丝剥茧下去也能还殿下一个清白。
      最重要的是陛下那边,陛下病倒是否是因为殿下的缘故,这桩罪状才是大罪,是要等陛下醒转才能判定的。”

      “贺督主可是九千岁,前朝后宫,难道真的让他们只手遮天了去?
      若是你愿意,担一个祸乱朝纲的骂名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还是说督主当真在意自己的清誉?”林询可不认为贺卿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否则也不会落得声名狼藉的地步,他那些恶事做得太过光明正大又从不遮掩了,“只要殿下是无辜的,陛下那边病倒是否有殿下的缘故。
      还不是督主一句话的事?”

      “我还要林相帮我。”林询能想到的贺卿自然也想得到,只是他需要林询这个在前朝后宫都干干净净无可指摘的人。
      贺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询一眼,林询并未接话,便知晓对方这是答应了。

      至于接下来就有的忙了,棋局未定,成王败寇,犹未可知,这朝局混乱,谁都认为自己不会输,可最后能赢的也只有一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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