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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校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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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明天就要上台,沈挽溪今天除了上课,基本都泡在琴房里。
林蔓柠带着奶茶来琴房看她,两个人聊了会儿。
放学时间到,班长来琴房陪她,林蔓柠就走了。
沈挽溪整个晚自习都用来练琴了。
晚上回到寝室,沈挽溪躺在床上和程灼扬手机聊天“你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可能得挺晚的,我到时候让王叔到学校接你回家,我们家里见?”
那他大概看不到她上台了,沈挽溪有些低落,她是想弹给他听的,她打字回了过去“嗯,好。”
两人道了晚安后,沈挽溪放下了手机。
周五一大早,任巅校园里布满了校庆的装饰,大门口的欢迎立牌,校园里的彩旗。尤其是操场那边搭起了舞台。
一上午校长讲话,校友发言,忙忙碌碌的就过去了。
中午沈挽溪乘着空又去琴房练了会儿琴,刚和班长回教室,班上的几个女生把沈挽溪围住,让她坐在座位上,一个给她化妆,一个给她卷头发,两个一左一右给她带耳饰,文艺委员拿出了带来的两件裙子:“挽溪,你等会儿试试这两件,看看那件合适。”一件白色缎面长裙,一件黑色吊带纱裙。
沈挽溪周围围了一圈人,艰难的开口:“不用这么夸张吧,我上台加弹一首曲子就十分钟左右啊。”
文艺委员不置可否:“哎,挽溪你现在已经不完全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我们一班。”
班长在一旁附和:“对啊挽溪,我听说其他班级上台表演的女生都一早出去找化妆师搞了个什么爱豆妆容,打扮的可艳丽了。”
沈挽溪看到自己面前摆着的一堆化妆品:“那个,淡妆就好,别太夸张。”
正在替她化妆的女生道:“再怎么淡也得是舞台妆啊,眼妆总得闪亮一点,你放心,交给我了。”
化好妆,沈挽溪照了眼镜子,妆容清透,眼妆睫毛贴的蛮长,眼影带闪眼角贴了碎钻,蜜桃粉的唇釉衬得她很夺人眼球。头发被盘起,露出天鹅颈般的脖子,整个人优雅美丽。
几个女生簇拥着她去更衣室换礼服。
大家一致觉得白色缎面礼服与她更相配。
装扮好后,大家簇拥着她去操场舞台那里候场,一路上沈挽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任巅卡丁车俱乐部,程灼扬刚下飞机就直奔过来,里面站着几个女生。
他一进来,就甩掉了外套问:“都在这了?”
一旁的一个男生回话:“灼哥,都在这了。”
程灼扬一个个看过去,冷声问了句:“推沈挽溪的是谁,自己站出来。”
一帮女生面面相觑。
程灼扬看了眼时间,他实在没什么耐心:“自己承认,或者被我抓出来,两者的意义,能区分吧。”
几个女生都在发抖,程灼扬走到其中一个女生面前问她:“哪只手推的?”
那女生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混乱中不小心碰到的。”
程灼扬走到桌边拿起一副赛车手套,慢条斯理的带上。他带好手套,重新走到刚才那个女生面前,隔着手套抓起她的右手:“应该不是左撇子吧?”
女生茫然含泪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左撇子,那应该就是用右手推的沈挽溪。程灼扬拽着她的右手,猛地使劲。
咯噔一声,伴着女生尖锐痛苦的呼叫。
人瘫坐在地上。
其他女生吓得一个都不敢动弹。
程灼扬脱掉了手套,扔向垃圾桶:“周一,我要看到你们所有人的转学申请。”
程灼扬转头对那个男生道:“送她去医院接胳膊。”
“好的灼哥。”
程灼扬走出了社团。
天边最后一丝亮光被吞没,天慢慢黑下来。
操场上灯光璀璨,底下坐满了人。沈挽溪在候场,现在台上的是一班那几个合唱的男生。唱的确实不是那么悦耳。文艺委员在台上报幕“接下来是二年一班的沈挽溪带来的钢琴独奏,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响起掌声。
沈挽溪提着裙子走上舞台,缓步走到舞台前面鞠了个躬。然后走向中央钢琴摆着的位置,慢慢坐下。双手缓缓放上琴键。悠扬的钢琴声响起,她选的曲子是肖邦的降B小调夜曲。
悠扬婉转,琴音慢慢倾诉着她的少女心事。
这首曲子很适合用来告白。
可他听不到。
黑夜为幕,舞台只有一束光打在她的位置。她盘着头发,修长的脖颈微微侧着头,双手流畅的在琴键上飞舞,一身白色缎面裙,优雅的像天使降临。
她这一曲慢慢放缓收尾,手离开琴键的时候,台下爆发出激烈的掌声,沈挽溪站起身来,朝着台下鞠躬。她在激烈的掌声中抬头,一眼看到了程灼扬,站在台下双手插兜,带着笑意看着她,他回来了!沈挽溪扬起笑容,在舞台上美的惊心动魄。
下台的时候,沈挽溪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没跑两步,就看到程灼扬已经在前面等着她了。忽然眼睛就有些酸,好像已经分别了很久,她提起裙子向他奔去,也不管伤口的疼痛。两三步扑到他的怀里。
程灼扬迎上来,将她抱个满怀。避开她的腰,搂住她的肩。他的小姑娘,今晚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优雅动人,那样出尘绝世的美丽,是属于他的。
“我们柒柒好厉害,弹得好棒。我听着,总觉得是在用琴音告诉我,好想我,是不是?”
“嗯。”只是一声,代表沈挽溪的默认。是想,好想好想。这一个礼拜,她过得委屈疼痛,紧凑煎熬。不敢对任何人说,一切情绪都自己憋着。沈挽溪忍着想哭的冲动,从他怀里抬起头,程灼扬也微微松了怀抱。
沈挽溪伸出小指,勾住他的小指。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神亮亮的看着他。
程灼扬明白,只是问她:“确定,在这?”舞台的后方,周围并不是不会有人经过。
沈挽溪说了两个字:“确定。”
程灼扬弯腰低头,沈挽溪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两人双唇紧贴,与他爱意交缠,诉说着离别的相思。他回来了,好像她终于可以松口气,软弱下来,可以撒娇躲懒,任性妄为。因为,一切有他。
最后程灼扬说:“柒柒,你今晚好美。”
两人从后台走出来,一班的所有人在观众席那朝他们挥手。沈挽溪就朝着一班的位置走去,程灼扬跟在她后面。
几个女生抱住沈挽溪:“挽溪,你弹得也太好听了!”
“一想到你为了我们班练了这么久的琴,我听得快哭了。”
“听到刚才的掌声了没,你是我们一班的骄傲!”
......
沈挽溪只是温柔的笑着。
晚风中,沈挽溪披着程灼扬的外套走在离开校园的路上。
校门外王叔已经停车在等他们了。
程灼扬帮沈挽溪开车门。
两人回到家,程奶奶站在门口等他俩回家,一周没见到沈挽溪,老太太高兴的直接抱住了她。手揽住她的腰,碰到了伤口的位置,沈挽溪咬唇忍住了疼痛,没发出半点声音。
“奶奶!”程灼扬拉开奶奶,“先吃饭吧,饿死了。”
时间不早了早过了饭点,程奶奶是为了等他们俩,沈挽溪也知道带着妆一起陪着吃了饭。
程奶奶吃完饭就回房去睡了,林嫂来收拾餐桌。沈挽溪站起身:“我先上楼去卸个妆。”
沈挽溪刚到房间,还没关上门,程灼扬就跟了过来。沈挽溪松开了门,程灼扬就进来自己关上了门。
沈挽溪从包里拿出卸妆水和化妆棉。程灼扬站在一旁开口:“累不累,我帮你弄?”
沈挽溪笑着看着他:“你会?”
程灼扬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不会,你教我不就好了。”
沈挽溪就一步步教他,用卸妆水把化妆棉浸湿敷在眼睛上,然后轻轻的擦。然后再取化妆棉浸湿擦掉唇妆,最后擦掉脸妆。程灼扬一步步做得认真仔细,卸完妆,露出沈挽溪清透的白嫩的脸蛋。
沈挽溪伸手去摘自己的耳饰,摘下一个,程灼扬就来摘另一个。她没有耳洞,用的耳夹,带了这么久,已经夹出了一点红印子。程灼扬慢慢帮她揉:“疼不疼?”
“一点点,不怎么疼。”沈挽溪任由他揉着她两边的耳垂。
程灼扬又慢慢伸手解开她盘着的头发,一个个拿下头上的黑色细发卡,松开了她的满头微卷的秀发。
“换裙子吗?”程灼扬问她。
沈挽溪站起身:“我自己去卫生间换。”
程灼扬想问要不要他帮着拉拉链,小姑娘就拿着衣服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好一会儿,才走出来。
她神色不太对,出来前还洗了把脸。程灼扬看出来了,慢慢走过搂住她:“柒柒,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讲?”他要是不问,她大概能一直瞒下去。
沈挽溪吃惊的抬头看他,他还是知道了。也是,学校里那么多人都知道,还出了处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也只是想瞒他一时而已,总归瞒不住太久。
“怕影响我比赛?不想让我担心?可我越晚知道,心只会越疼。一场比赛算得了什么?跟你比起来不值一提。早告诉我,我早飞回来陪你,也好过你自己熬着,你疼,我也疼。何必相互煎熬。”
沈挽溪一下红了眼圈。
程灼扬的手放她的胯上,没敢再往上移,应该是左边腰上。他看到了她扔掉的那件染血校服的照片,还有她撞上的那个石阶,染着她血迹的石阶。以及她在医院的诊断书。给她发信息的时候感觉就不对劲,不肯跟他打电话他就更确认是发生了什么,小姑娘不肯说,他自然也有办法知道。
程灼扬看着她:“下回不准瞒我,有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
沈挽溪点了点头。
“让我看看伤口?”程灼扬开口。
沈挽溪有些不好意思,伤口在腰那里,最终还是点了头。
程灼扬慢慢掀起她睡裙的下摆,慢慢往上,看到纱布包着的地方,渗出了血迹:“我去拿药箱,重新贴块纱布。”
沈挽溪坐在沙发边上等他。
程灼扬很快的拿了药箱上来,重新掀起她睡裙的下摆,慢慢撕掉染血的纱布,原本愈合的伤口和纱布粘连,疼的沈挽溪整个人颤抖,一下疼出了眼泪。她在医院消毒的时候都没哭。好像只有程灼扬在的时候,她就特别软弱,特别容易哭。
“柒柒,忍一忍。”程灼扬看着她的伤口,看到沈挽溪疼的发抖,心也疼的不行。
纱布终于被撕下来,程灼扬重新帮她换纱布贴好。然后帮她放下衣服,轻轻把人搂到怀里:“不哭了,乖。”
沈挽溪靠在他怀里,看到他衬衫卷起的袖子下有一块乌青:“你手怎么了?”
她拉起他的袖子一看,乌青了大片,还有擦痕。
“没事,就是蹭了下,跟我们柒柒比起来,小伤。”他口气轻松说的满不在意。
山地比赛,应该比其他的赛道更危险,沈挽溪焦灼的看着他问:“是撞车了吗?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程灼扬笑着逗她:“怎么,还要我全身给你检查一遍?”
他越是开玩笑,料定沈挽溪不敢看,就更代表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伤,沈挽溪拧眉:“你脱掉我要看。”
没糊弄过去,程灼扬有些尴尬:“没事儿,就青了几块,没什么好看的。”
沈挽溪伸手就去解程灼扬的衬衫扣子,程灼扬想要拦她的手。沈挽溪直接跨坐到了他腿上坐下:“我腰就在你腿上,你动一下试试。”程灼扬哪敢动。小姑娘是真的怪会拿自己威胁他。程灼扬放弃挣扎,仍由沈挽溪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他的一边的肩头上肿着,皮下出血乌青,同样的擦伤。
“怎么弄的?”沈挽溪急红了眼。
程灼扬叹了口气:“没撞车,就是在赛道上踩空摔了一下。”
山地赛道啊,摔一下怎么得了。沈挽溪知道绝不是他说出来的这么简单:“怎么好好的摔了,好好的出去回来弄成这样。”她眼泪一串串掉下来,程灼扬伸手擦她的眼泪。
“是我自己不小心,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敢告诉她,那是他看到她染血校服照片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他当时走在山边一脚踏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程灼扬捏了捏她的脸:“别苦着脸了,不是说想我吗,也不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