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海啸 ...
-
用异能托着两个成年人快速移动对于施陌来说并不是特别大的挑战，但是自己也在异能上就是另一种概念了，加上不想给翟辉造成更大的压力，他在尽可能地躲过那些大的掉落物。
海浪拍打的压力让两人的移动时不时有些倾倒的危险，施陌的呼吸落在翟辉的耳边，逐渐有些粗重。
反应过来的翟辉想要挣扎着下去，却被施陌抱的更紧，“别乱动，马上就到了。”
两人本身离飞船就不太远了，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飞船门口——如果没有地震的话，应该是在这个位置的。
海啸的威力让整个飞船出现了倾倒，原本大门的位置陷入地中，沈星沉的联络也变得断断续续。
当然并不是“穆星”系统奔溃了，但未固定设备现在四散分布确实有些影响。他这会儿有点忙，郑鸾翔、龙仪等人的电话一刻不停地呼入着。
“施陌你们再坚持一下，操——桑晚！”又一波强震袭来，沈星沉差点被头顶的屏幕砸到，幸好桑晚赶了过来。
随叫随到的闪现异能加上来自部队的优秀反应力，成功保住了沈星沉的狗命。
“‘穆星生命计划’副队长落穆穆来电请求中！呼叫星沉队长！呼叫星沉队长！”
独特的电话铃在沈星沉的私人手机上响起，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接起来了——完全忽视了其他三道呼叫。
“星沉队长在！”
落穆穆有些嫌弃的眯了眯眼，“我来问你数据收集完了吗，怎么还没传过来。”
“你也不说关心我一下。”沈星沉撇了撇嘴，“我这边塌了都，施陌翟辉还没进来，但是数据都收集到了，别急嘛。”
“他们两个的异能现在还抗不过天灾，我建议你抓紧想办法救人，然后把你那恶心的手机铃声换掉。”确保数据能到手的落穆穆挂电话挂得毫不犹豫。
“救我……”桑晚还举着那块60寸的屏幕，整个脸涨的通红。
翟辉和施陌实在有些等不到了。
尽管自己的异能可以托人，但施陌鲜少尝试托举自己，毕竟这种相当于让自己飞起来的效果，对于异能能量的消耗是指数型的增长，平时偶尔方便一下还好，这会儿又是快速移动又是长时间等待的，着实有点吃不消了。
翟辉看到细细密密的汗水聚集在施陌的额头上，混着点淡淡薄荷味的呼吸越来越重。
“施陌？你把我放下来先，要不我们先去地面上，反正我的异能里面我们不会有事的。”
身下的胳膊缓缓地卸力，他们再次尝试联络沈星沉，却也是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要想等“小灰灰”把自己的大门撑出来太难了。地震和巨浪还在一波波来袭，就算飞船足够结实不会出现巨大损坏，怕也是难逃被埋进地底的命运。
这里还算是开阔地带，不敢想象城市中的人们该怎么办。
“施陌，你说如果我把异能扩大到包裹住门的程度，我们能不能顺利进去？”
身侧人已经被汗湿透了，他摇摇头，语气有些凝重：“如果飞船不完全处在你的异能中，只要再震一下，它就可以断成两瓣了。”
断成两瓣的话就不是他们能不能进去的问题了……
自己现在尝试过张开的最大范围只有半径五米，而“小灰灰“——虽然只是外出用的日常款，也有至少八十米左右的大小，如果翟辉一次性没能将异能张开那么大，或者张开速度过慢，中途遇到余震，他们就都玩完了。
施陌已经脱力到将自身重量半数压在翟辉身上了，他们没有太多纠结的时间了。
“我想去飞船顶上。”
感觉到自己小臂上的手又握得紧了些，他们的高度再次升起，最终稳稳地停留在飞船上空。
翟辉屏息凝神，开始在脑中构建接下来自己需要的条件。
只要能保住整架飞船以及他们四个人，不需要隔绝声音，不需要维持温度，不需要调整空气……太多了，这远远不够。
那什么是不可以进来的？海水、泥沙、石块……
还是太多了，异能本身就是个抽象的概念，他没必要想得那么具体。
那答案就是，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及动植物监狱中的生物以外的所有生命体，和除了飞船及其内容物以外的所有非生命体，其他的空气、声音、温度等等的不做限制。
透明的泡泡膜迅速扩大张开，近乎是在一念之间，“小灰灰”便彻底被异能包裹住了，不过由于大小限制，它卡在泡泡的中下方，悬空了。
施陌这会儿已经解除了异能，扶着翟辉平复呼吸。又一波震动出现，巨大的异能球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向前倾去。
翟辉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莫名的痛苦和悲伤企图蔓延，泪水不受控的滑落。如此大范围的使用异能使他整个人近乎虚脱，这会儿也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平衡了，用尽最后的力气拿起通信设备就吼道：“沈星沉！快点启动飞船！”
“小灰灰”的机身一震，终于是在两人跌倒之前起飞了。
桑晚被翟辉的吼话震得脑子发懵的时候，双手一颤，那块屏幕最终还是摔到了地上。蜘蛛网般的裂纹顺着屏幕的右下角细密的延伸着，早已断联的雪花画面也“嘭”地一下黑了。
沈星沉自然是没有能力把飞船以这种方式起飞的，但是“穆星”的自动驾驶有，落穆穆设计的“小灰灰”的性能也远超想象，他近乎是不顾一切地按下那枚紧急安全按钮的。
等到他们各种搭梯子、开天窗，最后通过通风管道把翟辉、施陌两人救回来的时候，龙仪都准备好宣布四人的失联公告了。
“别多问，都活着。”沈星沉先发制人的开口。
因为大规模的地震，用于通信的基站基本都崩溃了，他们现在通过异能搭建起来的通讯方式资源相当紧张，龙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抓紧赶往西北的沙漠地带，那边的成员现在已全部断联，最近的一条讯息情况也非常糟糕，但好歹是还有个定位信号。
“小灰灰”离了地后，翟辉的异能就解除了。他还是没找到直接解除异能的方法，只能把异能缩小到手臂范围再用手指点破，这之后就和施陌一起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好累，将异能张开到这种程度真的太累了，那种近乎失控的痛苦和悲伤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他又在梦中来到了海边，这里很难得的是个夜晚，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他注意到这片沙滩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座悬崖矗立着。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和眼前安静祥和的大海融为一体，若隐若现，似乎时刻准备着再次张牙舞爪。
好冷。翟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心脏正不明原因的抽痛着，这让他有些站不住。缓缓蹲下时，他脑子懵懵的，控制不住的张大嘴巴，一直到再不能更大，细微的撕裂感牵扯着他的嘴角。
他又忘记呼吸了，无意识的窒息逼迫出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为什么现在会有躯体反应？我的病应该已经好了才对啊。
想死。
不太好，不太妙，我怎么了？
想死。
有点难受，好难受，这不应该，不对……
想死。
救我，谁来救救我，救我……
“没有人的，不会有人的。”翟辉冷静的对自己说。“你的屋门锁起来了，现在是晚上，不会有人的。”
这样的夜晚以前常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靠我自己也能熬过去的……
恍惚间，他抬头看到了那座悬崖，太高了，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在那之上。
他感觉那里有人，那人还想往下跳。
“沙子地可不柔软，我还接不住他。”翟辉自言自语到。
“喂！你们两个！醒醒！都醒醒！起床吃饭！”沈星沉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他，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落穆穆刚刚给他发简讯，说以这两个人刚刚使用异能的消耗，不吃饱饭是会做“饿”梦的。
翟辉揉着眼睛艰难醒来的时候，看到施陌也是紧皱着眉头。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梦里那些难受的躯体化症状已经没有了。
“饿梦和异能有什么关系啊……”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关系，但是异能消耗过度会死人是真的。”沈星沉举着手机，落穆穆的语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俩醒了抱着哭都可以，但是未来十二个小时请不要睡觉。谁要是再去觉醒梦里emo，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翟辉觉得这十二个小时过得格外漫长，等到获得许可能去睡觉的时候，他的大脑早就没有精力做梦了。
因为这场灾难不止有地震，还伴随多座火山喷发，空中航线一再调整，最终预计到达目的地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是人失去水源后能活的极限。
“西北那边去的是哪支队伍啊？”醒过来听到这些的翟辉好奇到。
施陌怔了一下，拿出手机调看之前的安排名单。
名单很长，翟辉没想这么麻烦，又连忙说：“还要翻得话就算啦，反正我大概率也不认识。”
“你认识。”沈星沉在一旁插话，他的语气很笃定，可明明龙仪除了联络方式和定位没给其他的信息。
施陌划拉名单的手停了下来。
“有两支队伍的路线包含西北，从时间和定位上来看，现在在那边的应该是第六小队。
“队长是吴自行，其队员分别是：彭越年、杨孟果、汪小可。”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海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