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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赠君双飞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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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自是不信:“你最喜欢看这些花花草草,这次竟改了性,肯远远盯着,没有摸上门去,公事私事一起办了?”
欧阳霏摸了鼻子讪讪地笑:“咳咳-------这个,确实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楚楚眨眨眼睛:“想来红叶道长必然是十分风雅的人物-------”
欧阳霏脱口而出:“是个红叶观就是红叶道长么?人家叫霜凝。”
红娘和碧落都吃吃笑了,欧阳霏这才发现中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霜叶红于二月花么。哎,说起这霜凝道长,确实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个,绝不跟想象中的一般,是位十分温厚的长者,长得说不上特别漂亮,可就是舒服,年龄肯定过了三十了,但,你看了他以后,就明白,男人就是要到这个年龄才最有味道。话不多,一双眼睛就像能看透人心似的,女子都很愿意把心事来跟他倾诉。楚楚你是不知道,那些女子,只为了能跟他一宵清谈,不惜重金,可往往啊,还得看他愿不愿意,经常是拿金子砸,也是无用,还得排号等哪。”
碧落嗤之以鼻:“那不跟青楼的名妓没什么两样?清谈,亏他好意思说是清谈!”欧阳霏正色道:“真就是清谈而已,此人博古通今,谈吐十分隽永,与之交谈,如饮香茗,回味尤甘哪。”
楚楚忍不住笑了:“小霏你莫不是看上了那人?也是,清莲开于淤泥,若是人好,何必穷究出身呢。”
欧阳霏涨红了脸:“我只是欣赏他而已。大事未定,说什么儿女私情呢?我没那么糊涂,再说,人家也没看上我,对谁都是这样罢了。更况且,人家是离宫的人。”
楚楚知道说到正事,也不笑了:“你有把握?”
欧阳霏摸了摸鼻子:“楚楚我也不瞒你,那道观,我是下了血本,安了耳目的。本以为也就是个青楼,勾引些品行浮荡的女子罢了,哪知道竟然十分不寻常,不看别的,单看那些道长专门折节高门大户,不贪财偏慕贵,便见端倪。虽然那些女子说的都是内帷小事,但内外不分家,这霜凝道长这厢在那里听着,楼中却有夹层,专门有人记录那些女子的言谈,通过某些渠道,送到了外面。”
楚楚面色凝重起来:“这个意思,就是说你的人其实并没刺探到红叶观的核心机密?”
欧阳霏摊手:“若是那样,就得暴露我的全部暗桩,不到那一天,何必兵戎相见?总之,这红叶观,包括那些道长,都是受人控制的,大约是用来收集京都情报的,而这些记载机密的函件,我已经查到,最后通过飞鸽传书,去了襄阳。而且,红叶观中出来的这部分,不到其中十分之一,三教九流,竟然都有涉及,我到后来都不敢查了,查得后心发凉,想必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方方面面,就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引火烧身。”
楚楚沉吟起来:“若是已经到了这般,要么不动,要么就是一击中的,斩草除根。”说到这里忍不住要调笑:“莫非是小霏舍不得你那霜凝道长?”
欧阳霏大咧咧承认:“是有些舍不得,但他若不能投诚,自然得死,还不能死得太早。你道我为何想现在动手?只因那些人,都是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明里虽然驯服,暗里谁肯长期受制于人?正好,离宫里漏出消息来,说是现在的离主正在练习一种绝世神功,依据天象,这几日便要到紧要关头,有人瞧他不顺眼,准备取而代之,便密告了各大家,要他们择时动手,只要成功,便还他们自由之身。”
楚楚疑惑:“天象?”屈指一算,怔道:“日蚀?那应该便在---------”倒抽了口冷气:“八月十三?”
欧阳霏笑嘻嘻上来挽她的手:“我知道是难为了你,不过,若是早点办完了事,依我们的武功身法,再快马加鞭,想来八月十五也能赶回长安。并不是我老想拖你下水,这不,也是没法子,我一看到那霜凝道长,都局促得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再来个什么青瓜观黄花庵的,恐怕别说叫我舞刀了,只怕连翻脸都也做不出来。那离主据说是天上地下都数第一的美人,我实在是怕遇上个韩子高,没法拿下他,就前功尽弃了。”
红娘猛翻白眼:“你是练什么观音功的,都做不到色即是空,我们小姐么--------咳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这八月十五,倘若小姐不在神仙居-------对方若是个丑八怪也就罢了,偏偏听你说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哇,六姑爷难道不会掀了这里的屋顶?不不不,小姐,你莫听欧阳姑娘的,这回,我们不去了!”
欧阳霏急得连连打拱:“哎呀,我说他是个没□□的行么?我也不想老做你们六姑爷的眼中钉,但这不是非得以毒攻毒---------”
楚楚狠狠瞪了她一眼:“本来想跟你走这一趟,原来你心里拿我当鹤顶红呢。算了,碧落,送客!”拂袖要走。
欧阳霏喜得只差要道声阿弥陀佛:“还是楚楚知道轻重。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是砒霜我也甘心情愿吞下,我们好姐妹,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么。事不宜迟,你们家楚门主就是条最厉害的看门狗,来来来,我们赶紧走,别引得犬吠鸡跳的。走这地道最合适不过,碧落,你掩护!”
楚楚此时倒有些迟疑了:“若不跟他交待一声--------”
欧阳霏一拍大腿:“所以正好验验他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你又不是金丝雀,老这么把人关在牢笼里,你受得了,我还看不下去呢。人间情爱若都是这般,倒不如没有呢。”
碧落也很同意:“只不过是去拿人,又不是跟人家谈情说爱,没犯着什么忌讳吧。再则,就算是个了不得的美人,你问问小姐,她可稀罕?天天给人吃大鱼大肉,再好吃也得腻味,连我都畏之如虎了,小姐只怕是得吐出来。明明是个大好的男儿身,偷香窃玉还算得风雅事,竟然要玩弄皮肉功夫、风流手段,陷害那些个深闺怨女,这些祸害,早些铲除得了,留下来都是祸害。小姐,你这趟去襄阳,可不必手下留情。即便是六姑爷来问,我只道你除恶扬善去了,他能把我怎样?”
红娘还想去拽回楚楚,人早被殴阳霏拉了进去,落入洞里。碧落拦在洞口,指了指若玉道:“你管好他就得了。”
红娘回头一看,却吓了一大跳:“若玉,你怎么了?脸白成这般,是得了心绞痛?”连忙奔过去槌他后背。后者好半天才舒出一口气来,低了头轻轻道:“不碍事。”
红娘也跟着吐出一口长气,拍了自己心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才发愁道:“五姑爷还在那里替小姐做玉兰片,想来也快做好了,你这下,叫我怎么跟他说?”
忽听门外楚天行的声音传来,淡淡道:“什么都不必说。楚楚想出去走走,也是应该,虽然我陪着总安心些,她若不喜,跟欧阳丫头走也是一样。你们放心,宁远那里,我总瞒着的。只是,等到了她回来的日子,我自会去迎她,也好叫我少担些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