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63、真正的初见

　　一夜无事，这倒有些出乎陆铭星的意料，他还以为会有个半夜惊魂什么的。
　　他还特意提醒老烟鬼检查了一下小狗机器人，从机器人内置摄像头记录的内容来看，确实是陆铭星多虑了。
　　既然风平浪静，那今天就要按计划开始行动了。
　　吃过早餐，把兰哲在帐篷里安置好，四人就带上干粮和装备开始了小岛寻宝之行。
　　确实如陆铭星说的那样，这座岛屿荒无人烟，离开沙滩进入丛林，根本就是在开荒。
　　因为磁场问题，老烟鬼的指南针也无法正常工作，他们只能一边走一边用小刀在树干上留下记号，以免迷路。
　　“这也太荒凉了吧，路还要靠自己踩出来！”
　　走在倒数第二个的陆铭星非常无语，这已经是他来到异空间后第三次进林子了，而且条件艰苦到要亲自动手开天辟地，这简直是现实版的富贵公子变形记。
　　“没让你走第一个已经很好了，要不你来我这个位置体会一下？”
　　领头的老烟鬼挥舞着一把长刀，胡乱砍开挡路的荆棘和藤蔓，还要忍受时不时扑到脸上的蚊虫。他实在想不明白，坐享其成的陆铭星有什么可抱怨的。
　　“大家都知道我们要找的圣树长什么样吧？”
　　姜梵语跳过两个陆铭星的对话，问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他可不希望他们如此辛苦的深入丛林，到头来大家却连任务目标都没搞清楚。
　　“姜无语不知道吧，毕竟他没和我们去丰平寨，也没见过圣树的叶子。”陆铭星踩断一根小树枝说。
　　“我知道。”姜无语立刻反驳到：“照片。”
　　“对，我昨晚给他看过那叶子的照片。幸亏组织给我发布任务的时候也顺带给了我一张照片，要不这里手机用不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描述那叶子的样貌。”
　　说着，老烟鬼顿下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寸照片，转过身冲跟在后面的三给人晃了晃，“如果有谁想不起来了，就拿照片去看看。”
　　三人都没说话，看来大家的记忆都还不错。
　　收起照片，老烟鬼继续领着众人前行。
　　“话说，我们是不是不能走太远了，万一迷路了，兰哲怎么办？”
　　陆铭星还是放心不下兰哲，毕竟他跟兰哲保证过，一定会把他平安带回去。结果还没登岛人就晕了，这让陆铭星感到很不爽。
　　“放心吧，不会把你带丢的。如果今天找不到，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返回营地，绝不能留在林子里过夜。”
　　老烟鬼的话没有说的特别明了，但大家都听出了他话中的另一层含义：这林子里不大安全。
　　得到这一信息后，大家都不再说话，只顾赶路和寻找圣树。
　　因为没有能够显示时间的东西，参天的大树又将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陆铭星四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到底走了多久。不过从体力消耗来看，他们应该已经深入树林腹地的。
　　“要不歇会儿吧，这路坑坑洼洼的，走起来太费劲了。”
　　陆铭星的提议迅速得到了姜无语的支持，如果再不休息，他浑身的骨头又要开始阵痛了。
　　“行！”
　　老烟鬼坐到一根倾倒在地的大树干上，也累得够呛。
　　“大家原地休息，吃点东西。”
　　大家点点头，准备席地而坐。
　　“姜无语，你坐我旁边来，你身体刚好，别坐在潮湿的地上。”老烟鬼点上一支烟说。
　　陆铭星和姜梵语皆是一愣，一时间，他俩竟不知道自己该坐下去还是继续站着。
　　姜无语依旧很听话，老烟鬼一招呼，他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要不，我们也找个树干坐吧，就算这地不湿，虫也够多的，还是坐高点儿好。”
　　没等姜梵语同意，陆铭星已经拉起姜梵语走向了另一根横在地上的枯树干。
　　“看了一路，你们有看到什么和圣树相似的植物吗？”姜梵语咬下一口面包问。
　　三人都摆了摆头。
　　“看来今天……”
　　“等等！”陆铭星忽地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姜梵语。
　　他侧了侧头，又微微扭了扭脖子，似乎在努力的捕捉什么信号。
　　“干嘛？”老烟鬼咬着烟问到。
　　陆铭星朝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另外三人：“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另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坐直了身子仔细辨别着林子里的各种声响。
　　虫鸣、鸟叫、风吹树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四人赶忙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但林子里空间太大，他们很难确认这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陆铭星和姜梵语转过身，想看看他们身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烟鬼和姜无语也看向不同的地方，希望能发现什么端倪。
　　“声音好像变大了，而且频率也变快了，老烟鬼，你们……啊！小心！你们身后！”
　　听到陆铭星的喊叫，姜无语刚想回头看，老烟鬼一掌就将他给推开了！
　　一个踉跄，姜无语摔倒在杂草丛里。
　　砰——
　　随即，一声巨响，一棵茎干腐朽的大树轰然倒地，压断了不少低矮的树枝和野草。
　　“陆铭星！”
　　姜无语喊着这个名字，撑起身体就跑向了老烟鬼。
　　老烟鬼定定地站在原地，表情里满是恐惧。
　　“没事吗？”
　　姜无语抓着老烟鬼的肩膀，恨不得将老烟鬼翻转360度来个全身检查。
　　陆铭星和姜梵语不能靠近，只好隔着安全距离询问老烟鬼的情况。
　　“没，没事。”
　　老烟鬼的这个回答是真也是假。
　　从身体上看，老烟鬼没有受伤，的确是没事。
　　但那么粗壮的一棵大树冲着老烟鬼端端的压下来，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会心有余悸。
　　“怎么，可能？”
　　姜无语还是不相信老烟鬼会毫发无损，那棵大树可是从老烟鬼头顶砸下来的。
　　老烟鬼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好心情后看向倒在自己脚边的大树。
　　“我，没有感受到它。”
　　此话一出，站在老烟鬼附近的三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没感受到它？你能看到那棵大树吗？”
　　陆铭星蹙起眉头盯着老烟鬼，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老烟鬼没有回答，他缓缓蹲下，伸手摸向了大树干。
　　紧接着，无比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老烟鬼的手竟直直的穿过了树干！
　　“你们看，我真的摸不到它！”
　　姜无语感到不可思议，跨步上前，也试着去摸了摸倒地的大树。
　　不过并没有出现奇迹，他也触碰不到那树干，甚至连缠在树干上的绿色藤蔓也摸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姜梵语环视四周，他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
　　“等等！”
　　陆铭星盯着那棵奇怪的大树喃喃自语道：“看得到，却摸不到……这种感觉……好熟悉啊，好像……好像我什么时候经历过。”
　　“小时候，淹死，编的。”姜无语站起身，对陆铭星提醒到。
　　“对啊！”陆铭星恍然大悟，“就是我小时候落水那次！我跟你讲过的，对不对？”
　　姜无语点点头，“喝醉，乱编。”
　　“哎呀不是！”
　　陆铭星有些恼火的抓了抓头发说：“那不是喝多了瞎编的，那是我真实的经历！”
　　“什么经历？说说看。”
　　姜梵语觉得，无论陆铭星所说的这段经历是真是假，听一听总不会错。
　　陆铭星斜着眼睛看向天空的方向，尽管他只能看到密密层层的树枝，但这样做似乎能给他提供更多的回忆灵感。
　　“大概是我十三岁的时候，我跟着邻居一起去露营，结果好巧不巧，我掉进了营地旁边的一条河沟里，差点儿就被淹死了。”
　　“那又为什么没被淹死？”
　　老烟鬼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怪怪的，带着几分庆幸，又夹杂着几分无奈。
　　毕竟陆铭星是他的本体，如果他的本体在十三岁那年就被淹死了，那他老烟鬼也早就消失了。
　　不过，若真的在那会儿就消失了，他也就不用经历那些离开悟能院后、被小混混欺负折磨的苦难日子了。
　　“因为，我被河神救了！”
　　“啊？”老烟鬼忍不住笑起来，“你邻居用一个童话故事抹去了你的童年阴影？”
　　陆铭星瘪瘪嘴，“什么童话故事啊，是真的！我在水里挣扎得快没力气的时候，忽然从水里钻出来一个人将我托了起来，这才让岸上的大人发现我，将我救起。否则，我真的就噶了。”
　　老烟鬼想了想陆铭星的话，最终摇了摇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和这棵大树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可以让我摸一下那棵树。”
　　姜梵语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让另外三个人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在大家都很懵圈的情况下，任何尝试都是带着希望的。
　　于是，老烟鬼拉着姜无语退到了一边。
　　姜梵语走到大树干旁边，附身摸向树干上的藤蔓。
　　这一次，奇迹再次出现，姜梵语很自然的就触碰到了藤蔓的绿叶。
　　再往旁边试试，果然，树干在姜梵语手边变成了实体，他轻轻松松就将手掌摁在了大树干的表面上。
　　“什么情况？你怎么能碰到它？”
　　老烟鬼实在搞不明白状况了，这树干一会儿是幻影，一会儿是实体，难道它认人？
　　姜梵语直起身，回头看向陆铭星。
　　“你看我干嘛？难道我也可以碰到？”
　　不等姜梵语回答，陆铭星便走上前试了试。
　　可惜，他和老烟鬼他们一样，对树干触不可及。
　　“我想，当年救你那个人应该不是什么河神，而是我。”
　　“什么！”两个陆铭星同时惊呼起来。
　　“我刚刚默算了一下，你十三岁那年落水的时候，我恰好在一条野河沟里经历过相似的事情，不同的是，你是被救，我是救人。
　　“但奇怪的是，我明明把那个小男孩托出水面了，但等我浮上来查看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
　　闻言，陆铭星一把抓住姜梵语的胳膊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到有人落水了，你去救他，结果他却在上岸后消失了？”
　　“嗯。”
　　“那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戴着一个白色玉石项链？”
　　姜梵语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是，那是我在悟能院的时候闲的没事，和小伙伴自己做的石头吊坠。那不是什么玉石，就是个普通的白石头，后来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所以真的是你救了我！我记得我当时拼命想要抓住你，可我只能看到你，却怎么也抓不住你。那个石头就坠在你胸前，我记得很清楚！”
　　陆铭星很激动，甚至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当然，姜梵语也没想到，原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比他知道的还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