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联邦二公子又美又蠢》惊玉剑

2、第一次学习

　　祁觉没有犹豫，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

　　“我要去趟厕所。”

　　祁思嘉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前面的卢修斯、盖尔、奎林，甚至看都没看一下他，仍然沉浸在对比赛的观赏中。

　　祁觉正要往看台的过道走去，就见元首家的保镖群中飞快走出一人，拦在了自己面前。

　　“阿觉少爷。”法斯说得有些为难，“您确定您要独自一人去上厕所么，以前……”

　　以前祁觉被绑架的235次里，有43次都是在独自一人去厕所的路上被绑的。
　　谁让这元首家的二公子拥有联邦第一美男的容貌，他的人皮在黑市上可是被炒到了五亿星币以上的价格。
　　绑匪们自然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即使冒着被十位金手套杀死的风险，也要见缝插针地去找机会接近这位二公子。

　　法斯作为一个表面人设是温柔挂的保镖，自然没把这句伤人自尊的话完整说下去，但祁觉靠着原身的记忆，也明白他什么意思。

　　祁觉瞄了瞄法斯，以及法斯身后蠢蠢欲动的索菲娅等人。

　　这位二公子长长的眼睫毛垂落了一会，差点让人以为他被别人的话给伤到了。
　　紧接着，他轻轻眨了一下右眼，碧绿的眼眸如湖水被暂时飘过的云雾遮挡后又重现于天地之间。
　　“没事，如果真出了事不是还有你们嘛。”
　　说完，便轻飘飘地走了。

　　法斯望着祁觉的背影，面色稍沉，一副“少爷还是这么不长记性”的样子。

　　“赛茵。”法斯转过身去，对着保镖群中的高个男子说道，“麻烦你从现在开始使用【观测情绪】的能力，一旦监测到看台后方有短时间内极速上升的恐惧情绪，请立刻告知我。”

　　“是。”

　　……

　　祁觉凭借着原身的记忆，找到了看台后方的地下厕所。

　　他当然不是真的来上厕所的。
　　记忆告诉他，莱茵学院为想匿名挑战的学生准备的黑袍，在厕所对面的更衣室里。

　　无论是厕所前的走廊，还是更衣室里，灯光都较为昏暗，似乎是学院为了保护匿名挑战者真容不被泄露而刻意制造出来的。

　　进了更衣室，摆有公共衣架的五十平米空间展露在祁觉面前。

　　祁觉没有过多打量，迅速地从公共衣架上的十几件一模一样的黑袍里抽出一件，躲到一间换衣隔间里换了。

　　“还挺合身。”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宽大的衣袍遮掩了自己的身形，让人看不出衣袍下的人是胖还是瘦；长长的帽兜在脸上落下的阴影，恰好可以掩盖住黑袍主人的所有五官。
　　而衣袍穿在身上也十分轻便，一点也不会让自己行动变得迟缓，应该是使用了什么高科技技术。

　　身着黑袍的祁觉走出了更衣室，发现有四五个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看模样，不像是莱茵学院的学生，更像是比学生年龄更大一些的人。
　　不去更衣室，也不去厕所，跟那些去完厕所急匆匆赶回看台去看比赛的人神情截然不同。

　　会是想要他人皮的绑匪么？

　　“喂。”黑袍下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你们要找的人往右边跑去了。”

　　“哦，谢谢。”张望的人抬起头，却发现提醒他的人已经远去了。
　　“老大，刚刚那个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资料里的那个人的声音？”旁边的人皱着眉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疑？那么高调的少爷能是穿黑袍的人吗？快往右边走吧你。”说完，一群人哒哒哒的声音往右边去了。

　　祁觉走到地面，天上三颗恒星的光重新打到他身上。

　　即使这个星区是被三颗恒星光顾着的，但三颗恒星加起来的光也不至于很灼热，仍和地球上看到的一颗太阳那样，能给生物以继续生存的力量。

　　“你是匿名挑战者吗？”一个十七八岁模样，顶着一头很清爽短发的男孩见了祁觉这副模样问道。
　　“如果是的话，请随我来这边登记一下。”

　　祁觉顶着大大的帽子点了点头。

　　即使不是莱茵学院的学生，也可以参加和观看莱茵学院开学典礼上的魂枪射击比赛，所以祁觉告诉工作人员自己是社会人士之后，对方也没有盘问什么。

　　很快，训练场上方的虚拟屏上，出现了【匿名挑战者003号】的字样。

　　祁觉也顺着帮他登记的那个男孩的指引，来到了训练场的正中间。
　　和他同样站在训练场正中间的，还有金发少年泽尔塔。

　　这个魂枪射击比赛是擂台制，成功的一方可以留在训练场上，继续和下一个挑战者比赛。
　　看样子，泽尔塔已经待在这个擂台上很久了。

　　“泽尔塔！泽尔塔！泽尔塔！”
　　看台上的高呼声还在继续，甚至因为新的挑战者的出现，而变得更大声、挑衅意味更浓了些。

　　泽尔塔穿着素净的短袖上衣和黑色长裤，论外表打扮与祁觉简直天差地别。
　　也许正是因为他普通人的身份，叠加上出众的射击才华，才会成为大部分看台观众心中的英雄，以及哥哥和弟弟的眼中钉吧。

　　祁觉正想着，就见到对方向自己微微点头致意。
　　对方的脸上，既没有连赢许多场的骄傲，也没有被无数人崇拜的飘飘然，更让人看不出一丝对自己这种不敢露面的挑战者的不屑。
　　有的只是对比赛的尊重、对对手的尊重而已。

　　嗯……
　　这人格魅力有点太闪耀了，就跟天上的三颗恒星一样，快要把自己的眼睛给闪瞎了。

　　祁觉不禁眯起了眼。

　　怎么有种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炮灰的一股味儿呢？

　　“下面向两位参赛者介绍本次比赛的参赛方式，以及魂枪的使用方式。”训练场的上空传来了一道电子音，“两位参赛者只可以在训练场中心半径为八十星厘的圆形区域里行动。活动靶会在离你们至少两千星厘远的地方随机出现。打倒两千星厘远的靶子，得一分。打倒两千五百星厘远的靶子，得两分。打倒三千星厘的靶子，得三分……”

　　电子音还没说完，不满的声音就从看台上陆陆续续传来。

　　“怎么每次来个挑战者，都要播报一次规则，我都听腻了，快点比赛开始吧。”
　　“就是就是，来这里的挑战者，谁还不会用魂枪啊？”

　　祁觉望向上空。

　　他就不会用魂枪。
　　他需要从电子音的叙述中，来进行他人生第一次对魂枪射击的学习。

　　不过这边世界的一星厘，跟原来世界的一厘米一样长，很多东西就好理解很多了。

　　“本次比赛禁止参赛选手使用异能，旨在比拼选手的判断力、预测力、射击准确度。一旦检测到有参赛选手使用异能，该参赛选手将立即失去比赛资格，所获得的成绩将记零处理。”

　　“参赛选手按动扳机，可以射出魂之弹。按动魂枪后方的按钮，会弹跳出一道半径为四十星厘的蓝色球形魂膜，魂膜可以保护自己不被魂之弹射伤。两位参赛者在离彼此很近的范围内活动，不可避免会受到对方误射，一定要注意及时打开魂膜保护自己哦。”

　　电子音讲解完，冰凉的金属制魂枪就被工作人员送到了祁觉手上。

　　祁觉掂了掂，然后举起魂枪，把枪口——

　　径直对准了金发少年水蓝色的右眼。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应援声渐渐低了下来。

　　“他这是干嘛？虽然我知道会有人讨厌泽尔塔，毕竟泽尔塔这么受欢迎，但怎么会有人借着比赛报仇，直接要向泽尔塔射击的？”
　　“联邦元首大人也在现场，这蠢货到底要干嘛？当着元首大人的面杀人，是想牢底坐穿吗？”
　　“看久了比赛，真是什么人都能出来了。”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不怕被泽尔塔的粉丝给撕碎了。”

　　砰！

　　蓝色的魂之弹擦着泽尔塔的右眼飞过。
　　钢铁般坚固的球形魂膜在泽尔塔周身打开的时候，泽尔塔也听到了上方不含感情的电子音。
　　“匿名挑战者003号，得三分。”

　　泽尔塔不禁有些怔神。
　　这道声音的出现，代表着他出现了误判。
　　他误判了匿名挑战者的动机，匿名挑战者其实并没有想杀他，而只是对准了自己右侧身后三千星厘即将出现的活动靶子，并且成功射出能精准打中靶子的那一颗魂之弹而已。

　　这……是怎么做到如此准确的预测，和如此快速做出高难度的射击动作的？

　　泽尔塔按下心来，重新调整心态，决心把重点放在远处那些棕色的木制活动靶上。

　　可每次他想射击一个活动靶，总会有一发更快的魂之弹擦着他的身体，飞向那些一闪而过的活动靶。

　　“匿名挑战者003号，得两分。”

　　“匿名挑战者003号，得一分。”

　　“匿名挑战者003号，得三分。”

　　看台上的人们看得彻底失去了声音，快要忘记自己一开始对这位新的匿名挑战者的无端揣测。
　　他们只是惊异于，从来没见泽尔塔这么惊慌失措过。

　　“匿名挑战者003号，本场共获五十二分。”
　　“泽尔塔，本场共获二十五分。”

　　电子音播报完之后，训练场上方的虚拟屏闪烁起这样的两行字。

　　【泽尔塔输。】
　　【匿名挑战者003号胜。】

　　泽尔塔呆呆地看着上方的虚拟屏，闪着恒星光泽的汗水不断从他额上落下。
　　他甚至没有听到旁边工作人员“诶你别走啊”“你既然赢了就应该是擂主”“你走了比赛还怎么继续”这样的话。

　　……

　　祁觉是按照原路返回的。

　　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反应力有没有变差，并不恋战，所以没有继续留在训练场上接受别人挑战的意思。

　　从结果来看，他的反应力并没有变差，不过因为原身长期没有练习，他的手腕发力不是很准，不然他不会给泽尔塔有得分的机会。

　　当年他穿着中世纪武士服，和伙伴们被困在副本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城堡里时，手里仅有一把有点残缺的土枪，一旦射击幽灵失败，幽灵就会力量得到增强，吞噬掉他们所有玩家。

　　说起来，这把完整的魂枪，已经好很多了。
　　如果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足够长的话，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慢慢练习体力的。

　　因为匿名挑战者获胜之后又突然离开，导致比赛没法继续，整个训练场和看台都陷入一片混乱，元首家的观赏席这边都没人发现二公子已经回来了。

　　“我上完厕所回来了。”祁觉略微提高了些音量，好让大家把关注点都放到自己身上，“现在场上是个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能去参加比赛？我已经等不及去替你们会会那个泽尔塔了。”

　　元首家的人听到他那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他。

　　联邦元首在听到他二儿子说出“参加比赛”这四个字时，好看的眉毛不自然地扭曲了一小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
　　“阿觉，刚刚有人挑战成功了，但是挑战成功的那个人离开了。”他努力装出很自然的样子说道，“比赛应该进行不下去了。”

　　“是了。”祁思嘉从座上站了起来，罕见地开口道，“既然比赛结束了，我们回家吃晚饭吧，时候也不早了。”

　　“比赛真的进行不了了？”祁觉皱起眉头，音量提高了些，表示自己已经有些不满，顺便用询问的眼神往左右扫视了一眼。

　　不远处的保镖们心照不宣地扭开了头。
　　盖尔·阿诺德和奎林·阿诺德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兄弟，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家子各怀着点自己小心思的人，倒是在不愿意让自己参加比赛这件事上，态度出奇得一致。

　　“真遗憾。”祁觉把扫兴二字摆满了整张脸，然后迈着两条比例极佳的长腿，往外走去，“那就回家吧。”
　　虽然他知道，按照比赛规则，泽尔塔是可以留在训练场上，替补那位匿名胜者，继续当擂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