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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哗啦啦”的自来水声关上了,童泽抬起湿哒哒的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明显憔悴了,也瘦了。
      也是,这段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搅得他的生活一团糟,不瘦才怪。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从吃草莓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这一个小时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这是林航的时间,浪费不得,看来今天的初二物理是上不了了。

      无论如何,他作为家教老师的职业操守得保持好,生活再乱情绪再不好,也得保证学生的教学进度和成绩。这次尤其得先抓初三期中考试,补课的内容以后可以加快速度讲,或者另抽时间补上就行。
      他这两次上课的状态已经很差了,该弥补一下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一些。
      童泽打开门,走到书桌前,把草莓往里推了推,正色道:“林航,其他话题终止,先说正事,我七点半走,现在已经四点十五了,我给你补期中考试的东西,把你每一科课本都拿出来,包括语文。”

      林航真挺佩服童泽这一点,刚才他俩还大吵了一顿,上个厕所出来,童泽就像突然换了个人,立马回到正事当中。
      照这么来看,在童泽心里,工作是相当重要啊。
      这样也好,至少这份家教工作能把他约束在自己身边。
      可童泽现在这幅模样,到底是真的坦然,还是佯装出来的镇定呢,林航很好奇。

      不过话说回来,童泽用严肃的态度对他说话的样子,其实挺有魅力的,林航必须承认,被童泽当成学生的感觉他是享受其中的,只不过在这层关系的基础上,他还想要更近更深一层的关系罢了。
      他不想一年结束之后,他俩的结识就成了过去式,他想和童泽有个可以延续很久的关系。
      “行。”林航笑了一下,乖乖把初三的课本都拿了出来。

      童泽坐下后,浑身上下蔓延出虚脱感,刚才被林航捏到的地方泛着隐隐的疼。
      啧,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
      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集中了注意力,首先翻开了数学,初三的知识相比于他一直给林航讲的课程,进度跳跃蛮大的,他需要提前先看一看,临时备个课。
      “我先备会儿课,你自己先看看其他科目。”童泽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物理或语文课本。
      “嗯。”林航应了一声。

      几分钟后,童泽敲了敲桌面,“行了,先把那些放一边,现在讲数学……”
      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两人又恢复到了一个月前刚开始上课的状态,林航没有再找事儿,童泽虽然心情依旧不太好,面上已经正常很多了。
      今天的内容有些多,童泽很负责地把重难点都给他讲到了,结束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五了。

      “好了,接下来你自己再复习复习,我该走了。”童泽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正往书包里塞资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林航……”
      “叫我小航。”林航纠正了他的叫法。
      童泽顿了顿,再次开口叫他:“小航。”
      “我下午那会儿跟你说的,你别说出去。”他还像是在上课一样,一副命令的语气。

      “童泽,你这哪像是求人的态度呢?换种语气说话,这样我或许会替你保密呢。”林航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你……你没有理由说出去的。”童泽扭头看向他,并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当然怕他泄露出自己的秘密。

      “我想做什么,还需要理由么?”林航一副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表情,但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想让童泽更加紧张起来。
      童泽跟他对视片刻,眼里满含警告意味:“林航!”
      林航立马伸手制止他,纠正道:“叫,小航,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么?连个称呼都记不住?”

      童泽长出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小航,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才不会说出去。”
      “我想怎么样,具体的我还没想好,但笼统一点说,大概就是......你要把我当成你很重要的人,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林航蹙眉想了想又说:“至于现在嘛,这样,你说几句求我的软话,满足了这两点,我就答应你。”
      童泽暂且忽视第一点,瞪着林航迟疑了一会儿,心想:呵,说好话,倒也没什么难的。

      “行,小航……我求你。”童泽垂下眼帘,声音软软的,“帮我保密,别说出去。”
      林航一时怔住,他可太喜欢童泽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了,要知道,让童泽示弱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他起身凑近童泽耳边,说:“好,我暂时先答应你,但你要把第一点也做到,我才会永远替你保密。”

      “你!”童泽无奈叹气,算了,不跟他计较,第一点能不能做到是个未知数,所谓重要的关系很难界定,林航提的条件,约束他童泽的同时,也约束着林航自己。
      在没达到目的之前,林航又怎么会冒险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要一个没有实质意义的承诺,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童泽调整好心态,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林航欣赏着童泽那副拿自己没办法的表情,咧开嘴笑了。
      呵......抓住童泽把柄的感觉真好。
      “诶,对了,刚我捏你半天,没伤着你吧?”林航突然转变了态度,问道。
      啧,他居然还记得自己干过的蠢事儿,童泽心里腹诽。
      “没事儿。”童泽想赶紧回家,明天还有考试,还能再复习两个小时。

      “不可能没事儿,我用的劲儿挺大的,就你那细皮嫩肉的,肯定又红了。”林航想起第一次把童泽后腰窝顶得又红又肿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自己用劲儿不知轻重啊。”童泽瞥了他一眼。
      “谁让你气我呢。”林航不服。
      “啧……”童泽不想跟他斗嘴,“行,我气你,是我的错,所以我原谅你了,行了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原谅我的,但我心怀愧疚,就想看看你的伤势。”林航表情欠欠的。

      “你看了又能怎样,我的伤又不会好。”童泽无语了,“不让看。”
      “那,我期中考试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林航无辜的眼神里透着精明。
      “林……小……靠!”童泽简直要抓狂,明明连名带姓地叫他才能发泄怒气,可林航偏偏让他叫他小航,这他妈让他怎么冲他发火,气焰都起不来,窝火。
      林航这个人,特别会抓他的弱点,知道他在乎他的成绩,就会拿这个来威胁他。

      而且,童泽发现自己坦白性向这件事,竟然对林航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怎么回事,怎么事态的发展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呢,林航该避开,该忌惮的啊。
      靠,这回他可后悔大了。
      林航依旧坚持,指着童泽的卫衣,“放心,我不碰你,你把衣服撩起来,让我看看就行,或者,我撩,但肯定碰不着你的皮肤。”

      童泽神经直抽抽,被气的。
      这他妈,摸跟看,区别又能有多大呢。
      童泽捂住自己的衣服下摆,还是拒绝:“不行,你要看,看胳膊吧,你刚捏我胳膊捏得也挺用劲儿的。”
      “那我明天就把你是同性恋的事儿昭告天下。”林航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林航,你一定要这样吗?”童泽气得都要冒火了,他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自己竟然傻到相信林航。
      “当然不一定,我只不过是想看一眼你的伤势罢了。作为朋友,我关心一下你的伤也无可厚非吧,况且这伤是我造成的,我就更应该关心一下了,多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太别扭了。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同性恋就拒绝朋友对你的关心吧,这一点我都强调过多少次了。”林航说着便用两根食指指尖戳着童泽的锁骨把他推倒在书桌边,“你看,我是用这么小的接触面积推你的,你满意了吧。”

      “……”童泽脊背后仰,靠着书桌上方的书架,被林航两根手指戳得都直不起身来,他简直无语透顶,这家伙为达目的,可真是够不择手段的。
      “好了,你说,是你自己撩呢,还是我给你撩?”林航挑眉问,不容抗拒。
      童泽用力挡开他的手,“什么都不是,你就看看我的胳膊得了。”说着便三下五除二地撸起了袖子,直接撸到了大臂最上边,露出两根细瘦的胳膊。
      虽谈不上布满,但细数也大概有七八处泛红淤青了。当然,童泽不会告诉林航的是,这里边有一半是他走神儿自己掐的,就让林航愧疚去吧,反正他的肚子现在还疼着呢,这全都拜林航所赐。

      林航没想到童泽动作那么快,顿时连反应都忘了,两眼盯着他的胳膊看,看着那冷白皮上一片又一片淡绿色的淤青,不明就里的,他竟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都是他掐出来的,这还只是胳膊,林航回想起刚才掐童泽时,腹部用的力是最大的,其次是大腿,最轻的、掐得最少的才是胳膊。
      这他妈胳膊都成这样了,那大腿和腹部该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更要看看童泽的腹部和侧腰了,这样才能让自己长记性。
      下次,哦不,没有下次了,他真的不能再伤到童泽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林航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趁童泽不注意,左手压着他肩膀把他固定在书架上,右手直接抓着卫衣下摆往上一推,宽松的卫衣根本带来不了任何阻力。
      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童泽纤细平坦的腰部。当然,更让林航震惊的,是那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青的片数完全不亚于胳膊,每一块的面积都挺大,整个腹部和侧腰几乎快要布满了。

      “林航,你疯了!”童泽一气之下用力推开他,把衣服放了下来,愤然道:“我刚都说了,看了管用吗,看了你就心里好受了?不过就是心里安慰罢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了。”

      林航被推坐在转椅里,不打算语言还击,毕竟被童泽骂几句又不会疼,可是童泽被他又捏又掐的时候该有多疼呢。
      他怎么就这么没轻没重呢。
      童泽说罢抄起书包就要往外走,却被林航拉住了衣袖,语气放软:“童泽,对不起……我又伤了你,你肯定挺疼吧,对不起……要不,你打我几拳吧。”
      “打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童泽定住脚反问道。

      “随你,你想怎么着都行,我不会还手的。”林航注视着童泽,眼里是少有的真诚。
      “没必要,我也没那个时间,打你我手还疼呢,你记住以后别那么冲动就行了。”童泽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如果真想弥补我,期中考试能考多好,就考多好,最好能给我个惊喜。”
      林航这回没有任何意见地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嗯,你继续复习吧。”童泽看了眼时间,“八点了,我真该走了,明天考试,回去还得看会儿书。”

      “我送你......诶童泽,等等。”林航迅速去书架底下的柜子里翻找出药箱,从里边拿出一瓶药酒,一盒云南白药胶囊,来到童泽面前,“我知道你肯定不让我给你揉,这个你拿走自己揉吧,活血化瘀的,药也喝上,止疼,淤青散得也能快一点儿。”
      “嗯。”童泽这下是真感觉出来他的愧意了,跟刚才气红眼的林航简直判若两人。
      林航把药塞进他书包里,拉上了拉链,“走吧,我送你下楼。”

      到了客厅,童泽婉拒了于女士留他吃晚饭的好意,换鞋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他扭头看向谢逸家的门,控制不住的想知道谢逸现在在干什么。
      打游戏?写作业?还是在复习呢?
      那个齐辰,离开了吗?
      他俩下午都做了什么?

      啧,心里不舒服,堵得难受。
      离开林航家又变成独自一人的时候,跟谢逸相关的各种事就会立刻占据他的大脑,甩也甩不掉。
      童泽打车到家已经快八点半了,童沁媛在家做完饭正等着他。
      他妈看上去心情挺好的,大概是又坠入爱河了。

      饭桌上一直都是童沁媛在说,工作、业绩、她的发财梦,还有她的新男友。童泽则是埋头小口吃着饭,偶尔回应她几句,免得她自说自话的无聊起来再唠叨他。
      今天的米饭有点儿硬,童泽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他没有提起明天考试的事儿,因为提不提对童沁媛而言都无关痛痒,索性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童泽刷完碗洗漱完已经快十点了,他回到卧室,换睡衣的时候,对着自己这一身淤青也是无奈得要死。
      他轻轻戳了一下,皮肤泛起一阵钝痛,他随便拿湿毛巾敷了敷,粗略地涂抹上药酒按揉了几圈,又把林航给的药喝了。
      都弄完之后,童泽坐在书桌前打开了错题本,开始一道一道地翻看。
      就算状态再不好,也得多坚持坚持,能复习一会儿是一会儿。

      临睡前他把考试要用的东西都整理好装进书包,才关灯躺下了。
      童泽心里清楚自己这次复习得不够充分,一整夜都睡得不太踏实。
      闹钟响起的时候,他脑袋都是懵的,之前每次考前虽谈不上精神抖擞,但怎么着也是自信满满状态很好的,而这次,可就真不一定了。
      童泽早饭喝了碗粥吃了个包子,直接出门了。

      全校高一高二高三都在今天期中考试,童泽一进校园,就被一阵紧张的气氛包围。
      他停好车直接去了一考场,进考场的时候,他看了眼靠窗第二个位置,空的,谢逸还没来。
      童泽走到第一桌坐下了,距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他拿出书看了会儿。
      考前五分钟,监考老师让大家把复习资料都收起来,提醒马上就要发卷了。

      童泽拿到试卷,留下了自己的一份,回头时却发现谢逸还没来,他给谢逸留了一份之后继续往后传。
      直到考试铃声响起时,谢逸才姗姗来迟。
      监考老师对学神有滤镜,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谁让人家成绩好,其他无关原则的表现,包容一下也无妨。

      谢逸一进班就看见了前排的童泽,心里安心了些。这段时间的冷战,影响到他俩之间的一切都仿佛被隔开了一样,明明昨天还碰到了,却感觉像是好久没见过似的。
      他看的出童泽的状态不是很好,脸色苍白,好像还更瘦了。
      考试已经开始,谢逸坐下后抬眸看了眼童泽的后脑勺,开始答题。

      语文考完的课间,童泽有些头疼,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谢逸本来想叫他的,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算了,先让他安心把这两天的试考完。
      期中考为期两天,几乎每场考试的课间童泽都会趴着,身后的谢逸在做什么,他不想回头去看,也不想过问。

      而对于考试本身,童泽这两天的答题状态是他发挥最差的一次。
      第一天的语文还好,但数学考试做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他有印象最后一问就在错题本里,可他没复习到,记忆有些模糊,再加上当时那一阵胃痛袭来,答题速度慢了不少,发挥也受到了影响,最后连检查都没检查,直接交了卷。

      之后,他去上厕所的路上才想起来前边有道选择题也做错了,英语考听力时,头晕得好几段都没听清。
      第二天童泽长记性了,出门前把胃药装进了书包里,到学校后,为避免考试时再疼起来,他提前喝了两片胃药。
      答题的时候,胃没有太疼,头却是晕的,考试结束后,他感觉物理化学生物似乎比第一天发挥好了些,但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之前考试他都会检查三遍,这次最多只检查了一遍。

      考场里同学们很快都走了,童泽收拾东西的时候,依旧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谢逸,即便他知道谢逸也没走。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谢逸张口叫住,“童泽,那天……”
      童泽站定,声音不冷不热的:“不用跟我解释,你愿意带谁回家,跟我也没太大关系。”
      谢逸压抑着躁意,强行解释道:“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你不听我也得说清楚,齐辰只是去我家打会儿游戏而已。”

      “行,我知道了。”童泽把书包背到肩膀上,抬脚又要走
      谢逸伸手拉住他,试探的话语满含肯定的意味:“你,吃醋了,是吧?”
      童泽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了,立马抽出了手,抗拒着小声警告:“谢逸!”
      现在是下午两节课后的时间点,接下来要各回各班上三节自习课,有人回来也不足为奇。
      “咔”的一声,谢逸手里的脆塑料笔被他硬生生地掰断了。
      童泽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一中老师的阅卷效率再次体现了出来,最快的一次记录是考完两个小时出成绩,这次刚过了一天,昨天的语数英成绩便陆陆续续都出来了。
      下了一节自习课,课代表捧着试卷走进教室,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学神学霸的成绩,争抢试卷的景象和学期初的摸底考试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大家把关注重点都放在了童泽的试卷上。

      “语文,童泽比谢逸高了一分。”
      “这个拉不开分的,除了摸底那次,他俩语文从来没差出超过5分的。”
      “我操,学霸数学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啦怎么啦?”
      “选择题居然做错了两道,后边也丢分了。”
      “考多少分?”
      “童泽136分,我第一次见学霸数学下140。”
      “谢逸呢?”
      “我操,谢逸150,满分。”

      “他都不知道满分多少次了,见怪不怪了都,不过这回他俩数学差出14分,倒是真少见。”
      “不是吧,他俩这是换着来的?上次学神语文丢分,这次学霸数学丢分。”
      “有区别的,学神那次是一整个阅读空着没做,学霸这次是做了,但做错了。”
      “那说不定人家是故意做错的呢。”
      英语课代表也拿着一沓试卷进来了,“来来来,让开,我发英语,谁来帮我发一下。”
      “诶诶,等等,我们先瞅一眼,谢逸149,逆天了,英语考这么高。”

      “童泽的呢?他俩每次英语都差不多。”
      “学霸英语要想比学神高,除非满分了。”
      “这儿呢,这儿呢,138,我操......怎么搞的,他听力错这么多,之前英语老师每次都表扬他,英语听力总考满分什么的。”
      “他不会考听力的时候,睡着了吧。”
      “别讨论了,赶紧的,帮我发卷子。”英语课代表把试卷一人一小沓的分给了这几个同学。

      童泽就坐在自己座位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从来没有插到人群里抢出自己试卷的习惯,反正木已成舟,轮到排名的时候,全校师生也就都知道了。
      可心里的恐慌还是挥之不去,光听他们的议论,他已经大概计算出了自己和谢逸在语数英三科上的分差,他比谢逸低了足足24分。

      从来,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分差,这还只是出了三科成绩,明天的理化生,估计还会比谢逸低出好几分去。最终如果总分比谢逸低了30分以上,那很有可能,他连第二名都保不住。
      仅仅一次没发挥好,那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和颓丧,回想起自己从一个多星期前跟谢逸发生矛盾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而且好像……还会再恶性循环下去。
      他的生活学习轨迹自初二那件事结束之后,还从来没这么乱套过。
      真的太不应该了。
      下次,下次就是期末,不能再这样了,一定不能再这样了。

      毕竟刚考完,同学们还处在得知成绩的兴奋中,自习课上老师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的也无暇管教,班里总是闹哄哄的。
      童泽看了会书,却没怎么看进去。不知怎么回事,下午头晕得厉害,比上午还晕,偶尔还会眼前发黑,他努力对抗着那种晕眩感,一直熬到了放学。
      班里同学陆续离开,童泽低头在桌子上趴了会儿,想等那股难受劲儿过去再回家。

      谢逸远远瞅着趴在那儿的童泽,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却纠结要不要过去。
      童泽看上去很无助,今天的成绩对他打击挺大的吧,全校师生又总拿他俩成绩作对比,到目前为止分差都已经二十几分了,如果他现在去找童泽,童泽应该不想看到他吧。
      谢逸真的不想惹得童泽更心烦。

      “老大,老大,走,今儿没作业,去打球,严超他们在操场占好位置了。”徐杰叫道。
      谢逸的目光还朝着童泽的方向,没说话。
      “老大,愣什么神儿呢?”徐杰顺着他的视线,“学霸怎么在睡觉,要不,咱叫醒他一块儿去?”
      谢逸迟疑了一下,“算了,走吧。”

      童泽趴了不知多久,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
      压迫到眼球了,还得缓一会儿。
      教室里的人已经都走光了,童泽朝窗外望去,天空是深蓝色的。
      十一月初了,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童泽没再想别的,收拾完书包,转身朝后门走。

      晕眩感蓦然袭来,教室里的一切都在晃动,屋顶的白炽灯管更是亮得刺眼。
      童泽刚走几步拐出了过道,只觉眼前一黑,连扶住旁边桌子的力气都仿佛消失了,什么都抓不住,全身的骨头更像是被瞬间抽走,他丧失了抵抗晕眩的能力,软软倒在了教室后方的空地上。
      意识进入到一片空白当中,这种感觉不同于睡觉,却似乎比每一次睡眠都踏实很多。

      时间像是刚过去没多久,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童泽感觉血液里有微凉的液体流入,仿佛在努力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直至意识被唤醒的那一刻,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脑袋还是懵的,待瞳孔聚焦之后,他才看清了自己所在的环境。

      墙面和屋顶都是雪白雪白的,他躺在白色的床铺上,盖着的也是白色的被子。灯光温和不刺眼,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他的右手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童泽抬眸向上看去,吊瓶里的液体已经不多,估计两三分钟就输完了。
      这里不是校医室,是一间小型单人病房。
      是谁送他来医院的?

      他回忆着晕倒前教室里和后门外的情景,都没有人,但前后门是开着的,应该是有人从门口路过时发现他的。
      童泽见吊瓶里的液体所剩无几,打算自己撕开胶带把输液针拔出来,就在他刚撕开第一条胶带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临近。
      他停下了动作,如果进来的是医生,还是让他们弄比较稳妥。
      出乎意料的是,推门进来的,不是医生,是谢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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