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36、还打算瞒我多久？

　　韩长益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辛苦了。”

　　这短短两个字里透出的不只是谢意，还有他心底的些许波动。这一声叹息，似是长久压抑下的一次释放。但还是在克制，他知道自己就算很喜欢三金，可是自己修行的功法，他没办法让三金为了他牺牲更多，没人喜欢头上是青青大草原

　　三金低下头，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情感：“不辛苦，只要你没事就好。”

　　房间内静了片刻，三金的手指不经意地紧了紧，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紊乱情绪，生怕再多说一句便暴露出内心的波澜。

　　“你真的……担心我吗？”韩长益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试探。他的目光锁定着三金，深邃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三金抬头，对上韩长益的眼神，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慌乱，[我在慌乱什么啊，雪月楼的姑娘不香吗？]他低声回应：“担心啊，你一下子吐血，换做是谁，都会担心吧”

　　韩长益没再说话，反而是三金突然别开了眼神，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头发都油成那样了，有什么好摸的。”

　　三金的目光在小乞丐和韩长益之间游走，尤其是在韩长益那苍白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小乞丐的头发，青筋凸起，皮肤透着玉一般的光泽，比玉还要尊贵。

　　韩长益自然听见了三金的嘀咕，嘴角轻轻上扬，他侧眼瞥向三金，心里忍不住痴笑：“小孩子的醋也吃。”

　　他低头对怀中的小乞丐说道：“好了，别哭了，起来吧，再不起来，晚上吃饺子都不用沾醋了。”

　　小乞丐抬起头，满脸泪痕，还没完全懂韩长益的玩笑话，只是抓住了关键的“饺子”二字，双眼顿时放光：“晚上有饺子吃吗？”

　　一边说着，他还用手随意擦了擦鼻涕，显得天真无邪。

　　韩长益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故意逗道：“你想吃饺子，当然可以。不过，还得先去问问这位哥哥同不同意。”

　　小乞丐转身看向三金，那双刚哭过的眼睛澄澈明亮，比刚刚的天界水还要清澈，让三金心头微微一颤。看到小乞丐跪在床边，三金想走过去坐，却无奈地发现连个地方都没有。

　　“吃饺子可以，”三金皱着眉，强忍住笑意，叹了一口气，“不过你得先洗干净再说。”

　　三金的语气虽然带着调侃，但眼中的关切却不曾被掩藏。这一切，韩长益都尽收眼底。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虽未被捅破，但隐约的情感波动早已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三金抬起脚，轻轻踢了一下小乞丐的屁股，笑道：‘去找阿顺哥哥，叫他带你洗澡，快去。’

　　小乞丐闻言，笑得眉眼弯弯，迅速从床边爬起来，像一只小鹿似的兴奋地跑向门口，‘我现在就去！一定洗得干干净净！’他声音透着稚气，但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等等！’三金突然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小乞丐疑惑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三金，歪着脑袋等着他的指示。

　　‘要说谢谢，’三金坏笑着，故意让小乞丐‘报恩’。

　　小乞丐虽没太明白三金的心思，但仍乖巧地弯下腰，像小孩子被逼着做家务一样，敷衍地说道：‘谢谢哥哥！’

　　可当小乞丐看了一眼韩长益，又快速把脑袋低下，嘟囔了一声：‘谢谢……公子。’

　　三金得意地看着小乞丐，但韩长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小乞丐突然想起自己偷看过三金给韩长益喂药的场景，心里纠结着，想不清楚三金到底该叫“哥哥”还是……“嫂嫂”？这个问题让他在离开前还有些犹豫。

　　小乞丐偷偷看了三金一眼，觉得不叫“嫂嫂”可能更安全，便没多说什么，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韩长益微微皱眉，动了动肩膀，身体的虚弱让他有些不适，“扶我坐起来吧，躺着实在难受，身上使不上力气。”

　　三金轻轻应了一声，俯下身子，手臂环住韩长益的背，将他缓缓扶起。韩长益感受到三金靠近时那一瞬的温热，心头莫名一紧，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开始隐隐翻涌。三金扶他靠在床头后，本该松开的手却没有放下，而是一直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地捏着，像是在确认他的体温一般。

　　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与不安。三金低头看着韩长益手背上那青筋隐现的血管，柔软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背缓缓摩挲，仿佛不愿放手，仿佛在害怕失去什么。

　　“还打算瞒我多久？”三金的声音不大，低沉中带着几分压抑。那句突然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沉静的夜晚。他没有抬头，仍旧盯着韩长益的手背，拇指轻轻划过那如青葱般的血管，一遍又一遍，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平息内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