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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苟且偷生 ...

  •   自由。

      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牛群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窗外的雨。

      除了雨,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

      哗啦哗啦地倾泻而下,一片银白的绸子一样,把他所处的空间包围起来,根本看不见周围的一切,那些刚才还能看到的围墙、街道、楼房,全都看不见了。

      骤雨一般伴随着狂风,灌了进来,裹挟着凉凉的雨滴,没一会就把窗前的牛群淋个精湿,他吹着风,微凉的湿润的空气被吸入胸腔,他感到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牛群终于离开了窗台,他在文化宫里面到处翻找,拖出了一把铁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选定了后院的那一大片花花圃。

      他先是把里面久未被打理,半死不活的几株花苗拔起来扔在一边,然后就一直站在花圃围石的上面,拼命地挖着土。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套上犁都能吭哧吭哧耕上二里地,牛群面前很快挖好了一处又深又大的坑。

      他还是有点不忍心看尸体的表情,于是别着头把一具尸体拖了过来,安放在坑底,又迅速填上了土。

      接下来他又选取了靠近墙围子一块地,和刚才一样,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又拖了一具尸体埋了进去。

      “等等,所以你是随意埋进去的?没有什么规律?”王宇忍不住打断了牛群的叙事。

      “对,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里也发慌打怵,加上不敢看,没有什么心思安排,只想快速结束。”牛群说。

      王宇皱皱眉头:“好吧,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呢,你接着说吧。”

      “真的没有。”牛群调整了一下坐姿。

      挖了两个大坑以后,牛群瞥见后院一侧的红砖墙有些破败,再仔细一看,里面竟然是空腔的,他便心生一法。

      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没那么大了,他冒着雨出去吃了饭,还潜进厂里偷了一袋子砖,又填了一具尸体进去。

      这回文化宫已经没地方再掩埋尸体了,他也有些为难,就先处理现场,用李建军用过的胶皮管子把地上的血迹冲个干净,又把他们来过的一切痕迹毁的毁、除的除,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外面已经是深夜,牛群把最后一具尸体装进一个破旧的蛇皮袋里面,然后扛在了身上。

      抗起铁锹,在大门口小心观察了一会,牛群谨慎地踏出了文化宫。

      他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方向,只是漫无目的地往更黑更安静的地方走。

      那蛇皮袋过去肯定装过废铁,牛群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铁皮生锈的味道,随着他的一步一步而散发出来,往他的身前涌。

      “*的!”他走着走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脚,一头栽倒了,身上的蛇皮袋也由于惯性,往前滚了过去。

      牛群往前看了一下,这里好像是厂区边缘的一条臭水沟,挺长时间废弃不用了,所以上面都是淤泥,而他刚才扛着的那蛇皮袋正正好滚到了这水沟的边缘。

      咋整?不去管那蛇皮袋,明天天一亮就会被发现,管的话,这下面的味道也太……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牛群稍微坚定了一下,就提着膀子,顺着旁边的土坡往下爬。

      很快他就到了蛇皮袋的旁边,他先是想用力气把蛇皮袋扯上来,可是问题又接踵而来了,蛇皮袋摔下来时候的力气,使得它的一大部分狠狠嵌进了淤泥里,单凭一个人的力气,根本不可能直接把这袋子重新拔出来。

      牛群累得气喘吁吁,他蹲在土坡上,这时一个主意自己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面。

      下定决心以后,这事就很好办了。

      他利落地在淤泥上挖出一个大坑,然后把尸体丢进坑底,为了避免像昨天瓢泼大雨把淤泥重新冲刷开的情况出现,他把洞挖得很深,然后填上淤泥,这时他的鼻子早就已经失灵了,也早就拿不动铁锹,只好扔下锹,手脚并用,努力把淤泥填实。

      当然,他没有忘记把蛇皮袋割破取走。他一点证据都不想给警方留下,至少现在的牛群是这么想的。

      这一套动作下来,牛群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和臭水沟同款的气味。

      不过好在其他的四具尸体全部处理好了。

      王宇冷笑:“你还挺有劲的,一天挖了那么多坑做了那么多活,真是不累啊。”

      “其实还行,我还起了堆火把那袋子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了,这一天的工程量才结束。”牛群笑笑,“所以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

      伸手从后腰掏出了手铐,王宇解开铐环,看向牛群:“你还有什么最后要说的吗?”

      牛群脸上淡淡的笑意凝住了,他向前伸出一只手,轻挡在手铐前面:“不,王警官,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恐怕不行,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王宇说。

      牛群脸上的淡淡笑意又恢复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正直的人,我跟你回保卫科,只是……”

      牛群的欲言又止让王宇感觉到隐隐的愧疚,他看向牛群:“你说。”

      “有空的话,希望你们能来这边看看我老婆,我本来以为我至少能陪她到安全生产以后。”牛群的声音染上了几丝悲切,“她快要生小孩了,身体一直不太好,又是聋哑人,我什么都不怕,就担心她……”

      王宇别过脸,为牛群带上了手铐,扣好以后,他叹了口气:“我会的,你放心。”

      想到再也不能再见妻子,牛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面上。

      ——

      处理完这一切,牛群回到了李建军的住处,还好李建军曾经给了他一把钥匙,现在这里是他唯一可回的地方。

      简单冲了个澡,又把身上衣服用漂白水泡上,他有种罪恶的安心,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外面雨又下了起来,很快被雨声吵醒了,看着和下午差不多的暴雨,牛群也睡不着了,他一直暗自担心着水沟里掩埋的那具尸体被发现,心里慌的要命,头上一直冒冷汗,根本没法再睡着。

      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坐着吧。

      牛群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袭来,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无数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奇怪的话语,没办法得到休息。

      他凝神抵抗着精神世界的崩坏,突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钱。

      他们留下的那些钱。

      十万。

      该怎么办?

      牛群离开沙发,跌跌撞撞地跪坐在了茶几前面,打开了那个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漆黑的塑料袋。

      几大叠的粉红色钞票,还有一本存折,他翻开存折,那是一本很崭新的红簿子,里面夹着一张存单,上面的户名是赵红梅,看来她是来不及去取钱了,就直接把存折带了过来。

      余额是两万左右,牛群看着存单上面的字迹,突然有点伤心,他想起了赵红梅还有个儿子,应该还在上学,赵红梅这一走,这孩子也没有什么亲戚,估计要被送到福利院去了,他有点难过。

      看着桌上的几大沓子钞票,还有那本存折,牛群暗暗下定了决心:他要离开这里,彻彻底底地离开林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完成。

      第二天一早,银行的业务员一开门,就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从头到脚都穿的全黑的男人,带着黑帽纱布口罩,拎了个黑色大塑料袋,紧紧捏着塑料袋的袋口,站在银行的大门口。

      看到银行的卷闸门一开,那人就急切地挤了进去,来到柜台前面:“你好,我要存钱。”

      揣着那本存折走出了银行,牛群终于松了口气,安下了心。

      他走到了赵红梅住的那栋楼附近,竟然看到了警察的黑白色工作车停在单元门口,他心头一惊,连忙躲到了一旁观察,他从几个路人的话语间听说,好像只是发现赵红梅失踪,。并不是已经发现了尸体,他松了一口气,装作自己也住在这栋楼,悄悄地走了进去。

      来到赵红梅的家门口,房门竟然半开着,警察好像正在另一户人家了解情况,那警察的声音很洪亮,牛群估计着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出来,于是趁机把存折塞进了鞋柜上的一个小本子中,然后立即转身下楼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牛群找了一个曾经的朋友,坐着他的出租车离开了林城,在和朋友的聊天中碰巧得知,有个同学得了重病,可能快要不行了。

      牛群敏锐地捕捉了这一信息,他想起自己过去多次进局子的经历,那些民警电脑上的页面很粗糙,都没有显示档案的照片,他决定钻这个空子,走一步险棋。

      他在离春城不远的小县城下了车,找到一处不脱离自己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把自己的名字更改成了“高方林”。

      小派出所的效率很高,当天他就拿到了新的身份证件,他捏着新的证件,仰望着天空。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牛群,牛群已经死了。

      他就是高方林,如假不包换。

      高方林用身上最后的一点钱搭了一辆客车,就在春城的边缘找了家小店打工,勉强也能维持生活。

      小店的生意还行,平常的粗活累活不少,老板让他干啥,他也没说苦喊累的,他是个吃过苦的人,所以不管咋样他都能接受,毕竟现在的人生都算是偷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苟且偷生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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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