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手册》星起月落

6、狂躁症2

　　顾珩清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他对食物的欲望不重。周末在家非必须时候一般不吃饭，胃口也小，所以顾珩清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清瘦。饮食极其不规律，往往是吃了这顿就隔几顿才会去吃，如果饿了，顾珩清就任由自己饿着，也不会去进食。
　　但如果和李木冉安排在同一天上班的话，基本上到了饭点李木冉都会叫上顾珩清和她一起去吃饭。
　　原因是有次在工作时顾珩清正要向主任汇报工作的路上，李木冉也正准备去索性就结伴同行。走着走着顾珩清的步子越发的缓慢，李木冉正想问他怎么越走越慢时，转头边看见顾珩清正直挺挺的往前倒。
　　李木冉大喊道：“快来人！这里有人晕倒了！快来人搭把手！”附近的医生护士听到后赶紧跑过来，主任也从办公室跑过来。
　　医生检查后说是低血糖，给他挂了瓶葡萄糖水后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待顾珩清醒过来后李木冉说：“你吓死我了，突然就晕倒了。”
　　顾珩清显然意识还没跟上没有回答她。
　　李木冉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怎么又瘦了？平时在食堂也没看见你，你是不是平时不吃饭？”
　　顾珩清诚实道：“嗯，也就几顿吧。”
　　“几顿不吃！你要成仙啊你！你是小女生吗？还要保持身材。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吃饭怎么行？”李木冉说道。
　　顾珩清点点头说：“知道了李姐，下次不会了。”
　　李木冉说：“好吧好吧。我可告诉你啊，要是还有下次，饶不了你！你知道你一米八的大高个我抬起来有多费劲吗？可要累死我了，晚上必须吃顿好的补回来。”
　　后来顾珩清还是不常吃饭，只不过他包里会带几支葡萄糖水，必要时用来补充血糖。
　　李木冉见他还是很少来食堂吃饭怕他身体吃不消，于是就开始督促他吃饭。她问：“为什么不吃饭？是我们医院食堂的饭不好吃吗？”
　　顾珩清局促地说道：“没……”这到不是假话，海维精神病院的食堂很良心，饭菜做得是真的好吃，看着也让人很有食欲。
　　李木冉说：“不是不合口味就行！以后我监督你吃饭。”
　　“为什么？”顾珩清不解的看着她说。毕竟他来这医院也没多长时间，刚过完实习期对其他人还不是很熟，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就是李木冉和主任。主任是要交代工作和汇报工作没办法必须要交流，而能和李木冉聊上纯粹是因为她自来熟。
　　李木冉听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因为我比你大几岁，照顾你应该的。再说了，我还是你前辈，关心晚辈很正常嘛。”
　　顾珩清听后没回答她，李木冉自然就当他默认了。往后每到饭点李木冉准时到他工位催促他去吃饭，一开始顾珩清还很不情愿，后面也渐渐习惯了，顾珩清就成了李木冉的饭搭子。
　　后面顾珩清包里的葡萄糖水也没再用到他自己身上，但他还会备着。以防在路上有人因为低血糖晕倒能够及时用上。
　　顾珩清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只要她排班不和自己在同一天自己就可以向原本那样，后来发现自己的排班和李木冉重合度很高。
　　今天值晚班，不和李木冉同天，可以随自己的心意，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饭，结果来了个裴凌。现在的情况是大部分是他们仨一起吃饭，裴凌没在李木冉在，李木冉不在裴凌在。
　　总之在工作期间想不吃饭是不可能的事。
　　待顾珩清走到食堂，就看见裴凌早已坐在位置上大快朵颐起来。顾珩清看了一圈仍然拿得很少在裴凌对面坐下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没吃几口顾珩清便放下筷子，裴凌嘴里正塞得满满的看到后问到：“唔，顾前辈吃饱了吗？，就吃这么点啊？”
　　顾珩清点点头说道：“没事，你慢慢吃。”
　　裴凌噻下最后一个包子后，起身走向打饭区，又拿了七八个包子，还打包了其他吃的。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顾珩清问：“你还没吃饱？”
　　裴凌摇摇头说道：“不是，这些是留着中午吃的，这样就不用花自己的钱啦！薅医院的羊毛嘿嘿。”
　　顾珩清听后没说什么。
　　下班后顾珩清说：“你家住哪？远吗？我送你。”
　　裴凌说：“哦！不远不远，我走回去。早餐吃那么多正好当做消食了。”
　　顾珩清说道：“行，那我走了，拜拜。”
　　“嗯！顾前辈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再见！”裴凌朝顾珩清挥挥手。
　　裴凌看着顾珩清驾车远去后，缓缓放下举起的手。默默地往他的“家”走去。
　　到达后，看见马叔醒着便走过去说：“哟！马叔，今天这么早就醒了啊。”
　　马叔见到是他后原本一脸寂寞的脸瞬间嬉笑眉开说道：“臭小子，昨晚怎么没见到你啊？还以为你回家了。”
　　“没有呢。”裴凌说道。
　　“那不会是跑其他地方睡去了吧？是你马叔这里睡得不好吗？”马叔说道。
　　裴凌说道：“怎么会马叔，昨天我去上夜班了，诺！这不给你带了东西吃吗？”
　　马叔这才看到裴凌手里拿的东西，说道：“嚯！可以啊，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吃！还有包子！是肉馅的吗？”
　　“是。”
　　“这还带了粥和油条。不错不错，到时候分点给你张叔王叔他们。”马叔说道。
　　“那肯定的。您先吃，可能都凉了。”裴凌说道。
　　马叔吃后笑着说道：“没凉！温度刚好呢。”说完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马叔吃了一个包子和一碗粥后又撕了半条油条后说道：“好了，剩下这些给他们吧。”
　　裴凌问道：“马叔，您吃饱了？要不要再吃点？”
　　马叔摇摇头说道：“吃饱了，你拿去给他们吧，他们现在肯定也还没吃饭。我腿脚不便，就不陪你走了，就在这等你回来。”
　　裴凌点点头。
　　待裴凌回来后，马叔问：“你是在哪里工作的？一晚上多少钱啊？”
　　裴凌说：“这我没算，我那边是月结。”
　　马叔说：“哪里收不收残疾人？”马叔的腿是他年轻时和一个人起冲突让人给打折的。那人很有钱，看上了他的爱人，他不给，带着他爱人逃到了这里。最后马叔输了。爱人被那人抢走了，索性就自暴自弃得当起了乞丐。
　　裴凌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马叔，我是在医院上班的。昨晚轮到我值班了。”
　　“哎呀！怎么厉害呀小裴！”马叔高兴的说道。
　　“那是！”
　　“对！咱们就是要证明自己！让家人看看你的实力！”马叔说道。
　　裴凌笑了笑。他对马叔说他是和家里人起冲突而被赶出来的，因为事发突然他没带钱出来。他说这事吵得很大，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向其他人要点钱吃，说自己发工资后就还给他们，其他人都觉得他是骗子。还是马叔拿着他刚乞讨到的钱给他买了个馒头吃。
　　他和马叔的相遇就是从一个馒头开始的。
　　顾珩清回到家便立马来到镜子前问顾彦：“你对钱钟旭说了些什么？”
　　等了好久也没见自己的嘴巴再开口，于是顾珩清又对着镜子说了几句：“顾彦？顾彦？回答我。”
　　嘴巴还是没有动。
　　顾珩清只好作罢，走向书桌拿起那本专属于他们俩对话的本子写下了问题，希望等到自己再次醒来时能看到顾彦的回答。顾珩清觉得他和顾彦两人之间像笔友，通过这本本子来交流，虽未见面却能感知道彼此的想法。
　　虽然他知道他是不可能见到他那所谓的“笔友”了，顾彦在自己的意识里，他是不可能见到的。
　　这几次的观察顾珩清发现当顾彦开始拿到这具身体的掌控权时，自己会有一段眩晕。等到自己再次醒过来，重新拿回身体的掌控权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而这段时间都是顾彦在操控这具身体。
　　顾珩清坐在桌前望着自己写的问题，久久都没等来那种眩晕感。他看着本子发呆，隔一会儿写下一个问题，又隔一会又想到什么，再次写下。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写，不知不觉要问顾彦的问题已经写满了两页。正当他决定翻页时视线开始模糊，随之而来的是失去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他是被梦惊醒的，这个梦给他的感觉很压抑，在梦里他看见有一个男生在一片漆黑的地方非常痛苦，由于那地方实在是太黑了，他看不清那男生的脸。只能靠着那人身上散发出一点微落的光亮看着他双膝跪在地上，非常痛苦的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啊……”
　　但他又不知道他在痛什么，因为顾珩清并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地方流血。他想是不是自己离他太远了，又因为这里很黑，所以看不真切。打算离近些看，他跑过去打算一探究竟，可是不管怎么跑离他还是有点距离，永远是那点距离，不远不近。
　　看不清楚男生的模样，但能听得清楚他的声音，和因痛苦由跪姿变为趴姿，趴在地上痛苦的叫着。听着他一边又一边的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看着少年痛苦的模样，和绝望的喊叫声，头皮发麻身体在不断的冒冷汗，仿佛他也能感受到一般。他想说话：“告诉那人，问他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但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就这么看着，听着。
　　他不信邪，打算再跑一下试试，于是奋力往前跑。可还是不行，他像被安在跑步机上一样，不管怎么跑都在原地。也可能他不在原地了，可是和那人的距离还是不变，他奔溃的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少年可能太痛苦了，并没有听见在他的后面有一个奔溃的人。再后来顾珩清好似脱离的意识，飞了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叫喊跟本就没有声音。只是个口型罢了。再后来他就醒了。
　　这个梦给他的印象太深了，那少年痛苦的叫喊和自己奔溃的感觉，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真实的不真切。另他心有余悸，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从床上醒来后赶紧去看本子，本子上字迹还是停留在自己最后一个问题上，并没有顾彦的回答。
　　他很奇怪，明明顾彦出现过，还把他送到了床上但为什么不回答他呢？是出现的时间太短了吗？他回忆那时的感觉，发现并没有之前的眩晕感，只是单纯太困而睡过去了。
　　顾珩清再次走向镜子问了句：“顾彦？你在吗？”
　　还是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作罢，顾珩清洗了个澡，走向书房翻起有关治好精神病的一些案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