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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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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睁开了双眼。
翠色的草地如织毯般缀着各种花色,闪着温暖的亮光。而草地四周的树林却是一片黑暗,如铁面的卫士般守护着这片土地。
抬头就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但这天空要比现实中的要蓝一些,呼吸的空气也有别与你过去生活的城市,带着郊野特有的泥土和草木味道。
而随着你的行走——或者说漂浮着前行,白色裙裾所到之处,那些齐腰高的灌木和野草也自动弯下了头,树木和藤蔓如生了脚般自动让开道路。
你能听到一些窸窣的窃窃私语,当你贴近声音的来源时,那些声音又如受惊了般沉默了。
而视线所触及的地方,都会有一名生着透明翅膀的小妖精拨开绿叶或花朵出现,向你微微躬身行礼。
这里是传说与魔法存在的异世界,姆大陆的圣树林,远离人烟和战争的乐土,也是只有野兽和仙女、妖精们生活的仙境。
你的眼力在这个世界百年间变得好了,可以轻易看到树林中某棵树的生长纹路,甚至是草叶露珠中自己的倒影——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雪白的古典长裙下是踩着草地的裸露双脚。
你对这张在两百年间经常从湖面和镜子里看到的脸,虽然没有最初的大惊小怪,变得非常熟悉,但还是对这非人的美貌有些恍惚不适。
于是你不感兴趣地别过头,望向了那翠绿树木外的两道身影。
被你注视着的那人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英俊脸庞,银灰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淡淡亮色,淡蓝色的眼眸里不复幼年时期的不谙世事。
他——在外出游历的时间、也是你赌气不再注视他那段时间的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个成熟的大男孩了。
奥路菲,这是曾经在这仙境里唯一被允许出入的人类少年的名字。
圣树林的原则是不允许原住民以外的生灵存在的,但作为领主的你仍毫无顾忌地打破了它,收养了那个人类小孩子。
对你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创造了圣树林的乐土和其中的非人生命,按自己的心意赋予他们思想,任由他们生活嬉戏,然后数年如一日般从有魔法的湖水中观察着外界,欣赏着人间的百态。
直到某一天,那个给予你第二次人生的陌生人和不速之客到来,强迫你完成某个特殊的使命——按照骑士的方式培养一个无意中被妖精们带来的孩子。
你起初表面十分不情愿,连声称自己连宠物都没有养多久,更别提小孩子了。但那人随后告诉你,那个人类小孩是和外出打猎的家族成员在森林里走散了。单看他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出身大贵族之类,只有六七岁的孩子身边必然有相应的侍从和保姆守护,但不知是疏忽大意还是刻意而为,这个孩子无疑是被遗忘在荒郊野岭中。
而那些在无所事事闲逛的妖精们,又因为某个预言的影响,或者单纯出于想找点乐子的想法,把他带到了圣树林附近,然后就甩手不管了。
“反正作为仙女领主,你的生命远超凡人般漫长。要是这个养不好的话,就换下一个养喽。维奥莱,是时候轮到你做出抉择了。”那个不速之客笑嘻嘻地说着,相当轻佻语气中暗藏的威胁让你莫名地有些火大。
你紧紧抿着唇,看着奥路菲与看守仙境大门的妖精柯莱谈话,然后时不时地抬眸看向树林里。
一抹失望如灰败的落叶般沉进了那蓝色的眼眸。
你知道他是在寻找你的身影,但你仍然不愿意出来见他。
或者是出于某种不服气的自尊,亦或者是你藏在心底的不自然。
在奥路菲十六岁生日那天,决定要离开你、离开圣树林和妖精们外出游历时,你也只是气呼呼地把他一个人扔在餐桌旁独自离开。
只要你想的话,任何生命都无法找到你的身影。
你不知道的是,奥路菲在你走了之后,久久地注视着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异样的情绪。
你如赌气般地打开了仙境的结界,把盔甲和斗篷、长剑和干粮等东西丢在了大门口,下定决心,从此观测水镜的内容不再有奥路菲的身影,任凭这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在外面残酷的世界自生自灭。
就如那个家伙所说的,这个培养失败了还有下一个嘛,候选的可以与你永远在仙境中生活的孩子多得能从仙境排队到姆大陆的大海边。
但你还是万万没有想到,三年后的他居然还能活下来,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回到仙境前,向妖精们恳求重新见到你。
你大惊失措。
“想要维奥莱也能看到我眼中的风景。”他对柯莱的某一句话,让你张大了双眼,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