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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朋友 ...

  •   叶辰游很快就赶去了明理楼,纪远衡正在那里跟几个学弟学妹一起清点整理物资,见他到了笑了起来:

      “辰游你动作很快啊。”

      “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叶辰游暗自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见他神情平常,想来应该还不知道他跟顾远凌吵架的事,也是,顾远凌不像是那种会找人诉苦的人,如果纪远衡今天没有去见过他,那应该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纪远衡很快便给他分配了任务,虽然确实挺麻烦,但是纪远衡人缘很好,来帮忙的人不少,大家齐心协力,做得倒是也挺快,原本预计要熬夜的活儿一个多小时便全弄完了,纪远衡看起来十分高兴:

      “太感谢各位了,既然都弄好了,那我就去请大家吃夜宵吧,大家想吃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最后定下了去商业街区吃烧烤,明理楼离商业街区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要去的烧烤摊,其他人兴高采烈地去拿串了,叶辰游并没有胃口,他思考着该怎么跟纪远衡开口,还没想好,纪远衡便已经先走了过来:

      “学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快去拿串啊?”

      “……我今天晚上吃的比较多,暂时不想吃东西,”叶辰游笑笑,“我喝点饮料就行了。”

      纪远衡点点头,也没介意:

      “那我改日再请你吧,毕竟学弟你干的最多嘛,现在也不早了,你要是想提前回去也没关系的。”

      “……”叶辰游轻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发问,“说起来,今天顾老师怎么没来?他一般都会来帮你的吧?”

      “他?他还在自闭呢,”纪远衡笑了,“这你没必要问我吧?不是你把他气到这个样子的嘛?”

      叶辰游:“……”

      叶辰游结结巴巴:“……原来你知道的啊。”

      虽然兄长伤心欲绝,但是纪远衡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得就没停过:

      “没办法呀,我上午找他有事,他既不回信息也不接我电话,我只好去他宿舍找他了——然后就看到他躲在被窝里掉眼泪,想想也只能是因为你吧。”

      叶辰游怔了一下,不敢相信:

      “什么?他哭了??真的吗?!”

      纪远衡眨了眨眼:“不知道呀,我猜的。”

      叶辰游:“……”

      纪远衡:“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我进去看,但我想他除了躲在被窝里哭应该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吧?”

      叶辰游:“…………”

      叶辰游:“纪学长,麻烦你不要老是开这种玩笑!”

      叶辰游心烦意乱,虽然所谓的顾远凌掉眼泪只是纪远衡的臆测,但顾远凌确实还是生气到闭门不出的程度了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竟然到如此地步?

      他的本意,真的不是让那人觉得伤心生气啊。

      叶辰游垂下了眸,纪远衡看了他一眼:

      “所以学弟你今晚打着帮我干活的名头过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是想打听我哥的消息吧?”

      叶辰游:“……”

      叶辰游没有回应,沉默了一会:

      “那他有告诉你我们是因为什么吵架吗?”

      纪远衡:“他没说呢,我只隐约听到什么,你根本不在乎他,在你心里楚因比他重要,你觉得他比不上楚因,总之之类的话吧。”

      叶辰游:“……”

      叶辰游:“他真的有说这些吗?”

      纪远衡:“他说没说不重要,反正我觉得他是这样想的。”

      叶辰游:“……”

      叶辰游:“学长,你不要擅自猜测我跟他之间发生的问题。”

      纪远衡:“那难道你没有擅自猜测他跟楚因之间发生的问题吗?”

      叶辰游:“……”

      叶辰游无话可说了,纪远衡从一边冰柜中拿出两罐饮料,指了指一边的露台,这烧烤摊很大,其他的人基本都到另外一边去了,这边的露台只有他们两个人,叶辰游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捧着饮料依旧沉默不语,纪远衡打开了盖子:

      “其实不用问我就知道——你既然已经见过楚因了,他肯定给你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吧,或许他还主动帮你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想要在我哥面前替他说话。”

      “……”叶辰游闷声道,“我没有特地维护他。”

      叶辰游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他听:

      “……虽然顾远凌不相信,但是我跟他说这些,真的是因为我希望他注意其他可疑的人。”

      纪远衡喝了一口饮料:“嗯,我也相信你确实是如此想的,而且我觉得你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奇怪的——倒不如说任何一个认识他们俩的人知道了他们俩的事,肯定都会觉得这是一场误会,楚因是无辜的,如果他们愿意相信我哥哥没有故意污蔑,那一定也就会产生你这样的猜测。”

      “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辰游,这件事才是更重要的。”

      叶辰游下意识追问他:“什么?”

      纪远衡看向他:“你觉得我哥哥他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叶辰游稍微怔了一下:“呃……他应该不在乎吧。”

      “是啊,他当然不在乎,不要说像你这样觉得他们俩人有误会的猜测,就是直接认为他是在给楚因泼脏水,换作是其他人来说,他肯定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纪远衡停顿了一下:

      “所以辰游,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可能是你猜测的那样,又或者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是因为——

      他很在乎你的想法呀。”

      纪远衡看着他:“如果是你遇到了糟糕的事,虽然你原本也无意索求安慰,但是你最重要的朋友知道了,第一反应却是来告诉你伤害你的人可能是无辜的,这可能是误会——他甚至都没有证据,只是提出一种可能,希望你自己去求证,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

      叶辰游:“……”

      叶辰游:“可是……我跟他的关系怎么会到这种程度?”

      叶辰游感到十分困惑,无论如何,他跟顾远凌之间的关系都不可以类比最重要的朋友吧?甚至不要说是重要的朋友了,他跟顾远凌明明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啊!这实在太夸张了!

      纪远衡:“所以这实际上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擅自对你抱有过高的期待,你实际上并不怎么看重他,所以他破防了也是他自找的。”

      叶辰游:“……”

      叶辰游:“你这是在骂我吗?”

      “我这是在客观分析,”纪远衡耸肩,“说到底,他生气是因为他把你当朋友,你不解是因为你没把他当朋友——嗯,不过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也很难理解你为什么非要来多管闲事。”

      叶辰游:“……”

      纪远衡:“但想想你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你非要去阻拦陌生人打架,你现在做这些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叶辰游:“…………”

      叶辰游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别人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但是,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实在没办法对其坐视不理。”

      “就说顾远凌,我确实并不觉得我跟他关系有多好,甚至我觉得我们关系挺差的,但哪怕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如果你知道他可能会遇到危险,你也不可能因为你跟他不认识就不去提醒他吧?”

      “不管到底是谁,对方既然都已经做到偷东西这个程度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如果真的是楚因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顾远凌不是很显然会有危险,还毫无防范吗?”

      叶辰游沉默了一会:

      “可是这个可能存在的前提就是楚因是无辜的,那些事不是他干的,我想提醒顾远凌,根本就绕不开这个前提,而且我承认,我确实也是想帮他澄清的。”

      纪远衡啧了一声:“学弟你很爱给别人操心呢。”

      叶辰游:“……”

      叶辰游又沉默了一会:

      “顾远凌他……把我当成朋友?”

      纪远衡:“是啊,不过那是他自作多情,而且他这个人就算对亲友也挺讨嫌的,你烦他正常,用不着在意。”

      叶辰游:“……”

      叶辰游憋了一会,低下声:

      “……我其实也没有怎么讨厌他。”

      真是奇怪,当纪远衡说顾远凌把他当成朋友后,他心里反而不再烦躁了,或许他其实早有察觉,顾远凌对他就是跟对其他人不一样,以顾远凌的身份地位,想要真的对他做些什么轻而易举,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之间无非也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斗嘴,他对顾远凌一直都很不客气,顾远凌从没有真的生气过,看似水火不容,但其实他们不仅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很多时候尤其是涉及学术甚至十分融洽。

      甚至于他们都要一起做课题了,他一个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被派去给一级研究员做助理,顾远凌说他没觉得他不配。

      顾远凌虽然经常嘲讽他好管闲事做事不顾后果,但顾远凌从来没有贬低过他的能力。

      不仅从未贬低,反而一直慷慨的赞扬。

      他谦逊地表达自己,顾远凌也只会让他不要妄自菲薄。

      “……如果是这样,”叶辰游喃喃自语,“他把我当朋友,是我对不起他的心意。”

      纪远衡:“……”

      纪远衡叹为观止:“我真担心你哪一天被人PUA了辰游。”

      叶辰游:“……”

      叶辰游移开了视线:

      “你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有把我当朋友,而我……也不是不想跟他做朋友,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应该站他那一边维护他,不管楚因到底是不是无辜,我都不应该只跟顾远凌提出问题,应该为他做些更实际的事才对。”

      纪远衡震惊:“你退让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个朋友就能让你光速改变立场吗?”

      “……”虽然入秋的天气已经变冷,叶辰游却觉得耳尖有些发热:

      “我的梦想就是做像他那样年轻有为的战舰研究者。”

      纪远衡哑语,他忽是发现是他自己搞错了一件事,叶辰游跟顾远凌之间这微妙至极的关系,并非是因为两人看似迥然不同的性格矛盾,而是因为双方心底里其实都很欣赏对方的天赋才华。

      正是因为认可叶辰游,他那向来不关心他人的兄长才会跟他继续不断接触,就算是斗嘴也觉得有趣愉快,如若叶辰游只是一个平庸的学生,恐怕在第一次见面之后顾远凌就会把他抛之脑后了。

      正是因为仰慕顾远凌,叶辰游才会被当做是朋友就立刻完全倒向顾远凌,毕竟楚因再怎么八面玲珑让人觉得友善也好,他在叶辰游心里也远远比不上顾远凌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就算大吵一架,吵到就算是他都不好说这一出该怎么收场,但这两人,其实还都想着一起继续做课题呢。

      纪远衡无话可说:“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顾远凌说清楚,”叶辰游站了起来,“谢谢你远衡,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纪远衡干巴巴地喝了一口饮料,“不用谢,祝你们课题顺利,百年好合。”

      果然他就不管这档子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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