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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8】 ...

  •   江松欣慰之余,也有些被戏耍的恼怒——这小子昨天还说他没给人看过病,没开过方子,没给人看过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出这么老到高明的方子?!什么“就学了正骨和保胎”,骗鬼都不信!
      仔细研究思考了一番这张方子,江松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点意见,和洛之忆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一副狼狈为奸的模样。
      季慎堂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能够有这样近距离学习的机会,他也很高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洛之忆,季慎堂有点儿疑惑了,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小伙子,先是用教授的身份雷了他们一下,然后又拿出了足够分量的真才实学,但同时在言谈之中,偶尔会暴露出一些实习生才会有的经验不足之处。种种奇怪的地方混合在一起,让对方显得越发神秘了。
      洛之忆之前所有的中医知识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要么就是洛之思的异界知识,毕竟人类和外星人的身体构造有许多不同,根本就不能生搬硬套,所以当戴春归把江老头的资料给了洛之忆之后,他就决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和这个地球上的正牌花医学一学。
      于是在神识扫到江老头之后,他就决定,干脆先露一手,吸引江松的注意;而今天江老头用各种方式试探自己的深浅,洛之忆也打算全力以赴,这样让老师了解了自己的长处和不足,才能更有针对性地教导自己不是?
      “江老,我从来没给人行过针,只会认穴,所以下针的事儿还是您来吧。”
      江老头则是面露疑色地盯着洛之忆:“你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洛之忆点点头,“不信您就看着好了,应该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把握,不过这事儿我也是第一回干,您要是信不过我,就算了,只吃药不用针的话,也有不到百分之八的可能性会痊愈。”
      江老头被洛之忆那些不知道怎么计算出来的数据,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这些人都不太习惯这种实验室里面带出来的精确。
      想到刚才洛之忆开出的药方,江老头斟酌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好吧,那就试试。反正是我来下针,治不好,至少也不会坏。”
      季慎堂则是在一边有些纠结,这江老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不要紧,责任还得他来担。不过也正如江老所说,好在下针的是江老本人,还让他季慎堂季大院长放心一点。
      洛之忆则是没心没肺毫无压力,优哉游哉地在一旁观察学习着江老的下针手法,甚至还动用灵魂,感知对方的肌肉群的配合,以及下针的瞬间,各个神经元的信号传导情况,等到还差两针的时候,洛之忆突然出声:“江老,等等。”
      江老正全神贯注地下针,被他这一打断,有些不爽地抬头看向他。
      “江老,最后两针我想自己动手。”洛之忆淡笑着说,看起来就像在说“今晚上我想吃葱爆羊肉”一样轻松随意。
      江老头嘴角抽搐,就算他再怎么不着调,涉及到病人的时候,他都是相当谨慎负责的,哪里能让一个连模型都没有扎过的人,上来就去扎真人。
      洛之忆知道江老头肯定不同意,也没有去动老头儿自己带来的银针,从旁边的那些一次性针灸用针里面取出一些来,抬起自己的左臂,在和江老头刚才下针的同样穴位上,一针扎下去,正好现在还穿着短袖衬衫,很方便。
      江老头张了张嘴要拦,话还没出口,洛之忆的胳膊上已经扎了一排针,左臂像个刺猬似的,而且全都很精确地扎在了,刚才洛之忆说要下针的几个穴位。
      欲言又止就变成了目瞪口呆。
      “臭小子,你又耍我。”几秒钟之后,目瞪口呆又变成了咬牙切齿,江老头自然不相信,第一次下针的生手,能够做得比他这个中医界的领头人还熟练。天下的学生要都是这种学习能力,得有多少师父的死因会变成“饿死”!
      “你可以蔑视我的医术,但你不能蔑视我的智商!我老头子还没老年痴呆呢!”
      洛之忆眨了眨眼,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信呐,“江老,我知道我说了您也不信的,不过您能不能先教我怎么起针,这个我还没见过。”
      江老头儿听了这话,眼睛差点喷出火来,气哼哼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洛之忆拜托了半天,他老人家才面色不虞、手法粗暴地起了针,好在江老头还是很有医德的,没有公报私仇,起针的时候手法粗暴却没有错误。
      洛之忆点点头,自己学着江老头的手法将最后两根针取出来,老头儿一看,又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洛之忆要做的,就是将灵魂力注入每一根针里面,用灵魂力来刺激这些经脉,看看还能否疏通他们。
      虽然说是疏通经脉,可这不是疏通下水道,不是哪里堵了就一搋子过去的,洛之忆没有着急用灵魂力作用在阻塞之处,而是先对阻塞之处附近的这部分经脉,整体做了修护和加强。这一切在江老头和季慎堂的眼里,就是洛之忆按照某种不知名的规律和顺序,挨个儿在每根针的尾部捏一会儿,然后再换下一根。这也是因为,洛之忆的灵魂力,只有针对生物体的灵魂的时候,可以无视空间限制,在自己的灵魂感知范围内起作用,但如果想要作用在□□上,或者非生物体上,则必须产生直接的接触或通过某种实体媒介,而且还不能太远。
      还是灵魂修炼得不到家造成的。
      季慎堂走的是中西医结合的路子,虽然在医学界已经很有声望,但在江老头眼里,就是博而不专的典范,哪个都没学地道,成了中医里面的西医专家,西医里的中医大师。
      因而季慎堂只是觉得眼前这种针法实在是有些奇怪,但又不敢断然说没有门道在其中,而江松就直接抽着嘴角断定,这位真的就只是捏了捏针尾而已,除了顺序有些门道,其他的啥门道都米有!
      其实本来也没有门道。
      因为重点不在于针的状态怎么样,而在于洛之忆需要一个媒介把灵力传送到经脉上。哪怕不是银针,而是几根竹签子插在病人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那样会很疼……
      江老头终于有些迷惑了——这个小样儿的究竟是什么来头?他的师父究竟有多重口味,教出这么一位治个病都能扣人心弦的极品徒弟……
      正在此时,洛之思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老头。
      江老头后背一阵发紧……
      一个多小时的行针过程中,洛之忆使用灵魂力的间隔从九分钟,渐渐缩短到五分钟。季慎堂和江松两个人都不是常人,自然发现了这一点,
      等到行针完毕,洛之忆把江老头的银针还给他,开口对季慎堂道:“季院长,这位病人之前训练的时候太过拼命了,整个身体都使用过度,经脉已经受损,而手臂尤其严重,我今天做的只是修复的工作,开始的时候不能急,隔两天行针一次就行,到后面可能会来得勤一点,你们如果愿意让我治我就来,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可以省心了,看今天的效果,我之前的百分之七十五的估计还低了点,应该能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把握治好他的手臂,不过如果真的能治好,他也不能像个疯子一样训练了,我看他的训练强度,每天至少在十几个小时,而且是极其高的训练强度,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睡觉,他都不敢别的。虽然铁骨铮铮,精神可嘉,是个值得敬佩的军官,但除非他想四十岁以后雇个人喂他吃饭,否则他就不能再这么干。”
      听到这话,季慎堂挑了挑眉,“你知道他是谁?”
      江老头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洛之忆,又瞥了一眼季慎堂。
      洛之忆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但是你看他肩部手部的茧子,”说着,洛之忆做了一个手托枪托,扣动扳机瞄准的动作,“他使用大型枪械,又住在你们这里受到你们的保护,自然就是地位不低的军官了。”
      “为什么不能是受到监视的重要犯人?”季慎堂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洛之忆,仿佛能够看透人的内心。
      洛之忆自然不惧对方的目光,毕竟对方的,只是看起来像是能够看透人心,而他的,则是货真价实的能够看透人心。
      “你看这个小茶几残留的一点花粉,表明这里之前曾经有人拿花过来看望过他,而且看这里收拾的干净程度,很可能是今天之,比如今天。犯人会有人拿花来探望吗?那也太奇怪了。”
      季慎堂笑了笑,“想不到洛教授的观察如此细致入微,细心程度比我们部队里的侦查能手不遑多让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细心,怎么搞好科研呢?中医的望诊水平高低,本质上也是要看医生的洞察力。其实不仅是学术,哪项工作不需要细心呢?只不过观察的对象不同罢了。”
      “推断对方的身份也是望诊的一部分?”季慎堂问得已经有些露骨。
      “当然,很多疾病都是和职业有关的,最明显的比如矿工的肺尘病,纺织女工的听力下降,白领的颈椎病等等。哪怕是季院长您,也是如此。”
      “我?”季慎堂的目光一瞬间不再咄咄逼人,淡淡一笑。
      “不错。”洛之忆接着忽悠,“医生值夜班,工作压力大,生活饮食不规律,您也不例外,您的肝脏已经有些受损,暗处看东西会不大清楚,却也没有到达夜盲症的程度,西医可能会说您缺乏维生素A;与此同时,和许多经常熬夜少眠、压力大的人不同,您的体制却不是阴虚内热,而是阴虚体寒,应该是有胃寒畏冷的毛病,这应该和您天生的体制,和曾经的经历有关,比如曾在北方苦寒之地居住过不短的时间,或者常年居住在朝向不好的一楼或平房,不过最近还好,您的胃病应该还没有犯,但是您的调理没有跟上,一旦有诱因,胃痛还会卷土重来。”
      季慎堂此时相当诧异——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来,而且全都说中,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反正他自己是不行。不过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万一对方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自己呢?但是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能性,毕竟对方是临时被江老带过来的,甚至江老都是被临时请来的,对方凭什么要查自己的情况?
      难不成吃饱了撑的?
      他季院长的脑子还没秀逗,自然不会这么想。
      江老头则在心中赞叹,原来这个气人的臭小子,还有当神棍的潜质——针灸的时候人家捏一捏针尾就说能修复经脉,观察病人的时候又客串名侦探柯南(虽然他不爱看这个,但是他孙子爱看),讲起话来还一套一套,——故弄玄虚、察言观色外加能说会道,这不是神棍是神马!
      季大院长终于缴械投降,叹服道,“洛教授,我今天才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医望诊,之前将老师批评我的话一点都没错,我的心太大,学的东西杂而不精,或许凭着自身的努力和天分能得到一时的成就,但早晚要吃亏的。”
      洛之忆笑了,笑得很灿烂,由衷地安慰他,“您不用自责,如果说学的东西杂,估计这世界上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了。您跟我一比,绝对是根正苗红、一心一意的好医生。顺便说一句,我是搞生物的教授,研究的是线粒体、基因和器官组织,不是你们的望闻问切、草药针灸。”
      季大院长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又被挑战了,。
      江松则在一旁扶着额头,心里暗骂这个臭小子无比闷骚。
       “对了,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你们如果不想让我治,现在说还来得及。”洛之忆很无良地又扔了个炸弹给季慎堂。
      这一回,一向沉稳的季大院长,也差点吼出“毛线”两个字。
      如果一定换个词的话,他想,他的选择会是,坑爹。
      如果要在这两个字前面加一个形容词,那将是,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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