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朝阳真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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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着保护首都治安重任的警视厅的工作向来繁重得让人头昏脑胀，作为中坚力量的几位警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然而作为以清闲养老地著称的搜查二课警部，尤其是没有大型选举活动的当下，日野雅史总会有工作以外的空闲时间。
至少相较于隔壁永远在加班的搜查一课和机动队的一众可怜同僚，他自认这种工作强度还算不上劳碌命。
“虽然是这么说，假期也没什么可做的啊。”
睡到头晕眼花的日野雅史抓了抓自己被压乱的头发，用梳子将最不安分的一簇压下。昨晚预定的应酬因为上司突发急病而取消真是太好了，真希望对方能长点眼色多病几次。
组织最近也没什么大动静的样子，加上他并不想掺和太多不该掺合的事务，好像也没什么可操作的。
明明打着两份工，怎么总会有闲下来的时间呢？像闲鱼一样瘫在桌子上抻直身体的日野雅史忍不住叹气。
他伸长手臂去够旁边的抽屉，翻出一大堆名片，打算把最近的可用人脉挑一挑，更新一下。
入狱，没用，死了，没空，入狱，死了，没用，死了，死了……呃。
无用的名片被他顺手丢到右边，准备待会直接扔进垃圾桶当从来没有收过，直到视野中出现了「那个」。
花纹各异的名片中似乎混入了异物，日野雅史捻出纸片，上下打量，浏览过上面的文字。
“花火大会？”
自从被拉到阳光底下，类似的活动他也参加过几次，当然都是和朋友去的。
娜塔莉小姐有时候会给他塞一些旅游券和优惠券，虽然很抱歉但他大部分是用不上的，被他转手又塞给莲。莲进入复习状态后的如今，它们只能作为某种纪念物进入他不见天日的抽屉了。
偶有的探寻和好奇早该磨灭了，反正这些祭典和庙会流程也大差不差，去过几次就只是寻常模样。
“而且还是一个人，怎么说都太无聊了。”
他吸了吸鼻子，将优惠券随手丢在左边。
***
嘈杂的人声，烟火气连同锅气扑面而来，细细密密地紧贴人裸露的皮肤，缠绕在身侧。
如果是当初那个总是缩在椅子上的朝阳真纪，在路上偶然遇上这样几乎可称拥挤的人群，一定会感到窒息，并快快逃开吧。
然而此刻的日野雅史却踩着木屐行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他挑的浴衣一贯素雅，没有张扬的花纹，顺着人流慢慢地向前走，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
赤红的苹果糖只是拿在手上，动也不动。反正尝不出味道的，他顺手买下这个只是看那个帮家人坐摊的女孩眼神格外可怜罢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撞上另一对相挽的男女。
日野雅史抬头看去。
“班长？”
惊讶于本该还在搜查一课本部加班的人居然出现在此，手边挽着的女人也穿着身应景的浴衣，金发在环境光下镀上一层焦黄，与浅色浴衣相衬。
娜塔莉小姐意外地适合这种服饰啊。
伊达航循声看来，撞上他们的人声音很耳熟，半面的狐狸面具下是一双纯黑的眼睛，在附近的火光照耀下似有水波流转。
他立刻认出来人，偷偷向他使了个眼色，叫他别指出自己的身份来。
看来是还在盯梢，不过正好是这种场合，完全可以说是借着这种机会和女朋友偷偷出来玩吧。
日野雅史噤声，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暖光下的眼盛满笑意。
一个人逛庙会总是无聊的。简单的小吃口感还如记忆中一样粗劣，去和小朋友玩捞金鱼又太过幼稚。焰火还未开始，四下无风，去打□□又有点太欺负人。
本来只是不抱希望地随便出来逛逛，没想到能碰上好友，这算是他今日最大的惊喜了。
“日野君，你也在这里！”兴奋的娜塔莉塞给他一份章鱼烧，“尝尝这个！”
因为一点不知名的缘由，娜塔莉一向照顾这个看起来比她还小一些的青年，尽管相识以来日野雅史从警部补坐上警部，仕途顺利得像坐了火箭，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因此发生改变。
大概也有他总是在班长伊达航面前装乖的缘故，何况如果真的为了职位差距的拉开而关系生疏，对他来说倒算得不偿失。
“唔嗯。”
温度正好，还是热的这点加了不少分，又没有到烫嘴的地步，没有厚厚的面粉，内陷也很丰富，即使无法从味觉细胞获取足够的信息，他也能从不同食材的口感中感受到制作者的诚意，满分！
“这是我自己做的。”娜塔莉见他喜欢，脸上的笑容更甚，“太好了，航君也很喜欢。”
“那就更好吃了。”日野雅史没有对这日常的秀恩爱行为发表什么被闪到了的感想，他傻呵呵地乐起来，沾在唇角的一点沙拉酱都显得格外稚气。
伊达航倒是从他的表现中咀嚼出几分不同于以往的意味，注意从盯梢的目标抽出些许，打量起这位偶遇的友人，见他脸色晕红，无奈地直叹气。
“你又喝酒了？”
“出门前喝了一点。”日野雅史完全没有在这上面隐瞒的意思，以手指抹去白色的酱汁，“只有一点点，反正这里离我家很近，又不需要开车，就喝了一点清酒。”
他又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绝口不提桌上新增的两个空酒瓶，幸好莲这段时间都不在家里，倒也不至于教坏妹妹。
反正清酒的酒精度数又不高，近些年他的酒量有很大提高，就如他所言，只是微醺的程度而已。
夏夜的微风吹拂过因乙醇而燥热的身躯，带来丝丝甜蜜的凉意，日野雅史脸上笑容更甚。
伊达航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目标向人群深处移动，迫使他脚步一转，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次和莲再来玩啊。”倒是留在原地的娜塔莉给他留下句口信，跟上伊达航的脚步离开。
“嗯。”
日野雅史笑着应声，平静地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深处，直至不见。
“完全是老夫老妻的相处啊。”
似乎有什么人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日野雅史呆愣地眨了眨眼，往后看去。
身后这个出乎意料的人，居然是同样本该奔波于各个现场的松田阵平。他穿着宽松的浴衣，显然不是出勤进行时。
诶，警视厅今天这么闲的吗？
“你怎么在这里？”日野雅史上下打量同样穿着黑色浴衣的松田阵平，心里蹦出个不妙的猜想，迅速观察了一遍四周，眉头拧起，“难道这里也有炸弹吗？”
“你在说什么啊？”松田阵平快给他逗笑了，这种可怕的加班flag在警视厅内说肯定是要遭人白眼的，不过在警视厅外他暂且不和朋友计较，“要真出事了你就等着被我队员揍吧，我可不帮你。”
“嘛，有个同事无论如何也想空出之后的一天来，只好今天找我换一天班咯。”
居然是相对比较正常的换班，日野雅史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默默祈祷东京都各大犯罪分子们识相点别在附近搞事情，至少别在今日。
他们顺着青砖路走了一段，祭典的摊位并不算长，花样也不多。最受小孩子欢迎的是打□□和捞金鱼的摊位，正好靠在一起竞争生意，而他们在此前驻足。
松田阵平游移的目光从□□摊挪到金鱼摊，又挪回□□摊，最后停留在日野雅史的狐狸面具上。
“你要试试吗？”
“明显是你自己想玩吧。”日野雅史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伪装，自己也立刻来了兴致，“试试就试试。”
“呀——我们去打枪好像有点太欺负老板了。”松田阵平与□□摊位的老板对上视线，认出对方曾在某次出勤中见过的身影，抓了抓自己的一头卷毛。
日野雅史已全然忘了自己数小时前还在嫌弃捞金鱼是小孩子玩的幼稚游戏，亦或者两个人凑在一起的幼稚就不能算作幼稚，而是某种被冠名为青春的回忆。
他付了两人份的钱，从老板手中接过纸网，将浴衣的袖子挽至手肘。
“要来比比吗？我可是很熟练的。”自信满满的日野雅史想起自己在前几次经历中一举拿下的金鱼，捏着纸网的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没啃几口的苹果糖，胜利用的水碗则是交给松田阵平。
但是这次的捞鱼行动却不如他预想中顺利，水压顺着轻巧的纸网传到他指尖，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地应对变化的手感。
“我可是熟练工……呃。”
越是自满越是容易出错，在纸网破开水面的瞬间，纸面的纤维崩裂开来，被看中的金鱼抓住这一机会，轻巧地从裂缝中逃脱了。
“呜哇——”
“熟练工？”蹲在他旁边的松田阵平手上同样捏着个纸网，向这边发来嘲笑。
“这还是我第一次弄破纸网……”日野雅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举起已成废品的纸网，赌气地盯着它，要揪出它究竟有什么问题。
“嘛，这种游戏都是有技巧的，我看你是太久没试生疏了吧。”松田阵平慢慢地将手中纸网压入水中，余光瞥到日野雅史泛红的脸颊，哼了一声。
“要么就是喝多了手抖。”
日野雅史努了努嘴，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他个混在大呼小叫的孩子堆里的成年男人稍稍合群了点。他咬着略有些融化的苹果糖，抱着些场外干扰的心思，背着老板压低了声音对松田阵平说。
“哼，我看就是纸网的问题……”
“自己不行可别怪人家纸网哈。”爆裂物处理班的王牌队长无情地扑灭了他的个人幻想，打断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动作倒是完全没受到影响，手中纸网稳稳托起一条细小的金鱼，一个翻手就将其留在准备好的碗中。
上钩了！
他捏着水碗的手转了一转，转身递给日野雅史，哄小孩似的笑道。
“送你了，就当是你自己捞的，养着玩吧。”
“你知道我养不活活物的。”日野雅史被迫接下，皱着眉低头看那小鱼曼妙的身姿，背景是以红笔细细勾勒出的花簇，在暖色的灯光下晕出几分荡漾的橘黄。
还挺漂亮。
但是拜托，连仙人掌都不肯在他办公室里存活，他只能应景摆上盆塑料仙人球，这景观似的脆弱小东西又怎么会肯眷顾他？
“本来就活不了几天，我也没时间照顾。”松田阵平混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换水什么总要人来做，你要是没空就问问你妹吧。”
“莲最近都在复习，估计也没空。”日野雅史让老板帮忙换上塑料水袋，提着袋子在火光下看。
水折射出五光十色的色彩，把金鱼衬得亮晶晶的，不知怎的又哄得了他的欢心，让他转了心意。
“只是换水我应该也能做。”他无端地自信起来，脸上的笑也柔和下来。
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对此不甚在意，他别开眼，“随便你，本来就是给你的。”
“不过，烟火差不多要开始了。”
他察觉到周围人群的涌动，躁动的孩子们开始跑跳，又被随行的大人牵住手臂，情侣们仰头看向还未被照亮的天空，旁边炒面摊的年轻摊主也开始频频走神。
一切骚动不安都表明着，那场重头戏即将上演。
日野雅史后知后觉地仰起头。
烟火升空时“咻”的声响久得让人揪心，在深邃的苍穹中留下长长的尾巴后，至最顶点爆开一串艳丽的色彩，零星的火花落下来，又被接二连三的烟火替上，散开的拖尾布满了半个天空。
“是红色的啊。”
日野雅史将脸上盖了一晚上的狐狸面具挪开，那张清秀到寡淡的脸被光映出同样艳丽的色彩。火光似的赤红在他漆黑的眼瞳中爆开，细碎的光落在眼间，仿佛是另一场盛大的烟火。
他难得没去想什么焰色反应之类的扫兴话题，只是盯着肖似苹果糖的烟火，咬下拿了一晚上的糖果。
被糖浸润的苹果口感似有不同，劣质的糖浆仿佛要糊住他的咽喉，堵住他的鼻腔，当然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其实这里不是最佳观景点，我记得那边山上有处废弃的神社，下次我们去那看吧。”
这次的烟火持续了近十分钟，结束的时候松田阵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轻易而理所当然地许下明年。
“烟火这种东西，在哪里看都差不多。”日野雅史没有应他，他把最后一点发腻的苹果糖咬开，恍然间似乎有酸甜的汁水漫上他的舌面，在味觉细胞上跳起欢乐的踢踏舞。
流动的风拂过他颈后的发，吹干一点薄汗，驱走夏夜的燥热。
他又低头把狐狸面具扣回去了。
松田阵平没有多问，相顾无言的两人继续顺着人流走去。这次是准备回去了，祭典已接近尾声，旁边三三两两的人群也结伴离开，他们也该走了。
“啊，是班长和娜塔莉小姐。”行至祭典街另一头，眼尖的日野雅史敏锐地发现了另外两人的踪迹。
“居然在这里啊。”
本来以为今晚不会再看到的两人正亲亲密密地挤在路边，怎么看都插不进旁人的样子。
“换班了吗？还是盯梢结束了？”日野雅史从墙角后探出个头来，他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打招呼，却偏要缩在这个墙角后面，鬼鬼祟祟地窥视那边的伊达航和娜塔莉，显然是不想做现成的电灯泡。
不明所以的松田阵平跟在他身后，不明所以地看他趴在墙上，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小情侣那边气氛正好，周围都是暧昧的粉红泡泡。伊达航低下头，似乎是打算要借这个机会亲吻娜塔莉。
灯光没有照到那边去，站在昏暗的路边，娜塔莉微笑着闭上眼。
那应当是幸福的笑吧，即使她的男朋友是个加班到昏天暗地的大忙人，也会在这种时候抽出空来见她。为了此刻正当的短暂亲昵，他不知道要给同僚补多少份加班报告呢！
他无疑是爱着她的。
伊达航双手无比爱怜地捧住娜塔莉的脸，他也闭上眼，两人距离越拉越近——
最后那个紧张的吻只是珍重地落在她的脸颊上，像一尾轻飘飘的羽毛抚在脸上。
身边人猛然发出泄气的声响，松田阵平这才意识到对方从刚才起就一直紧张到憋气，差点就此撅过去。
他摸了摸自己乱跳的心脏，心里好笑又好气，尽管自己也紧张地呼吸不稳，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像个痴汉一样偷窥的日野雅史无精打采地喟叹道。
“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按这个进度下去，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当上伴郎啊！
“总不过是这几年了吧。”松田阵平倒是没那么急，在他看来这两人总要走到一起的，在此之前愿意以情侣身份多谈一会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炸弹犯一事了却，他也给hagi报了仇，有大把的时间看自己的朋友在爱情的路途中不断犯傻，他好大声嘲笑并在他们旅途的终点献上祝福。
伊达航和娜塔莉的恋爱之途一直没什么波折，在所有了解他们的人眼里都是一对神仙眷侣，除了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谈婚论嫁外，没有谁觉得他们可能会分开。
另一个人今天却对这个话题异常执拗。
“我记得班长的年假还有几天吧，下半年结婚的话，现有的年假攒一攒，明年春正好过蜜月，如果顺利的话一年就能抱上孩子，啊不知道他们准备男孩和女孩的名字了没有，现在干爹的名额应该……哎呀！你干嘛！”
日野雅史掰着手指算起日子来，数到一半突然被旁边的人赏了个爆栗，强行打断了发言。
“喂喂不要背地里随便规划别人的人生啊！这样很没礼貌的！你是什么变态嘛！”
实在听不下去的松田阵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抬手用力捏住未被狐狸面具盖住的腮帮，制止日野雅史继续发表一通变态言论，直到被捏得生疼的对方呜哇呜哇地叫唤起来。
那估计也是装的吧，松田阵平并没有为这拙劣演技而愧疚的打算，直到确认对方老实闭嘴后才松了手。
他看不到狐狸面具下日野雅史的表情，只能凭多年相处的直觉判断，对方此刻心情必然不佳……等一下，他到底在不满什么啊？该不爽的是被变态言论糊了一耳朵的自己吧！
松田阵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下来。
“这种事要看班长和娜塔莉小姐的意愿吧，你怎么比当事人还急啊，雅史？”
脸被掐歪了的日野雅史难得没有和松田阵平跳脚，这样都没移开盯着伊达航和娜塔莉的视线。
被爆栗敲出的生理眼泪挂在他眼角，让他耷拉着脸。松田阵平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大概是真有些醉了，整个人看起来又蔫蔫的，像路边被踩折了腰的小草，可还是强撑着不肯彻底弯倒在地，坚持着要继续那个问题。
“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那句悲伤的喟叹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
“哥哥。”趴在被炉另一边的采女莲已放下了书本，小心地剥开被烘烤过的橘子，见他醒来露出轻浅的笑意。
“有人在敲门哦。”
被炉是去年冬天刚购置的，并不完全出于取暖的原因，在四周偏西式的家具包围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日野雅史从不在意这些。
日野雅史揉着眼睛将下半身从温暖的被炉中拔出，他头还睡得有点发晕，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梦回到半年前的夏日庆典上。
啊，对了，今天是节分祭来着。
也许是祭典的准备唤起了相似的记忆，暖炉里又如此温暖，让他想到那个燥热难耐的夏夜。
“哥哥不去开门吗？”
日野雅史明白采女莲的小心思，不知道这份心意该算体贴还是躲避，他起身去门边。
拉开门的同时，迎接他的是场热烈的欢迎。
“鬼怪出去，福缘进来！”
炒熟的黄豆打在身上，又因柔软衣物的缓冲而减轻了冲击。象征着驱除病魔恶鬼的福豆滚落进室内的地板，松田阵平带着他的篮子从门后钻出个头来。
“不让我们进来吗，雅老爷？外面好冷的。”
带着揶揄地拉长了声音，松田阵平偷笑道。
这几人的拖鞋是早就准备好的，安置在鞋柜的同一层，反正日野宅几乎没有别的客人，应酬什么的在外面就能进行。
“福缘进来！”
在日野雅史去开门期间，转身去拿福豆的采女莲也向几位来客投去喜庆的祝福。
被撒了一身豆子的人也没有生气，笑着避开地上的豆子，接过采女莲递来的室内拖鞋换上。
“生日快乐，日野君。”娜塔莉将围巾拨下，她的脸冻得有些红了，每一次开口都会吐出层层白雾。可她的声音依然昂扬，兴奋得让人想到早春时节在枝头喳喳叫的黄鹂。
在她身边，围着同一条长围巾的伊达航提着蛋糕，他张开手臂给今天的寿星一个结实的拥抱，发出爽朗的笑声。
“新的一岁也要过得快乐啊，日野。”
“节分快乐。”
日野雅史似乎也被这情绪所感染，他感觉到自己嘴角上扬，面部在尚未褪去的寒气中柔和下来，身体像还待在暖烘烘的被炉里一样。
拜他生日的特殊日期所赐，偶有几年会与春分重合。正好是四季轮转的重要日子，即使日野雅史之前对此并没有太多兴趣，他也知道这个日子在外面总会举办起祭典庆祝。
他侧身将朋友们迎进来，以免在外面待太久受冻。
等到门一关，大家都无处可逃，早有准备的日野雅史高兴地抬起眉毛，眼睛亮晶晶地宣布了他的声明。
“我已经做好恵方卷了！”
看到松田阵平立刻微妙起来的表情，露出真面目的他威胁地向对方扬了扬拳头。
“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只是组合食材我总不会出错的。”
“荞麦面是我做的。”采女莲慢吞吞地补上一句，在这种情况下更像某种澄清，或者说拆台，“魔芋和杂烩汤是哥哥做的，不过我有看着他加料多少，不会很难吃的，所以请不要担心。”
“莲！”日野雅史的声音染上悲愤，“这种话不是显得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嘛！”
采女莲无辜地眨了眨眼。
“好了好了，反正日野君也做了很多嘛。”最后是脸上带笑的娜塔莉出来打了圆场，以大姐姐的姿态揉了揉采女莲的头，对方也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神社的祭典还有一会，吃完大家一起去节分祭吧！”伊达航挥手决定了大家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人提出异议。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在被炉边围坐下来，在新的季节，要将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
今天他们也待在一起。
还能有多少个「今日」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朝阳真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