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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7 ...

  •   宿川看着我的眼神无奈又不甘。

      一开始我并没听明白,宿川也没再解释,扔给了我一颗糖,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护士给我送来了饭,说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随时都可以离开。

      爸妈回来后说我病的正好,最近都不要去军区。

      我拒绝了,不去军区我还能去哪儿?

      于是妈妈跟我说实话,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消息,说基地可能要变天了,最近乱得很,到处都是拉横幅发广告闹共存的人,好多人都被赶出了基地,还死了一个被抢了枪的新兵。

      妈妈说着她的话,我却想起过往徐风说过的话。

      垂头看着手里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在这里我从没吃过维生素。

      可这个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我将饭放到了一边,拉过被子蒙着头,有气无力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

      等他们离开后,我就离开了医护区,在基地乱晃。

      来了这么久,我都还没好好看过北方基地。

      我蹲下,捡起一张满是脚印的手写传单,上面印着“我们渴望阳光”,“我们需要自由”,“人人平等”,“支持共存”之类的标语,还详细写了共存的好处。

      粗略看完,我的视线落在了“阳光”二字上,看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一边正在观察我的目光。

      眼前出现三道黑影,一个个看上去都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还挂着惹眼的红色小吊坠。再仔细看,另外两个人的脖子似乎也有一样的细链。

      他们毫不避讳地问我对共存有没有兴趣,是不是厌倦了现在的生活。

      我将手中的传单揉成团,远远丢在了一边:“颠倒黑白的东西,傻子才会信。”

      他们先动了手,当然打不过我被我揍了一顿,跟着我就被叫去训话。

      张中将帮着我说话,和北方基地的负责人聊了很久。

      阿真跟我说,我不该穿着制服动手,他们是平民,我动了手这事就变得麻烦了,本来那些人就激进,现在还不知道要借这事怎么闹。

      最后,我被开除,全基地通报。

      爸妈安慰我没事,本来工作就危险,不干正好。

      宋天南给我留了一个联络器,说我现在进出军区不方便,有这个好联络。

      道长另外跟我说了个地方,让我以后去那儿找他。

      当天我就去了,道长问我心里是不是委屈。

      我摇头:“说不上委屈,只是感觉突然起了好大的雾,什么都看不清。”

      道长说:“雾再大,路都在。”

      “看不清路,走错了怎么办?”

      “你没有指南针吗?”

      道长不再多言,拿出了我的佩刀,催我练习。

      当天夜里,基地忽然骚乱起来,连绵起伏的尖叫声将我惊醒,戴上联络器,宋天南立刻就联系了我:“终于接通了,你赶紧带着家人立刻去机库撤离。”

      我知道出了变故,迅速收拾整齐,询问原因:“发生什么了?”

      宋天南那边像是已经进入战斗状态,呼吸声有些粗:“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大量三级丧尸,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情况很乱,你赶紧撤离。”

      “那你们呢?”

      拿上刀,拉上妈妈,我就赶去了男生宿舍那边找爸爸。

      “这次情况和高山基地不太相同,你到停机场记得找宿川。”

      听这话,我改变了路线,决定先到机场。

      宿川早早等在了一架飞机前,那飞机不小,但也载不了多少人。

      他扔给我一个包:“十五分钟,我只等十五分钟。”

      拉开拉链,是外勤装备。

      这时我也没了顾虑,就地换好了衣服,宿川绅士的背过了身,还帮我骂那些看热闹的人。

      来机场的人不多,我便问:“没发疏散通知吗?”

      “发过,没多久就被掐断。丧尸攻进来时,那些人身先士卒恭恭敬敬跪在了地上,居然还真安然无恙。”

      “飞机能载多少人?”

      “五吨。”

      换好,我就没再多问立刻去找我爸爸。

      一路我都在通知这件事,让他们尽快去停机库撤离。

      撤离比较迅速的是高山基地的人,他们有经验,也很有秩序,一路上也愿意尽可能多带人过去。

      还没到男生宿舍那边,我就看见了爸爸,碰面后,他告诉我正打算去停机库碰运气,毕竟上次撤离点就在那儿。

      接到他,我看了眼时间,八分钟,应该足够了。

      顺利地话,确实足够,偏偏这次丧尸数量太多了,跟没设防似得。

      枪和刀我都用上了,只出过一次外勤,这点丧尸数量就已经不配被我放在眼里。

      我的步子渐渐跟不上爸爸他们,只能让他们先走,我会尽快脱身赶过去。

      这些东西不难打,可够难缠。

      爸爸是被人拉走的,估计他知道我大概率赶不过去了。

      确保更多人登上飞机,是我的任务。

      我分神问:“宋副官,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那边听上去情况也不太好,愣了一秒才说:“分崩离析。跑的跑,投降的投降,还有我们这种负隅顽抗。你在哪儿?我们过去,你快走。”

      我刚说一个“我”字,徐风就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哟,这不是那位贴心的护士小姐吗?针扎得好,枪法也不赖啊。”

      手环上还剩一分多钟,绝不能让他进去。

      “你们从另一个停机库撤离,我走不了了,蚁后在这边。科研区的情况怎么样?”

      面对徐风,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阿真带队已将血样和实验数据带离,现在你必须走,这是少校最后交代我的任务。汇报位置。”

      徐风面露不悦:“不理人可不礼貌。”

      我脱口就问:“你是人吗?”

      他嘴角勾笑:“你对人的定义是什么?外表还是内在?我认为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我都是人,只是你我不同。”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绝不会让你踏过半步。”

      “那些人,早晚都是我的,让他们离开反而能令我多些乐趣。”徐风微微偏过头,盯着我,“不过我现在很好奇,你能挡住多少丧尸呢?”

      话音落下,他眼睛一红,检测器里密密麻麻的蓝点都向我而来。

      左手持枪,右手拿刀,它们的确没有向后进入停机库,只针对我一个人。

      过往所学一切,都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到了起飞时间,宋天南、刘队和霍云也赶了过来,我身边已经满是丧尸尸体。

      徐风很贴心为我清开碍事的尸体,还抽了空分了一波丧尸去阻挠前来支援的宋天南他们。

      没多久,枪就快报废,烫手得厉害,我直接扔向了宋天南那边,双手握刀,顾不上是不是会分裂,腰斩后,刺穿眉心。

      体力很快就不够用,身上的伤越发多,刀尖钝了,刀刃布满豁口。

      我已经快握不住刀了,但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当尖爪刺穿我两边肩膀,将我按在地上时,我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风走过来前,我用联络器说:“快走。我们不能都折在这儿。”

      宋天南:“大不了,我们给你垫背。”

      徐风掐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的眼睛。

      “还有功夫聊天?看来再给你一把枪,你还能撑,真是小瞧你了。”

      我忍着剧痛,反手握刀,想要划瞎他那双可恨的眼睛,不料却被他躲闪开。

      “还真是野性难驯。”他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嫌弃地扔开我,拍了拍手,“看来是留不得了。”

      他夺过我的刀,在我脖子处比划了两下,冰冷的刀刃碰到我皮肤时,眼前就开始过走马灯。

      宋天南他们的声音很大,骂得很脏。

      “你不怕吗?”

      徐风站着,举着刀,趴在地上的我看他有些费劲,索性就不看了。

      “怕什么?”

      “死前的痛,或者别的。”

      “不怕。”

      他撑着刀蹲下:“为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牺牲,值得吗?”

      我笑了一下,类似的问题,我也问过冷星。

      “值得。”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蠢呢?只是一个英雄的虚名,命都没了,要个虚名有什么意思?”

      “没这个虚名,我也会做这件事。”

      “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吗?”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他忽然笑了一下:“你们可真像,连答案都这么相似。”他扔了刀,“我改主意了,没能在他眼睛里看见的东西,或许能在你眼里看见。”

      直觉告诉我,他口中的“他”是冷星。

      他把我们四个带去了广场,绑着手吊了起来。广场上是在屠杀中跪在地上的人,什么人都有,数量竟然还不少。

      徐风坐在宽大沉稳的木椅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单从木椅的雕工和光泽就能看出其不菲的价值。

      他跟贼眉鼠眼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便拿着话筒开始主持。

      说了一通废话后,才进入了正题,另一个人拿上了一把刀,广场上的人,一人一刀,刺向我们,否则死。

      服从性测试,同时也是对我们的一种折磨。

      我原想让宋天南帮我给宿川带两句话,算是我的遗言,可他却告诉我他把联络器扔了,他不想让对面听见我们现在的惨状。

      早知道我也扔了。

      一开始是有人不愿意,那些人也真的没了命。后来的人接过了刀,划也好,刺也罢,表情再痛苦,愧疚,眼睛闭得在紧,刀都真切落在我们身上。

      霍云、刘泽开始宣泄情绪,骂徐风,也试图叫醒他们,让他们给自己一个痛快。

      徐风从高高的看台,走到我们身边,说:“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们舍命都要保护的人。小护士,你现在还觉得一切牺牲都值得吗?”

      他的眼神像条毒蛇,露着尖锐的毒牙,蓄势待发,准备享受捕获猎物的兴奋感。

      我许久后才说:“我们保护的从不是他们,而是一个希望,一个火种,一个可以让一切都变好的希望,一个可以燎原的火种,只要那个希望在,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他走到我面前:“那个希望在吗?”

      “在。”我直视他的眼睛,“我看见过那个世界,并从他那儿接过了一把火,我只要活着,就会想尽办法让这把火燎原。”

      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我读不懂那种情绪。

      “你想活还是死?”

      我仍直视着他:“死。”

      他勾起一抹淡笑,透着半分无奈,翻掌接过递送上来的刀,我的刀。

      “你们还真是一类人,都一样愚蠢。”

      话音还没落,他就一刀刺进我的心脏。

      拔刀时,他的叹息声听起来特别疲惫,最后看我的眼神既悲伤又仇恨。

      意识彻底消失前,我听见他说:“没意思,都痛快处理了。”

      跟着就是三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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