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茶气》一苏一

3、第 3 章

　　半个小时以前，周浩把白茶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他正打算发挥一下自己勘此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假装才发现是他时这嘴刚张开话还没出口，突然被白茶一个伸腿横扫撂到在地上，他倒下的时候下意识拿手撑住地面，好巧不巧，地面有一枚钉子，于是两人便去了医院，还喜提了一针破伤风。

　　火开到最大，袅袅白烟腾起锅的鸡肉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白茶不紧不慢地给碗筷烫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恐怕也没机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那确实，你们卧底挺不容易的，如屡薄冰，不知道明天和暴露哪个来得更快。”周浩感慨一句。

　　白茶不置可否，没有接这个话茬。

　　这是一家非常有格调的中餐厅，却是欧式装修风格，可能钱咂得多了，倒是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字“有钱”

　　因为价格偏贵，人不多，安安静静地，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白茶饿了，只吃不说话。周浩不饿，他从市局出来就到附近吃了碗面，刚吃完就看到白茶现在红绿灯口，不知道出于什么，跟了上去，这才有了前面发生的事。

　　他一手撑着脸看着白茶，他眉眼狭长眼带桃花，他盯着人看时就会有含情脉脉的感觉，时常勾得人怦然心动，情不自已，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女孩端着甜品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大帅哥含情脉脉地盯着另一个大帅哥，脑子里飞速划过一万字不可描述的画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可疑地翘了起来，竟然失了神，回过神来对生了周浩似笑非笑的眼神，耳根子一下子红了，把甜品放下仓促地逃走。

　　白茶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吃，周浩也没有催促，也没有插话闲谈，一直到白茶放下了筷子。
　　“我刚刚我看你左拐右拐的，准备去哪里？”

　　没有拐弯抹角，九曲十八弯的试探，堂堂刑侦一队队长就这么直眉冷眼地问了出来，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英俊硬朗的轮廓，深邃的眼眸，这双眼在平常审问犯罪嫌疑人时极具压迫感，这古怪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白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没去哪，就是想看看周支队长跟踪人的能力怎么样。”

　　周浩轻笑出声，眉眼一弯，风流多情，他道：“这事别让赵局知道。”

　　白茶适时地露出一个茫然的神色。

　　“怎么说我当年也是江都公安系统中侦查排名第一的人物。”周浩一手支着头，狭长的眸子眯起来一笑，“要是被他知道我被你当成狗一样遛那还不得一巴掌拍死我。”

　　白茶淡淡一笑：“周支队说笑了。”

　　灯光映照下，他的脸皮肤冷白，有种疏离客套的冷淡透露出来。他喊来应侍声，手刚抬起拿起桌面的手机，一双粗糙的大手覆在上面，白茶抬眼看他，周浩另一只手摸进口袋，摸出手机利索地付钱，还冲着他眨眨眼，道：“公费报销。”

　　白茶垂下眼，落在那只还没有离开的手上，周浩松手，捞起外套：“我送你。”

　　副驾驶坐的余温尚未散去，驾驶座的人手肘靠在车窗边，指尖夹着根烟，袅袅的烟雾映照着他刀刻般冷硬的眉眼 ，而另一边是某一个楼层的窗帘被挑起了一角，一双冷漠的眼睛站在窗帘后眯着眼睛向下看。

　　烟燃尽，周浩收回了视线，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竭泽路红绿灯口的监控，十点半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打扮严实刻意避开监控的。”

　　他挂了电话又点了一根烟，烟还没燃尽，电话铃声响起了，听着里面的汇报，周浩眉头一皱：“没有？”

　　市局里陆锦华因为一碗桶装牛肉面撸起袖子和人干了一架后成功抢到了一筷子，一口呼噜下去，含混不清道：“经过我和苏副，法医局的旺旺，以及市局那只流浪猫鉴定一致认为最可疑的就是你了，你没事跟踪白副干什么啊？旺旺问你是不是图谋人家美色，他老人家让我告诉你，□□猥亵知法犯法是重罪。要蹲牢子的，不过你放心我跟看守所的兄弟说好了，只要我在，哪里都有你一口饭吃。”

　　周浩弹了弹烟灰，道：“你的大奔没有了。”随后他心满意足地听到听筒里传来什么倒地的声音，以及人称知心大哥的法医旺仔的安慰声，然后在陆锦华的哀嚎声中冷漠地挂了电话，一脚油门价格八位数的巴博斯g900风驰电掣地汇入了车流轰然扬长而去。

　　“头，这傻逼游戏居然封了我的号，他说我开挂，我去申诉他还不给过！说我枪法太准了，不是正常人所为！怎的！自己平庸也以为所有人平庸？我准怎么了！我市局神枪手，神枪手也。”市局里陆锦华叨逼叨半天，见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转头过去，对方已经被爆头了，他拿手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周哥，想什么呢？想哪个漂亮的小姑娘。”

　　周浩鼠标一点退出游戏，突然问：“白茶这个人你怎么看？”
　　“虽然咱系统某些已婚的未婚的有娃的没娃的女同志都说他是咱们系统内长得最帅，最聪明最能干，最有魅力的男人，但是在我眼里这纯粹扯淡，不说别的就说魅力吧，有谁能比得过我周哥秒钞能力，这不是最有魅力吗！他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哪有你这个温暖如春风，平易近人的领导好，要不是因为投票那天晚上我发烧了，你就是第一了……”

　　“哦，我怎么听乔说你投给了他。”
　　“……手滑。”陆锦华嘿嘿笑道，“我这不是烧糊涂了嘛，你怎么还吃醋了。”
　　周浩道：“滚吧。”
　　陆锦华麻溜地滚，滚了几步发现这是在他的位置又滚回来了，跟着周浩进了他的办公室。

　　刑侦支队长办公室里，几个人或坐着或站着或在吃或在拿，满冰箱的食物被洗劫一空，其中一个剪着利索短发的女警吭哧吭哧地啃着西瓜，嘴角还沾着几颗西瓜子，边啃边说：“头不是吃醋了，他八层是惦记上了白副队，就白副队那张脸，要不是还保留着那基本的道德底线，说不定早就扑上去了。”

　　三年前白茶抽调过来，是跟着陆远行进来的，他身穿着制服笔挺，肩膀平正，身型高挑，乌黑眉眼透着冷淡寡言。

　　从进门的刹那便吸引人不少人目光，肖乔便是其中之一，市局有骚里骚气的队长和禁毒支队队长坐镇，她可以说有点审美疲劳了，一般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但白茶就这么直不愣地闯了进来。

　　他那气质，大概是初来乍到和他们格格不入，他坐在苏杭对面，坐姿却不是那么笔挺，听其他同事回报案件时手肘撑着桌面，垂着眼睛，这种姿势通常会让人显得不那么不着调，但他给人的感觉冷肃，端庄，一点也没有正经。

　　整个会议她的眼睛就黏在上面了，心里就琢磨着会议结束扑上去，谁曾想大意了。

　　陆锦华：“人头七都没过几天，哥你就趁虚而入不太好吧。”
　　肖华：“你家头七三个月啊！坟头草都三丈高了，头，我支持你，喜欢就上！”

　　周浩靠在椅子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咱大姨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我跟她说了，等你什么时候瘦到一百斤以下去领证，所以未来的几个月你将不会有口粮！”

　　女警大惊！同样大惊的还有陆锦华：“什么！你俩背着我搞一起了！说好了一起开黑，一起打光棍一起去养老院呢？你怎么能抛弃我。”

　　一干同事拉着他，纷纷安抚道：“冷静冷静！咱乔是牺牲自我，喂饱大家，你没发现这个月咱们冰箱进口水果零食翻了几倍吗？那豪华夜宵你忘了？那鲍鱼，那龙虾，那海参……”

　　陆锦华在鲍鱼龙虾海参中逐渐迷失自我：“乔啊，今晚让咱大姨送几斤小龙虾来。”

　　肖乔乔爽快说：“行！”

　　在吵吵闹闹中，电话铃声响了，周浩一抬手，接起了电话：“喂，知道了，不知道，应该在吧。”

　　“哦，没事。”竖起一只耳朵的肖乔同城翻译道，“赵局问老大咱们隔壁白副队长在不在市局，他电话打不通，然后咱头说不知道，然后说应该在吧。”

　　众人呼出一口气，不是命案就好，刚感慨完肖乔面色沉了下去，果然挂断电话周浩沉声道：“指挥中心接到了报案电话，江阳路发生了一起命案，搞快搞快，办完五星级酒店随便挑。”

　　众人由如丧考妣的神色瞬间转为欢呼雀跃：“欧耶，周哥威武，周哥雄壮！周哥一米八。”“哎，那苏副呢？喊不喊他。”“你这人就不地道，专门戳咱周哥的肺管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不要也罢！”

　　几辆红蓝警车风驰电掣地驶入国道，停在了河岸边。
　　“周哥。”车门尚未开，门外传来谄媚的喊声，随着驾驶坐车门打开，那声音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只见一大长腿迈了出来，紧接着露出了一张斯文白净的脸，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天直线，透出了冷酷无情的味道，视线从脸往下，深灰色的衬衫有些凌乱褶皱，陆锦华脑子宕机了一下，“白，白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