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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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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宋南伊第一件事就是找东西装那只小乌龟。那是一只草龟,背甲偏棕黄色,头顶是黑橄榄色,颈侧面带有黄色线状斑纹。
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容器,宋南伊懊恼:“我们忘记买个乌龟缸回来了。”
林疏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拿了自己带的折叠小盆,去卫生间盛了水,将乌龟洗干净放进去,然后放在窗边。
宋南伊就在旁边看着。“完了!”
林疏雨:“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们不仅没买缸,还没买粮啊!那它吃什么呢?”
林疏雨取笑她:“你养你自个都费劲,还整只乌龟来养。”
宋南伊下意识想反驳,又发现林疏雨讲的好像挺对的。
林疏雨过去拍拍她的背,“好啦,等我们下次出去的时候再买不就行了,你不是买了笑馄饨回来,再不吃就凉了。”
宋南伊那点小情绪马上又好了,开开心心地去吃起来。
其实,林疏雨觉得宋南伊挺会照顾人的。至少,把自己照顾地很好,在学校时,自己的水杯从来不缺热水;抽屉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很多小零食、小面包;每次她打的菜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碗里,而且都是自己爱吃的。
林疏雨坐到宋南伊的旁边。这个屋子里没有桌子,宋南伊把行李箱立起来当桌子用。
林疏雨就学着她的样子拉过行李箱来。“聪明啊伊伊。”
“那是。”宋南伊满脸骄傲。
两个人吃完之后睡回笼觉,宋南伊赖在林疏雨的床上不肯走。
“回你那边去睡。”
宋南伊躺在林疏雨的被窝里,被子拉到脸上盖着,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疏雨重复道:“我说,回你那边去睡。”
“不,我就在你这儿睡。”
林疏雨:“不行,回去你那边,你在这里睡了一次,之后就不肯走了。”
“不会的,就一次嘛,好不好嘛。”
林疏雨闭了闭眼睛,又撒娇了。可偏偏自己就是拿她没办法。
“回去。”林疏雨语气有点冷。
宋南伊伸出手来,慢慢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吧,就一次。”还是妥协了。
“好。”宋南伊马上往里面挪,给她留出点位置,还把被子也给她拉过去一点。
林疏雨脱下鞋子躺下去。“今晚一定要回去你那边睡。”
“好好好。今晚一定回去。”宋南伊语调里藏不住的高兴,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
中午2点多的时候,江汀白和黄明新过来敲门。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去开店了。”
两个人迅速收拾好跟着江汀白他们出了门。
到了奶茶店,江汀白掏出钥匙来把门打开。
宋南伊问道:“江汀白,这奶茶店不会就我们四个人吧?”
黄明新:“还有江柚白和时和辰。他们晚点过来。”
“不是说时和辰没过来吗?”
黄明新挠挠头,“不知道啊,本来江柚白说他不过来。”
宋南伊还是有点不可置信:“我们几个真的不会把这个店干倒闭吗,你舅舅真是放心啊。”她说着看向江汀白。
江汀白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
江汀白早就把原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几个人说干就干,煮奶茶,准备小料,切水果,制作果酱。
没过多久,就来客人了。而且渐渐地多了起来。
林疏雨一个人在前台点单,另外三个在后面制作。
林疏雨:“我们这也接外卖的单子?”
江汀白:“接。之前也接。”
“谁送呢?”
宋南伊正在切芒果,不太熟练,弄的手上、衣服上都是。
林疏雨回头讲话的时候正好看到,偷偷勾了一下嘴角。
黄明新说:“要不我去送。”
江汀白说黄明新不能走,他走了就没人锤柠檬了。
林疏雨:“对,还挺多人点手打柠檬的。”
“打电话给江柚白。”
电话打过去,没想到接的人是时和辰,江汀白也没想那么多。
“你们在哪?赶紧过来,没人送外卖。”
时和辰:“好。晚点过去。”
十几分钟后,人就来了。只是,他们两个人不是一起过来的,是一前一后。
江汀白问:“你们两个谁去送外卖?”
江柚白硬邦邦地说:“我去。”
刚准备去接打包好的外卖就被时和辰截胡了。
时和辰接过袋子说:“我去吧,他对那边的路不是很熟。”
“你以为你对这边很熟吗,不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江柚白语气很不好。
江汀白说:“时和辰你去吧,他总是冒冒失失的。”
江柚白本来也没想着去送外卖,只是想跟时和辰唱反调而已。他绕过时和辰进了后面的制作台。
林疏雨注意到,两个人之间气氛微妙,但是时和辰依旧分外关注江柚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几次想上前跟他说话,却又退下了。
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将店铺全都收拾干净,打理好。
大家一起去吃东西。
傍晚的时候,时和辰带了点糕点回来,几个人在空闲时间分着吃了,倒是也不怎么顶饱。
几个人在一家很热闹的大排档坐了下来。
时和辰倒了几杯热水放在桌面,示意大家来拿,然后单独拿了一杯给江柚白。
江柚白不接。
接下来江柚白一直对时和辰爱搭不理的,时和辰热脸贴冷屁股还一直上前。
林疏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睛直往他们身上瞟:这俩人怎么回事?
宋南伊夹了好几筷子菜过来,见林疏雨一直心不在焉的,就用放在桌子下的左手握住她的手用了点劲捏了捏。
林疏雨回过神来,才发现宋南伊坐得离自己很近,碗里堆满了菜,水杯也是满的。
林疏雨对宋南伊笑了一下,专心吃起来。
几个人分工合作干了十多天,倒也干的有声有色。
就是很累,一天要出几百杯的餐。
九林不像芜山,四季常青。这里已经有了些入冬的意味,每天早上起床都凉飕飕的。
宋南伊天天赖床,不肯起,还好奶茶店午后才开门,林疏雨天天都会到楼下买好吃的放着,等赖在自己床上的大小姐起来。
林疏雨果然没说错,那天中午让宋南伊在自己床上睡了之后,她就不肯回去了,天天跟长在自己床上一样,怎么都不肯走,撒娇不行还生起气来。
她赖在别人的床上,完了她自己还生气,完了还得哄。林疏雨也是拿这小赖皮没办法。
今天她像往常一样买了吃的回去。然后去叫人起床。
“起床喽小懒虫。”
喊了两三声没答应,林疏雨又上手摇晃,宋南伊哼哼唧唧的。林疏雨直接把手探到她脸上,用两根手指扒拉开她的眼皮。
“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宋南伊映入眼帘的是林疏雨近在咫尺的脸,满含笑意的。她平时起床气大,看到这张笑脸倒是什么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欣喜。
好一番闹腾终于起来了,林疏雨买了一张小桌子,放在床前,用来平时放东西、吃饭。此时她正坐在桌边。
宋南伊洗漱完坐过去:“今天吃什么啊。”
“面条。”林疏雨给她递了筷子,“快吃吧,等下就要去店里了。”
宋南伊埋头吃起来。
今天天气好,阳光很明媚。偶尔一次抬头,她看到有一点阳光撒在林疏雨的身上,面前是冒着热气的面条。
她说:“这种感觉好幸福啊。”
林疏雨愣了一下,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她以为宋南伊在说天气:“什么?”
宋南伊指了指面条,说:“热气腾腾的,好幸福。”
林疏雨反应过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但是最抚慰人心的,是有你在身边。
“是啊,好幸福。”
天气冷了起来,奶茶店的生意慢慢没那么好了,外卖却多了起来。于是江柚白和时和辰两个人一起送外卖。
他们几个守着店铺,在空闲的时候会凑在一起聊天,打游戏,玩扑克牌……
有时候下班早的时候也会一起去走走逛逛。
这大概是林疏雨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假期了,天天都是欢声笑语,热闹喧嚣又快乐无边。
这天,街上的人格外少,只有一对情侣,买了两杯热饮就牵着手离开了。
天空灰沉沉的,很安静,也格外冷。
林疏雨没有站在收银台前,而是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宋南伊依偎在她旁边。
两个人带着同款的帽子、手套和围巾,都是来到九林之后才买的。
几个男生围在一张桌子旁,没有看手机,也看向外面的天空。
宋南伊问:“林疏雨,你说今天会下雪吗?”
“不知道哎。”
“芜山不下雪,我从来没看过雪。”
林疏雨看看她,说:“我也没看过。”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宋南伊说很喜欢九林。
“九林四季分明,春夏秋冬,冷暖交替,春花夏盛秋实冬雪,周而复始地更迭,总有新的故事新的开始。”
林疏雨思索了一会儿:“芜山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绿油油的,一眨眼就是一天,一回头就是一岁,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林疏雨,快看!”宋南伊抓住林疏雨的手臂摇了摇。
林疏雨抬头看,没看到什么。刚想问,就突然注意到半空中飘下的雪粒。很小很小,零零散散地飘摇着,但确实是有的。
不过几分钟,雪就大了起来,如同鹅毛一般,交织成扑天盖地的雪幕,甚至听得见簌簌的声音。
宋南伊兴奋地跑出去:“哇,下雪了,好大的雪,好漂亮。”
几个男生也纷纷从店里走出来。
江柚白走出屋檐下,伸出手接雪,雪落到掌心上,还未来得及消融,他就听见了旁边的男生说:“柚白,下雪了。别再推开我了。”
他抬头,看到时和辰正低着头看他,眼里盛满了光和水。
良久,江柚白抚掉他眉毛上的雪色,又摸向他的头:“好,不推开你。”
我不舍得推开你。
雪很大,没一会儿就打湿了头发和衣服。
宋南伊从地上捧起一大捧雪,扬在林疏雨的身上,哈哈大笑。
林疏雨笑着往旁边躲,雪落在身上,柔软、冰凉。
黄明新突然冲出去,捡起一团雪,捏实,就往宋南伊身上扔。
“来啊,打雪仗啊!”
宋南伊被砸了雪,也不甘示弱,蹲下来捏雪团然后砸回去。
江汀白一直站在林疏雨的身后看着她。这时,他走过去,拉起林疏雨的手腕往前跑,到了雪地里之后放开。然后蹲下,捏了一个又大又实的雪球。
往黄明新的屁股砸。
黄明新正蹲着扒拉雪,被这冲击力一推,直接扎进雪堆里。
“江汀白!!你搞偷袭!”
一场热烈又混乱的雪仗打响。
几个人敌我不分,捏好了雪团子,瞄准人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