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一块好饼

2、第 2 章

　　还是从巷子走回去，汪萍跟吴渥说：“我们去看看杨湄家是哪户，等家里收拾好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们玩。还有好几个是你同学，正好提前认识一下。”他们从街口走进去，这一片居民区每户的房子都连在一起，杨湄只说了第三户也没说是左边还是右边。他们左手边的那家门是关着的，吴渥看了看右边的开着门的那家，一下就看到了背对着大门坐在茶几上看着电视的杨湄。电视里正在放着猫和老鼠，电视声音不大，杨湄静静的坐着，完全不像吃饭前跟他们聊天时的样子，他小声的跟汪萍说：“我们走吧。”
　　“不打招呼吗？”
　　“他奶奶肯定在休息。”说着吴渥就往前走了。
　　回家后汪萍洗了脸头发也扎了起来，把电风扇拖到了沙发旁边打开了，对吴渥说：“忙了一早上，我们俩就在沙发上睡会午觉吧，等你爸回来了再一起收拾吧。”新家已经提前打扫了卫生，只要归置行李就行了，但有一些需要搬动的大件也要等吴长霖回来。吴渥也觉得有点困了就躺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快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杨湄坐在茶几上的背影，有点疑惑怎么他也一早出门现在都不困呢。
　　吴渥睡醒了洗了脸找出了自己的水杯在喝水。他很像汪萍，皮肤很白，头发浓密很有光泽，但是整个人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不像个十来岁的男孩。汪萍曾经跟吴长霖提过，她觉得他们家算的上是温馨幸福的小家庭了：吴长霖的工作很稳定也慢慢地在升职，家里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汪萍之前卖过化妆品，但是那边化妆打扮的人很少，生意做不下去就关门了。他跟吴长霖也很少吵架，他们家除了搬家比别人频繁一点好像也没有别的会影响到吴渥性格的地方。虽然他小时候话不多也不是活泼性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渥越来越安静，有时候说话做事也像个小大人，汪萍发现后有些自责自己毫无察觉孩子的变化更多的是心疼。
　　汪萍觉得这次搬完家是真的可以稳定下来了，所以给吴渥办转学前跟吴长霖提起过，希望吴渥能在这边上完小学初中一直到考高中。有了一个稳定的成长学习环境，他应该能慢慢打开心防交到朋友了。正好今天刚来就在小饭馆碰到了活泼的杨湄邀请他一起玩，那条巷子里还有好几个吴渥的同龄人，汪萍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吴长霖没多久也回家了，还在楼下商店给吴渥买了个冰淇淋，吴渥吃着上面的巧克力脆皮，拎着书包进了他的房间。他房间里已经放了一张比之前大多了的空床，还有一个小阳台，他走了过去把书包放在了书桌上。窗户外面有几棵大树，阳光下的叶子好像闪着微光轻轻摆动，蝉躲在里面一声接一声地叫着；风吹得窗帘像在慢慢跳着波浪舞，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墙壁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吴长霖和汪萍在外面商量着大件的东西怎么放置合理一些，吴渥站在窗户前吃完了冰淇淋，很甜。
　　他在一堆袋子里分出了自己的行李慢慢往房间提，然后分区挂好了衣服，把被子那一包丢在旁边去阳台慢慢地整理着自己要放在书柜和书桌里的东西。大部分是书和一些小玩具，他在书桌下面一个带锁的小抽屉里放进了两本日记本。小学生开始学写作的第一步大部分都从写日记开始，一般都是流水账似的几句话概括一下当天发生的事。刚开始吴渥也不怎么喜欢写，想着每天的流程都差不多：吃饭睡觉上学写作业，还能有什么？可是写日记经常会被当成作业布置在平时和假期里，还随着年级升高要求越来越细致。吴渥写着写着觉得好像在给自己记录生平经历突然发现了乐趣，就拿了专门的本子从去年开始记录着他觉得值得写下来的事，不算日记，有时候会过一两个星期才写一次做一次总结。他把抽屉锁好拔下了钥匙放在笔袋里。
　　三个人一起努力了两个多小时新家里也慢慢有了生气，五点半了，吴长霖说带他们去厂里的食堂吃饭。最近大家都在往宿舍区搬家，为了方便大家厂里食堂对外开放一个月，员工可以带家属们去吃。他们一起出了门，在楼下碰到了吃了饭回来的吴长霖的老领导王主任，跟他打了招呼，他们家上个星期就已经搬过来了，住在二楼，王主任的女儿已经上大学了，这个暑假在见习没有回家。
　　十分钟左右就到厂里食堂了，三个人打了饭菜找了位子坐下来。汪萍说着中午他们去吃饭的事，说小饭馆的酸菜鱼很好吃，又笑着说起杨湄。吴长霖也是在农村长大的，听后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聊起了农村的生活。吴渥觉得食堂的大锅饭不好吃，中午也吃了很多不怎么饿就挑挑拣拣地慢慢吃着。看着他们俩开心聊天的样子，吴渥觉得中午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仿佛有种让汪萍他们开心的魔力，杨湄也真的很像动物园里一只快乐的小猴子。
　　家里收拾了三四天终于看到了结束的希望，期间他们去了好几次香柳街买了不少东西。吴渥对附近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还独自跑了腿，吴长霖和汪萍看他还挺适应的样子也放了心。搬家前前后后忙了快半个月，吴长霖刚到新厂区环境的适应和工作的对接让他搬家后没什么时间在家里帮忙，只能靠汪萍和吴渥。这几天几乎都是在食堂打饭回来吃的，一家人在饭桌上都吃的不吭声了。前一天汪萍让吴长霖下班别打饭回来了，她去小饭馆点几个菜回来改善一下生活。可又忙了一天后，汪萍累的倒在沙发上也没力气再去换衣服出门了。她让吴渥先去小饭馆点菜，给吴长霖发短信让他下班了直接去小饭馆给钱一起把菜带回来。
　　吴渥记了菜名就独自出门去小饭馆了，他从巷子口走进去，想起了杨湄，不知道待会会不会看到他。快走到杨湄家门口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下，门关着。
　　到了小饭馆杨湄的二姨还记得他，他点好了菜说他爸下班了就来给钱，杨湄的二姨答应着给他倒了杯凉茶叫他坐着等就去厨房了。小饭馆今天有两桌客人在吃饭，看样子都是附近的住户，悠闲地吃着饭聊着天，柜台旁边放着一台看着很旧的的大头电视机，里面正在放着《还珠格格》。吴渥看了四五遍菜单后实在没事干就走到电视机前面试着按换台键，没有几个频道可以看，正好调到了一个在播《猫和老鼠》，他想了一下，就坐到了后面的凳子上看起来了。
　　头顶上老式的吊扇卖力地转着，电视里汤姆猫被杰瑞变着法的戏弄着，吴渥喝着凉茶看着它恼羞成怒地在后面追那只脚底像抹了油的老鼠，差一点就能抓住的时候老鼠钻进了自己的洞里。正看着汤姆猫在准备捕鼠工具，吴长霖进了店喊着吴渥的名字。吴渥说老板去炒菜了，也给他倒了杯凉茶。
　　吴长霖背对着电视机坐着，喝着凉茶问着吴渥家里都收拾的怎么样了，吴渥慢悠悠地回答着，电视里的猫和老鼠还在斗智斗勇。不一会老板把装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吴长霖去结了账带着吴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