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讲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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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刚刚进入大学，肯定还带着高中时对大学的想象，比如什么‘上了大学就轻松了’之类的，我也不反对你们享受生活，但与此同时还得规划自己的未来……”
持续大半个月的军训总算结束了，不过正式上课要等到下周，趁着汇演结束、好容易喘口气的一天，学院又马不停蹄地开了个入学讲座，内容大概就是辅导员讲讲话，然后再找几个学长学姐分享上大学的经验……什么的。
不过讲道理，在下面听得认真的其实不太多。首先大家在高中时都已经领略过了班主任讲大道理的洗礼，习惯了将这类杂音屏蔽，其次这些天军训累得人半死不活，广大新生们甚至没能在滇池逛逛吃吃，正筹备着周末怎么浪，谁有心情听这些唠叨。
林忧泽习惯性地找了个靠后的座位，他的心思也不在讲座上，至于原因……
他抬头看向前方，尽管靠后，但是从这个位置还是能看到坐在第一排、正等着一会儿上台发言的池峻的。
平心而论，池峻长得很不错，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帅气，初见时绝不会有什么恶感，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和拘役生魂之类的事情扯上关系。眼下他正和一名学姐坐在一起，时不时凑近聊几句。
“……”林忧泽撑着下巴，很想忧愁地叹一口气。
自己怎么就被安暮空摊派了一个调查池峻的任务呢？他又不是什么私家侦探……那天离开图书馆他就后悔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吗！难道要他直接凑过去问“看在我是你学弟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家是不是和某些修士有联络”吗！在这么重大的问题面前学弟的身份有毛用啊！
更不要提他本身还是个社恐，只要想到他得主动跟完全不认识的人搭话他就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事到如今直接联系安暮空告诉他自己不干了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首先，对于社恐来说，拒绝别人也是件相当艰难的事，其次……想到前天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两名憔悴又饱含希望的鬼魂，林忧泽觉得良心过不去。
“啪啪”的鼓掌声让他回过神，接下来是池峻上台，他急忙竖起耳朵。
几名学长学姐分享的内容大差不差，大抵是大学四年如何规划、选课怎么选、学校周边有哪些好玩的……不过池峻的ppt里多了一项，就是进实验室。这下不光是林忧泽，原本正低头玩手机的绝大多数人都抬起头，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林忧泽莫名想到网上的吐槽：不是大学生爱玩手机，实在是课程太水了没啥好听的。这不，真涉及到与切身利益相关的话题，各个都支棱起来了。
在此之前，包括林忧泽在内的大多数新生对“实验室”这玩意儿都是陌生的，刚从高三出来还稀里糊涂的，鬼知道这是什么高大上的玩意。但是入学这么多天，讲座、班会也开了不少，大体也了解了一些信息。对本科生来说进实验室搞科研并不是必须的，但是很多人都会选择进，可以丰富经历、提前熟悉科研生活、跟着老师混个奖甚至被带着发表论文……当然也有坏处，会忙到爆炸。
池峻讲这个话题再合适不过了，作为大三生，他手里论文的数量和含金量……简直令人发指。正常的本科生撑破天也就是在导师的论文后面附个名字，池峻这种也许应该被称之为天才——尽管从那两名鬼魂的叙述来看，事实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大家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想加入某个实验室，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其他学长学姐。”池峻笑得很阳光，“祝大家大学四年顺风顺水！”
这次的鼓掌声可比前几次热烈好几倍。对这样一位长得帅、绩点高、成果多、名气大而且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学长，正常人都会觉得很有好感的吧。
接下来又有几名学长学姐上台，最终是辅导员再次讲话，宣布散场。会议室里立刻喧闹起来，很多人都是早有准备，迅速冲向前排，一多半都涌向了池峻，从吵吵嚷嚷的声音中隐约能听到“北极狐”“实验室”几个关键字眼。
“……”抱着同样想法的林忧泽看着挤成一团的人群，傻眼。他本来想借着“咨询如何进入实验室”这个由头和池峻加个北极狐好友的……
“忧泽，你要进实验室吗？”舍友过来问他，“我有点动心欸。”
“呃……我不确定啦。”林忧泽犹豫几秒，“不过，先上去问问吧？了解清楚了再下决定。”
“有道理。”
遗憾的是温和亲切的学长也招不住这么多人你问一句我问一句，最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提议面对面建个北极狐群，他之后和其他人一起整理一个常见问题的文档，还有不懂的可以在群里艾特他。
于是众人在加入群聊后纷纷作鸟兽散，只有两三名女生还执着于想加到池峻的北极狐……嗯，对池峻这种人产生好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忧泽，你回宿舍吗？”
“啊，你先回去吧，我要……再等一会儿。”
林忧泽回到自己放书包的座位上，装作慢腾腾地收拾东西，心里则纠结着要不要重新凑到前面去加好友。他实在是……
不过那几名女生似乎也没讨到好，池峻推脱着表示“已经建群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群里问”，这样说着背上书包便走，不过有位女生还是没放弃，追在他身后。
林忧泽正站在过道一侧，正挡在池峻离开的路线上。他正犹豫着是该老老实实让开呢，还是堵住池峻加好友呢，无意间却瞥见了池峻的眼睛。这位“温和亲切”的学长，此时此刻的目光满是厌烦、不耐和恼怒，只不过转瞬即逝。
……尽管转瞬即逝，但林忧泽还是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到一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池峻离开了会议室。
机会错过就不再来，原本还在纠结的他反而因为这种错过而后悔不已，急忙抬腿追了上去，只是出了学院楼没多远，他就被一名路边小哥招手拦住了去路。奇怪，他们应该不认识吧？
“同学你是生科院的大一新生吗？”男生问。
“……”林忧泽不知所措地点头。
“嗯，是这样的，我是大四的学长，”男生微笑，接着张嘴吐出一大串外语，大意是同学你对未来是什么样的规划、生命科学学习需要阅读外语刊物、高考外语成绩如何、口语交流……等等。说了好一长串后，男生停下来，看着林忧泽有些愣神，似乎颇为满意的样子，正打算再开口——
林忧泽用一大串更流利的外语回答了他刚才问的所有问题。拜托，再怎么说他也是跟爸妈一起从欧罗巴搬来九州的好吗？顺便说一句他高考外语成绩是149哦！
“……”男生一脸震惊加无语的表情，迅速道：“对不起打扰了。”
林忧泽瞥了眼他手上的传单，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某个外语培训班的推销手段。只可惜被这么一打岔，原本还在视野范围内的池峻早就走远了。
*
滇池高铁站。
时隔多日段庭霜再次回到了滇池。不过对他这种居无定所的妖来说，滇池也只是一个住得比较久的暂居地，倒也谈不上什么怀念。
下高铁时周遭的人群略有些骚动。顺着路人们的目光，段庭霜看到了一名身着朴素僧衣、手持竹杖的和尚。在高铁上碰见僧人确实是件稀奇的事情，也难怪众人惊讶。然而更令段庭霜注意的是……这名僧人修行很深。
而作为一名妖类，以防万一起见，他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鬼知道白蛇精的悲剧故事会不会重演。
顺着人群走出站台，在人群的喧嚷声和众多行李箱在地面上“轱辘辘”的滚动声中，段庭霜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师父！这边这边！”
路人纷纷侧目。碰到和尚是件很稀奇的事，而碰见一名牵着小孩的少年喊和尚师父……简直稀奇到了离奇的程度！拍照发朋友圈吧。
段庭霜扶额。居然会这么巧么？
喊人的当然是洛疑星，他手里牵着的那个暗紫发小孩大概就是救出来的那只鸟，至于这名僧人，自然是洛疑星常常提起的那位养大他的师父。
段庭霜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跟洛疑星打招呼。这种情景里自己一个银发金瞳的非主流再凑过去……吸睛程度未免太高了，还是之后再说吧。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没等他装作没看见溜走，洛疑星已经发现了他，老远就开始挥手打招呼：“段庭霜！这里！”
“……”顶着路人们好奇的目光和手机摄像头，段庭霜久违地极度尴尬并想把洛疑星的嘴给堵上。
*
某栋别墅内。
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正在客厅里凝神思考着什么的女性转过头，看见自己的伴侣拉着行李箱走进来。她坐着没动，只是微微扬起唇，看着康业关上门，几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欢迎回来。”她微笑。
“有什么好欢迎的。”康业摇摇头，神色比平时还要阴郁一些，他将行李箱丢到旁边，靠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咕哝，“这么狼狈地跑回来……”
“好了，不要太苛求自己。”冯流月笑笑，“不过我得说，这事办得确实不怎么明智。不过是疑似有道士进了基地内部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地撤退么？”
“‘不过是’？”康业重复了一遍，摇头，“亲爱的，你得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在普通人中间固然能随心所欲，可要是被修行界盯上，是很危险的。”
“谁说我们被盯上了？”冯流月摇摇头，“就因为你发现那只失踪的鸟正待在道观里？那有什么！先不提它甚至不是妖，就算它当真化形又如何，你忘了那帮道士对妖类是什么态度了么？退一万步说，哪怕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你我把那些鬼魂都销毁，他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有罪呢？”
她起身来到康业身边，坐下来，拍了拍道侣的手臂：“亲爱的，你还是太胆怯了。小心谨慎是美德，不过在我们足够强的时候，就有些多余了。不提这个，你将那只鸟的血液带回来了么？”
康业点头：“你要那个做什么？”
“你不是担心它会泄密么？”冯流月一笑，“咒杀它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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