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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次日,天色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风吹起来还有些凉。

      萧棠还是被沈家夫妇发现了,沈鲤又煞有其是的扯起瞎话来。告诉他们锦衣卫又遇到袭击了,半夜逃到他们家来。怕他们担心,夜里就没叫醒他们俩。

      乡下人淳厚朴实,没有怀疑。尤其是北镇抚司还赏了他们一头牛,对萧棠的印象反倒好了起来,特别担心他身体状况。让他别着急,安心在家里养病,等身子好了再走。

      沈鲤托词歹徒知晓萧棠没死定还会再找来,他身上有伤,还是会北镇抚司比较安全。于是套了驴车,准备午饭后就送萧棠回去。

      沈默和顾三金热情好客,宰了家里的旱鸭款待萧棠。午饭沈鲤送到房里来,碗上搁着好大一只鸭腿。她在炕上摆上小桌,用筷子夹着鸭腿递到萧棠面前,热情道:

      “大人,吃饭,吃完饭卑职送您回家。这是我娘特意给您留的鸭腿,给您好好补补。我们乡下的土鸭,很好吃的,腿上全是瘦肉。”

      鸭腿很大,萧棠手脚能动了。但他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吃鸡鸭才会特意留出腿来了。到了六七岁就再没吃过整只鸭腿,而且沈鲤举过来的鸭腿那么油,他不想伸手去抓,一个大男子抱着鸭腿啃多不文雅。

      “大人接着呀,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要出发了。”沈鲤催促道。

      萧棠:“.......”

      沈鲤反应过来,笑道:“您手还是没力气啊?那卑职帮您拿着,您张嘴啃就可以了。”

      那不抹得他满嘴油,萧棠眨着眼睛,还是不动,也不吱声。沈鲤只好放下腿,搁在碗里,道:

      “那大人不嫌弃卑职的话,卑职给您在碗里撕碎了行不行?”

      她觉得他这种贵公子肯定会嫌弃自己的爪子的,又道:“您是不好意当着卑职的面啃鸭腿吧,那卑职出去,您自己吃,卑职一会儿来收。”

      萧棠竟吭了一声,沈鲤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耐心的问:

      “大人到底什么意思呀,您说清楚呀。老是让卑职猜,不知道还以为卑职这是在伺候什么小媳妇呢。”

      就那么一句调侃,萧棠就生气了,“我没胃口,不吃了,你拿出去吧。”

      沈鲤满头黑线,“........”

      “大人又生气了,您知不知道您这样特别像受气的小媳妇呢。您说您要是给卑职生个大胖小子,卑职这么伺候您也行,但是呢您这又是在故意刁难卑职。”

      她坐回炕边,一边唠叨一边小块小块的撕鸭腿,也不管萧棠嫌不嫌弃的自己。撕完直径端起碗,连饭带肉一起喂到他嘴边。

      萧棠还是老鼠爪子的时候,她也那么喂他。俩人似乎都习惯了,一个人很自然喂,一个人很自然的吃,吃完了小半碗饭,萧棠就摇头了。

      “大人吃的真少......”

      沈鲤埋怨了一句,收拾碗筷就出去了。

      用完饭,顾三金已经在驴车上铺好了柔软的被子,周围用软垫子围着,保证萧棠能够免于颠簸舒舒服服的回城。沈鲤扶萧棠上车,又用小被子盖住他的膝盖以免受风。牛毛细雨还在下密密的下,沈鲤又去拿来斗笠。奈何他的发髻扎得太高,斗笠带不上,便换了油伞来了。

      “大人,您打着伞,小心淋雨受凉。”

      萧棠默默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忙,心底又想起了沈鲤刚才小媳妇埋怨的话。自己现弱不禁风的模样确实是像小媳妇,而沈鲤就像那个拉着她的小媳妇回门的汉子。

      顾三金还特别热情,准备了家里的山核桃、花生,菜地里新鲜的黄瓜、茄子、苦瓜、辣椒,围着驴车摆了一圈。

      萧棠突然不是很想上车了,可当着顾三金和沈默的面,他只硬着头皮搭着沈鲤的手爬上车。

      “大人,您坐好了。”

      沈鲤撑开油伞罩在萧棠头上,拉着毛驴往村口走,顾三金和沈默送出去门,叮嘱道:“鲤鲤,慢点走,送到了就早点回家。”

      “哎,知道了,爹娘你们快回去吧。”

      沈鲤摆摆手,搭上手中的斗笠拉着毛驴走入雨雾之中。到沈家村口的老水井时,迎面走来一辆马车,跟着七八骑马侍卫。对面人多马多,沈鲤退到一旁主动让路。

      马上突然有人喊道:“江姑娘?”

      来人翻下马,掀开头上幕篱,走到沈鲤面前,又惊又喜。

      “江月姑娘,你怎么在这?是我.....你不是认识我了,我是陈意之,我们在轻烟楼见过的。”

      沈鲤看清楚来人,魂都瞎飞掉了。冤家路窄啊,陈意之这怎么自己撞到锦衣卫跟前来了。

      沈鲤迅速打好腹稿,道:“......啊,是.....是陈公子啊。我回家来看我爹娘,正巧我大哥生病了,带他进城看病呢。您怎么在这,好.....好巧啊。您怎么在这啊,荒郊野岭的。”

      她尴尬的打招呼,担忧的瞥向驴车。担心陈意之人认出萧棠来,这会儿他还虚弱得很很。对方那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现下打起来,她一个人可打不过陈意之身后那几个打手。

      萧棠则下意识的低下伞遮住自己的脸,做出一副蒲柳弱不禁风的孱弱模样。陈意之瞟了驴车一眼,兴奋道:

      “荒郊野岭春意正浓,听说京郊沈家村这一带景色最好,来踏春呢。不知上次本公子给姑娘留下的纸条,姑娘看见了没有?本公子一言九鼎,说过要为姑娘赎身就会为姑娘赎身。这样今天在这遇上了,我便同姑娘一同进城。给你兄长看了病,再去轻烟楼帮姑娘赎身,怎么样?”

      沈鲤:“啊.....这......不用麻烦了陈公子,我们自己有驴车,而且很快就进城了。”

      陈意之还当她是轻烟楼里的妓女,担心她身上没银子,进京城回到轻烟楼再被欺负,盛情相邀。

      “无碍,反正我也没事,我陪姑娘一起吧。这雨一会儿就要下大了,请姑娘到我的马车上去吧,我送你和你大哥进城。”

      说话间他就已经让身后的侍卫下马,去扶驴车上的萧棠。沈鲤拦不住,赶紧凑上前抢到半只胳膊,虚虚搀着他上陈意之的马车。萧棠在车里坐好后,沈鲤迅速靠近他耳边小声道:

      “大人,随机应变。”

      看见陈意之钻进车来,挨着车窗坐下,又迅速退开。

      “谢谢陈公子,麻烦您了。”

      陈意之:“没事,举手之劳。江姑娘,驴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在这看着。”

      于是俩人搭着陈意之的马车进城逛了一圈,萧棠留在药馆里看病,由几名侍卫陪着。陈意之则贴心陪着沈鲤去轻烟楼“赎身”,看着她带着陈意之出现,桃玉姑吓懵了。幸而还记得前几天的事,现胡诌了一张沈鲤的卖身契,让陈意之花了三百两赎走。

      沈鲤看着那张卖身契心里怪怪的,虽然是假的,但上面白纸黑字写字她的名字,还盖了手印陈意之是当真了的。

      桃玉姑交过来的时候,沈鲤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被陈意之一把抢走高高的举起,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轻烟楼,然后驾车去接萧棠。

      马车里沈鲤还惦记着那张卖身契,总觉得落在他手中,不管真假都是个祸害。故意摆出一副娇柔,感恩不尽的模样,轻声道:

      “谢谢陈公子,帮我恢复自由之身。若没有公子,我不知道还被一张卖身契困在轻烟楼多久。契书请公子帮我毁掉吧,以后我再也不受它的束缚了。”

      陈意之掏出契书佯装交给沈鲤让她撕掉,她刚要接过,跟逗猫一样又倏地收了回去。欺身靠近来,贴着她的额头低声道:

      “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会儿姓江,一会儿姓沈?”

      沈鲤身一僵,瞟向他手中的契书,猜测江月的名字没只知会桃玉姑,她应该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了。

      “......回陈公子,我家.....家里的名字是叫沈鲤,江月是桃姑姑给我取的名字。您知道,凡是青楼女子都会取一个花名的。”

      “......是这样吗?”

      陈意之饶有兴趣地看着,疑心说多说少不少,总是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很感兴趣。他退开些,抓起沈鲤的手腕,往上推了推衣袖,那抹守宫砂还点在她的手臂之上。

      “契书我先帮你收着,还记着船上你答应我的事吧。我帮你赎身,你答应要跟我走的。你爹爹的病怎么样了,我送你回家,再请给大夫给他去看看。另外我们的事,也告诉他一声,虽然是妾,但还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他收起契书,再度亲昵的靠近来。抓住沈鲤的双手箍在身边,低头吻上她的唇。沈鲤满脸嫌弃的躲开,看见有人掀开车帘,急声喊道:

      “陈公子您别这样,有.....有人,我大哥来了!”

      果然下一刻,萧棠就在侍卫的搀扶下钻进车里来了。陈意之失笑,放开她坐正在一旁,对萧棠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傍晚,太阳落山之际,沈鲤万般无奈之下又带着萧棠回到了沈家。跟着来的还有陈意之和他那七八名侍卫,把她们家小小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身份是藏不住了,就只能如实给陈意之介绍了她爹娘。沈默和顾三金虽然一头雾水,但不该问的一句没问,老实的配合沈鲤。

      在沈家,陈意之十分谦逊,表示对她家的篱笆小院很感兴趣,想要留下用一顿便饭。顾三金和沈默赶紧忙活起来。这会儿十几口人,老夫妻两又杀了两只跑地鸡,用泡好的黄豆炖。

      陈意之是城里的贵公子,没见过农家灶火,杵在厨房东摸摸,西西摸。沈鲤趁着他没来缠的功夫,悄悄摸摸钻进沈秋的房间里关上门。

      “大人,您看卑职说的没错吧。陈意之真的说要回来找我,这下他真的找来了。”

      沈鲤躲炕头的小窗户边时刻观察厨房里的情况,萧棠也抬头看了眼,轻声道:

      “嗯,之前是本官误会你了,不过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鲤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哭丧着脸贴近他耳边道:

      “大人,现下陈意之虽然没怀疑卑职的身份。但他真的把我当成为父卖身青楼的小姑娘了,给卑职赎了身,要卑职跟他走做妾呢。咱们得赶紧想办解决此事,让他死了这份心。要是让我娘知道,我答应了给别人做妾会打断我的腿的。”

      萧棠:“你们刚才在马车里做什么,他喜欢你?”

      沈鲤瞥了瞥嘴,“没什么,他那人比较强势,动不动就要亲我。前几天在船上就是,扑上来就啃了好几口。”

      萧棠:“那你就让他亲了?”

      听见他质问的语气,像是质问不守妇道妻子一样,沈鲤瞬间就有点毛了,冷冷的哼道:

      “大人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就给他亲了?我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是什么放荡的女人。在船上我是妓女要去勾引他,那是我没得选,只能让他亲了。可我也不是随便让男人亲的好不好,我不喜欢他,在车上的时候我避开他了,看见您来我就赶紧嚷嚷起来,他就退开了。”

      “是吗?”萧棠突然感觉有阵风从窗风吹进来,屋子里的空气都清新了。沈鲤正在侧首往窗外看,他抬起头望着她染着残阳的脸,温柔道:

      “那就是他喜欢你......”

      沈鲤回过头,“我才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大人您得帮我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最好还不要失去他对我的信任。”

      说人话就是让他来做恶人,萧棠不傻,毕竟湖广的事还没完。但要真要沈鲤为此搭上一生,给陈意之做妾,这似乎......也不太妥当。

      “嗯.....若要他主动放弃让你做妾的念头,就只有想办法让他对你死心。你适才怎么只说我是你大哥,合该直接冒充给夫妻,他也就死心了。”

      沈鲤:“那时候情况紧急,我哪儿想那么多。”

      萧棠垂下眸子,思索了一会儿,道:“那便只有一个法子让他死心了,得要你配合我。”

      沈鲤眼睛一亮,凑到萧棠前问道:“什.....什么办法,卑职怎么配合大人?”

      萧棠后退了些,免得离得她太紧。然后尴尬咳了一声,飘忽不定得眼神匆匆扫过那双红唇,微微红着耳根着道:

      “做戏,在陈意之面前作戏。本官知道姑娘不是随便之人,但若要做得真让陈意之相信,也.....也许不得已还要姑娘做出一番牺牲。”

      沈鲤没太明白,“牺......什么牺牲?”

      萧棠咽了咽口水,“也许不得已得时候,本官会冒犯姑娘,在陈意之面前亲.....亲你一下。不过这是万不得已得情况,本官会尽量避免不让这种情况发生的。但还是想要先同你说一下,免得.....免得.......”

      沈鲤:“这......这样啊?”

      她面露出为难之色,虽是不拘小节,但并不喜欢让不喜欢的人靠近自己,尤其还是那样的亲昵,唇齿相接。明明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一起做的事,这和手拉手全然不一样的。

      萧棠在沈鲤脸上看到了同陈意之一样的嫌弃,他默默瞥过头去,往炕里挪了挪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沈鲤看着他的小动作,名明晃晃的写着:豁不出去,你就等着给陈意之做妾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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