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打工 重拾旧爱》离麦

7、第 7 章

　　欢迎会在K国首都的某个星级酒店里举行。从活动组织的隆重程度可以感知他们的重视。由于是人家主场，一中这边只需要当称职的观众，做好相关的视频记录就行。宁雨从谭凛的走位就能看出，摄影师这份工作，他一点都不敷衍。

　　转场去自助餐厅吃饭是宁雨最开心的时刻，线上摆放着各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当地美食，每每看他们大快朵颐时，宁雨总是非常好奇这些食物的味道，今天终于有机会尝试了。宁雨数了数，光饭团就有七八种口味。

　　宁雨在周围的聊天声中吃完了面前所有的食物，说实话，没爷爷做的饭菜好吃。

　　肩膀被拍了拍，谭凛扛着摄像机把他带到一边，“介绍一下今晚的食物吧，美食也算交流文化的一部分。”

　　宁雨心想，还好刚刚大体尝了一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端出专业态度侃侃介绍起来。

　　“那小雨觉得这些饭团哪个最好吃呢？”谭凛问，语气轻松俏皮。

　　宁雨一愣，随即心想，和镜头外的人对话，也是一中表现形式嘛。顺着话题就说到：“我刚刚替电视机前的大家尝了一下，我最喜欢这个豆腐包的。为什么呢？它里面的米口感糯糯的，包的馅料味道也调的刚刚好，最重要的是，这个豆腐外皮吸了馅料的汁儿，一口咬下去，滋味充盈整个口腔，瞬间激活味蕾。”

　　“你端着盘子往里面夹两个”谭凛指挥。

　　宁雨心道专业，这样拍，电视机前的观众更有代入感，就是自己不太吃得下了，不晓得会不会浪费食物。

　　跟着自助线一路介绍下来，宁雨手中的盘子堆成了小山。饭桌那边倒是进入了游击阶段，大部分人都站着，这一团，那一团，手舞足蹈，活像后半场的酒局。

　　宁雨端着盘子坐回原位，正不知所措时，“你吃饱了吗？”听见谭凛这么问。宁雨点点头，面露难色，像是饱的不能再饱。

　　“那给我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宁雨像是得救了似的，赶紧将盘子放在谭凛面前，甚至找了双干净的筷子放在他手边。

　　谭凛的吃相，是宁雨没见过的。既不像电视里大少爷那般雅致，又不像饿急眼的自己那般狼吞虎咽，但就是让人看着感觉面前的食物很香，还能再来两碗大米饭。

　　“嗯，你选的这些都好吃。”谭凛边吃边说，倒是不让人觉得失礼。

　　宁雨一乐，“看出来了，确实是饿了。”

　　谭凛吃力地转了转之前抗机器的肩膀，“其实晚点吃饭没什么，只是那个机器太沉了，体力消耗比较大。”

　　宁雨默默记下，想着自己讲词一定要少卡壳，如果能流畅一遍过更好，这样能少给别人添麻烦。

　　今天的欢迎会结束，大家要在酒店过一晚。明天参观完首都的一些必去景点，下午就乘大巴车南下，去本次交流的K国东道主省份。

　　和宁雨同屋的是同龄人，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数学成绩变态好的那个4班数学课代表。由于两人都不怎么善谈，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董家晖就过来拍门喊宁雨吃早饭，到饭桌前聊起来才知道，这家伙跟一群好玩的小伙伴在房间疯玩，一夜未眠。宁雨有些佩服，又有点不太理解。

　　说起正题，拍摄四人组陆续聚齐后，商量了一下今天的拍摄内容和流程，最后决定分成两组，双组齐拍，提高效率。董家晖是学生会一员，和廖莹的广播站之前经常一起搞活动，更相熟一些。于是宁雨和谭凛自然而然地成了一组。

　　一天的拍摄强度其实挺大的，坐在南下的大巴车上，宁雨身体动弹不得，精神上却有些意犹未尽。宁雨觉得，谭凛实在是非常有耐心且擅长鼓励人。对待拍摄这件事认真负责，且经常会给宁雨提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点子。

　　谭凛觉得宁雨实在是个非常坦诚和单纯的小可爱。他能一丝不苟的完成一个讲述者的所有工作内容，元气十足却也十分鬼马。给人展示古代宫廷里用来娱乐的设施时，态度专业、用词精准，不知道偷偷背了多久边上的旅游导览。

　　却只有在自己对他说“这段不是拍摄内容时”，才会偷偷摸摸地坐到秋千上，反复确认好几眼边上没有别人在看他，才放心把自己悠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抿着嘴，无意识地小幅度摇晃脑袋。

　　今天这个小家伙一定是累急了，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自在，谭凛觉得自己的意识也随着大巴车的摇晃逐渐模糊。

　　“同学们，醒一醒吧。我们先在这个休息区休整一下，再出发就直奔目的地了。”

　　宁雨这次没有在什么尴尬的位置上醒来，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很好，也没有流口水。

　　突然觉得右脚膝盖到脚背的位置黏糊糊的，挪开腿才发现，放在前座椅背网兜里的香蕉牛奶被自己的膝盖压漏了。包装差不多空了，地上却没有多少液体，估计全被鞋、裤、袜吸收了。

　　这是晚饭后上车前统一发的，还没尝到滋味呢。

　　宁雨提着扁了的牛奶下车，将它扔进垃圾箱，自己去洗手间清洗了裤子和鞋面，正犹豫要不要把袜子和脚一起洗洗时。

　　“怎么了？”谭凛问。

　　宁雨有些尴尬，“膝盖把牛奶挤爆了，现在鞋里全是牛奶，黏的人心烦。奶还没喝上，啧。”

　　“你等会。”谭凛说完转身向大巴方向走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双三杠一字拖鞋回来了，放在宁雨脚前。“好了，洗吧，需要我在这扶你不？”

　　“不用不用，谢了学长。”谭凛走之前看见宁雨拖了袜子的脚，大脚趾内侧有些红肿。

　　大家在目的地的大巴车边，找到了自己名单上的K国搭子。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大伙还是分别跟着自己的搭子，开始了接下来2天1夜的深度“文化碰撞”之旅。

　　午夜，房间外，搭子一家仍生机勃勃、欢声笑语。

　　房间内，窗外竹叶碰撞出温柔的莎莎声，空气中的味道让人异常好眠。

　　第二天一早，搭子，搭子的父母、弟弟和宁雨一起对坐无言。因为语言不通，宁雨甚至没办法仅仅通过比划，向他们介绍一中历史，有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无力感。

　　一家人从天气比划到身高长相，又从早餐的咸菜比划到最近热播的电视剧，还好宁雨曾跟着租CD的曹君姐姐看过正在热播的几集K国电视剧。最后，甚至比划起了宁雨放在门口的拖鞋。宁雨大概知道了这是双很厉害的运动品牌的拖鞋，根据他们的反应看来，应该不便宜，宁雨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人洗干净了再完璧归赵，哦不，完鞋归谭。

　　搭子妈妈开着小车带着宁雨去看了搭子的学校和附近有名的景点，一起吃了些路边的小吃。

　　车开在小路上，田间的风抚平了宁雨的手足无措，带来了些小时候穿梭在田野挖泥鳅、抓田螺的熟悉感。

　　每每路过一个地方，搭子妈妈都摇下车窗，“咿呀”说些什么，然后搭子就带着宁雨鞠躬，用他们的话问好。宁雨小时候也由爸妈带着，“蔡爷爷，张伯伯，李阿姨”的喊，这让他有些恍惚，又有些感慨，异国他乡竟比柯市更显亲近。

　　晚饭过后，好似到了搭子爸爸的主场，他拿着球拍比划着说要带宁雨去打乒乓。出发前搭子爸爸看宁雨的长裤实在太热，便比划着，半强迫地给宁雨找了条运动短裤换上，带着宁雨和搭子上了辆更大的SUV出发了。

　　目的地是个小型体育场，通过宁雨的猜测，大概是一群乒乓球爱好者的俱乐部。他一进去就看见几张乒乓球台上对战正酣，四周的墙上贴满了奥运会和新闻上常出现的乒乓强者，中国籍的那几位魔王尤其明显。

　　“好家伙，这是堵上国籍的对抗啊。”宁雨边往里走边想。一会儿要是打得好，就是祖国的基础教育好，要是打得不好，就说自己怠慢懒散，四肢不协调。

　　没一会搭子爸爸就示意宁雨上来打两个球，他接过一个横板，直立抓握，站在台前。边上的观众看到这一幕，有明显的轻视。几个来回，场上的气氛逐渐从随心散漫演变成了乐在其中，宁雨也逐渐享受起来。

　　搭子爸爸是个实打实的热爱者，基本功扎实，球技了得。虽然宁雨感觉他还是在让着自己，但自己的球技也明显在他意料之外。宁雨会的球类运动不多，但乒乓球，是爸爸带着他在广场边的石台球桌上，手把手教的。宁雨因为这项技能，还在小学乒乓球赛中，得了一个小奖状，高兴过好一阵。

　　尽兴，搭子爸爸示意休息。宁雨这才注意到，谭凛正站在身后的观众群里对着他佯装惊呼、鼓掌。休息区有一位成熟男性向着谭凛身边微壮的男孩招手，应该是谭凛的搭子，招手的那位多半是他父亲。

　　一群老爷们坐在休息区侃侃而谈，虽然听不懂，宁雨也乖巧坐在角落边，当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倾听者。

　　“那么不怕热的人，怎么到凉快的地方，反而穿短裤了？”谭凛靠近，面朝着聊天的人，小声说。

　　“我不爱穿短裤，他爸爸可能像你一样，嫌我热。半强制塞给我换上的。”宁雨还没从运动的酣畅中抽离，讲话就少了些时刻控制的分寸感。

　　谭林虽然感到意外，但这种放下防备的轻松，好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因为太白？”

　　谭凛刚进来俱乐部的时候，就被这双腿晃到了。

　　宁雨甚至觉得这黑皮缺乏常识，“白是长裤捂的，你不晒太阳你也白。”看对方还在期待自己的答案，宁雨无奈，“他们老嘲笑我没腿毛……”

　　“噗”，谭凛想大声笑出来，又因场合有所克制，边笑边把自己弯成了一只虾，配上憋红的脸，熟了。

　　宁雨感觉谭凛的笑倒是没什么恶意，也跟着笑了两声。宁雨没说出来的是，短裤只能夏季穿，长裤可以穿一年，这样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