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一个月休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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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裳心里想要撵着那妖物到秦上淮附近在把它逼出水面，所以一直在它身后不远不近的驱赶，也不正面交手。
这护城河的水一片昏黄，玄裳在后面观察它的样子，只看得到体型硕大，却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鱼。这鱼妖的身长和个小孩子相仿，身子很胖，不知吃了多少东西长到如此。
估计着就快到了，玄裳突然加速追到它身侧，蛇尾甩动狠狠打在它腹部侧面。
鱼妖一路被追得心惊胆颤，时刻防备着玄裳出手。纵然如此，到了玄裳真的打来的时候，力道却是它防备也没用的。
身子一边剧痛之下被用力甩出了水面，正在惊慌却又被岸上的人抓住了鱼尾挣脱不得。一眼看去心里大惊，正是昨晚在杨府那二人。
秦上淮一脸嫌恶的抓着鱼尾把大鱼提在空中，手上被鱼身弄得又湿又粘，肚子里忍不住的翻搅着恶心。
阿四一向不待见这些水里的东西，本来是特意退后几步站着，可是看秦上淮那样子又不忍心，咬牙从秦上淮手里抓过那鱼，撇了头一眼都不看它。
秦上淮一脱手就跑到玄裳身边，在他湿透了的衣服上使劲擦手。
“兔儿……”
玄裳瘪嘴，他这是遭的什么罪哦。
“恩恩，做得好。”
秦上淮安慰的拍拍玄裳的脑袋，走开去看那条鱼。
鱼妖被阿四提在手里，不要说化成人形，身子连动一下都不行，心里慌得不得了。
阿四单手提着他的鱼尾，但已经抑制住了它的脉门，它现在跟死鱼没差多少。
秦上淮嘴唇翕动，声音几不可闻：“既然修了数百年，为何现在要出来伤人。”
那鱼嘴一动，竟像是笑了，只是在这样丑陋的一条鱼脸上出现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腐尸吃完了，骨头啃腻了。”
秦上淮皱眉，想起这护城河曾经淹埋过不知多少的死尸，想来都进了这鱼妖的肚子。再一想刚才自己还提过它，又是一阵恶心。
“啧，命可真够不好的。”玄裳忍不住咂舌，“如果是偶然一次大伤亡，它还能捡着些死人魂魄吞食，可惜那时候人间两朝大战了那么些年，阴间的鬼差都在这京城外守着呢，死一个勾一个。最后只留给它这么些死人肉。要是吃死人肉修行还能修成心智清明的妖，那简直神奇死了。”
鱼妖的眼神一直阴冷，听玄裳说了这些眼睛一动，瞥了他一眼。
“上淮，怎么处理？”阿四受不了了，他一刻都不想再提着它。
秦上淮看着这鱼妖，也是发愁。
“玄裳，你去找个小点儿的罐子来，把它变小了封在里面。”
玄裳先是点点头，然后明知秦上淮心里也没计较，偏偏找事的多问一句：“然后呢？”
果然被秦上淮赏了一个白眼，心满意足的进城找罐子去了。
“上淮，那个草包呢？”阿四想起昨晚看见渐琼来着，“妖怪捉来扔给他就是了。”
秦上淮被点醒，高兴的一笑，突然笑又僵住了。
“怎么？”
“昨晚……我把他陷害来着，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被杨府扣下……”
扣下了，当然扣下了。
渐琼手脚都被捆着，坐在马厩的一个角落，眼巴巴的瞅着负责看管他的人。
昨晚杨府的下人一窝蜂冲进杨少爷的屋子，他来不及跑被抓了个正着。有陪着杨夫人找过他的人认出他来，说这就是夫人要拿的妖道。这下子人赃并获了，床上的杨少爷已经是喘一口气就少一口的状态，渐琼立马被围起来要打要拿。
要说跑也不是跑不掉，可渐琼心想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跑了就等于是认了。
于是到了现在，旁边那匹瘦马的脏尾巴一扫一扫的，总打渐琼的脸，还带着一股马粪味。
渐琼一开始还分辨自己不是妖人，可看管他的那几个人根本不理会。
后来渐琼自己想想，也是，今天换了是他，也不能相信他自己不是妖人。
可是他们说今天天亮之后就要找官府的人来办他，这可怎么好……
砰，砰，砰。
三个看管他的人陆续摔到地上昏迷过去。
渐琼看向马棚门口，阿四站在门边。
“出来。”
“哎！”喜不自胜的答应着，渐琼手脚一用力挣断了绳子，跳起来就跑向门口。
阿四这时已经越过了杨府围墙到了外面，渐琼不明所以但是也跟了上去。
等阿四领着渐琼到了城外的时候，玄裳正拿根草棍逗弄罐子里的小鱼玩，用那草棍戳着小鱼到处躲。看他那副坏样，秦上淮在一旁无奈的干笑。
“上淮！”渐琼看见秦上淮赶紧跑过去，“你昨晚没事吧？我一转眼就看不见你了，还以为你被杨府拿住了，你当时走脱了？幸好幸好，不然马棚草房那种地方，太腌臜了你……”
秦上淮温柔的伸手帮他摘掉身上还沾着的枯草，说句“委屈师兄了”打断了他的絮叨。
“啊，弟妹也在啊。”
渐琼这时才注意到蹲在一旁地上的玄裳，见礼之后发现了他正在逗弄的那条鱼，感觉有些不对多看了几眼。
“师兄，这就是昨晚逃走的鱼妖。”
秦上淮示意玄裳拿着罐子给渐琼。
渐琼顺手接过来，没发现他一接过罐子来这三人都舒了一口气。
“今天阿四捉到了这鱼妖，现在就交给师兄处置了。”
秦上淮笑的好不舒心，烫手山芋丢出去你爱吃爱剥和我是无关系了。
渐琼捧着罐子往里瞧，小小一条鱼在罐子里游来游去，发现渐琼在看它之后，停下来用那惨白的鱼眼瞥了渐琼一眼。
渐琼咽一口唾沫，小小一条鱼妖，还挺有气势。
“不知师兄打算如何处置？”玄裳有几分好奇。
“这……按理说它伤了人命该是天理难容的……”
秦上淮抬眼看他一眼。
“只不过，家师一直认为哪怕是做恶的妖物也不能滥下杀手，总要先留一线。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处置它……辛苦你捉了它来，只是既然到了我手里，我倒要讨个人情，让我送它回师门吧，门中的师兄弟们自然会想办法净化它向善，要是就是不行，届时再做处置。”
渐琼很过意不去的看向阿四。
没想到一向对他不假辞色的阿四这会儿表情倒是柔和了不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秦上淮伸手把罐子盖上：“这罐子阿四下了封印，它是绝对没法自己逃出来的。渐琼师兄可以放心。”
秦上淮其实是信不过渐琼，担心要是让这草包下封印搞不好会让妖怪有机会跑了，所以特意叮嘱。
渐琼心里也没什么介意，谁下的封印不是封印？封住了就行了。
“那我就立即起程带着它回山门了，这一来一回恐怕要一月时间。家里老王那里有劳上淮帮我说一声。”
“好好。”秦上淮喜出望外，使劲忍住不笑出来，连声答应了，甚至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金子塞进渐琼手里，欢欢喜喜的立即就撵着他走了。
等渐琼捧着罐子走的瞧不见了，秦上淮、玄裳、阿四心里都是一下子通透了的畅快。
天天看着闹心的人就这么走了，连着秋日的枯草都变得可爱。
“兔儿，做好事是有好报的。”
玄裳搂住秦上淮，拿鼻尖去蹭他的脸。阿四皱着眉走过来一把把他推开，玄裳顺势扯住阿四的手，身子一转转进了阿四怀里，扯过他的手搂住自己，抬头就在阿四下巴上亲了一口。
阿四被偷袭措手不及，慌忙把玄裳推开。
“死蛇你搞什么？！”
“啧，人家稀罕你嘛……”玄裳媚眼一飞，转身又粘上来，“不然我去亲兔儿？”
阿四权衡一下，牺牲兔儿是万万不可以的，牺牲自己……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张猪脸。”
“不嫌弃，”玄裳笑，伸手摸进阿四怀里，“你知道的，天冷了，我就爱撵着你们这些有温度的，你身子被兔儿壮多了，摸着更好。”
秦上淮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他俩胡闹，阿四被玄裳摸的忍不住哆嗦，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喂，回山上吧？”他想他的兔子洞了。
“好。”玄裳觉得天冷了窝在兔子洞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阿四点点头，他说去哪他就跟去哪。
他们三个下山进京城的时候还是刚刚立秋，山上仍旧是一片青翠。
这会儿回来已经处处枯黄，树上叶子也几乎落秃，麻子在树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吵嚷着欢迎秦上淮回来，玄裳坏心眼的弹石头打他他连遮挡自己的叶子也找不到。
山顶的青草地也黄了，一阵秋风吹过颇有点萧索的感觉。
不过此刻的秦上淮是心满意足，一点儿也不觉得萧索。
躺在草地上晒太阳，闻着干草的味道，许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玄裳直接进了兔子洞，阿四过来坐在秦上淮身边，看他眯着眼打盹的样子，微微笑起来。
渐琼带着罐子上路已经十天了，这一天走到了黄河北岸，正要渡河，却碰上天冷风大，江面上浪太高了没有渡船赶过河。
没办法只好在岸边找了家客栈住下来。
夜里睡的正熟，隐约听见外面吵闹起来，渐琼起身仔细听，是艄公在说风停了，要渡河趁这会儿赶紧的，赶在风再来之前送他们过去。
渐琼慌忙套上衣服捧起罐子就往外跑。
谁知道别的房客也都听见了，这会儿二层客房的人一窝蜂的往下跑，在楼梯上挤成一团。
渐琼也跟着往下挤，走到楼梯中央，旁边一个胖子挤过来用力一推，渐琼没站稳从楼梯扶手那里翻身摔了下去。
罐子，摔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一个月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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