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忘不掉》茉攸

35、【正文完】接受采访

　　棠歌出逃加工厂时确实扬言说要通过曝光果树打药的视频，以此来让国家重视。但以一己之力做到这一地步对于她而言还是太过艰难，而且以现在的情形，若是没有什么后台背景，曝光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能是因为运气比较好吧，领导恰好看见了最近的微博热搜。”转眼间，棠歌已经来到了央视法律栏目的后台，上边的话是栏目总导演杨春雪说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棠歌原本想问杨总导演，发现热搜的领导是哪位，她想去找他当面感谢，但一想自己身份不够，还是将这一念头放下。
　　“那我们开始采访吧。”杨春雪开口。
　　棠歌扬起微笑，“好的。”

　　她原以为只有央视采访，揭示下某些无良加工厂的果蔬加药乱象，结果杨春雪告诉她是上面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位神秘的领导并不是央视的，而是国家的。

　　“你好，”一位穿中山装的儒雅男人风度翩翩地来到棠歌面前，伸出右手同她打招呼，“我是萦湘市副市长。”
　　“！”被来人的身份惊住，棠歌连忙伸出双手回应，“您好，特别感谢您能看见果蔬打药的乱象，我代表萦湘市乃至全国人民感谢你。”
　　虽然是副市长，但让国家重视起来一定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

　　“其实能上报成功多亏了您父亲。”副市长坦白国家重视的真实原因。
　　他说，“上边每天都有很多任务要处理，一开始我把打药的事情报上去时并没有认为会成功，”轻笑一声他又开口，“或者说是已经准备好被忽视的动作。”

　　“谁能想到国家食品局的副局长主动联系了我。”副市长欣慰地看向棠歌的眉眼，和脑海里那位格外相似。
　　“你的父亲是我和食品局副局长的资助人，我们一直想感谢他。”

　　说到这里，副市长眼神里充斥起沉痛，作为被帮助的人，看到恩人因为卑鄙小人破产自杀，他悲愤交加，但由于自己的身份又不能对加害恩人的混蛋绳之以法。
　　就这样任由混蛋胡作非为，好不容易他终于嗅到一丝可以复仇回击的机会。

　　马不停蹄地，他就写好上报书控诉打药事件，想以此揭穿这件事，同时也想借此替恩人复仇。

　　“原本我和刘副局是老相识，可后来分道扬镳就没再联系了，”说到这里副市长笑出声，“很庆幸他没有忘记棠先生，也就是你父亲的恩情。”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棠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还是在爸爸的庇护下成长。
　　爸爸那慈祥的神情仿佛在她眼前浮现，一阵微风拂过，她的眼眶逐渐湿润。

　　临走前棠歌郑重地给副市长鞠了一躬，又弯腰让他替自己给副局长道谢。
　　副市长扶过棠歌的肩，在她转身时说，“其实我最初发现是因为看见了你母亲的微博，如果没有她不畏风险的传播打药事件，可能我也不会发现。”

　　“？”棠歌火速点开微博，点进笔名为梦桐的编剧主页后看见了指定的内容——
　　“作为电影《梦花笔记》的总编剧，我想替萦湘市某加工厂恶意打药事件发声。”
　　右上角有个“爆”字的热搜标签，但棠歌记不清自己看过。

　　“那天正好是顾氏破产热搜第一，”默不作声的沈培舟终是发声，“阿姨这条排在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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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歌为自己的疏忽感到内疚。

　　“你的父母真是很好的人，我还记得孟女士给我资助时特意买了新衣服给我，”副市长感慨，“我一直想感谢她，但微博加她一直没被通过。”
　　“可能是工作太忙她没看见，”棠歌替母亲解围，“我会替您向他说明您的谢意的。”

　　“好的，虽然棠先生不在了，但你和孟女士要好好生活呀。”
　　“嗯。”
　　-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棠歌就没有一个确切的能够称为家的地方了。
　　原本住的别墅作为资产被抵押出去了，孟丽华也因为改嫁重组了新家。
　　她毕业至今一直都是租的小型公寓，至今也没有闲钱能全款买下。

　　虽然现在知道孟丽华只是为了替丈夫复仇才谎称的再嫁，但棠歌仍然不清楚她现在的住处在哪儿，没回见面都是临时约的一家咖啡店或者餐厅。

　　“我听说阿姨把以前住的那个别墅买回来了。”沈培舟单手架在方向盘上，拐弯抹角地给女友提供情报。
　　“是么？”棠歌的反应貌似并没有特别激动。

　　可能当初的打击太大了，小音还没缓过来。
　　沈培舟暗想。
　　他不想太给女友压力，打算换个话题聊聊，怎料棠歌主动提及了。

　　“学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她搓了搓手背，有点不知所措。
　　仍然没有强求自己的女友，沈培舟耐下心，找了一个路口停下车，他转身看向副驾驶的方向，“你想去看吗？”

　　“。”棠歌垂头缄口不言。
　　妈妈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她当然想见，但她总觉得怪怪的，或许是太久没亲热了，突然登门拜访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那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呀，”沈培舟似是感受到女友的鼓励，蹂下声给出建议，“你就先礼貌一点，看看阿姨什么反应再做决断，好嘛？”
　　他又和棠歌说了别墅的情况，听到四年间一直没人入住，里边的陈设一如从前的时候，棠歌火速答应下来。

　　汽车一路开到棠歌十八年来一直住的别墅小区——今椿院。
　　顺着记忆，棠歌指示着沈培舟进入院区内部，刚进院没多久，就看见了那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五号别墅。
　　当时建这个之前棠父还特意根据棠歌的八字中有益的白色作为主色调，风格也是借鉴当时初出茅庐的建筑师意见，时至今日建筑师风靡全国，整个别墅建筑仍然潮流不止。

　　将车停在附近空旷场地，棠歌带着男友走到五号别墅的前门，门微微敞着个门缝，像是没关起来。
　　她试图将门推开，门被完全打开后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像是她家曾经的保姆阿姨，徐雅珺。

　　“雅珺阿姨？”棠歌按照往常的习惯朝着眼前这道背影轻唤了声。
　　背影的主人顷刻回过神，瞧见叫自己的人样貌后，眼睑蓦地红润起来，“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没来得及和棠歌叙旧，徐雅珺小跑着进了别墅里。
　　每过两分钟，不仅有她，连着孟丽华也来到了前门。

　　“棠棠，妈妈把我们的家又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抹布，孟丽华一看就是一副在大扫除的模样，“别看我和雅珺阿姨在忙，家里的陈设一点都没变。”
　　生怕女儿又以为自己在扯谎，她果断拿出手机，势必要将别墅的内部图摆出来。
　　可越着急就越出错，找了半天，她也没能成功摆出。

　　“你的那间主卧妈妈一点也没动，不信妈妈给你看照片。”又急匆匆地翻阅起相册，孟丽华蹙起眉，“最近照片太多了，妈妈没找到，抱歉。”
　　她放下手机，没再多说。

　　其实她完全可以让棠歌进房间看一眼就能得知是否动过手脚，但她总觉得不太好
　　自己的女儿应该还没有彻底原谅她这个欺骗又无情的母亲。

　　“不用对不起的。”
　　果然，棠棠……嗯？

　　答案与心里想的不太一样，孟丽华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棠歌屏住呼吸，从心底腾出一股力量，促使着她凑到对方跟前，伸出手猛地抱住，“反而很勇敢。”
　　“妈妈，我为你感到骄傲，爸爸在天之灵也会很高兴的。”拥抱的力度收紧。

　　“……”时间仿若定格好久，孟丽华眉眼微垂，终于在第三遍回想完上边的话后泣不成声。
　　“棠棠，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今天孟丽华依然穿得像个女强人，此刻的哽咽衬得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当然了，妈妈。”棠歌也不再避讳地与母亲交流心声。

　　“所以，要不要搬回家里住呢。”孟丽华抹去眼角的泪。
　　棠歌接过那只抹泪的手，“当然了。”
　　忽地破涕为笑，孟丽华看向一旁站着的沈培舟，“以后结了婚也得在家里住哦。”
　　——？

　　沈培舟比棠歌下一步反应过来，“当然，只要岳母大人一句话，小沈甘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