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菟丝子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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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声晨跑回来，就见高瘦的青年身穿淡蓝色的睡衣，赤着脚抱膝靠坐在他的房门边上。
“许法医早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长官。”许清霁笑了一下，“我昨晚进入了步行街混沌区。”
“哦……啊？！”
费声大吃一惊——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进化到这么波澜不惊了吗？忽略内容，许清霁平淡的声音和表情就像在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你进入了步行街混沌区？还活着出来了？”
“暂时，活着出来。”许清霁补充道，“我好像和传染源做了个交易，总之今晚还得再去一趟。”
费声震惊着听他讲完了昨夜的惊悚经历，但他不愧是处理了几十起寄生事件的处长，很快冷静下来。
“你说的那家服装店和火锅店，还有印象它们分别叫什么名字么？”
“两个店铺都没有挂牌匾，但火锅店的老板说，他家是‘光明火锅店’。”
“光明火锅店……”费声立刻打开电脑中的加密文件，找出步行街混沌区相关的资料，“找到了——根据走访调查的资料，这家火锅店三周之前关门了，老板不知所踪，也没有留下店铺出租的信息，但据街坊邻居说，他并不是个瞎子，也没有驼背。”
“服装店呢？”
“步行街上没有服装店。”费声蹙眉，重新看了一遍资料，“只有几家卖小饰品的店铺，你说的专门卖古典服饰的服装店确实没有，也没有哪家店的老板娘失去了右手无名指。”
许清霁飞速浏览着文件：“根据这里的记录，火锅店老板是四年前和妻子儿子一起搬来的，两年前妻子离奇失踪，至今没找到，儿子也在半年前去瑚水湾渡口游泳的时候淹死了——他家并没有女儿，那他和成为传染源的那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费声也很奇怪：“总之，至少这家火锅店是真实存在的，那就先从光明火锅店开始调查。”
费声将防控点已经被纳入混沌区的事情进行了上报，随后两人坐上车，前往步行街。
驶出防控点的时候，许清霁发现今天大门口也有一条长长的队伍，而被士兵带走的人相较于昨天多了很多。他们大多数都在喃喃自语，眼睛泛红，走路一跳一跳，就像兔子一样。
“看起来，这一次被寄生的人会表现出类似于兔头人的症状。”费声心情不太好，“除非传染源被清除，否则任由他们的异变度增加下去，总有一天会突破承受上限，成为异变体，永远丧失神智。”
步行街被彻底封锁。在前线进行排查的士兵提前得到了消息，看见他们来了，将封锁线拉起。
“长官，暂时没有发现传染源或污染物的痕迹。”
“知道了。”费声说，“带我们去光明火锅店。”
踏进火锅店的瞬间，许清霁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里的一切布置都和他昨晚陷入的混沌区一模一样，只不过火锅的香气被灰尘的腐败气息取而代之，空无一人的店面显得有些荒芜。
店铺后方被一张帘子隔开了后厨，是许清霁晚上没有到达的地方。
仓库里的蔬菜腐败了，冰箱断了电，散发着腐臭味，有苍蝇在周围环绕，想也能猜到内里存储的肉类变成了什么恶心样子；刀具散落在桌面上，尚未清洗的锅底丢在水池中，红油凝固干涸在铜锅里。
厨房的后面有一扇门，门外放着几个巨大的垃圾桶，每天都会有专车来清理步行街的垃圾。
看上去，老板是突然失踪的，大概率是在混沌区出现的时候就被拉了进去。
回到店铺里，费声正站在收银台后，见许清霁出来，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照片：“老板和儿子。”
照片中，穿着西装皮鞋的老板一手揽着儿子的肩膀，笑容十分灿烂。
吸引许清霁注意力的，是那个男孩儿的穿着——十岁出头的少年一只眼睛上罩着纱布，对着镜头比“耶”。
背带裤、白T-恤、小皮鞋……老板的儿子是被淹死的，那怪物总是浑身滴水……在火锅店里，老板称呼它为“小朋友”……
“看样子，”许清霁指了指男孩儿的脸，“我们找到了兔头人。”
“张光明，两年前于瑚水湾渡口溺亡，当时这件事情还上了当地新闻，以提醒广大市民夏季不游野泳。但是很奇怪，明明他都已经搬到城里了，为什么会溺亡在距离老家房子不过200米的瑚水湾？”
费声从系统里调出了火锅店老板一家的背景：“而且他妈妈的失踪也没有记录在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火锅店老板当年并没有上报警方。”
“长官。”一名士兵从旁边跑来，“新的防控点挪到了五个街区之外，检测仪器暂时还没运过去，原来的酒店只留下了已经发生异变的人员。”
费声点头，对许清霁说：“走吧，先回去做个检测。虽然你成功出了混沌区，但异变度还是要控制一下，我去给你申请一些塔比安——用来控制异变度的特效药。”
两人回到防控点，却发现白秋秋并没有离开。
“小许！费处长！”白秋秋远远看见他们，跑了过来，“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费声有些奇怪：“你怎么还没走？你被寄生了？”
“那倒没有，我昨晚上睡得可死了。”白秋秋抓抓后脑勺，嘿嘿一乐，“是因为小许床上有颗金色的蛋，我本来想给你拿到新的防控点，但那颗蛋就像吸在床上一样，不管我怎么扒拉它都纹丝不动。”
对了，蛋！
许清霁险些忘记了这玩意儿。
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怕吵醒白秋秋，因此没开灯，也没收拾床铺，那颗蛋应该是被他丢在被子里没有发现。
但作为虚拟混沌区里的东西，这枚蛋是怎么跑到现实中来的？
“蛋？什么蛋？”费声问。
“啊，那什么。”许清霁随口扯了个谎，“我家刺猬离家出走前生的。”
费声看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但并没有追究：“这样。”
白秋秋：“可是刺猬不是胎生动物吗？”
费声：“……”
许清霁：“……”
许清霁：“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白秋秋：“有！好多人和我说过！”
许清霁：……笑一笑算了。
许清霁很快来到检测点，指尖取血的报告显示，他的异变度依然是0。
“说真的，费处长，你确定你们的检测机器没有问题？”白秋秋在听完了许清霁昨晚的遭遇后，对血检结果深表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指尖血测不出来？他昨晚上不是只有意识进了混沌区吗？需不需要给他的脑子取个活检测一测？”
采血的医生忍不住了：“我说哥们儿，你想让他死就直说，别给我们平白增加工作负担。”
[这人太恐怖了。]刚刚从许清霁指尖神经末梢收回触手的塔塔听了这话，打了个寒战，心有余悸，[他明明看上去就是个小傻蛋儿，怎么总是能关键时刻一语道破天机？]
[为了我们共同的幸福生活，我建议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许清霁在灯塔水母的念叨中，跟着费声去了一趟物资管理办，领到了两颗塔比安和通讯设备。
通讯设备是一个圆圆的金属贴片，一毛钱硬币大小，据说贴在耳后可以防止混沌区信号屏蔽，和外界进行通讯，但不能确定在菟丝子的混沌区中是否还有用处。此外，它还可以实时监测佩戴者的异变度。
费声郑重地将药片递给许清霁：“由于你不是正式的融合者，因此没有办法给你发放武器，这两颗药你收好，异变度达到七十的时候记得吃一颗。”
白秋秋好奇地凑过来：“这就是您昨天说的新药吗？疗效好吗？多少钱啊？”
“目前还在进行三期临床试验，因此外面买不到。至于成本嘛……”费声比划了一下，“这个数。”
白秋秋：“一板？”
费声：“一颗。”
[哦莫宝贝，你手里是0.1个大平层。]塔塔激动，[换句话说，你住着20颗特效药。]
“药物里有从传染源中提取的抗异变成分，传染源能量越大，药效越强。”费声解释道，“这两颗是B类药物，能够降低异变度的同时，还有一定抵御寄生的功效。”
许清霁将药片收好，回到房间中去找他尊贵的金蛋。
蛋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在阳光下散发出懒洋洋的光芒，其上的纹路似在流动一般。
白秋秋指了指床：“就是这颗蛋，无论如何我都拿不起……欸欸欸？”
只见许清霁轻而易举地将蛋抱了起来。
白秋秋震惊：“怎么你就可以这么轻松地拿起来？”
许清霁：“可能因为它认主？”
白秋秋抓狂：“不可能，它只是一颗蛋啊！”
许清霁：“哦，那就是你虚。”
白秋秋：“……”
[啊哈哈哈哈哈，扳回一局！]
塔塔在许清霁脑子里笑得整只水母控制不住地放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