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算了，就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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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霜”没见过别人的婚礼，夏霜也不知道古代具体的流程是什么，所幸周祭一直在一旁轻声提醒。
战战兢兢地拜完天地，周祭去敬酒，留下夏霜一个人在喜房里。
映入眼帘都是红彤彤的装饰，夏霜看着很喜庆，但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
古代的婚礼非常隆重，无论是男婚女嫁，还是男婚男嫁，都一视同仁，该有的流程必不会少。
在现代，他们的婚礼很多流程都省去了，虽说也很隆重，但总归比古代简陋。
夏霜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周祭走了进来。
“你在想什么？”周祭冷不丁开口，吓了夏霜一跳。
“没，没什么。”夏霜回答。
周祭没再开口，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得吓人。
“你……”／“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不约而同地闭嘴。
外面很热闹，但都是夏霜不认识的人，他是热闹的主人公之一，但这场热闹似乎又和他无关。
夏霜感到一种无端的寂寞，突然间就对这个世界提不起一点兴致来。
“待会儿我还要去敬酒，会很晚回来。”周祭看着他说，“你饿不饿？饿的话我让厨房给你做碗面垫垫肚子。”
“好。”夏霜点了点头。
“吃完面你就睡下吧，处理完事我会回来。”周祭说完就走出去，吩咐小厮给他做碗面。
夏霜静静等着面端过来，吃完后换下喜服直接睡了。
周祭酒喝得晕晕乎乎的，回到房间，只见到两盏亮着的灯，和床上鼓起来的一条。
周祭换下衣服，轻声吩咐仆人倒热水洗澡。
收拾完出来，已经深夜了。周祭轻轻走到床边，把“一条”夏霜往里面挪了挪，躺在了他旁边。
夏霜并没有睡着，感受到周祭的动静后他也没醒过来。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人。
两个人各怀鬼胎匆匆睡去。次日一大早，夏霜就被下人吵醒了。
夏霜揉揉眼睛，躺在床上睁着眼，转转脚动动手，就是不坐起来，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到哪里都睡不好觉啊我真服了！！！！！
夏霜脸上一副模样，心里却把这些搞出动静的人从他自己往上骂到祖宗十八代。
周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条”夏霜露着脸、手、脚，一脸深仇苦恨地动来转去，让他想到了一位故人。
小寒懒床的时候也是这样，死活都不肯起，还得亲着哄着伺候着才坐起来。
怀念是无尽的深渊，陷进去就容易出不来。
以至于夏霜盯着他看了好久都没发现。
“周祭？”夏霜见他一直不说话，疑惑发问。
“嗯？”周祭思绪刚回，还没反应过来。
“你……”夏霜想开口问点什么，最后却换了个问题，“外面在吵什么？都把我吵醒了。”
“……现在已经快卯时了，该起床了。”周祭说。
夏霜坐起身，愣愣地想着卯时……才四点多？？？？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刚想脱口而出一句“才四点多？？”就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侯爷，马车备好了，该上朝了。”
周祭回了一句“知道了”，走到床边，说：“你是今天跟我一起上朝还是明天？”
“……我能不去吗？”夏霜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话？你我既已结为夫夫，又是皇上的赐婚，其他人可以不见，但皇上这个媒……皇上肯定是要见的。”周祭差点脱口而出“媒人”，又及时岔开。
夏霜睡眠不足，没听出来：“明天行不行？我太困了，起不来。”
周祭点了点头便出去了，夏霜又躺了下来。
突然，他脑子炸开：等等！！！我，刚，才，说了，什么？！
果然，困到极致的时候话是不会过脑子的，他就这么水灵灵地把现代的话说了出来。
周祭不会觉得我什么吧？怎么办？他也没问什么，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不是“夏霜”了？
脑子里乱哄哄的，他已经没有睡意了。
完犊子……
算了，就这吧。夏霜没烦躁一会儿，就放弃对付了。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他又没任务，不用担心ooc，别人也当他是神经病。神经病说神经话不神奇，就这吧。
鬼也不知道他是穿书还是什么，没有穿越几乎必备的系统，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倒也不错。
夏霜起身换衣服，随便拢了拢头发就出去了。
“侯爷昨天该不会真……”
“别瞎想。”
“但是屋里那位还在睡着，很难不让人瞎想啊！”
“人家喜欢睡觉。还有，先叫夫人，如果他不让叫就另说，别没个礼数，回来又被侯爷骂。”
“知道了……”
夏霜拉开门，从头顶听到一阵小小的议论声，正想再多听一些，就被发现了。
沉恽看见他，吓了一下，脚下一滑，直接掉到夏霜面前，所幸没有摔倒。
但夏霜还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沉恽没有防备地掉下来，震到了脚踝，他弯下腰揉揉脚，趁机打量着“北宁侯夫人”。
昨天人太多了，他没有看清楚夏霜长什么样，现在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夏霜脸上还有受到惊吓的痕迹，头发松松地束了一半，有一些垂在前面。因为长年不出门，肤色白皙，十分瘦弱，但身高却不矮，可能那一点食物都用在长身高上了吧。
沉恽这样想着，沉漾就从房顶下来打了他一下：“行礼！”
“哦哦。”沉恽才反应过来。
“见过夫人。”沉漾和沉恽一起向夏霜行礼。
“别，别叫我夫人，怪像个女孩子。”夏霜连忙摆手，“叫我……公子便可。”
“是，公子。”沉漾说。
夏霜很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平时话很多的沉恽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沉漾也是个话少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言。
夏霜：“呃……”
“公子您去吃早饭吧。”沉恽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可聊，开口说。
夏霜一听，果断答应：“好。”
不过……他应该去哪里吃？
来北宁府还没一天，这里比夏府还要大些，他还没认清路啊。
沉漾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叫了个丫鬟带路，他俩先跑了
夏霜跟在丫鬟后面，边走边环顾四周。
北宁府很干净，也很清净，清净到没有人烟味。
可能是因为周祭长年待在北疆吧，只在府中留了几个人，花花草草很少，不如夏府繁盛，清清冷冷的倒也有别的韵味。
夏霜用过早饭，回了房间。
虽然他不太被重视，但嫁妆这方面，夏家没有亏待他，毕竟也代表了夏家的面子。
嫁妆都是用箱子装的，很多，都还没来得及整理。
夏霜略过了放金银珠宝的箱子，随手打开了一个不是太大的箱子。
最上面一层放了一沓纸，不像是古代的硫酸纸，倒像是现代他经常使用的道林纸。
“这是……”夏霜拿起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2024年7月8日”。
好像是他和周祭的信。
夏霜一直对这种传统的通信方式很感兴趣，在认识后他经常和周祭写信来交流，直到他们谈恋爱后还都是用书信，一直到结婚，到周祭牺牲。
夏霜翻着这一沓纸，发现最早的就是七月份的这张，是他们谈恋爱后写的第一封信。
夏霜看着一封封的信，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被压着，这一封封信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冲过，让他的眼泪无处躲藏。
从恋爱，到结婚，最后一封信是在2028年11月29日。
那是收到周祭死亡通知的前一天。
夏霜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曾经体验过的绞痛感又涌上心头。
称呼从“小霜”变成“阿寒”，身份从男朋友变成丈夫，五年的时间透过张张信纸铺展开来。
纸张是情感的载体，字符是感情的表露。
夏霜颤抖着手把这沓信收起，放在箱子的底层。
他没有想过这些信为什么会在这，疲惫只在一瞬间，他现在只想躺下。
夏霜躺在床上，眼角还有未抹去的泪痕。他很快又睡着了。
梦中，他又回到他们确认关系的时候。
20XX年X月30日。
周祭终于等到了一个小假期，他约了夏霜出来吃饭。
在和这个小他两岁的男孩相处中，他才发现自己不是性冷淡，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也没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
夏霜有些皮的性子，让他忍不住想要更了解，更亲近对方。
自从熟了之后，夏霜就经常给他写信。
可能是课题研究的后遗症吧，他对这种传统很感兴趣。
周祭偶尔会觉得不必要，但还是和夏霜传信，并且保持着电子联系。
上次家庭聚餐，大了他八岁的小姑问他感情问题，小姑单方面给他分析一通，得出一个结论：他喜欢夏霜。
周祭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又一想确实有迹可循。
萧驰常说他对夏霜怎么那么好，什么都惯着他，平常手机联系他都会不耐烦，还和夏霜写信往来。
他当时说什么，朋友而已，他想写就写。
“这还不是惯着？这要不是惯着那这叫什么你告诉我！”萧驰当场就蹦了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周祭不理解。
萧驰叭叭说了一通，周祭都没仔细听，然后再一抬头对上萧驰怀疑的眼神。
周祭：“？”
萧驰：“你喜欢他？”
周祭张了张口，鬼使神差地没反驳他。
萧驰：“……我就知道。”
周祭约了夏霜在广场见面。
他买了一束风信子，又亲手写了一张卡放在花上，希望夏霜可以理解。
夏霜今天穿的很少年。
天气转凉，他穿了一件冲锋衣，头发也像精心梳理过一样，戴着白口罩，俨然一派少年气息。
周祭见他走过来，把藏在身后的花拿出。
夏霜明显被这束花搞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我知道有些突然，但……我确实很喜欢你。于我而言，就像……Kilig①”
夏霜接过花束，看到了卡片上的字，和周祭的声音重叠。
“Kilig……”夏霜脑子里闪过前两天他看到的书。
这是周祭的表白。
夏霜反应过来，耳朵一下红了。
他是想循序渐进的啊……
周祭又说：“我想问……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虽然直接答应可能不那么矜持，但无所谓了，这么好的人他不答应是要拱手送人吗？
夏霜按了按狂跳的心，无济于事。
他冲周祭笑了一下：“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算了，就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