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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麻绳状打着结的肉团 ...


  •   【世界末的洪水将我吞没:夜明说得不对。】

      世初淳挨个反驳。

      【世界末的洪水将我吞没:首先,你不知道我家住址,实行性极低。其次,你是八百年的老家里蹲,非工作懒得出门。最重要的是,夜明你不认路,容易迷路你忘了吗?出门还得跟着人才不会丢。】

      【夜哭到明:(つд?)嘤嘤嘤,世末好过分。你狂拆我台,也不说爱我。你肯定偷偷有其他网友了,喜欢她们去了,所以才对我这样冷淡。】

      【世界末的洪水将我吞没:没有别人,只有你。好啦好啦,爱你。只爱你。】

      ——春心萌动,你是说人生赢家吧。

      那句台词怎么说来着,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就像影视剧台词描述的那样,大大咧咧地拍摄放映在千家万户的大屏幕,少有观众会觉察出异样。

      肤白貌美、出身优渥的女性,犹如盛开的人间富贵花。哪怕生长在高高的枝头,令站在下端的男人可望而不可即。可在大多数男性的眼中,仍然是能随意攀折的花枝。

      和职位、薪水没有什么两样。

      人类是可物化的,与立体的衣装一般,装饰着某个人的康庄大道。

      遑论出身平凡的女性们。

      某个不起眼的轮回,世初淳被港口黑手党成员泉镜花杀害,被对方的异能力【夜叉白雪】劈成两半,她在生与死的间隙,终于了悟了所有的真实。

      沉重到分分钟令人窒息的片段,是她插翅难飞,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的现实,当枝头濒临饿死的鸟雀艰难地哺育出新生的生命,那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惨痛过往,是该铭记或者遗忘?

      没深想过的细节抽丝剥茧,连成一线,试图逃跑的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已经与主躯壳分离。

      挥动的手臂砸落在地,世初淳眼角的小痔被溅了几滴朱红血珠。

      满腹的郁闷苦痛找不到出口,跟着生命的消亡被填埋入肚。

      ——可是夜明,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我一着不慎,落个满盘皆输。输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机会都丧失,继而赔进了自己的全部人生,那么夜明,我该怎么办,你又当如何?

      ——我坚定不移的物质,变作套牢脖颈的沉重枷锁。你百番信奉的心灵,后续也是摇摇欲坠、难以维持。

      世人口中世代相传的爱,是否能切实地抹去所有的伤害,胸腔常燃不灭的恨,是否能燃烧为冲天的火炬,焚烧掉那亘古不变的青翠,于延绵不绝的山脉里,实实在在地拯救到某个人?

      可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无数次仰视着的窗外飞鸟,留给她的,只有风儿刮过树林的声音。
      困住她的葱郁山林日复一日,给予她的只剩无尽的沉默。

      “我为学习会流过血!我为文书派立过功!”被井之原冬华、锦户山风两位女友,齐心协力拖出办公室的栗山同学歇斯底里,“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世初委员长!”

      入学目标是在并盛中学整一池鱼塘的栗山静书,养鱼多日,终于被鱼给吞了。
      栗山静书气急败坏,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过来诅咒拆穿纸糊的表面的世初淳。

      “世初委员长,你早晚是要被先OO再XX,接着再被XX再OO的,我等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新奇词汇,栗山同学打哪里学来的?

      为了保护自家风间副委员长的心理健康,世初淳伸手捂住风间同学的耳朵。并夹住大腿,合并裙摆遮掩,勉力护住隐私部位,抵挡风间副委员长趁机胡来的手。

      好像没有遮住风间副委员长耳朵的必要……世初淳反思。
      比起口头逞能的栗山同学,风间副委员长落实的行动力方是一绝。

      一连串听了能让耳朵怀孕再流产的荤段子过耳,世初淳扣上了被解开的第一颗纽扣。

      “慢走,不送。”

      “说实话,世初风纪委员长。你的处理方式惊诧到我们了。”
      眼见前女友被两个情敌带走,北乃同学心急火燎地要跟着离开。在关上大门前,对世初淳投以奇怪的视线。

      在世初委员长鼓励性质的眼神里,北乃早见坦率地发出自己的疑问,“我们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你不远离我们吗?”

      这样的事,具体是哪样的事?

      是企图三重包围,变魔法一样把她变作色彩缤纷的夹心饼干,或尝试维护关系混乱的女生们,反被当事人言语奚落?

      总之,她没有出现在这的话,就不会发生相关的事情,真要追究起来的话,世初淳只会归咎于自己不该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

      正如她现在就十分懊恼方才说的话,尴尬到晚上都要睡不着觉的程度。
      话说出口,悔之晚矣。世间没有后悔药吃,只有黑历史普遍闹心。

      再说,“同性之间亲亲抱抱、袭胸摸臀不是很普遍的吗?”世初淳轻拿轻放,没想多做计较。

      她既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可以称之为一番好意,也不会狂妄到以为心意被辜负,满腔热血遭遇寒凉。

      人行走在世界上,不断地说出一些话,做出一些事,再陷入无止尽的懊恼之中,大抵是只要活着就或多或少要承担的风险。

      只是每次经历,都免不了让她恨不得当场撞墙到失忆。

      世初淳拍开风间副委员长再接再厉要解开她衬衫纽扣的手,意有所指地补充说明,“当然,普遍不等同于寻常。太缠人的行动,还是咨询当事人的意见比较好。”

      “嘛,世初委员长。你就是这样。”风间雪秋心满意足地揽住委员长的腰,有那么一刹,将上级派遣给自己的指令抛诸脑后,“难怪叫人孜孜以求。”

      两人有来有往地交流,独立办公室外陡然发出了桌椅推动声。

      莫不是打起来了?

      一对情侣吵架,还能拼个真爱无敌,一连串情侣吵架,就比较难收场了。
      还是不要打架吧,殃及池鱼就不好了。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和平地解决问题比较好。如果大家之间有情谊可言。

      为难的世初淳要走出门劝架,本一脸闲暇的风间雪秋忽地站起身,拉着她连连后退。一贯事不关己的神情,添上几分挥之不去的郑重。

      “哧——”

      独立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被大片红色染红。
      粘稠的人体组织液透过细长的门缝,慢悠悠地蚕食进室内,印出鲜丽的挑战书。

      似有谁在暗中关照,要离奇的见闻没有任何一位观众捧场。
      路过的魔鬼摁下了集体静音键。掐断死者的咽喉,扼住生者的脖子,要她们在生死一线中,全体发不出声音。

      所谓晴天霹雳,正是由于人原先浑然不知,才分外具有挑战性。

      磨砂玻璃门印上大片血色,呈油漆状,由上涂到下。宛如某只可怖的怪物苏醒,迟缓地剥落它的外壳。
      偶尔伴随几声呲啦呲啦的响动,像是尝试着点燃老式的打火机。

      要是恶作剧的话,场面也铺太大了。
      世初淳大脑一片空白,双肩不自觉发着颤。

      无从抗衡的恐怖怪诞,只有梦魇才会发生的状况,清清楚楚地降临在现实,仅仅一招,划破了普通人辛苦维护的营生。

      原先被井之原冬华、锦户山风两位女友拖出办公室,也在她们的保护下免除了大范围绞杀的栗山静书,哀嚎着跑进办公室。

      她跑到世初淳面前,眼角还挂着泪。只是还没能碰到世初淳的人,脑袋就在室内两位女生的见证下,被某种单凭凡胎□□无法观测到的东西捏爆。

      前一秒还活生生地朝她们二人求助的女生,后一秒就被某样不可知的存在置于死地。

      人体颅腔组织碎片溅了世初淳满脸、满身,宛若死者最后的抗争。要她过载的大脑超负荷,进行不了任何合乎常理的思维活动。

      安然的日常被砸得稀碎,改用锋利的刀刃撰写,要人直面世界灰暗的一面。无所回避的黑暗地带袭来,与此同时被破坏的,又何止是日常。

      世初淳嗫嚅着,僵硬着脖子,手脚动弹不得。她微微仰着的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望去。

      开启状态的玻璃门外,依稀能看见等待着放学的学生会成员。

      她们像是一排排风干的腊肉,或者拧干了的湿毛巾,作为被销售员整齐排放的商品,被某种不知名东西一股脑儿拎到了天花板上,只剩下一双双拧成了麻绳状的腿下垂。

      从世初淳的角度能看到,办公室的玻璃全部爆裂,风一吹,数十条凌空的腿摇摇晃晃。
      倘若那被拧成了麻绳状,打着结的肉团们,还能被称作为腿的话。

      刺鼻的血腥味在学生会蔓延开来,还伴随着失禁的阵阵污臭味道。

      溢散的人体器官遍布周边墙体,竭尽全力地倾吐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尖锐的耳鸣声刺穿幸存者耳膜,无情地宣读着死亡的倒计时。

      像一个起了大清早责备赖床者的闹铃,高调地宣布着,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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