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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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医院——
杜佳禾、关月恩以及米夏冲忙赶到医院时，看见的是关夜恩淡淡的笑容，以及坐在医院病床旁满脸愧疚的结花。
“抱歉，害你们担心了，其实我没什么大伤啦！”
他躺在病床上，头上还缠着绷带，那顾做镇定的笑也掩盖不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一场比赛的胜利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结花自责的垂下头，一眼都不敢看向杜佳禾。她知道，要是关夜恩真的出了什么事，搞不好对方会找她拼命，而她自己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那个时候比赛选择的是盘山公路，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晓得关夜恩突然打来求救电话，当大家赶到现场看见的是他和对手都翻了车，而送来医院的途中对方还是很守信的说自己输了，输得难看。
“结花，不用自责，都是我自愿的。”
他好心的安慰听到杜佳禾耳里格外刺耳。
“你还真是善良啊！好好先生！！”
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杜佳禾轻瞥着，余光下有着愤怒，然后头也不甩的准备离开。
“佳禾！”
见状，关夜恩有些着急，想急忙起身拦住她，可殊不知身体上的伤势根本不允许他做突然剧烈的动作。
吃痛的哼了声，立刻跌坐到床上。
“佳禾。”关月恩一把拉住杜佳禾，压低声音，“他现在需要你。”
“他需要的不是我，而是大家的赞赏。”
所有人都不再出声，天知道这话会让关夜恩多伤心。
“我要回去了！”挣脱关月恩的手，杜佳禾似笑非笑的望着病床上的人，“就算我走了，也依旧会有人留下来照顾你的，不是吗？”
语言带着讥讽，可关夜恩却觉得说这话的杜佳禾为什么看起来仿佛在哭泣般。
“佳禾。”他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牵起一抹笑，“我希望你留下来陪我……”
一阵寂静。
大家都安静的等待着少女的回答，感觉上就如同充满期待的少年在守侯最后的宣判一样。
空气里，渐渐的飘散着悲愁的因子……
“我……”
“佳禾，留下来！”关夜恩截住了对方的话，眼中泄露着难得的脆弱，声音却异样的坚定，“留下来。”
这份请求是在对少女说亦是在对旁人说，关月恩望了在场的人一眼，立刻朝结花使了个眼色，便拉起米夏离开这里。
“你们好好谈谈吧。”
他的撒手不管叫杜佳禾瞪圆了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不够义气。
离开病房的时候，结花还是忍不住停下来道歉：“对不起，佳禾，都是我……”要是不求得对方的原谅她会一直良心不安的。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
杜佳禾始终背朝着她，让结花很难从平静的声音上捕捉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心情。
接下来等所有人都走后，房间就变得静得可怕，些微的声音都仿佛可以唤起难以想象的旋涡。
“佳禾……”
“你口渴吗？”不等关夜恩说什么，她自顾自的走到病房的桌子上，拿起玻璃杯注入清凉的白水。
“你在生气？”
“没有。”喝下一口水，杜佳禾始终站在桌子前，与病床保持着距离。
“可以过来吗……？”
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渐苍白。
杜佳禾明明很生气的，可面对对方这样又开始于心不忍，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走过去，每一个缓慢的步伐都宣泄着她沉重的心情。
“对不起，佳禾，我……”
“我说了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的！”杜佳禾大吼，“已经多少次了，只知道在事后说对不起来博得别人的原谅，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她越来越不安，关夜恩为什么能对每个人都那么亲切友好呢？为什么能为了身边的每个朋友而去拼命呢？为什么呢？她不懂啊。以前不懂，以后也不想懂！为了别人自己总是一次次的受伤，每次在求得她原谅，每次保证绝对不会再冲动后，依旧会重复着相同的事。
她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佳禾，我……”
“你真虚伪！”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杜佳禾被怒气冲昏了头，“你明明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伯母还有我们都会很伤心的，可你却依旧不会保护自己，怎么样？为别人牺牲自己很光荣吗？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把自己的虚荣建筑在其他人的伤心之上，这样还配谈什么善良，真是滑稽！”
一根刺狠狠地刺在了关夜恩心里，变得冰凉冰凉。他突然觉得呼吸好困难，脑袋是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思考出什么话来哄少女开心。
“佳禾……”
嘴里溢出干涩的字，他的手在苍冷的空气里微微颤抖，紧紧揪着雪白的床单。
也不知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过重，杜佳禾垂下头，语气淡了许多，却浮上散不掉的悲伤：“你知道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好呢，为什么总是可以为了大家牺牲自己……？”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特别呢？
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啊……
肩膀微微颤抖，声音越来越沙哑。
在哭吗？她在哭吗？关夜恩的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
为什么？
或许这个答案他永远也回答不出来。
“为什么啊……？”
杜佳禾慢慢转过脸，黑夜般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泪水，晶莹晶莹的泪水薄薄覆盖在眼眸上，看上去是那么漂亮也是那么的悲伤，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她无助的泪水更叫他自责万分。
她轻轻的眨了下眼，一滴滴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集结在下颚，滴落到紧抓着玻璃杯的手背上，破碎掉……
“对你而言，我究竟是什么……？”
关夜恩哑然，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本以为自己对对方的好会让她觉得特别，可如今才知道他做得究竟有多烂。
“对你而言，我一点都不特别吗？”杜佳禾望着他，长长的眼睫毛上依旧泛着滚烫的泪。
她现在真的好难过，本以为自己会在对方的心里很特别，可当她看见关夜恩一次次对每个人都那么亲切时，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自作多情。
原来在他心底，自己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所谓的“青梅竹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佳禾……”
关夜恩自己都开始糊涂了，难道他对别人的好是对喜欢的人的伤害吗？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一辈子，除非我死掉，不然你会一直保护我，一直……”泪水汩汩的落下，微微沾湿了轻吻在下颚的发丝，“你为了任何一个朋友都会去拼命，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么对我承诺呢……？只是幼时的玩笑吗？究竟有没有意义……！？”
轻闭上眼，努力叫自己保持平静，她不想哭的，一点也不想哭。因为她讨厌自己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脆弱，任何人都不可以，就算是最爱的人！
抖擞地咬住嘴唇，她说出了最后的质问：“又或者，你所谓的承诺，是可以对身边任何一个人说的？若是那样……这个肤浅的承诺我宁愿不要！”
宁静的房间里，能依稀听见少女浅浅的啜泣，那是个叫人心痛的声音。
听着那道哭泣声，关夜恩痛苦得再也说不出话了，或许他在帮助别人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牵系着一个少女的心，她从小到大都死死的记得那个承诺，所以在乎他的安危胜于一切，然而自己呢？
他或许死了会让别人一辈子都记住自己的好，但却永远伤害了最担心的家人。
善良是把双刃剑，要是没运用好，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让深爱自己的人痛苦一辈子。
一辈子……
他的一辈子只会承诺给一个人，永远都是那一个人……
可是失约的，却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APTER.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