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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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着高分贝的喧哗声，来往的人流身着时髦的打扮，高耸入云的大楼映照着各色颜色的灯光，红的、蓝的、绿的，黄的交错在一起，增添了城市中心的繁华与奢侈。然而一瞬间，低糜而阴郁的都市丛林却被一道隐隐盘旋在大地与云端之间的歌声所划破。
……
stray！stray！
凛冽的寒风中,我独自漫步
世代的记忆在我体内燃烧
在为痛苦和悲伤哭泣之后
生存抑或死亡，我为我一族而骄傲昂首
我站在这边缘
凝望着月亮出现的方向
stray！
决不后悔，因为不曾失去过什么
习惯漂泊
所以我要以我的选择生活
直到我倒下……
…… ——菅野洋子《Stray》
振聋发聩的歌声冲击着城市中心广场的每一处，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各种乐器所弹奏的绚烂音符如暴风般席卷着所有生灵，哪怕仅仅只是不经意间路过这个偌大的广场，但那宛如天使与恶魔所融会的颤音也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任何人为他而停留！
来香站在中心广场的一个小型站台上，如今的他已经不在是那个单纯开朗的天使了。同样的耀眼夺目，可站在舞台上的他却已经彻底化身为恶魔，绝魅而放纵，几乎一身的热情都挥散而出，感染着所有人。
最后一丝光线静静的遗留在他轮廓四周，使他于暗蓝的夜中也依旧光彩四射。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放眼望去，如同一片汹涌奔放的黑色海浪。
乐队的歌声，人群的喧闹与呐喊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那是动人的快感，渐渐侵蚀着人心最后一丝宁静，让大家都随着乐曲而放纵热情。
高亢的歌声仿佛能刺透天空，震慑着所有人！
一曲终焉，但围聚在乐队四周的人流却依旧呐喊着，渴求恶魔再一次赐予他们“自由”。
在广场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位英俊的男子坐在阶梯上，怔怔的注视着那最绚烂的中心以及那将天使的热情与恶魔的诱惑所凝固于一身的来香身上。
他也被迷惑了，那直达心灵的冲击使他不自主的停下了本因是擦身而过的脚步。
随心所欲的日子他不曾拥有，但刚刚那一刹那仿佛也和其他人一样，一起被天使的歌声带领着，寻找到了短暂的自由……
……
Cannot touch, Cannot hold, Cannot be together（无法碰触，无法拥抱，无法厮守）
Cannot love, Cannot kiss, Cannot love each other（无法爱恋，无法亲吻，无法深爱彼此）
Must be strong and we must let go（但必须坚强，因为我们必须放弃）
Cannot say what our hearts must know（无法言说心中的真实）
How can I not love you（叫我如何不爱你）
What do I tell my heart（我应怎样劝慰自己的心）
When do I not want you here in my arms（无论何时都想要拥紧你）
How does one walks away（怎样才能坦然）
From all of the memories（走出所有的记忆）
How do I not miss you when you are gone（当你离去，我如何能不依恋）
Cannot dream, Cannot share sweet and tender moments（无法幻想，无法分享一切甜蜜和温柔）
Cannot feel how we feel, Must pretend it\'s over（无法体会自身的感受，必须假装一切已结束）
Must be brave and we must go on, Must not say（必须坚强，因为我们必须继续）
What we no longer long（不能再说我们想说的话）
How can I not love you（叫我如何不爱你）
What do I tell my heart（我应怎样劝慰自己的心）
When do I not want you here in my arms（无论何时都想要拥紧你）
How does one walks away（怎样才能坦然）
From all of the memories（走出所有的记忆）
How do I not miss you when you are gone（当你离去，我如何能不依恋）
How can I not love you（叫我如何不爱你）
……
那一夜，他第一次放下了所谓的尊严，用着哭腔般的声腺低喃，恳求着……
“佳禾……”
似乎是在恳求，也似乎是在哀求，他将额头轻轻枕在少女的肩上，声音低沉沙哑，颤弱得如秋天萧瑟的落叶。
慢慢闭上空茫的眼眸，他真的很想哭，很想哭。
“我求求你了……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我求求你了……”
离开这里吧，你的世界不属于这里，而这里也不属于你。
倘若留在这里，一定会注定悲剧再一次发生的……
但所有的顾虑终究只是他内心的独白，不说出来，别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如此落魄狼狈，杜佳禾一时间傻了眼。这还是关月恩吗？这还是大家口中所说的那个向来冷漠、处事淡然的关月恩吗？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无助的孩子！？
感觉到对方的紧握着自己双肩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无奈而痛苦的情绪仿佛也经由那双煞是好看的手而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使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吸住，无法挣脱，也不想从寒冷黑夜唯一的温暖里脱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明明什么也不愿意说，杜佳禾不明白他又为何点出莫名其妙的话语来，“但是，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在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之前！”
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坚强，那是少女的坚决与倔强，一旦认定就永不放弃！
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执著呢？为什么她总是不轻言放弃，就算明知前面是条让自己也让别人痛苦不堪的道路，难道也不打算就此罢休吗？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爱她呢？是那么的深切，一直都深深的爱着这样的她……
“离开这里吧，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关月恩加重了手里的力气。现在的他不得不朝最坏的方向想，毕竟他了解杜佳禾，要是对方真的想起了什么，结局不言而喻，一定是最最悲惨的。
但杜佳禾根本就不会理睬他的劝告。
“我已经说过了，要我放弃，没门！”瞪着眼前的男子，她只觉得对方简直是莫名其妙兼无理取闹，“我已经没有再强迫你说什么了，所以也请你不要介入我的事！”
丝毫不手软的拍开了那牵制住自己双肩的双手，她立刻退后一步，不悦地迎视着。
“你真的不愿意放弃？”
“我没有放弃的理由！”
电光石火间，两人就这样对视，仿佛之前难得的融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梦而已。
“如果我说，你要是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就立刻通知你父亲……”
“啪！！！”
雷霆万钧的巴掌声回响在沉静的夜街之中。
“你真卑鄙！”咬紧嘴唇，杜佳禾尽量克制着自己满腔的愤怒，“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擅自干扰别人的决定！不过只是和我稍稍认识而已，干嘛摆出一副伟人的模样，我既然没有强迫你的打算，那你也没有介入我生活的必要！”
可恶至极！
杜佳禾最讨厌别人来威胁自己，那种人是她这辈子最鄙夷的！
“佳禾！”
关月恩拉住杜佳禾的手，那以往高傲冰冷的眼眸里混合着毫不明显的无辜与暗伤。
“你给我放手！！”
试图从对方的手里脱离，然而对方却将她桎梏得更紧，仿佛害怕她下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关月恩也讶异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是想冷冷的给予她威胁，可真正看见对方的愤恨后，却又硬邦邦的想为自己做解释。
“相信你？”杜佳禾惨笑的望着他，“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什么都不是吧！”
什么都不明白，她唯一明白的就是这个男人的不可理喻以及自做多情！
“相信我，就算我什么也不愿意告诉你，但这一切的原因也是为了你好。”关月恩见杜佳禾不但没有软化现象反而更加气愤时，一时间开始失措，“你要是知道一切，那只会让你痛不欲生！”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怒火中烧地甩开关月恩的手，她冲着对方骂到，“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就算会痛不欲生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吧！我会不会后悔也与你无关！而且，而且……”
最后，杜佳禾的话哽咽住，泪光晃动，那依稀的轮廓被每一缕月光呵护着，但也依旧没法消融她的惆怅。
“而且你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吗……”
身体空荡荡的，仿佛缺少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你知道吗？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对天使守护着，他们会带你去寻找幸福。
——为什么是一对呢？应该是一个吧？
——可能天使也会感到寂寞吧，所以是一对的话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反反复复的，回荡在脑海之中。
——所以，当迷茫时，顺着那快乐的感觉去吧，他们会给你指引的……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既然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对天使默默的守护着，那为何每当她回头之时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她空荡荡的一个人……
心中只有空虚，无尽的空虚，哪怕身边发生了再快乐的事，也依旧无法感受到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
自己，一定失去了什么……
“你根本就无法体会我现在的感受……”
就算是心灵再相通的人也无法理解他人的苦涩，哪怕是同一件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感觉，因为人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
“佳禾……”
看着少女如此脆弱，那微微发颤的双肩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他还能说什么呢，什么也说不出口，那原本想将少女拥进怀里的双手也木然停留在半空中，他不能那么做，也不可以那么做，越是想避免却陷得越深，如同泥泞的沼泽，一旦踏进去就永不复生。
他并不怕死，只是害怕少女会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其实是我在自做多情……”杜佳禾努力扯出一丝沙哑的声音。
“佳禾……”关月恩欲言又止，取而代之的是漫上眼角的薄雾，泄露着他的悲哀。
“我以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但是我错了！”
那一夜，少女的身影就这样决然的消失在了迷雾缭绕的黑夜中，风依旧寂寞的吹拂过两人，她并不知道身后的男子黯然的垂下了头，宛如枯萎的树叶被绿树抛弃了般孤独的飘落在冰冷的大地上，仅剩的是深深的神伤……
……
Must be brave and we must be strong（必须勇敢，必须坚强）
Cannot say what we no longer long（不能再说我们想说的话）
How can I not love you（叫我如何不爱你）
What do I tell my heart（我应怎样劝慰自己的心）
When do I not want you here in my arms（无论何时都想要拥紧你）
How does one walks away（怎样才能坦然）
From all of the memories（走出所有的记忆）
How do I not miss you when you are gone（当你离去，我如何能不依恋）
How can I not love you（叫我如何不爱你）
When you are gone（当你离去时）
…… ——Joy Enriquez《How Can I Not Love You》
来香淡柔一笑随之垂下眼睑，美妙的视线停留在了夜的空间里，曼妙的歌声随着动听的旋律便缥缈弥散至四周，一首老旧的情歌在少年的演奏下那曲调的伤愁感像丝绸一般滑入了围观人的心涧。
视线茫然的飘忽不定，关月恩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受挫的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腿中。
在他对面远处的阶梯上站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女。
杜佳禾静静的站着，不知道是被光辉所吸引而来，还是看见了受伤的他……
霍地，关月恩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温柔的视线，然后慌忙的抬起头来，紧接着遥望到的是少女的游弋在人流中的目光。
“佳禾……”
如今，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上正浮现着莫名的悲哀，原本冷凝犀利的黑眸此时仿佛要流出泪来，杜佳禾不懂，他眼神为什么会如此这般的令人心碎。
注意到杜佳禾注视着自己，他立刻对上了她的眸子，四目相对后少女毅然转身离去，不带任何眷念。
视野越过宛若模糊的人群，关月恩却始终凝视着她。
——其实是我在自做多情……
——我以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但是我错了！
一阵冷风自广场上方吹过，也卷起了四周已经在飘零的白色花瓣，花落如雪，像雨雪靡靡一样缠绕在碧水微澜间，一枚枚白如细雪的花瓣萦绕于他孤单的视线，时间仿若停止，只有飘落的花瓣仍在继续。
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只能成为毫不相交的陌生人。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让自己遇见她呢？
他落寞的低下头，殊不知少女的脚步在那一刻有一丝停滞……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