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植续命[星际]》棉花汤

13、实习期限

　　那天分开以后，涂茂过意不去返回找过他，当时起了浓雾险些迷失，最后在一处有固定物的地方呆了许久才安全脱离。

　　同伴们不知道洛原的事情，涂茂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心里想着洛原能活着纯靠本事，不能活着那也只能是运气不好。

　　现在来看，他不仅过得不错，身份都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早在洛原停下的一刻，他的坐标已经出现在了飞船的屏幕上，耳麦里传来93的声音：“先不要紧张，人多就找机会返回，如果没有机会就点一下求助信号，我过来找你。”

　　他出事完全是意料之外，93检测过附近的一切，除了地面时起的震动，大多数没有任何威胁。

　　那群人究竟是那冒出来的？

　　洛原不能说话，只能投递目光给涂茂，一边在心里询问416：“系统，能屏蔽到手表的坐标吗？”

　　【416正在尝试连接，请宿主撑住。】

　　涂茂心领神会，声音提了起来：“你们这些海盗，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走，我们找个地方盘问。”

　　“茂哥，我来治治他。”

　　斑马冲上来想给他一脚，立马被涂茂制止，匆忙拉着斑马到一边：“你有没有听过咱们之前的那些课，这群海盗身上肯定不简单，你惹他干什么？不怕他拉炸药给我们全炸死？你跟其他人在后面走着，我领着他走。”

　　斑马止住怒火，乖乖顺从。

　　沙雾在空气里不多，可随着步伐增加，鼻子会逐渐堵塞不通气。

　　幸好脸上的面具能挡住一部分。

　　【宿主，416检测到手表内部结构的系统不同，很多都是防御墙和错误访问。】

　　【416无法尝试，可能需要提交到系统总部对比，呜呜呜，请宿主再坚持坚持。】

　　洛原同意：“好，我尽量。”

　　416开始把防御墙和错误代码提交上去，对于一个实习系统，它现在感觉到信息源匮乏的可怕，有些代码她见都没见到，更别说怎么解开了。

　　它关注着宿主的情况，看着宿主被带进了一个山洞，山洞看起来像个人造洞，内部很多长时间风干的黑色油漆。

　　伴随着多年封堵，相当难闻。

　　涂茂丢给他一瓶水，见他还不能说话，只能掏出本子和笔，把内容直接写了上去。

　　——你怎么干上海盗的？你这样以后更洗不清了。

　　洛原没有接笔，而是食指指了指耳麦，对他眨了眨眼。

　　传话设备对于涂茂见怪不怪了，他解开洛原的面具，徒手扯出耳麦，当众一脚踩烂。

　　“现在没问题了？”

　　洛原点头：“没问题了。”

　　“那你说，好好端端的，你当什么海盗？你不怕以后被人打死被口水吐死？”涂茂不理解，“你当时不想回园区，我能理解你不想被诬陷致死，可兄弟，你这……直接跟我为敌了啊。”

　　“园区情况怎么样？”

　　“能疏通都疏通了，我们出来的早躲过了一劫。”涂茂喝了一口水，“行了，你赶紧说说你的情况。”

　　“飞船伙食不错。”洛原想了想，“床也不错。”

　　涂茂：“……”

　　虽然很无语，但不得不承认洛原的脸没之前见面那么消瘦了，看来伙食确实不错。

　　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茂哥！”

　　斑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涂茂抬了抬头又看向洛原，小声提醒：“你在这里呆着，我一会来找你。”

　　洛原点头。

　　耳边传来416的声音，同时眼前也出现了屏幕，内容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读起来费劲还有无数颠倒的错别字。

　　【抱歉宿主，一收到就马上投递给你了，416申请后，上面很快给了消息，说这是解读出来的内容，416正在校队和更深一步的解读！】

　　【对了，宿主也可以查看一下内容里有什么信息。】

　　416有些担忧，不仅是发给了信息，还发给了它实习最后的期限，还有一个月，这个月如果没有完全一定的绩效，那么它会提前结束实习期被劝退，由其他系统接手宿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卦，但416作为一个被创造出来有情感感知的系统，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但能说什么？

　　她必须完成绩效才可以，这次绩效的要求是要宿主尽快上手植物的使用和种子的获取。

　　416想有机会再和洛原提。

　　错乱的文字除了对眼睛瞎以外，阅读还要自己来组装一遍，洛原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被老大带去做培训的时候，第一节课就是摩斯密码和文字收纳线索。

　　他看了两段，大致能解读出来一些意思。

　　海盗盗取的联邦内部技术应该不止一种，这种罕见人体追踪和周围感知能力，身为系统416都没有那么全面。

　　这项技术年份格外久，要追溯似乎要在五百多年前，甚至在当时还不受支持，项目受到尽大半年的冷落，最终在某天允许执行，可能因为是季节的缘故，它被冠上了“冬日恒能”的名称。

　　冬日恒能在一百年的时间里被造出来，提供给了一些杰出部队领头测试使用。

　　洛原往下扫了一眼，目光顿住了。

　　核心制作人员的名单里有两个熟悉的名字——洛礼克和原生的母亲苏兰珊。

　　他们参与过冬日恒能？

　　洛原又划了几页，接下来杂乱的文字已经看不懂了，文字颠倒更夸张，还有一些大小不一样。

　　一直到最后的尾页，出现一段较为容易解读的内容：

　　“在这场计划里，有人散播人类荒谬的言论，有人脱离组织，有人背信弃义，联邦夺走了我们的心血，为了誓死保护，大家拆分了冬日恒能的计划书，最终各自离开发誓不再相见。”

　　星历176年，冬日恒能计划进度98%
　　星历213年，冬日恒能计划失败。

　　洛原落在最后的文字上，又重新去找了熟悉的字眼。

　　什么叫联邦夺走了他们的心血？

　　洛原还没明白，涂茂的脚步已经接近了，他走路步伐快，脸色苍白，坐在洛原面前的石头上一脸沉重。

　　“你怎么了？”洛原先打破平静。

　　涂茂扶了扶脸，“园区出事了。”

　　“现在什么情况？”

　　“整个园区都被屠了，一部分没有走掉的人当场丧命，有个孩子受不住大街上跑的时候，被敌人一枪打碎了脑袋。”涂茂握住手，眼睛有些红，“你能不能告诉我，海盗们攻打园区的原因？”

　　“我是混进入的。”洛原看着他，“你能再见我，也是因为我是去送东西的。”

　　涂茂把脸埋入手掌，他看起来非常难受，重新抬起眼睛：“园区很多人都是呆到一定岁数的人，他们以前可能犯过罪恶，但孩子何其无辜？凭什么……”

　　涂茂在园区长大，他对很多人有很浓厚的感情，以前也被其他海盗骚扰过，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可恶的事情。

　　洛原摁开手表，在离他五公里的园区，如涂茂所说一片狼藉，连血液喷洒在墙面都触目惊心。

　　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洛原松开表：“你打算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我和我弟兄本来想去殴打飞船，可是根本进不去，周围围着看不见的机关，斑马今天都差点交代在哪里了。”涂茂捏着拳，“你能进去，也能出来，你肯定知道什么。”

　　洛原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可控了。

　　直勾勾的，呼吸略重，带着急切。

　　但他不可能带涂茂去飞船。

　　现在条件不允许，他们无法混入，何况以他弟兄性格原因，恐怕进去就直接憋不住暴露了。

　　那样的话自己也会暴露。

　　海盗之所以这么大胆，全靠他们盗取的技术和武器，但在泥泞星球待了这么多年，园区内部应该有一批能抗衡的人。

　　“园区有多少能打的人？”

　　涂茂一愣，真就认真想了想：“有一批人跟着进了我爷……二老的山洞，那一批是最能打的。”

　　“你能安全找到他们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涂茂皱眉，“你不是试探我？然后把情况告诉海盗吧。”

　　涂茂不是不相信洛原，反而是太相信洛原了，虽然是感激他救过自己，但是还没有到知心知底到什么说的地步。

　　洛原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在这么打下去，所有人都会死。”

　　涂茂咬了咬牙。

　　他当然知道。

　　“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涂茂拍大腿：“别卖关子，快说。”

　　“前提是我需要你告诉我，园区所有的隐蔽点，以及隐蔽点都是什么人。”

　　涂茂一听又咬住牙，“你打什么注意？”

　　“虽然不清楚海盗其他情况，但是这次飞船出发的人选都是大乌海盗挑选的精锐兵，你应该交锋过，他们体格都大，又善用武器。”洛原平静看着他，“你觉得你们所有人都上的几率有多大？”

　　从飞船出事，他们第一时间紧急戒备的情况，洛原就敢保证，在训练这种反应的情况应该和现代化练兵，听号角秒起床一样的条件反射。

　　军训的学生也会有这样的习惯，因为是要求，他们不得不服从，何况这些海盗从认定身份以后，反应成为了他们训练的第一要素。

　　流放到这里的人，曾经再厉害，也不是全部都厉害；再训练，也没有海盗那么高的强度和环境加持。

　　恐怕涂茂当面硬刚，泥泞星直接就被血洗了。

　　涂茂没底：“你真有办法？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帮忙吧？”

　　“你觉得我需要什么？”洛原淡淡笑，“我不奢望园区的二老能让我洗脱冤名。”

　　空气静寂了几秒。

　　涂茂把笔茂套上，把纸推到洛原面前，“总共东南西北四处，我说的那批能打的在东面，西面有几个壮汉应该，北面是一些男人老人，南面我不清楚。”

　　“你们是提前制定的逃跑路线？”

　　“你怎么知道？”

　　“你们躲过一劫还这么详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那就是拥有天眼了。”洛原拿过笔，在上面数了一下，“赶在天黑之前，你们全提醒一遍，各自坚守自己的位置，在晚上七点的左右全部到中心做最后一击。”

　　“你不是都说了，他们是精锐兵，他们拿怎么打？”

　　洛原笔在手指间转了个来回，手指翘起笔头，笔尖指向角落的纸盒：“我能帮你肯定是因为特别原因——”

　　“我有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