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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沼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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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这样问了一句，让岑烟不知道怎么回答，燕还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盯着岑烟。
“那是岑庆嫡女，岑芸。”
那个人居然……是岑娘子姐姐？宜春是小名吗？岑烟不禁想那自己有没有小名，不会叫宜家吧！
不过转念一想，岑娘子不在岑府养大，应该没有小名。
岑烟悄悄避开燕还的目光，道：“我以为……岑庆之前做过那样的事，您不会想见到岑府的人。”
“皇后将她送过来，她认为本王会看在阿烟的份上留下她。
岑烟很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燕还道：“她想错了，这世上有谁能和阿烟相提并论。”
的确，都快把自己供成菩萨了。岑烟没有意识到，她在回避某些事，问道：“那殿下怎么把她留下了？”
燕还道：“前几个被我遣走，皇后当着她的面把人打死了。”
岑烟道：“您信这话？”
燕还：“差不了一口饭。”
他说完，小宝叼着绳结回来了，燕还拍了拍小狗，对岑烟说：“你留着这等。”
岑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连忙跟上去说：“殿下，您要进沼泽地？”
燕还嗯了声，岑烟劝道：“这里面雾气弥漫，地形复杂，恐怕都是瘴气毒物，这样进去太危险了。”
燕还道：“外寇不除，我心难安。”
岑烟：“有计划了吗？”
燕还：“有向导。”
岑烟：“那我也去。”
燕还脚步顿住，道：“你也去？”
岑烟道：“不是说有向导？我跟着总行吧，打起来的话我走远些。”
燕还看着她：“你为何如此紧张本王？”
岑烟道：“在下已经是您的谋士了。”
燕还：“仅此而已？”
岑烟：“仅此而已！”
燕还默了片刻，还是拒绝：“不行。”
岑烟觉得乌兹人进大庸，总会出来暗杀燕还，何必涉险，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她见燕还执意要去，也不让自己跟，情急之下说：“在下……射艺很好！不会做累赘的！”
燕还闻言，眉头微皱，岑烟道：“我是说我射箭很厉害……”
“射、箭？”燕还一字一顿：“你也会射箭？”
看到岑烟点头，他突然哼了声，老不高兴的模样，径直走了。
——
然而，最后岑烟还是跟了进去，因为燕还没有明说反对，那就是同意了。临走时岑烟偷偷打量了一番岑芸，觉得这位姐姐的模样和自己一点也不像。
沼泽越往里，路就越难走。听向导说，这片沼泽叫做“照秋林”，深处的村庄叫做照林村，据说村人擅长医术，也擅制草药。
沼泽林的名字很好听，可怪石怪树怪花草环绕，目及之处一片深黑的墨绿色，一点也没有“秋林”的意境。
日头一落，照秋林本就昏暗的光线一瞬间如同夜晚，向导表示晚上不好行走，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再走。岑烟以为燕还会坚持继续，谁成想他直接同意了，众人找了背风的地方休息，岑烟听见水声，表示想去接点水。
向导说：“林子里可能有毒草，我陪您去。”
岑烟道了声谢，但出发之后带路的却是燕还。只是接点水，谁带路都一样，岑烟和他互相看了眼，一前一后向水声方向走去。
向导说有毒草，不用燕还提醒岑烟也知道哪个是毒草，正发光呢。
单独行动怕引来野兽，所以没有提灯，这些毒草的光正好照路。岑烟找到水源地，这里苔藓湿滑，能喝的水需要伸手去够。起初还算顺利，后来岑烟的手就有些发酸，她想要换手继续接，谁知脚下一滑，人就往前扑倒！
身后的燕还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结果晚了一步，只扯到岑烟的面纱，面纱从岑烟脸上脱落，被他拽在手里。
而岑烟已经倒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面纱，燕还想搀扶的双手居然顿住了。她心中居然生出一种恐惧，却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总之这份恐惧让他僵立原地。
他见岑烟自己爬了起来，想起二人之间的约定，主动避开目光说：“没事吧。”
岑烟冲他摆手：“没事，没摔。”
燕还听见岑烟站起来的声音，心里忐忑到了顶点。他心想，看一眼真容又如何，为何不看？她已经不在了，自己亲眼看着她断气，怎么会有假……
这个人只是像，阿烟那么喜欢她，或许会模仿她的装扮。
想到这里，燕还抓紧手里的白纱回头，没有递还岑烟。
可回头一看，只见岑烟的下半张脸上全是泥！
泥脸冲他笑了笑，道：“不小心弄脏了……”
岑烟内心擦汗，还好及时糊住下半张脸！为什么只糊下半张脸？因为她遮面露的也是上半张脸，要是糊上半张脸，燕还就能在脑子里拼出她的整张脸，认出这是他死掉的老婆。
然后发疯！咆哮！质问自己！要是答案满意就会因为自己欺骗他而强取豪夺，要是不满意也会因为自己欺骗他而强取豪夺。总之都是强取豪夺，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按照他现在这个闷闷的性格，一旦爆发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假装玩字母游戏然后真的抽死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当泥人很尴尬，也比这种后果要好。
燕还和她四目相对，下一刻他将白纱抛还给岑烟，神情居然有些恼羞成怒。岑烟紧张得很，哪里看得清他的情绪，拿着白纱，背对燕还洗干净脸后重新戴好，确定遮得严严实实之后才与他一同回去。
二人之间莫名尴尬，隔得老远。回到休息的地方之后，二人又齐齐一愣。
刚才大部队休息的平地此时居然空无一人。
他们不可能抛下燕还擅自离开。
四周雾气很浓，天上开始下雨，可即使下雨，雾气也不见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岑烟抓着燕还手腕：“别乱走，这么多人不会一起离开，可能……可能是我们走错了路，这里不是原来的地方。殿下，你有哨子之类的东西吗？”
燕还反问道：“骨哨？”
他说完走到空地中心，指着熄灭的柴火堆说：”刚刚熄灭，的确是原来的地方。”
岑烟呆呆看了地面片刻，道：“有鬼？！”
燕还颇为无言得看了她一眼，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穗子。正把弄时，忽然听见一声树枝折断声。
燕还当即戒备，挡在岑烟身前，声音来源处的植物颤动，抖落一片水滴。有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见到二人后惊讶得睁大眼睛。
“你们……是谁？”这人身材瘦小，声音稚嫩，居然是个小孩子。小孩歪头想了想，问道：“是不是迷路了？照秋林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你们怎么会进这里？”
说完不等二人的答案，很大声得哦了声：“是不是在这里偷情的！”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岑烟叫起来，她见那小孩的装扮问道：“你是照林村的人吗？”
小孩子没什么心眼，人家怎么问他就怎么答，他点头表示是的，岑烟立刻柔弱道：“啊……我二人是去照林村求医的……”
“求医？”那孩子仔细打量二人，眉头一拧，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道：“近日村子里不接外客，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岑烟道：“改日……这，我们进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出去也出不去啊。”
那小孩一挥手说：“这个无妨，我带你二人出去便是。”
他紧了紧背上的竹筐，绕开岑烟二人朝反方向走，岑烟见状，拿面纱擦眼泪：“奴家这常年顽疾，久病不愈。要是再治不好，相公恐怕要休了我了……”
小孩脚步一顿，看看岑烟，又看看燕还，问道：“你得了什么病啊？”
岑烟道：“治不好会被休弃，还能是什么病？”
“哦。”他哦了声，又瞄了眼燕还，道：“别担心，这种事也不一定是姐姐你的问题。”
岑烟道：“这世道，谁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她本就生得我见犹怜，装可怜更拿手，那孩子见状也犹豫起来，他问道：“你相公是做什么的？”
岑烟啊了声，燕还道：“武夫。”
“武夫？”小孩念了一句，环顾漆黑夜色，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要答应我不能乱走，也别乱问。”
“我发誓。”岑烟听见有戏，立刻答应，顺便杵了燕还一肘子：“你也发誓！”
燕还冷淡道：“我发誓。”
小孩点点头，挥挥手说：“走吧。”
岑烟连忙拽着燕还跟上去。
“小郎君叫什么名字？”
“金哲。”
金哲走在前面，是不是回头看看二人，他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扶着你娘子？”
燕还跟他大眼瞪小眼，似乎在说，跟你有什么关系？金哲见他木头一样，笑道：“看来病因在这。”
燕还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半托半搂住岑烟。金哲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燕还道：“村子里有事？为何不接待外客？”
金哲道：“没什么……有事，阿满姐姐成亲，大家都忙着喜事呢。”
岑烟道：“那真是打扰了。”
有本地孩带路，不过半个时辰就看见了一个半隐在雾中的村子。这一路上燕还都一言不发，岑烟悄声问道：“怎么了？担心他们，还是担心这孩子是鬼？”
燕还看着金哲的背影，颇有些无奈道：“这世上哪有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