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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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艾克瑞尔开着自己的小车离开，柯狄斯转身往居住区走。
晚上的居住区似乎热闹一些，柯狄斯走在路上碰到好几个军雌开着小车嗖一声从他身旁穿过，看方向都是去他刚回来的地方。
刚才也听艾克他们说那边能逛的地方有限，看来他们都是深夜无事，到酒馆消遣的。
柯狄斯步行回自己的楼栋花了五分钟，在一楼拿到了傍晚送过来的定制窗帘杆。
他进电梯刷光脑回到自己住的楼层，一路都没再遇到虫。
回到家后他先研究了一下窗帘杆的安装方式，很简单，直接按在墙面就能吸附，再挂上他清洗好的窗帘就行。
出去了一趟脏脏的，柯狄斯在装窗帘前，先去简单冲了个澡，才拿起窗帘布安装。
弄好窗帘，又将沙发调整好，柯狄斯站在客厅转了一圈，看着已显温馨的家装，舒适安全感扑面而来，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他勤快的将剩下的窗帘也装好，又去洗了个澡。
走出浴室的时候感觉肚子有点空空的，
“不如试试。”柯狄斯想起了在售卖柜买的营养液，转身到厨房找。
虽然它们在柯狄斯这里称不上食物，但东西该放哪，柯狄斯还是有点强迫症。
他在柜子里找到那袋在售卖柜买的营养液，看了一眼袋子上的说明，上面写着‘建议每天食用两袋以上，确保摄入营养均衡’，这肯定比艾克送他的那个麦轮的营养液低级。
饱腹跟营养度都要更少。
等打开喝了一口后，柯狄斯又给它的口感和味道大大的画了一个大叉，为了不浪费食物，他屏住呼吸把一袋塑料味的液体喝了个干净。
带着奇异味道的白色液体从咽喉滑下，古怪的一直冰凉到胃部。
柯狄斯感觉它的味道比他在医院第一次喝康复营养液时的更怪，他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又漱口又喝水，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没有消失，反而像融进了身体。
“完蛋了。”柯狄斯默默算了一笔账，这种最普通的营养液也要十星币一袋，一天就是三十星币，一个月就是要九百星币。
柯狄斯喝了一次就决定，在他饿死之前，不会再喝一口这种营养液。
那么九百星币是绝对不够的，比它好喝的营养液柯狄斯也不想喝，但要先活着，只能低头。
每个月的营养液花销保守算得一千五。
幸好他还有一点‘柯狄斯’留给他的存款。
柯狄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地豆做成能吃的东西，但他心里的紧迫感强烈了起来。
他回到卧室，在光脑上刷了一下Z11星本土的招聘工作。
技术性比较强的有维修工，有种植员，普遍一些的就是星港的搬运工，垃圾站的分拣员。
考虑到自己不懂技术，柯狄斯多留意了一下搬运工分拣员的工资，看到基础工资每天50—150星币时，他觉得天要塌了。
本土的工作可以不考虑，无论想靠体力还是技术，他这个从医院出来已经变成F的弱鸡，跟普通虫根本没法比。
如果花费大量时间只能拿到基础工资，他每天剩下的时间不够去做其他事，就不值得了。
柯狄斯明确的知道，接下来他要靠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知识赚钱，才有可能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他有些想法，但一切都取决于他明天的事情能否顺利。
第二日，柯狄斯一早起床收拾好自己，在盲盒里犹豫着挑了一管看起来很无害的粉色，直接揣着出门了。
昨晚睡前，他就查了老约翰给他的地址要怎么去，还有那个地方的大致信息。
每一处繁华都免不了阴影，Z11这个边缘星也有这样的地方，那里生活着这个星球最底层的虫。
光脑上能搜索上的资料显示，这些底层虫是连体质评定都做不起的穷虫，连营养液都时常吃不起，只能靠原始食物添补。
这些虫为了能吃饱，肯定种植了一些地豆，只是不知规模，想要卖给收购的酒厂，也找不到门路。
柯狄斯想去试试能不能从他们手上买到。
居住区不远就有一个公共飞梭的乘坐点，柯狄斯急速步行，花了不到十分钟走到那里。
白天似乎没多少虫外出，柯狄斯一路上半只虫影都没见到，等待区有显示等待时间字样的显示牌。
柯狄斯运气不错，他刚站定没多久飞梭就到了。
偌大的自动驾驶飞梭上空无一虫，柯狄斯乐得轻松不用跟其他虫共处一个密闭空间，站在窗边一边打开那管粉色营养液，一边观察从飞梭往下看的风景。
公共飞梭是悬浮飞行，距离地面半米左右，有固定的飞行轨道，远远不及艾克那辆飞车的速度。
柯狄斯类比的想象了一下，大概有高铁速度。
看了半天，他终于把心思放回手里拿着的营养液上，走到旁边的空位坐下，低头嗅了嗅它的味道。
淡淡的，带着点像花的香气，他松了口气，浅尝一口，有点像蜂蜜水的味道，但口感更浓郁。
柯狄斯拿着今天好运气抽出来的好喝营养液，珍惜的一口口抿。
不知道这种每天吃的都要靠运气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公共飞梭的目的地，是中心城的生活处理站，全程两星时，柯狄斯需要耐心等待。
一直到坐在飞梭上能看到中心城的影子，公共飞梭停靠时才开始有虫上来，柯狄斯原本是随意坐的，上了几只虫后，他默默换了个靠角落无人在意的位置。
柯狄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军雌。
跟柯狄斯在医院看到的那些病中的军雌不同，他们个个都肌肉虬结，撑得身上衣服鼓胀，外露的皮肤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疤，看着沉默寡言但很不好惹的样子。
柯狄斯默默留意，越离中心城近，飞梭停靠时上下的虫越多，很明显就能区分出军雌和亚雌的区别。
首先是体型，军雌原本就是拥有更优异的基因才能成为军雌，整体而言，军雌更高大更有肌肉感，亚雌更矮小一些。
气质上来看，军雌气势外放，眼神和举动都透着股不服就来干的意思，亚雌就更清爽温柔一点。
值得一说的是，虫族无论是军雌还是亚雌，身材比例都很好，单看都是模特身材。
可惜的是，他们穿着的都是些深色耐磨的布料，都是些工装或者挺括的衬衫长裤，看起来有些沉闷。
柯狄斯好奇的打量并不隐蔽，但为了礼貌，也只是一扫而过。
但虫族的五感特别的灵敏，几乎所有虫上了飞梭后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然后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直到下了飞梭，雌虫们才松一口气，跟同伴对视一眼。
“虫屎！刚刚那只军雌是不是看上我了，他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放屁，他明明看的是我。”同伴军雌鼓了鼓肌肉。
“你们俩够了，又不是雄虫阁下，别虫看你你们不是都是第一时间视为挑衅，冲上去打架吗?”来跟他们汇合的虫莫名其妙。
“滚！”“滚！”
柯狄斯不会知道，原来自己好奇欣赏的目光，会给生活重复贫瘠的雌虫们带来这样的感觉。
到了中心城外的最后一站，车上虫的光脑都弹出提示进入中心城区域，即将扣款，每只虫进城都要扣五星币。
进了中心城后，建筑开始变得高耸，理所应当的也更加繁华，街道路面上就能看到很多虫，公共飞梭上下客更频繁了。
经过的大街两边都是店铺，装着各色闪动的灯牌，街道上来往的虫非常的热闹。
柯狄斯来到这个世界有一个多月，从没看到那么多虫开心的聚在一起，看来中心城的居民生活素质果然是比其他地方的更好。
一路上不断有虫上下，直到最后一站前，飞梭上就只剩下柯狄斯一个。
飞梭停下，他没有犹豫的直接迈步走了下去。
生活处理站，简而言之，就是处理整个中心城垃圾的地方。
柯狄斯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生活处理站就在飞梭站点不远处。
虽然是分拣垃圾的地方，但是处理站周边并不显得杂乱，有不少的虫在一个不显眼的大型建筑里来往活动，他们看起来都是一些身体素质一般的雌虫，但行动间都非常的利落。
柯狄斯环视一圈，正好看到一个从处理站走出来，坐到门口休息的虫，他上前询问“你好，我想问一下想要去这里，要怎么走。”
被他问到的虫，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步入衰退期的老亚雌，当他看到那张包装条上写着的地址，老虫似乎被生活磨得失去生机的双眼重新变得锐利，他盯着柯狄斯上下扫视几眼，确定没在这年轻虫崽身上看到什么恶意才收回目光。
他把包装条塞回柯狄斯手里面，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巷子“去那边问。”
老虫指的方向是一条极窄的缝隙，不知能不能称之为巷子。
这是因为生活处理站没有直接贴着城墙建，跟中心城墙外墙之间留下的缝隙。
柯狄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那缝隙的方向走去了。
还没走到那条缝隙，就有一个穿着不合身背带裤的小虫崽跑了出来，他手里还提着东西，柯狄斯认真一打量，跟瑞尔昨天踩的那个代步车很像。
虫崽很熟练的拍拍自己的代步工具“上来吧，我从小到大在这边长大，你想到哪里我都能送你过去，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
知道穷人家的小孩肯定会早熟，但没想到那么小就出来赚钱了。
“可以去这里吗？”柯狄斯内心迟疑，但他的手已经信任的递上写着字的包装条。
“边……边界？”小虫崽抓抓脸“军雌阁下，我不认识字，你直接跟我说去哪就行。”
柯狄斯微微皱眉，星际时代，也有失学儿童吗？他将包装条子直接揣好“边界巷十一号红色屋顶。”
“哦，这个我知道的，就在我家附近。”小虫崽眼睛一亮，又拍拍自己的小车“来，上来，一起走。”
柯狄斯怎么敢啊，这跟滑板车一样的东西，站两个人？开玩笑的吧？
而且还是一个小朋友开，他想到昨晚瑞尔开起来的速度，更不敢动了。
两虫的交谈，终于引来了墙缝那边的其他虫，同样长得瘦弱的年轻虫伸出脑袋看了看，推出了自己的折叠车“来我这吧，这小崽子的车只够他们这些小虫崽搭。”
小虫崽明显很生气，鼓起脸，比柯狄斯还要先一步提着他的小车跳到了车上。
柯狄斯见小朋友那么毫不迟疑，自己也跟着上了车，跟年轻虫说了一下自己要去的地方。
年轻亚雌点头保证一定安安全全的把他送到，折叠小车直接启动，出发了。
路上，柯狄斯询问起亚雌他们这有没有种植什么植物，他想买。
“你要买植物？要雇人帮忙吗？”年轻亚雌很不解“边界外面全是植物，你是来采集样本的吗？”
柯狄斯笑笑“不是，呃……我是想买家养的植物试验一下我的一个想法。”
虽然知道这边的虫买不到营养液会吃普通植物，但他这个外面来的，直接跟他们说买回去吃，应该会显得很奇怪吧……。
年轻亚雌哦了一声，想到自家种的植物，热情推销起来“军雌阁下，我家里在外面挖了些植物回去种，长得比野外的好多了，你要不直接去我家里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吧！”
“可以啊。”柯狄斯轻松应下，他本来就是想找这边的居民买的。
年轻亚雌听他答应，开心起来，小车的速度更快了。
上了车就没说话的小虫崽也重新变得活跃起来“军雌阁下，我们家里有可多植物了，还有地豆呢，地豆超级好吃的，好吃得晕呼呼。”
柯狄斯眼睛一亮“是吗？什么味道的。”
“脆脆的。”小虫崽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柯狄斯思索了一下“你们怎么吃的？”
“洗干净！”小虫崽托着腮，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阿父说营养液好，但是我觉得地豆更好吃。”
柯狄斯想到十星币的营养液那味，下意识的抖了抖，赞同小朋友的话“营养液确实很难喝。”
开车的年轻亚雌一直留意着车上的军雌，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真不愧是大虫物，也是有足够的营养液，才能挑剔起它的味道 。
其实这也是柯狄斯现在口袋里的钱够，没有过过没食物充饥的日子，虫族拥有强悍体格的同时，他们需要摄入更多的能量，才能维持生长需求活动需求。
如果他来到这里后是个身无分文的雌虫，那他每天就要先奔波赚够买营养液钱，不然就直接去荒野狩猎野兽或者去吃草叶。
生活在中心城和边界夹缝中间的这些低等级的虫，就是处于这样的一个窘境中。
年轻亚雌开着车在狭窄小路上绕行，贫民区并不大，柯狄斯跟小虫崽说完地豆，他们的目的地就到了。
柯狄斯跳下车，左右看了看，周边屋里正往外看的虫立刻闪身离开，还有砰一声关上门窗的。
“哈哈，这里的虫都比较警惕外面来的虫。”年轻亚雌重新折叠起小车“军雌阁下，您往这边走，我们家里有很多地豆。”
“叫我柯狄就好。”柯狄斯说了半个真名，看向年轻亚雌指的方向，是个红色屋顶的矮房子。
年轻亚雌“好，您叫我约克。”
“我叫木卡”小虫崽木卡踊跃介绍自己。
柯狄斯微笑的点点头“你好木卡。”
约克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走进屋里，柯狄斯留了个警惕心，在外面跟木卡聊天，问等一下要怎么付款。
木卡有些纠结的皱起小眉头“这个啊，要问阿父跟阿兄。”
柯狄斯笑看着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他早上出门前鬼使神差带的管装营养液。
“这个送给你。”柯狄斯将它递到小朋友面前。
木卡眼睛一亮却没有接过，而是大声喊阿兄，转身就跑进屋子里。
柯狄斯百思不得其解，没一会儿，木卡就跟在提着两大袋东西的约克身边一起出来。
约克已经从弟弟这里知道了柯狄斯送营养液的事，将手里两大袋东西放下，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军雌大人，这两袋地豆就换您给我弟弟的营养液。”
“这两大袋？”柯狄斯忍不住睁大眼睛。
约克似乎怕柯狄斯看不上，脸有些涨红“对，我们家里只有这些地豆了，要是不够我再向其他邻居借一些，或者您到我家里看能看得上哪些东西。”
“我是说，那么多，你们不亏？那个营养液，我只花了十五星币。”柯狄斯就算再黑心，也不好意思用那一小瓶，换人家那两大袋。
“不亏不亏，我们这里的虫很难买到营养液。”约克脸更红了。
柯狄斯考虑到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不同的困境，不再深问，将手里握的营养液递给约克“那这个就给你，不过我不好意思只给你这个，就……再给你一百星币怎么样？”
话说出来后，柯狄斯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隐隐作痛。
也不是他假大方，那两大袋子的东西，就算里面装的是土，也有几百斤，他用一管营养液换有点离谱了。
约克听后，犹豫了一下“您可以把一百星币换成营养液给我吗？不用这种管装的，就最低等级的。”
柯狄斯有点意外，但他没考虑多久就点头“我现在身上没有，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先收下一百星币，我隔几天过来，再把营养液带给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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