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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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从玩游戏演变成理想宣誓的，宣誓人还想拉着他一起宣。
关于理想，以前家人问过很多次，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呀？几乎从小问到大，而他的梦想千变万化，变化周期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一两天。
周一实在不适合立flag，除了玩游戏和活着，没有任何意见事情坚持超过十五年以上。
可肖里太认真了，看到他那样的脸、那样的眼神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差点儿就相信自己很牛逼了。然而玩游戏和参与进游戏的制作过程是两码事，我行吗……
这样想着，竟觉得比面试还要紧张。
“慢慢想，工作室名字都没想好呢，不着急。”肖里说完摆弄起电脑。
周一松了一口气。
目光回到屏幕前，在两款游戏中选择了《系列01：破碎冰川》，既然没有哪个游戏写着肖里的名字，做选择并不困难。
动作与恋爱，周一倾向于前者，而且破碎冰川可以联机，适合两个人一起玩。
PC登陆后自动进入全屏模式，前三秒漆黑一片，第四秒出现一颗闪烁的水蓝色光点，画面由中心向外扩散、逐渐亮起。奇形怪状的巨大土石块缓缓从水平面露出，随着加载进度蓝条越来越长，覆盖在外的土掉落得就越多。
进度走至100%，完整的冰川样貌显现，突然——
爆裂式破碎。
黑屏时间较长，但开屏裸眼3D效果非常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假如投放大屏观游或换尺寸更大的显示器，足够沉浸，视线甚至可以感受到温度。
“没有音效？”周一问，
肖里回答：“对，目前只有背景音，特效和人声没有经费，得先完成测试。”
“唔……也可以先不请声效声优啊，反正是不流出不对外的测试，你们自己配不就好了？有钱了再替换嘛。”周一想了想，“像裂冰这种……诶，你有没有用过冰杯啊？”
“叔叔喝啤酒用的那种？”肖里印象中有一种杯壁很厚的大容量杯，两家过年聚餐喝酒、喝饮料就会把杯子从冷冻层拿出来，花花绿绿七个色。
“对对！”周一点头，“常温液体倒进去，咔啦咔啦的声音就是裂冰啊，热水、常温水裂开的声音不同，加上砸冰块、倒冰块……乱七八糟堆一起，不能高度还原也比现在无声效果要更沉浸啊。”
肖里的目光从周一的脸上平移到显示屏，现在已经开始滚动背景介绍文字了。
他沉默着，认真思考周一提出的建议。进入测试后大家默契地集体轻视了声效问题，认为它的有无不会影响或干扰早期测试，但如果可以免费或用极少资金提供贴近成品的效果，增益无疑。
肖里发着呆不说话，周一还以为自己说多了，外行瞎提建议是不是不太好？
“额……现在其实也挺好的，有没有无所谓，画面很震撼，我刚刚……”
肖里打断他，说：“没有，你的建议很好，测试时制作组也是玩家，有所谓。”
在文件夹里翻找出一张密密麻麻勾选项的表，肖里清隽的字迹落在表格最下方，多写了两个字‘声效’。字的后面，用不同的颜色打了一个勾点和问号。
周一：“我我随便说说的……”
肖里同时竖起两根大拇指，问周一：“周老师，请问我下周能把你的建议跟负责人提一提吗？”
“你觉得有用就、就提呗，问我干嘛？”
肖里说：“我在向你要授权啊，这是你的想法。”
周一总是会被肖里某些时刻格外认真的表情弄得不好意思，比如现在。明明很小一件事，提与不提只要他不说自己就不会知道，就算知道自己也不会在意，真在意就不会和肖里瞎聊了。
多么优秀的版权意识啊，作为一个一发图就被喂出去的小画渣，怎么突然有些感动呢……
“那给吗？”
周一回过神：“给给给。”
一直到玩家全自主操作前，周一断断续续分享了许多想法，肖里总会认真记下来，游戏完全成了背景板。
“还有呼吸声，切第一视角跑动攀爬，呼吸声绝对辅助沉浸！深有体会！不花钱，不用别人，你自己喘就行。”
「你苏醒时已然身在陌生大陆，失去记忆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何方……」
“对了！测试非商用，你可以上音乐app上down自然音啊，助眠专区有非常多适合‘破碎冰川’使用的。可以联系发布人要非商授权，非商很容易的，但后期改商一定要再次沟通不能直接用。”
「眼前天旋地转，你艰难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片大小不足两平方米的漂浮冰层之上……」
“好像不请声优也可以啊，没有语言就没有国别，只分男女，未来如果你们选择在POP面向全球发布，又能大省一笔。”
「长时间没有进食进水，你很累，也很晕，迷茫之际不小心打滑掉入水中，刺骨的冰冷使你变得清醒，头部迅速钻出水面奋力游向岸边……」
“看！尖叫、吐水、咕噜咕噜，不用说话！非专业配音不能投入，就对自己下手狠点，把脑袋按水里就有了。”
「冷！你知道你目前急需保暖驱寒的物品，不然生命将很快走到尽头……」
“现在没有找到伙伴坐标，谁跟你说话？真的不需要语言，找到伙伴后可以打字或语音交流，不需要系统配置。要是自带翻译就好了，遇到哪国玩家都能打配合……不，不行不行，还要带翻译太贵了！”
‘冒险者’站在原地不动了，正在等待玩家操控他的身体去寻找保暖物品。周一发现肖里也没有在动，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周一挠挠鼻子，“怎么了？”
肖里摇了摇头，说：“我在认真听老师授课。”
“啧，什么鬼……”
“我认真的。”想想开发组里那几位死板的‘牛马’，以及死板固化程度不输他们的‘牛马伴侣’，也就是自己，肖里笑着说，“你或许比我更适合做测试。”
“肖老师，吹过头了啊。”过头到周一已经感觉不到不好意思了，“专业不对口，除了画画我什么技能都没有。”
肖里操控自己的人物走了几步，四处探路：“我专业也不对口，但你游戏玩得多、又善于观察细节，在游戏测试岗位有极大的竞争优势。游戏本就是服务于玩家的商品。”
周一照抄肖里的行进路线，相同的画面，两位‘冒险者’却谁也看不见谁。
他又走神了……
为什么觉得肖里说得有道理呢？我行吗……
肖里碰壁多次，终于在东南方向断崖下找到仅供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待视线豁然开朗，进入一间天然冰室，发现一件已经破洞多处的棉服。
“周一，往右走，对，这儿，钻进来。”
周一也找到了衣服，样子和肖里捡到的不同，不脏不破，一件没有右边袖子的红大衣。
如果不原路返回，继续向前是唯一的方向。
再次得见天光，两个人的游戏画面就不一样了，周一猜想，游戏从走出冰室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不用账号联机，那么我找到你或者你找到我，就可以结伴行动了？”周一问。
肖里：“对，现在我们在同一区服，共用一张地图，想单人、双人、多人都可以。”
“人装得下吗？”
“装不下，一张地图玩家太多会损失可玩性，发布首日会根据预约人数决定大区数量，随机登陆，满载后预约登陆，插空进。”
周一不自觉地点点头，很多游戏都是这么做的：“那怎么保证约朋友能在一个大区呢？有没有匹配权重啊？比如IP距离在模糊范围多少以内的，同区概率UP，同Wi-Fi下运行的必中？”
肖里笑了，像校际赛赢球后笑得一样爽朗，他说：“我总算能跟周老师想到一处了，匹配算法是公测前的重点优化项，IP范围、同Wi-Fi，我提的。”
肖里在说最后三个字时嘴角明显上扬，周一从字里听出了一点‘骄傲’的意思？哈？这这这？有那么高兴吗？
“说真的，周一。”肖里正色道，“你求职愿不愿意考虑考虑测试岗？我们不缺解决问题的人，但缺发现问题的人。”
什么意思？？
“你说我？进七时刻吗？”周一大惊失色，“开什么玩笑？”
肖里扣住周一的肩膀，一字一顿：“我、说、真、的。”
周一经过短暂的大脑短路，重新调整情绪，同样认真地拒绝了肖里：“还是算了，我不具备相应的职业能力，今天能帮上忙挺好，但今天弄完就结了，我真的不行。”
“……”
“……”
同样的沉默周一已经习惯了，一天一夜里发生过许多回，现在完全可以松弛应对。
但……
“今天……恐怕结不了。”肖里说。
“啥？”
“目前别组最早打通关的耗时是13个小时，无攻略，咱俩一起摸索未必能短多少。”
“额……”‘细节周’失策，是他没考虑过的时间问题，“那我可不可以带回家？你发给我安装包？”
“你今天要回去？”肖里没有回答周一的问题。
周一眨巴眨巴眼，被问懵了：“难道不……回吗？”我烧得神智不清的时候说了奇奇怪怪的话造成误会了？我说过今天不回家？
“内测包除了住宿的正式员工，不能离开公司，范围最大到员工宿舍，我不能发给你。内测包进度保存时间也比较短，不超过12小时，想接上前面已走完的进度必须在保存超12小时以前读档继续游戏，哪怕读档后立即存档。哦……存档机会只有一次。”
“……”
肖里接着说：“昨天进了你的房间，床品、日用、家具缺很多，你今天回去东西不一定能买齐吧？”
“……”
“宿舍暂时只有我一个人，这几天要不先住我这？该买的买齐、物业代收，东西都到了我陪你回去收拾，速度更快。这周末不加班，我们有时间可以把冰川打通。”
“不用……”周一怎么好意思让肖里帮忙收拾，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再说了，我不是七时刻员工，员工宿舍让我住进来也不合适啊。”
肖里说：“你是员工家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