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伴歌行》泪眼执笔墨成花

4、落凡尘 | 洞房

　　一抹浓重的檀木香气拂过面颊，直往鼻里钻，像极了家乡被风送了几里的鸢尾花香。她如是想着，忽地无比真实的失重感袭来，使她猛然睁开眼，零零散散的光芒洒进眼里，再加上后背温柔的触感。白枕歌只觉得自己躺在夜晚的草地上。

　　可能躺了太久，四肢已经没了知觉，本想活动一下手脚的白枕歌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分别被人捆在了一起，甚至就连腰肢都被固定在了床上。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高明的术法，自问从小便跟着大伯修习武道的白枕歌，虽说当不得登堂入室，但也在大伯那里得了个新硎初试的评价。现在却空有气力施展不出。

　　哪里是什么躺在草地上，分明是被人囚禁在了某处。巨大的反差感让白枕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恐惧如寒冰般刺穿她的心脏，幽闭的空间里心跳如鼓点般震耳欲聋。这些年来家中长辈的教导绝不允许她自乱阵脚，默念几遍清心咒，才得以沉下心来，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张张面孔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很快她就发现了关键所在，清晰的记忆中断在那个自称来自西域的少女那里。来到宁平城之后，语言上的不通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好在遇到了王婆愿意收留，再加上林姨家有一些孩童的识字书，好歹能做到日常沟通。问题就在于那天早晨，王婆出门买菜，一位个子不高的少女敲开了王婆家的门，最先引起白枕歌注意的不是少女那极其怪异的衣饰，而是迎面而来近乎实质的刺鼻香气，尽管第一时间就屏气凝神，难免还是吸入了一点。

　　对方连说带比划好一阵，白枕歌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大概是说自己初来此地，想讨口水喝。出于警惕，白枕歌谢绝了对方进门的请求，只说让她呆在原地自己把水端来。在此之后...

　　白枕歌只觉得有些荒谬，虽然记忆很模糊，但大体上能记得，自己和这祁国的公主结婚了，而且还拜了天地。如此看来，或许那只是一场梦吧，可为何感觉如此真实，尤其是在那城楼之上，三军面前，那人还...白枕歌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为什么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怅然。

　　针落有声的房间中，仅仅是书籍合上的声音都能一石激起千层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白枕歌一跳，忙厉声道。

　　“谁？”

　　说是厉声，可落在旁人耳里，分明是色厉内荏。只听那人嗤笑一声，开口说道。

　　“夫人，你竟如此薄情，忘记几个时辰前，我可是八抬大轿，良田百亩，千金万银，把你娶回府上的，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了，可真让夫君我寒心啊。”

　　闻其声，如临风听雪，清冷悠扬，音韵之美，盈耳动心。可这番话无异于在白枕歌的耳边炸开了响雷，自己真的和一位女子成了婚，可分明两人素未谋面，更何况是两位女子，从未听闻。尖尖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划出一道道弯弯的小月牙形状的掐痕，她掌心的皮肤那样薄，再用力一点就要划破皮了。

　　“你，你想做什么？”

　　不自觉地，白枕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音。

　　“做什么？”

　　白枕歌只觉得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感受到对方叉开腿坐在了自己腰肢上。

　　“亲完迎，拜完堂，自然要入洞房了。”

　　只感觉到那人用手指在脖颈落下，从锁骨掠过，最终停在心口。

　　直到这一刻，白枕歌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她只能尽可能的挣扎着，哪怕能遮掩一丝一毫，可偏偏那绑着手脚的绳子愈来愈紧，还附带着阵阵灼烧感。

　　居高临下的宁平公主看着身下的受辱美人，眼睛弯出一个漂亮极了的弧度，手里的腰盈盈一握，细，韧，软，再使点劲儿，她真的担心这腰肢就要在自己手里断了。

　　眼中的美人鼻翼翕张，嘴唇微颤，原本始终保持着镇定的脸终于溃不成军，失了颜色，惊恐害怕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眼上覆着的纱巾被泪水浸透，盛着一层泪光，长而斜直的睫毛被泪水沾湿，一簇一簇的，像是被暴雨打湿的蝶羽，再飞起不能。尤其是眼下带出的一抹浅红，蔓延至眼尾眉梢，带出说不出的撩人意蕴。莫名的，心中升起一股邪火，宁平公主眯上眼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旁的酒杯灌了一口。

　　“求你，求你不要，我要是哪里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求你了，求你放...唔。”

　　话还没有说完，白枕歌就被堵上了嘴，先是柔软的触感，随后口中被渡进火辣辣的液体，同样柔软但坚韧的异物在口里蛮横的搅着，来不及反应，液体已经顺着喉咙进了胃里，所过之处，就像被火燎过一般，火辣辣的痛着。

　　知晓发生什么的白枕歌恨不得咬断她的舌头，可偏偏对方正好退了出去，只剩她自己又羞又恼。

　　“你给我喝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便于行房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