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协会大佬》旼旼

2、鱼人和人鱼

　　“这位特种小队队长，从曾经受过他精神链接的哨兵口中得知，那几乎是无法违抗的麻痹状态，直接把你从过载状态拔出来。”
　　寸头哨兵说完，马上有人惊呼。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其余人纷纷附和，“是啊，不愧他能成为这种顶级特工小队的队长。”

　　“能清理A级任务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紧接着有人发出感慨“这样强的精神链接，听着就让人紧张，怪不得我还是普通成员。”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人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我们也可以清理些低级扭曲空间，大家进入协会不都是抱着能为社会安定出一份力的决心，能做好我们的工作也好啊。”

　　“是啊，是啊。”

　　一时之间，清散了众人最初面对A级扭曲空间的担忧。能力者们转而用热切的目光看向四人，等待这最后一人的到来。

　　不多时，机车的轰鸣从远处传来，两束灯光如野兽的眼睛，穿透夜色，强势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一下急刹甩尾，机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啸声，时泱稳稳停住，引擎的轰鸣逐渐归于平静。

　　他左脚点地，利落跨下，摘下头盔，轻甩头撇开遮眼的发丝，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刻意，只觉得恰到好处的英气。

　　时泱完美的身材比例和肌肉线条，玉石一般精致而温润的面容，站在那就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神秘而端庄。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宛若画中之人就这样来到身边。

　　他走向小队四人，随手拿过一件战术马甲套在黑色紧身衣外，姿态随意，但抬手时那绷紧的手臂肌肉和因为动作跃起的几缕发丝搭在肩膀，令人完全无法转移视线。

　　而就在下一秒时泱就击碎了众人对他“稳重深沉协会大佬”的想象。

　　只见他还没问扭曲空间情况，还没看第一批任务者资料，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发表对裴昼头发的看法。

　　“小昼你染发了，这下协会应该不会再把你们俩兄弟弄混了。”

　　“好看吧！好看吧！”裴昼对小队成员第一时间关注自己新发色的行为很是受用。

　　“可能这就是强者的淡定吧。”与期待的画面不同，众人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时泱短暂翻看资料，凌沐野站在原地闭目养神保持状态，毕翎大幅度地活动身体，一副要大干一场的姿态。
　　裴家双胞胎站在一块，肩膀挨着，你挤兑我，我撞开你，争着想一会比另一人先进空间。

　　在时泱放下资料的那一刻，小队五人停下动作，默契对视。

　　一切就绪，时泱向负责人点头示意。“走吧！”，一声令下，特工小队穿过空间裂隙。

　　星海大学城海滨公园A级扭曲空间，目标救援第一批任务者，清除所有异变体，任务开始。

　　短暂的白光眩晕之后，五人踏入了一片城市废墟之中。

　　环顾四周，遍布裂痕的灰色地面，堆砌着歪斜倒塌的黑色高楼，满地的碎石，钢筋。

　　高悬的太阳发出刺眼的光，地面却找不到一丝影子。

　　黑与灰，夹杂着日头怪诞的惨白，像是一张曝光过度的老旧黑白照片，诡异地让人毛骨悚然。

　　但这并不能阻止特工小队的步伐，五人神色不变。

　　毕翎的精神体，那只气质特别的金雕，掀动翅膀，带起地面的沙石，迅速穿过林立重叠的黑色建筑，去往前方探测。

　　小队五人立刻跟上，在废墟间矫健地穿梭。

　　“我们已经深入扭曲空间怎么长距离了，目前为止连一个异变体也没发现。”
　　经过一段时间的前进，裴昼停下来回头看看，“之前的都是异变体乱串，还得一个个揪出来清理。”

　　“很少出现二次异变，还是从D级到A级怎么大的跨度，处处透着诡异。”凌沐野补充到。

　　“老大，有发现什么吗？”裴夜看向时泱。

　　只见时泱微眯着眼望着前方，片刻后合上眼，手指轻按太阳穴。
　　“这次任务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棘手，庞大的异变体能量聚集，密度极大，遮盖住我感受不到第一批任务者的位置。”

　　不多时，金雕回来，稳稳地停在毕翎抬起的小臂上。毕翎轻抚它的背羽，交流片刻。

　　“前面1000米，有一块空地，发现异变体和第一批任务者，情况不太好。”毕翎解释金雕带来的信息。

　　得到位置，特工小队不敢耽误，再次动身。等五人来到空地前，情况比想象中的还糟糕。

　　几十只上半身鱼头，下半身人腿的鱼人，身上挂着破烂拉丝的衣服，或多或少围着圈，挥动着鱼鳍，肢体扭曲地跳着怪异的类似祭祀的舞蹈动作，鱼唇开开合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看见了第一批任务者，几名哨兵和鱼人一起跳舞，脸上带着麻木怪异的笑容，很显然他们已经五感过载，陷入精神图景。

　　四名向导在一旁倒地不起，痛苦地捂着脑袋，精神力耗空，扭曲空间的异变能量会像蝗虫一般啃食他们。

　　越过空地，城市灰色地面突兀地出现截断，连接着一片白色沙滩，远处是黑色的海水，无风起浪。

　　海里有什么再嚎叫翻滚，是上半人身，下半鱼尾的人鱼，他们疯狂地爬上沙滩，抽搐着，扭动着尾部，向前扑腾，双臂重复划水动作在沙中摆动，即使身体被割伤满是血痕也毫不在意。

　　他们一旁站着许多鱼人，鱼头呆愣地盯着人鱼，鱼眼转动带着不自然的机械感。

　　时不时有鱼人暴起，上前踢踹人鱼，把他们踢得在沙上翻滚几圈，像是在催促人鱼加快动作。

　　受到鱼人威胁的人鱼，突然动作扭曲僵硬地拉扯着周围的其他人鱼，或压着前方的人鱼往前爬，而那个被压在身下的人鱼一点点被沙子侵蚀吞没，直至完全消失。

　　只是片刻，那处白沙渐渐凸起，形成一个人形沙堆，随着“沙沙”声，白沙完全落下，浮现出一只鱼人。
　　鱼人艰难地站起，重复起其他鱼人的动作，监督人鱼。

　　人鱼在向哪里爬？黑灰城市。

　　爬过白色沙滩，到灰色地面的人鱼，嘴裂得极大，带着胜利的渴望，却被坚硬的地面突然化成泥浆包裹住身体。
　　那一小块沼泽冒着泡，不多时吐出一只鱼人，加入到其他鱼人跳舞的圈里。

　　然而有几只人鱼到了地面，却仍是人鱼的模样没发生改变。
　　他们瞪大双眼几近眼珠爆出，惊恐无措地四处张望，却被旁边的鱼人突然冲上去按住。
　　一群鱼人淹没了他们的身形，等鱼人退开，人鱼已经被啃食殆尽，连骨头都被吞下，只留下满地血迹。

　　如此的景象不断重复，鱼人和人鱼都没有为外来者做出任何反应。

　　即使是任务经验丰富的特工小队，仍被这个扭曲空间的怪诞惊到沉默片刻。

　　“先救向导。”时泱决定，稳下心神，铺开精神力，尽力为向导们屏蔽掉异变能量的精神污染。

　　其余四人跨步前冲，动作迅速抱起向导，离开鱼人，尽力不发出太多声音惊扰到鱼人。四人将向导抱在到远处的建筑物旁放下，小心地扶起让他们背靠着建筑支撑着休息。五人蹲守在一旁，默默地等待他们恢复。

　　“多谢，”一名知更鸟向导清醒过来，他安抚怀中突然出现，受到惊吓的精神体，不等身体完全缓解，带着控制不住地深呼吸，马上为特工小队五人提供信息。

　　“我们进入扭曲空间时，只有这片城市建筑和少数异变体鱼人，我们杀死了鱼人，以为任务完成，但扭曲空间却没有发生任何坍塌迹象。”
　　“就在我们寻找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时，空间发生了强烈振动，边际不断扩大，生出来白沙和黑海，海里不断冒出来的人鱼，再变成鱼人包围了我们，我们杀不完。”
　　“哨兵们近距离战斗，最先失去意识，我们向导也逐渐被污染。”
　　说着，像是回想起不断重复击杀却没有尽头的一幕，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却极力克制。

　　“我们会救出哨兵，你们一起先离开扭曲空间，待的越久，受到污染精神崩溃的可能性越大。我们来接手任务。”时泱解释。

　　时泱和牧野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向还在跳舞的哨兵发动精神链接，毕翎裴昼裴夜三人侧身站在他们身前半步，防止鱼人发起攻击。

　　那些被污染的哨兵陷入精神识海，一片黑暗，“快一点，快一点……”“不能落后，不能落后……”，“别踢我，别踢我……”“救我，救我……”“没人能救我，没人能救我……”“成为鱼人，成为鱼人……”。

　　一片空旷与混沌交织的绝望，杂乱的言语同时不停重复，在脑中回荡，产生拖长的回声。

　　时泱的精神体水母伸长丝带状触手，只是拂过哨兵们的精神图景，卷走污秽，噪音戛然而止。

　　哨兵们的身体有一瞬间出现麻痹感，脸上的恐怖笑容消失，转而呆滞，停下了不受控制的舞蹈动作。

　　牧野召唤出了精神体，一只毛色漂亮的陨石边牧。

　　一声响亮的犬吠，哨兵们突然回神，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发觉自己和鱼人呆在一起，受到极大惊吓，但都忍着恶心马上回到任务者队伍。

　　“往这直走就是裂隙出口，路上没有异变体危险，你们先离开。”看哨兵恢复正常，时泱指挥着他们离开。

　　第一批向导和哨兵们不敢耽误，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战斗，留在这只会拖累特工小队，他们起身向外走去。

　　那名花豹哨兵搀扶着同伴离开，回头看着时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