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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已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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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说道:“侥幸逃脱的族人们只得东躲西藏,因为这场灾难,我们错失了掌控世界的机会。我猜测,弑灵派定是想与克勒森家族再度联手,进行二次大屠杀。”
“无论如何,这次我们决不能让人类得手了,这肮脏的蛮族没有资格主导世界。”坐在我右边的女性官员愤愤不平,将手中的高脚杯用力地砸向桌面。
“行了。”首领扶额,“现在当务之急是掌握他们的动机,搞清楚他们的计划。”
“但这件事有很大的风险,若是暴露,恐怕……”西德侯爵抓了抓他的金色长发。
“我们需要让有经验的人胜任。”德里克斯的头转向我,“安拉提这些年一直在人类世界生活,想必对于人类的社交礼仪是游刃有余吧。”
先前我拒绝了德里克斯的求婚,所以现在他明摆着就是想要报复我。
“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呢。”坐在前面的费娜公女附和道。
“那么就希望安拉提伯爵能够尽快调查,将信息递交。”首领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是。”我不卑不亢,接受了所有安排。
“需要帮你换一个身份吗?”德里克斯端起高脚杯,恰好遮住了他上扬的嘴角。
“不必了。”我淡淡开口,“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更容易取得人类的信任。”
“确实。”他点了点头,故作轻松,“那么有劳了。”
说了些客套话,会议便收场了。左脚跨过门槛,余光瞥见了桌案上摆着的糖果罐,里面装着棕色的太妃糖。
但太妃糖大多数都是加了可可粉的,一想到之前自己的那次失误,便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放心吧,这是加了代可可脂的,没有我们害怕的东西。”德里克斯慵懒地倚在门框,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雪茄。
“哦。”我不顾什么礼仪了,直接顺走整个玻璃糖果罐。
“你挺贪心啊。”他戏谑地笑了笑,“不过呢,现在记得多吃点,以后很有可能吃不着了。”
“好玩吗?”我白了他一眼。
“呼。”他吐出一口烟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知道的,我讨厌拒绝。”
碧绿的瞳孔里没了百年前的光亮,蒙上了淡淡的忧伤与颓废。随意修剪的浅金色发尾搭在肩头,似乎赶上了近些年的时代潮流。
我没有同他纠缠,拿着东西大步离开。他为我准备了新的住所,也给了我一张无限额的卡。
不理解他的用意是什么,可能只是单纯地想看我堕落下去吧。
我迷茫地坐在天桥旁,却在不远处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林思弦跌跌撞撞地穿过马路,手里提着沉重的公文包。这里是我平时上学的必经之路,虽然每次回家都很晚了,但总比和那群臭虫挤在狭小的宿舍好。
抬眼,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竟有些微妙。
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走到了我跟前:“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我不想回去。”我低下头,退守到一边。
她放下手里的包,轻轻撩开我额前的刘海:“那么,你愿意来我这里坐一会儿吗?”
我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对了,老师吃过晚饭了吗?”我问道。
“还没有。”她回答道,“最近要忙着准备月考出卷,几乎没时间在意。”
我想了想,将怀里的糖罐打开:“那先吃点这个吧,长时间不规律饮食会生病。”
“好。”她拿了两颗,肉眼可见,原本紧绷的神色变得舒展了许多。
“您喜欢吃就多吃些吧。”我把糖罐摆到她身前。
糖罐上的标签被路灯照亮,一串法语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突然顿住了:“啊,这种糖太贵了,我……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很贵吗?我看了看标签,好像确实是法兰西有名的制糖品牌的LOGO。
“哈,为什么要在意价格呢?”我小声嘀咕着,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老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那个,我家比较小,希望你不要嫌弃。”她像是在请求,声音微弱又含糊。
“不会的。”我挺直了腰,坚定地看向她。
走过几条老街,我们来到了一处老小区。破旧的雨棚下结满了蜘蛛网,褪了皮的墙面上沾着斑驳的水渍。
我站在她身后,等她拿出已经生了锈的钥匙打开房门。
灰暗的客厅里堆满了旧衣服,还有几片破碎的玻璃片冷冰冰地躺着地上。沙发已经有些发黑,连带着后面的纱窗。
她替我拿来一双干净的拖鞋:“那个,你先不要走进来,地上有碎玻璃,会割到。”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弯下腰徒手去捡玻璃片,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自己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指尖她那骨节分明的手上已经有了细小的伤口。
“我来吧。”我自作主张地拿出刚才在会议招待所顺来的手帕,包裹住地上的东西,缓缓拾起,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抱歉啊,没能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她站在一边,双手紧紧攥着衣袖脱出的线头。
仔细看,她的衣服已经被洗的发白,边缘还缠上了些灰色的线球。看来,她过的并不好。
“老师,下次用玻璃瓶的时候小心点。”我一面收拾一面说。
“那是我丈夫……”她没再说下去。
我的注意力完全摆在了“丈夫”这两个字,真的没想到,老师竟然已婚了。
“您,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低着头,面无表情。
“就在一年前。”她回答道,“是家里安排的,没办法拒绝……”
眼前的女人被命运支配着,如同提线木偶,眼神空洞迷离。
“既然您是被逼的,为什么不报警呢?”我起身,抬眼看她。
“我不能放弃所有人的利益,况且,我的丈夫是个很优秀的人。”她的嘴唇紧紧抿着,很显然,她很恨她的丈夫。
“很优秀么?”我抓住餐桌的桌角,试图抓住一点点希冀。
“是的,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老师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这是我从遇到她以来第一次看见的。
“他在做什么工作?”我追问下去,想要寻到些蛛丝马迹。
回应我的,只有风吹过门缝发出的“呜呜”声。
“抱歉,我不能说。”僵持过后,她终于开口。
破碎的玻璃片,杂乱的出租屋,还有消瘦的老师……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