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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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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今宜也渐渐与闻茵熟识起来,她觉得闻宫令,和传闻中的铁血无情杀人不眨眼似乎没有半毛钱关系。
“闻宫令,我今天学累了,能不能不去宫宴啊。”
吕今宜进宫已经大半年,宫中甚是乏味无趣,但她发现,闻茵是个好人,是整个宫里为数不多愿意教她如何在宫里活下去的人。
她平白得了这封号,府里的其他姐妹眼红吃味极了,一个个都盼着她在宫里出了大岔子,被吕后五马分尸,吕府她大抵是回不去了,但好再她的父母被闻茵安置的很好,她也能心甘情愿的待在这座金丝牢笼中。
“小懒猫,今日不行。”
闻茵拿书卷敲了敲她的额头,吕今宜气的脸颊鼓鼓囊囊的,像一只河豚一样不服气的反驳道:“为何今日不行?往日闻宫令可是很疼我的。”
说完便开始撒娇打滚,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手。
闻茵无奈扶额,说起来吕今宜比自己还大个三岁,自己更像她的姐姐。
“因为今日是微生夫人的生辰,你作为她未来的儿媳,于情于理都要去。”
“那好吧,不过我可没有准备礼物。”
听闻茵提起微生鹤听,吕今宜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
“没事,我准备了,你拿去给她便是。”
闻茵早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木盒递给吕今宜。
“我看闻宫令更适合做微生夫人的儿媳。”
吕今宜撇了撇嘴接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屁颠屁颠的回房收拾自己。
“是嘛……”
她垂眼喃喃自语。
宫宴对于吕承德来说很是无趣,她穿戴的规规整整跟在闻茵身后,学着她的模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中宫处挪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现在担起了微生府未来儿媳的名号,闻茵告诫她,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她,想置她于死地,她嘴角哆嗦了一下,觉得很无奈。
但她只是个庶女,任人摆布似乎就是她的宿命。
本来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微生府的夫人过生辰和皇家来说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今年特殊的厉害,微生府的掌家老夫人仙逝,幼子在外杀敌护国疆土,如今又与皇家结了姻亲,不大操大办一顿,不合情理更堵不上天下悠悠众口。
吕后对于闻茵提议的联姻之法很是满意,更是直接将这次的宫宴全权交予她谋划,势必要办的漂亮拿得出手。
进宫这么几年,闻茵将吕后的想法大概揣测了六七分,低声应下。
“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与祝青的婚事也是本宫心上的一桩事,等日子合适,你与承德便一块嫁了,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凑一个双喜临门。”
吕后拍了拍闻茵的手背,笑脸盈盈道,闻茵指尖微颤但到底还是没让她看出什么端倪。
“能够嫁给国相,是闻茵的荣幸,但闻茵更想长久的陪伴在太后身边,为太后所用。”
带着些小女儿家撒娇的口吻,闻茵将手快速抽离,转而为吕后揉肩捶腿,低眉顺眼谄媚之势让她很是享用。
“你啊,尽胡说。”
“女儿家家的总是要嫁人的,本宫知道你本事大,可你终归只是个女子,终有一天要为人妻为人母的。”
“你的门第嫁给祝青作侧妻属实是委屈了些,但有本宫撑腰,谁也不能轻瞧了你。”
“等过了门争取三年抱俩,抢在主母入府之前诞下嫡子,认在本宫名下,这大夏的江山到底还是握在咱们手上。”
吕后言罢,心满意足的戳了戳闻茵的眉心,见她一脸娇羞少女怀春的模样,才起身摆了摆手带着侍女离开春澜殿。
门关上的一瞬间,墙角反射到光照映在铜镜之上,铜镜中的那一双眸子仿若一潭死水,除了冷漠,余下冷冽的像是一把刀。
咱们?
怕只有咱没有们,自己还未与吕祝青产生任何纠葛,她的心思已经打量到自己肚皮之上。
她慢慢瘫软在地,手握成拳长甲早已深深扎入肉中,渗出丝丝鲜红,低着头喃喃喏语;“微生哥哥,为了你,闻茵无所不能。”
“现如今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忍耐的。”
宫宴定在了酉时正点,恰巧是日落西沉的时候。
宫宴的流程闻茵起码在宴会开始之前说了不下五次,无论吕今宜多么的蠢笨不上心,也不至于什么都记不住。
“闻宫令,你的手怎么了?”
俩人一块站在殿外等着内室女官的传唤,见闻茵用纱布包裹着掌心,吕今宜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肩膀好奇问道。
“没事,心急,怕误了晚上的时辰,出门前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上了药,已经好多了,有劳公主费心了。”
见她问起自己的手,闻茵宛然一笑,将手抬起在吕今宜面前晃了晃,让她安心。
“切,这算什么急事,无非不就是和一些人一块吃顿无趣的饭罢了。”
吕今宜淡淡扯了下嘴角不以为然,闻宫令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人,遇到微生家的人,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公主还是谨言慎行为好,里面是您未来的依仗。”
“您是微生府的儿媳。”
闻茵的目光一瞬间就凉了下去,声音冰冷的告诫吕今宜,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重,字字镶嵌在她的身上。
“好啦好啦,闻宫令你别生气了,还有不许叫我公主,你是我的好姐姐,嘿嘿。”
吕今宜语气软糯,她轻轻的摇晃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可怜巴巴的望着闻茵,像一只讨好她的温顺猫咪。
见她如此,闻茵哪敢继续说重话,只得浅浅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额头。
年纪不小,胆子倒不大,是个会看人脸色的,日后她若不在她身边,大概是可以顺利平安的活下去。
这次的宫宴和寻常家宴没有什么区别,若说有什么区别,只有拘谨二字可言。
平日里与微生府亲近的,闻卿及闻夫人一块并排安排在同一数列入坐,剩下的各府各院,谁与谁有仇,谁与谁关系好,都有打听清楚,分别隔开安排好入坐顺序。
微生夫人与微生书清一个作为今天的寿星,另一个作为微生府现在的掌家人,俩人结伴入宫面见吕后。
闻茵和吕今宜被宣召进去的时候,闻茵一进屋便瞧见了微生夫人和闻卿闻夫人,三人见了她也很是欣喜,碍于吕后身坐席面高位,只得接递了一个眼神的交流,都又恢复平静入席。
闻茵挨着吕今宜一块坐在微生夫人和微生书清对面,吕今宜低着头,全程不敢看对面俩人的眼,包括高席的吕后,只得把目光倾注在自己桌子上的那盘花生米之上,看的津津有味。
“公主再这么看下去,太后娘娘怕是要发难于你,赶紧起身去敬微生夫人,把按我教你的说词,把贺礼给她。”
闻茵贴近她的耳垂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细细道来。
吕今宜还算听话,按照闻茵教的礼节缓缓踱步至席前,对吕后行礼,吕后点头示意后,才走近微生夫人面前,双膝跪下,将手中木盒拱手于前。
“今日是微生夫人的生辰,若按照昔日时论,怎么样都轮不到今宜为您祝寿。”
“只是现如今我与微生将军有了婚姻,是您未过门的儿媳,微生将军替国镇守疆土,护我大夏安宁,乃是国之幸事,您作为今宜未来的婆婆,今宜自然得担得起替远在边疆的夫君尽忠尽孝的责任。”
吕今宜声音微微颤,每一个字都像是发自肺腑,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感染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人肃然起敬。
“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叶之躯,万万不可向我下跪。”
微生夫人见状十分惶恐,想要起身扶她起来,还未动一步便被微生书清死死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吕后听完吕今宜的话本还点了点头,但听到微生夫人这么说,嘴角的笑意霎时淡了下来,眉目之间黑压压的冒着不悦,闭着眼叹了口气。
“公主与鹤听定了姻亲,日后就是我微生府的人,公主替鹤听向伯娘行孝。”
“天经地义,受得,伯娘莫辜负了公主太后的一番美意。”
着鹅黄色锦绒长袄的女子捂着嘴,淡淡调侃道,巧妙化解了这微妙的氛围。
微生书清比微生鹤听年长几岁,长得亭亭玉立,生的端庄淡雅,一言一行倒配得上微生府现任掌家人的身份。
“我那贤婿看人倒是厉害,你和闻茵一般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微生鹤听主外,微生书清主内,家和万事兴,甚妙。”
吕后神态慢慢缓和,这些个对话听的吕今宜云里雾里,伴君如伴虎这话真是不假,稍有不慎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她才进宫多长时间,就感觉如坐针毡,闻宫令能在这种环境待上这么多年,也真是奇女子。
吕今宜只想赶紧把礼物送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退场,便带有感情大声朗读闻茵教她的话术。
“不须母烦忧,但愿母常安。”
“一叩首,感谢母亲生养之恩,为我大夏养育出如此骁勇善战的少年英才!”
“二叩首,祝愿母亲健康长寿,望我大夏繁荣昌盛!”
“三叩首,全家和睦幸福长久,子孙后代绵绵不断,卫我大夏山河!”
“…………”
“咚咚咚。”
实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她这祝愿的话听得吕后眉开眼笑,话里话外都得带着大夏,暗暗点拨着人。
微生书清和微生夫人一个眼神交替,顿时心领神会,微生夫人伸出手接过那木盒,闻茵起身快步走近吕今宜身边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