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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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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魏鹤很快便没了意识,身体早已经筋疲力尽,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求证梦境的真伪。
最终现实给了他一个水灵灵的巴掌。
其实不是没察觉到贺久橙的变化,只是......他一直都觉得贺久橙还是从前那个给他送药带早餐的单纯少年,依稀记得那年桂花树下,他红着脸说要嫁给自己。
人心难测,时间会给出年少相爱最终的结果。
多年恋人,最终以这种结局收场,魏鹤觉得难堪和丢脸,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只是说和平分手,两人不合适。
但这段不合适的感情,维持了十年之久,从十七岁的青葱少年,到如今形同陌路。
魏鹤躺在医院,闭目养神,不想面对过多探究的目光,此刻朋友的关心对他来说也是负担。
他唇角无声扯起一点淡淡的笑,像是讽刺,在原本的故事情节里,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在他和贺久橙的新婚床上滚床单。
甚至怀上了野种,最后魏鹤出了意外,车祸逝世。
他就是主角之间的调味剂,寻求刺激的工具,被利用得彻底之后,被作者写死了。
他是不是应该要感谢一下,让他不是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分手这件事,像是绵绵不断的雨天,雨从那天起,就一直在下,湿润了整个冬季,失恋是一场漫长的雨季。
“魏哥,那个啥.....小橙子又来了,你真不见见吗?”元柯挠了挠头,粗粝的板寸有些扎手,他满脸为难。
在他看来,老板和小橙子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分手就能分手的,如果有复合的可能,他还是不愿意看着老板消沉下去。
连魏鹤自己都没发现,他这段日子的失态和变化,失落是融入骨子里的,带入生活中的,就像贺久橙曾经是被他刻入灵魂的伴侣,想要让烙印消逝,没那么容易。
一生没有几个十年。
“让他滚。”魏鹤咬着烟,穿着一件黑色休闲西装,里面是简单的白色背心,脸型消瘦不少,眉骨微凸,松松蹙着眉,正在和朋友打牌。
外面下着雪,CIRC却温暖如春,放着节奏的音乐,纵情跳舞的男女,是下班之后放松的圣地。
元柯犹豫一瞬,还是多了几嘴:“哥,人家都来找你好几回了,就呆在门口,这是玩什么程门立雪吗?而且站在门口这么个大活人,多影响生意啊?”
魏鹤撩起眼皮,轻轻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操心得很。”
“人家小橙子就不懂事的小孩儿.....”元柯被他哥冷冷扫一眼,顿时就坐直了,表明忠心:“好,哥您说不见,我马上把他赶走!”
魏鹤觉得无聊,把牌一扔,站起身来:“你把他带过来。”
他也很想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魏鹤找了个单独的地方,隔绝了外面的音乐声的独立休息室,他重新点了一根烟,喝了点酒,也许是空调暖气原因,他觉得身上有点儿热。
心情说不出的烦躁。
门被推开,外面的音乐声一瞬间传了进来,又随着门关闭而消失。
站在门口的青年,长相唇红齿白,一张娃娃脸藏在白色的羽绒服中,脸颊被冷风吹得泛红,一双大眼水润润的。
没有意乱情迷时的媚态,干净漂亮的脸,二十七岁还像是刚刚走出校园的高中生似的嫩。
“魏鹤.....”贺久橙很自然地走到魏鹤身边,手指默默收紧,他坐到魏鹤旁边,轻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话未说完,眼泪先簌簌落了下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坚强厉害的人物。
魏鹤不为所动,表情冷漠,简洁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对不起哥,我会把钱都还给哥的。”贺久橙强忍哽咽,语气煞是悲伤,“这是房产证,我先把房子还给你......”
他从怀里扒拉出一个红本本。
魏鹤眉头紧锁,他长相虽然凶,看着脾气不小,但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面对贺久橙却实在没有好脸色了:“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嗯,我不能白拿哥的东西。”贺久橙手指紧紧捏着房本,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魏鹤觉得失望又难过,心里不得劲,说话也比往日更加刻薄:“白拿?你从十七岁就开始被我上,也不算白拿.....我就当我花钱包养了个男公关。”
贺久橙猛地抬头,脸颊上挂着眼泪,泪眼婆娑又难以置信。
魏鹤轻嗤一声:“你他妈还挺贵。”
魏鹤不闪不躲地和他对视着,呼出一口白烟,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声音低沉:“滚吧,别来找我了。”
“你说什么?魏鹤,你......”贺久橙不敢相信魏鹤居然会这么贬低他,从前魏鹤宠着她,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自己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还想犯贱继续听?”魏鹤轻笑一声,“说实话贺久橙,我就算是包个鸭子都比你好,最好他知道怎么讨好我,而不会像你一样,说着爱情的忠贞不渝,却躺在别的男人床上,怎么你就这么饥渴吗?”
这些伤人的话,让魏鹤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心脏默默钝痛着,分手之后贬低恋人,也是对自己感情的否定,对自己选择的贬低。
贺久橙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泣不成声,哽咽地说道:“我需要alpha的标记,我很难受......哥,我每天都很难受,我发.情期的时候你没办法安抚我,抑制剂对我的作用也越来越小,我没办法......”
魏鹤打断了他,不想听他继续给自己找借口,更是恶心这种被信息素控制的理论:“你滚蛋!”
“别逼我对你动手。”
“今天可没有奸夫护着你。”
贺久橙想要把房产证留下,依旧想要作出一些补偿,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又害怕现在的魏鹤真的会对他动手,他根本不是魏鹤的对手。
“把东西带走,装什么?房产证上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给我有什么用?”魏鹤目光冷戾地盯着他:“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钱也好,房子也好,这些我魏鹤都不在乎。咱俩在一起十年,你虽然出轨犯贱,但......我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和感情都是真的,算不清的,没必要假惺惺来找我,试图让内心更好受一些。”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欠着我。”
贺久橙离开了,带着房产证。
“啧,哥,你别喝了,这样下去,你铁打的胃也遭不住啊。”黄毛孙洋挡住了他哥的酒杯,被魏鹤扫一眼,又松开手,不敢拦了。
“哎呦,哥不就是分个手吗?至于吗?两三个月了,还没缓过劲来呢?”元柯也是唉声叹气地,眼底带着担忧。
“我喝个酒而已,和我失恋有鸡毛关系啊?”魏鹤掐住元柯的脖颈,将人拉近,盯着他的脸,酒气撒了元柯一脸,他不敢挣扎。
“哥,你也别嘴硬了,最近谁看不出来你心情不好,分手就分手吧。放不下就追回来,喝酒装深情只有我们这帮兄弟看得见......”
见他越说越来劲儿,魏鹤直接将他的脸按进了沙发里,狠狠给他脑袋几下:“别他妈胡说八道,复合什么的不要再说了......”
元柯气不过,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那您不要像老处男似的守身如玉了,你找个omega或者beta去开个荤,我就相信你,不然就是扯淡。”
他们都没想过魏鹤会找alpha,毕竟他一身凌冽气势,比alpha还a。
他的脑袋又被魏鹤狠狠铲了一下,“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嘶,别打了哥,我要脑震荡了!”在外面打架,逞凶逞狠第一人的元柯,到他哥手下,成了被拍两下脑袋就会脑震荡的柔弱alpha了。
不过元柯说的那件事,在这之前魏鹤还真没想过,现在听来......像是要证明他早就对贺久橙不在意,他真的起了一点这个心思。
他一个酒吧老板,见多了纵情欢场的事儿,有很多来喝酒的人,就是追求身体和灵魂的放松,很多一夜过去,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交换。
喝了酒,那些想法便更加在心底落了根,魏鹤见其他人都去玩儿了,他伸手勾住元柯的肩膀,声音沙哑:“成,你今晚给我物色个人,我尝尝鲜......”
元柯双眼都亮了,挤眉弄眼地看着魏鹤,露出那种男人都懂的表情,拍了拍胸脯:“我办事您放心好了。”
“哥,你早这样不就好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滚,别废话了。”魏鹤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魏鹤又喝了几瓶酒,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这个决定做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些心虚的感觉。
他双眼泛红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显得极为凌厉又漂亮,香烟烧撩着嗓子,他脑海中关于贺久橙的记忆挥散不去。
他不想再记得这些了,他们都说忘记旧爱最好的方式,就是寻找一个新欢。
不知道这是哪个大傻子说的名言,但他想试试。
“真不找了?啧,哥你这......也太......”元柯眼神说不出的恨铁不成钢。
刚刚冲动下做的决定,又被魏鹤他自己给否了。
“我是想重新找个对象,但不是随便谁都可以。”魏鹤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唇角勾着大剌剌的笑。
“我房间都订好了,花了大几千,还想给哥一个美好的夜晚呢,现在可不给退了。”元柯还想劝。
“不浪费,我今晚住过去就是。”魏鹤笑了笑,“多少钱?我转给你。”
元柯对他翻了个白眼,“我是差这一点钱的人?”
元柯送魏鹤到酒店才离开,魏鹤拿着房卡,房间号666,这些特殊的房间号,不以楼层命名的就是华鼎酒店最好的总统房。
门卡滴了几下,魏鹤拧了几下门把,毫无反应,他皱了皱眉,喝了酒脾气有些不耐烦,又大力转动了几下。
门打开了,但是从里面打开的。
魏鹤视线微抬,门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裁剪贴身的西装裤,衬得长腿笔直挺拔,白色衬衣扎进裤子里,露出一截窄腰,再往上看,瞧见一张俊朗的脸和一双晦暗压抑的眸子。
魏鹤身为beta闻不到信息素,房间内的alpha信息素浓得几乎在空气中化作实质,潮湿的空气都要凝结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