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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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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文会宴上,李春峰醉了酒,抱着酒壶做了篇感怀古今圣人的诗。
行文间尽是不平,用词造句满是愤懑。
他空有满腔抱负,却四次止步于仕途的门槛前,怎能不愤。
只是这首抒情的诗在别人听来,就格外刺耳了。
幸得瑞王赏识,请他做了门客,才免了许多灾祸。
魏清远先前见过李春峰,那是个在普通不过的文人,一脸的书卷气,谈吐间都是之乎者也,但丝毫不妨碍魏清远觉得他危险。
记忆回笼,宁远侯也说完了,他几次侧目,欲言又止。
魏清远瞧他憋的厉害便道:“父亲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宁远侯见他这散漫的姿态,心中闪过好多猜测,终是问道:“你和陛下……”
铺垫了许久,宁远侯还是没法说完整。
毕竟这事吧,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性别,都有些惊世骇俗。
尽管如此,魏清远还是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笑道:“现在还没什么关系。”
闻言,宁远侯提着的心脏缓缓落下,还没落到地,魏清远又道:“但我喜欢他。”
宁远侯手中的茶杯一晃,差点小命不保,他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内心的波澜。
这事他虽然早有猜测,但真被证实还是有些惊讶。
宁远侯喝了一口茶,压下诧异,话头一转道:“你母亲很想你,回家看看她。”
“魏清远”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想起记忆中的脸,魏清远点点头道:“会回去的。”
其他不是没听懂宁远侯话中的意思,只是如今身份尴尬,再加上他实在放心不下萧景安,宁远侯府暂时是回不去了。
话已经说到这,宁远侯也明白了,见礼部的人迟迟不出来,料想殿中一时半会也没法结束,宁远侯也不多坐,又嘱咐魏清远不要太得意忘形,皇宫毕竟不如家中,这才离开。
宁远侯走后,魏清远在亭中又喝了两壶茶,萧景安才与肖公公赶来。
接待使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若那些礼部的官员因为这事都能商量几个时辰,那萧景安也不必养着他们了。
魏他端着茶,看向徐徐走来的萧景安压下嘴角的笑,他的景安啊是在为他留出与老父亲见面的时间。
人进了亭中,魏清远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如何了?”
萧景安知道他在问什么,于是道:“接待事宜如先前一般,无多大变化。”
“那还商讨了这么久?”魏清远看他。
萧景安微怔,转眼看向桌上的茶壶:“清远,只要你愿意,你就还是宁远侯之子。”
如今他身体每况愈下,虽说有了解药的线索,但这毒终归是入了肺腑,还有多少时日也未可知,他总是害怕无法护这人一世。
只要魏清远袭爵他就是新一任的宁远侯,兵权在手,如若那天他真的离世,魏清远就是顾命大臣,萧稷这孩子天资聪颖知人善用,日后说不定还能传出贤君良将的佳话来。
闻言,魏清远右手撑桌,托着腮看向萧景安:“你说你都当皇帝了,我就不能在你宫里混吃等死吗,干嘛还要上班。”
魏清远眉头紧皱,瞧着对上班二字深恶痛绝。
与魏清远相处久了,萧景安自然也明白他说的上班是指上朝任职的意思,魏清远潇洒惯了,又不喜官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让他当官比让他死都难受,家里的爵位给他妹妹再合适不过。
“清远,我不可能一直都……是皇帝。”知道魏清远不喜欢,萧景安硬生生压下脱口而出的死字。
他总不能一直活着。
魏清远却一勾唇道:“那等你退休,我们就去看看大燕的河山。”
瞧着这人不着五六的模样,萧景安叹了口气,只能暗自为这人谋划谋划。
从大燕开国以来,各国使臣都被安排在朱雀台进见,那是座建在京都西郊的行宫,平日里作为避暑之用。
胡族与大燕交战不断,其中恩怨已有百年,如今胡族原意来降,萧景安作为皇帝重视一些也不无道理。
所以他名正言顺地将洗尘宴与宫宴分为两日举办,甚至让人准备了灯会。
胡族进京前一日,萧景安就已经达到行宫了。
计划倒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就是魏清远愁坏了,行宫比不得大内,安保力度就不是一个层级的,再加上萧景安生怕别人刺杀不了他,还特意削减了人手。
再加上萧景安那身体如今是日日用药供着,本就不易折腾,现如今又逢梅雨季节,魏清远只觉他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虽然萧景安不曾说过一声疼,但魏清远瞧着那些沉疴旧疾心脏都搅在一起了。
“张太医开的香在哪呢,还有护膝,手炉……”魏清远在屋里四处查探,每走一步便问道。
肖公公迈着碎步跟着,魏清远还没说完他便道:“备好了备好了,小侯爷宽心。”
说完肖公公擦着额头上的汗,只觉这人小侯爷怎么比他还像大内总管。
“哦,对了,那张银狐皮的毯子可拿了。”
萧景安体寒,平日里批阅公文魏清远总喜欢在他腿上盖条毯子。
“拿了拿了。”
“你可别折腾肖公公了。”萧景安从外头回了,一进屋便见魏清远视察着屋内,觉得哪哪都差东西。
闻声,魏清远扭头向萧景安走去,径直越过伺候的太监,给萧景安解了身上的披风,随即十分顺手地递给萧景安一个暖炉。
“那可不行,张子安说了,你这身体就是寒气太重,这行宫又是避暑之用,自然要做好保暖。”
说完,他不等萧景安还嘴,就将人推到火炉旁:“来,暖和暖和。”
萧景安向来由着他来,闻言老实坐到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接过魏清远送来的毯子盖到自己腿上。
安顿好他,魏清远还不停歇,他端来碗梨汤:“来润润嗓子。”
萧景安抬接过手:“歇歇吧。”
魏清远却绕过他的手,坐到他身边,举着勺子要喂他。
萧景安失笑,歪过头含住了勺子,见状魏清远嘴角的裂的更开。
屋外冰雪消融,屋内烧着碳火,在暖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分子,两人紧挨着,一个低头喝汤一个低眉含笑。
梨汤喝完,魏清远隔着毯子揉了揉萧景安的膝盖:“还疼吗?”
前几日,萧景安这病便悄悄地跑出来,魏清远不经意间碰到都会被冰的一激灵。
萧景安感受到膝盖上的触感,一句不疼就要说出口,但瞧着魏清远那关心的模样他声音低沉道:“疼。”
闻言,魏清远的手伸进毯子里,隔着一层衣物给萧景安揉着腿:“晚上再给你捂捂。”
即使到了行宫,萧景安也是公务众多,用过饭便一刻不停的处理公务。
夜幕降临,萧景安放下手中的奏折,捏了捏眉心,平常这时候魏清远该来叫他就寝了,果然,他一扭头那人都已经上床了。
见萧景安看过去,魏清远对他招手道:“快来,被子都捂好了。”
萧景安:……
怎么办,他现在想亲人。
萧景安故作镇定的走过去解了外衣,有些僵硬的躺上去。
被子里确实十分暖和,萧景安一上床魏清远还贴过来,一双温热的手在被子里摸索着,从萧景安的腰间顺着大腿根摸到了他的膝弯。
许是嫌弃这个姿势不方便,魏清远还不知死活地抬起萧景安的腿搭在自己腰上,他一边为萧景安揉着腿一边问道:“有没有舒服点?”
萧景安,萧景安现在不想说话,他紧闭双唇,手都捏紧了。
就算,就算他俩都是男子,这些行为也太过亲密了。
得不到回应,魏清远一挑眉,一手揉着腿另一只手摸上萧景安的臂弯,挠着萧景安的痒痒肉道:“陛下,怎么不说话?”
“清远……”萧景安睁开眼看着他,出声叫道。
魏清远匆忙间抬头,看着萧景安泛红的眼尾,心尖一颤咽着口水问道:“陛下不舒服吗?”
萧景安实在受不了这样,他们隔着这般近,魏清远的气息都喷洒在他颈间,那双手还在自己身上……
“别这样,清远……”萧景安现在气血上涌,若不是心底还留有一丝清明,他现在就想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