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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妖影如歌 30【完结】 ...

  •   有些事,总是在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时,突然的意想不到的拐了个弯,给所有的人都开了一个莫大的笑话。只是能笑出来的人,却着实没有几个。更多的,是欲哭无泪……

      那时,就连殷紫焰自己都认为,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的。有过前车之鉴,任谁都免不了会有这样的推论。

      所以,当手中的三只玄金箭射出时,他甚至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拼尽了全力。

      若不能同生,能够同死,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离弦的飞箭,带着如焰的尾痕,划破苍穹。一箭入天,一箭入地,一箭……穿透了荧鸾的胸口,刺心而过。

      人们怔然了,似乎还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握在手中的兵器还铿铿作响,原本正待一鼓作气纷涌而上。

      面前的人,一个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被围剿的人,一个一身白衣绝艳天下又冷血冷情的人,一个杀人如麻背负了无数冤魂的人,一个几乎找不到弱点的人……竟如此简单的,毫无抗拒的,任凭那最后一箭,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如此,这般,轻易的了结。

      短暂的惊愕过后,是莫大的欢呼声在众人的口耳相传间响起,不加掩饰的欢喜之情直窜云霄。

      在大家的眼中,这一幕无非是天降祥瑞,神佛开眼,迫害他们的妖魔,终于被他们的帝王降服了,无法再夺取他们亲人的生命,更无法再危害人间。

      这一仗,是他们获得了完胜。过程虽在意料之外,结局却在祈盼之中。

      “怎么会?!莲王的体内竟没有元珠。这样他会死的。”雅、颂两童子突然惊呼,言语中透着巨大的慌乱。

      “他当然没有元珠,因为他的,给了你。”涧澈在殷紫焰的耳边轻叹,语调悠扬,似喜似悲。

      “混帐!涧澈,你居然背叛了我们的约定。”荧漓蓦的出现在涧澈的面前,面目森冷,恼怒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主子!”夜于身后扶着荧鸾,目露悲切,呜咛哽咽。

      血从箭身洞口汩汩而出,将荧鸾那一身似雪的白袍渲染成艳丽的鲜红,如荼靡绽放的红莲,摇曳生姿,徐徐生辉。

      他面向殷紫焰而立,衣据翻飞,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即便是浑身沐血,也无损其冰雪孑然的高贵。

      他望着他,隔着欢呼沸腾的人海,遥遥相望。只一眼,便似比万年还要悠远绵长。

      殷紫焰悲悸的哀鸣一声,坠下马来。又挣扎着爬起,着魔似的向荧鸾飞奔而去。脸上泪痕斑驳,纵横交错,如千万道的沟壑,遍布了全身全心。

      他望着他,他的眼中有他,他对着他,粲然微笑……

      他牵他的手,他拥抱他,他对他说,他爱他……

      那时,执手不过数月,情深已逾百年。

      如今,当遗忘的残缺终于复圆时,看到的,却是触目惊心的红,染湿了那一端丽白的身影。

      泪水迷蒙了殷紫焰的视线,隔着自己亲手布下的牢笼,他拼命的伸长双手……

      明明不过是一臂的距离,明明触手可及,可为何,无论他如何挥舞,抓到的都是满手的空气尘埃。

      心头的伤,如同炸裂般,碎成粉末,痛彻百骸。可这痛,仍不及爱人所受得万分之一吧。

      原来,那个该死的人,是自己。

      原来,伤他最深的人,是自己。

      原来,那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真真是镜花水月一场。

      原来,他与他,神人殊途,求得来善始,求不来善终。

      “鸾,鸾,你等着,我把元珠还你……”

      殷紫焰一只手颤抖着,一刀刺入胸口,一挖一拔,带出一大片模糊的血肉。一刀不够,又补一刀,不多时,他的身上也与荧鸾一样,血色尽染。

      “鸾,你等着,我把你的命,还给你……”

      恋上了你,如果是重罪难赎。那该受罚的人,理应是我,而不是你。

      “你当然应该还给他!”

      荧漓怒斥一声,蓄满灵气的一掌,重重的击在了殷紫焰的后心上。霎时银白色的光芒从他的胸前升腾而出,嗖的一声没入了荧鸾的体内。

      “太好了,鸾,你不会有事了。”

      眼见着荧鸾的伤口处不再出血,并慢慢的愈合,殷紫焰先是安心的一笑,尔后力不一可支的颓然倒地。

      接住他的,是一双如玉的臂膀,冰冷而馨香。

      面颊上一湿,殷紫焰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那不是自己的泪,是荧鸾眼角的泪,垂然而落。

      “鸾,你许过我的,要在我的有生之年相伴不离,要做我的新娘,可不能反悔啊。”

      他的指尖拭去他的泪,抚摸他的红唇,眷顾流连。

      “鸾,是我不好,害你为我渡命,害你丧失心志,而我却将有关你的记忆全部忘记。不过看在我已经惩罚了自己的份上,不要生我的气好么。”

      他凝望着他几近透明的面庞,心头微颤,遥想起也曾有过一次,他也是这样躺在他的臂弯间,缠绵悱恻,要得了他的允诺。

      只是这一次,是真的真的走到了最后,无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执手长伴的承诺。

      若说还有何等的遗憾,那便是没能看着荧鸾披着艳丽的嫁衣,成为他唯一的妻。

      不过,也该知足了……

      至少,他的爱人也是同等的深爱着自己。即便是得拥此情的代价,他们付出的太过昂贵。

      “鸾,别为我难过哦。只不过是早该停止的沙漏,多走了几年罢了。”

      殷紫焰勾住荧鸾的下颚,深深的烙上属于自己的专署气息。

      “鸾,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爱你……生死如一……”

      最后的四个字,被平地忽起的大风,吹散在辽阔的天际。卷起的沙尘漫天飞扬,迷住了众人的眼睛,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风过,无痕。原处,人无踪。

      **********************************

      同年,殷栎登基,曾秘令下旨修筑两座紧密相连的衣冠冢,冢上无碑文,只有新帝与大神官会去祭拜,二人有生之年此举从未间断。

      翌年,国生内乱,那些曾归附于东冥的国家纷纷脱离其统治,恢复原祖。

      翌年底,东冥改国名辉映,意为与日月同辉。

      复三年,帝下旨大修史书,毁改册本无数,终将一段往事,掩埋进过往的尘埃中,不欲重提。

      **********************************

      “我已我永生的灵魂起誓,将我的灵魂抽离,与我的肉身分开,永生永世,再不相统。”

      他蘸着自己的鲜血,一笔一画的在极涯之地,刻下无可逆转的咒言。

      “献上我之血,我之躯,我之命。让那些被我枉杀的人,得以重归六道,转世轮回。”

      红色的光芒如潮水般逆袭而来,卷裹住中心的人影,一波猛过一波。

      “焰,从今往后,你我的生命中,都不会再有彼此了。”

      他抱紧怀中已然碎裂的白骨,如捧珍宝,轻碰柔触,圈至胸前。

      红光外有人大声的呼喊,更有人试图将光晕破坏,可都是徒劳无功。
      他的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眼中,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心底,没有一个人。

      闭塞六感,连同自己的灵魂,一并封入了永恒的黑暗,沉眠于极地之深,不再醒来。

      而他的爱人,将在没有他的世界里,重新历练每一段的人生。只是爱人的身边,不会有他长伴左右,不会有他去兑现他还欠下的一个承诺——披冠戴霞,嫁予为妻。

      **********************************

      漫漫红尘,曾为情殇。

      相忆相忘,两处茫茫。

      神人殊途,断心断肠,

      彼天连翼,再续缘长。

      【完结】

      ~~~~~~~~~~~~~~~~~~~~~~~~~~
      没什么可说的……

      明日
      补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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