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正在重启世界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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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松田阵平正在拆弹。
剪断最后一根电线，看着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瞬间熄灭，松田阵平无声地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几乎淌进眼睛里的汗。
他无声的退出房间，拿出手机确认他已经确认过无数遍的炸弹点位的信息。
配电室，完成。
杂物间，完成。
“……还剩三个吗。”
三楼精神科候诊厅的消防箱，7-8层的中段的电梯井道，一楼门诊大厅接待处的储物柜。
他掏出手机查看之前向院方提交的暂时停用电梯的申请，毫不意外那边几乎是秒通过了他的申请，并从十分钟之前就告诉他包括指定的电梯在内的几处电梯已经以设备维护的名义停用了，电梯按照他的指示被停在了六层，顺带这8楼这附近的一块区域全部封锁。
他又看了一眼工作群聊，发现千叶和伸正在抱怨擅自加入搜查的侦探如何不顾自身安危、如何不听指挥，不由得眉头紧皱；再往下又看到这个所谓侦探事实上还是个初中生，更是青筋直跳。
他回想起自己家那个当着他这个警察的面大喇喇发表犯罪宣言、现在还不知道上哪里浪去了的小鬼，感觉心里有一万句mmp要讲。
不是在单枪匹马地在抓捕炸弹犯的第一线冲锋陷阵，就是要跃跃欲试地亲自成为炸弹犯的左膀右臂，这些家伙能不能做点自己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
表面冷静心里骂骂咧咧的松田警官穿过廊道来到电梯，装备好院方给他准备的安全带、保险绳和工具袋，往被分布紧密的井道照明照得通明的井道内看了一眼。
在紧密排布的内槽和线管中间，确实有一处凸起微微闪着眼熟的莹绿色光芒。
——炸弹犯也真够拼的啊，为了装这个说什么也客串一把维修工了吧。
全副武装的松田警官嘴角抽搐，认命地确认了一遍保险绳的状况，顺着检修口进入后，踩着井道壁的凸起处稳健地向下方攀爬。
稳稳地让自己下降到炸弹所在的平面，他在站稳之后栓紧安全绳，终于能解放双手来拆弹。不得不说，只有腰部被安全绳吊着，双脚踩在没有任何防护的隔磁板上，进行任何工作都非常缺乏安全感。好在松田警官技术过硬，心稳手也稳，顺顺利利地拆到后半程。
然而，在拆弹的中途——左侧视野边界的缆绳出现了异动。
松田阵平心神微震，瞥了一眼还没完全解体的炸弹，在确认到自己的动摇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停下动作。
这种时候竟然会有人来坐电梯？明明院方已经发布了维修公告，但凡知道有听到安全警报或看到警告标识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不要命的事；除非——此人没有收到消息。
在全院都有广播通告的前提下却没有收到消息，除去偶然，那就是故意跑到了消息闭塞的区域，去干些需要掩人耳目的事了吧；又或许，这位其实是知情人士，看到被自己安装了炸弹的电梯贴上了维修公告，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过来检查了呢？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不算太亏。
他无声地露出兴致盎然的微笑，冷静地解开固定在身旁的安全绳，利落的将工具全部归位。在下方轿厢上升之时，找准了时机灵敏地攀跳到轿厢顶部，动作起来悄无声息，活像只灵活的大猫。
他趴在厢顶，自顶部的通气孔向内窥视。
来吧，让我看看，这位会是何方神圣？
无人的轿厢上升至顶层。
勉强可以感受到电梯门开关时带来的光线变化。松田阵平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认只进入了一个人，并且电梯开始运行的时候，他无声无息地往下看去。
当看到里面是个蜜汁眼熟的，被白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时，松田阵平是真的差点就骂出声了。
然而好在他观察力敏锐，很快还是看出眼前这个人与他想骂的那个人在一些微妙的细节上还是存在一定差距。
好吧，除去因为衣着难以分别的身形骨架，其实从站姿上就能区别出很多不同。
眼前的这个人头部前倾，含胸弓背，双手绞握在生前，脚尖并拢，很容易看出她正处于紧张、害怕、忧虑的情绪中；而K.K——
松田回想了一下，发觉这人手能放在兜里就绝对不会放外面，头部则是一直平抬，视线以与地面平行的角度直视前方，并且他的站姿一直是笔直的，从脖子到后背到脚后跟，不同于人体的总有些弧度的自然状态，看起来一直是比钢板都直。
这么一想这家伙连这种小细节也做的很有伪人风味嘛，不愧是资深精神病。
松田警官感叹完就去观察电梯面板，发现里面这个盗版K.K按下的楼层是：7层。
他无声地挑眉，不由地露出一抹笑意。
运气还不错，这就抓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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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奈仓小姐倒戈并没有花费工藤新一太多的时间。
彼时犯沢和山谷依然被各自的愤怒和仇恨冲昏了脑子，早已在互殴中失去理智，双方都热血上头，已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这也导致工藤新一和奈仓蒂叁交流的时候也少了很多顾虑。
“所以，你是为了为自己的好友报仇才……”
侦探用沉寂的神情喃喃道，奈仓小姐抱住自己的双膝，死死地扣动自己颤动的肩膀。
“嗯，对不起……到头来，我还是没法下定决心，我应该阻止直子的父亲吗？还是应该顺从呢？直子痛苦的时候我没能为她做任何事，直到她不在了我才来做这些，是不是反而加剧了她的痛苦呢？”
这名痛苦挣扎的女性说。
侦探沉思一番，认认真真地回应她。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让死去的人得到安慰，但我知道，一切为了死者所作的事，最后都不过是对仍然思念着死者的生者的回馈。”
“所以，不如换一个角度，您认为用这样的方式杀死了直子小姐的仇人之后，仍然为直子小姐的死感到痛苦的奈仓小姐，以及直子小姐的父亲——您们能够从中获取安慰吗？”
“……”
“这么做的话，你们的痛苦会减轻吗？还是说，会因此陷入更深的悔恨中呢？”
“……”
奈仓蒂叁突然苦笑一声。
“……我知道的。”
她的嗓音很低：“我知道，我们除了一时的痛快之后，什么都不会剩下，我们不会因此就解放自己，直子也不会因此回来。”
侦探说：“所以，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试试朝其他人求助如何呢？”
少年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杂质，只有满满的不包含偏见的真诚：“从这里出去之后，找到合法的办法为直子小姐复仇，不会牵扯到无辜的其他人，不会让直子小姐在死后被迫背负上更多的罪恶，也能为她报仇雪恨的方法；不仅能给直子小姐一个交代，更是能让自己鼓起勇气迎接未来的方法。”
“如果不去找找看，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不是存在不是吗？”
良久的沉默如同难以挥散的阴影，在尚且充斥着血腥气和灰尘气味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情感在悄悄地发酵、质变。
奈仓蒂三：“……你希望我怎么做？”
工藤新一笑了。
“以我的状况，现在也不能贸然离开这里。”侦探望着眼前的图景低声说，“但是奈仓小姐以犯人同伙的身份行动，应该也不会引起过多的警惕吧。”
“麻烦你去一楼门厅帮我找一个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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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警官很慌。
首先是不久之前他们发现了医院的大门不知怎么的出了故障，出乎意料地被彻底封死了，连带着医院周边大大小小的侧门和后门也一个不漏地被锁死，彻底堵死了警方偷偷把人劝点出去的打算。
明明医院里还有身份不明的炸弹犯在流窜，他们却根本没法开门让人走出去。现在门诊大厅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也没法提醒众人远离，导致等待的患者和潜伏的警察双方都开始急躁，空气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火药味。
其次是又双叒叕失去了联系的工藤君，对方自己消失后没多久，发了个“看见了可以的人，我去跟踪看看”就没了后续，无论他这边无论再怎么发消息都没了回应，但由于不确认对方是不是处于必须隐蔽的情境，他也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也空不出人手去整个医院找人，只能暗自祈祷对方无事后在心中按捺焦灼。
再其次是刚刚松田警官在工作群里发消息，说是发现了意思要检查炸弹安装情况的可疑人员，要求调人到7层电梯口去围堵，要求让他们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把人逮捕了，省的再闹腾出什么打着打着炸弹犯把炸弹引爆之类的破事。
【可是那附近都被封锁了，突然出现肯定会被怀疑吧？】
【松田警官呢？你不是看到犯人了吗？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
【……我的位置不太方便，动作太大的话对方一下子就会察觉到。】
【诶？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电梯轿厢顶上。】
【……松田警官，你为什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啊？】
【事发突然。本来在拆被藏在井道里的那颗炸弹，谁知道正好撞见犯人启动电梯。】
【啊哈哈，那还真是运气不错呢……】
【总之我现在直接下去的动作肯定快不过她引爆炸弹的动作，就一个人，你们随便来个人帮忙吸引注意力就行，我可以趁机从背后制服她。】
【好吧。】
不一会儿千叶收到了来自目暮警官的消息。
【千叶，你去一趟。】
【是。】
千叶和伸叹了口气往8层走去，保险起见走了安全通道。果不其然，他一拉开八楼的楼梯门走进去，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鬼鬼祟祟地面对着电梯，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喂！那边的小姐！”
他没有遮掩的意思，毕竟电梯前的空间就这么点大，现在还因为维修公告空无一人，不管怎么说出现一个大活人对方也会注意到的，不如由他这边主动出击。
白衣女性被他喊住，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怎么看都紧张得令人生疑。
“你刚刚是坐电梯下来的？刚刚广播可是才放送过维护公告的啊，很危险的！”
他故意用严厉的口吻训斥道，女性看到他身上的保安服饰，好像才反应过来，连连向他鞠躬道歉。
“对、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注意广播——我这就离开！”
“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千叶警官说。
他看见紧张地面对着自己的白衣女性背后，一个黑影揭开了电梯轿厢顶部的盖子，动作轻巧地跳了下来。
他故意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说道：“既然你已经坐电梯下来了，那么我正好问一下你使用电梯的感受……”
女性支支吾吾地避开他的视线，视线不受控制地乱飘，最后看向自己斜对面的不锈钢垃圾桶。
一瞬间，她瞳孔紧缩。
掏枪，瞄准，对于一个没有经受过训练但时刻警惕的人，需要多久？
一秒钟，或者更短。
“喀嚓”。
一把拉下保险的枪被抵在千叶和伸的胸口处。
“请别乱动，两位警官先生。”
瞬间被贴近身体然后被枪口抵住的千叶和伸僵住了，站在持枪的主人背后，刚刚掏出手铐的卷发警官的手也瞬间僵住了。
千叶和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持枪对准自己的女性，松田警官在背后所以可能看不太清楚，但一直和犯人面对面的千叶和伸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把枪，最开始就没有上保险。
居然就那样直接把没有上保险的枪放在胸口处——她就不怕开枪走火吗？
一时间两名警官心下微沉，又想到不知被谁封死的医院大门，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似乎有一场风暴正在被酝酿。
……麻烦了，这恐怕是个真真正正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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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目送奈仓蒂叁的背影推门而出，看着两个炸弹犯的互殴也开始接近尾声，他看着另一边仍然蜷缩在墙角位置的少年，有点想上前去安慰些什么，有心思复杂地察觉到以现在自己同样被绑了个炸弹的状况，恐怕说什么也没法让那位安心。
但还是姑且看看情况吧，哪怕只是几句空话——咳咳，话不能这么说，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也只能看气势了啊！
这么想着他开始艰难地往来时的反方向蛄蛹，原谅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手脚被绑行动受限的自己。花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靠近，才发现此时少年正紧紧地抱住自己，脑袋埋在膝盖和躯体的空隙间，整个人微不可见地颤抖，像是在打寒战。
看样子，估计连刚才奈仓蒂三出去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工藤新一不禁担忧的问：“你还好吗？”
由于看到那边打得火热的两个炸弹犯隐隐有种终局将定的意思，他刻意把音量压得很低，此刻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可能是这个原因，白发少年的回应来的也很慢，可能是在第三遍询问时，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白发少年动作缓慢地抬起头，看清他脸色的一瞬间，工藤新一吓了一跳。
惨白的脸，虚汗密布以至于刘海都被打湿的额头，双眼没什么精神地半敛着，连带着泛着灼烧般红艳色泽的面颊，毫无血色的紧抿的嘴唇，加上他蜷缩和微微打寒颤的动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状况好不到哪里去。
少年有气无力地对他笑了笑，同样用气音回道：“没关系，我……还好哦。”
怎么看都看不出好的样子啊！
可能是他的无言反而让他神情中的焦急和隐忧更为鲜明，那名少年竟然反过来主动安慰起他来，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别担心，有人会来救我们的。”
工藤新一神情微动，干脆就着现在的姿势问道：“谁？”
少年隐晦地给他对了个口型，在他惊讶的视线中微微笑起来。
“所以说，不用太过担心的。”
“……是吗。”
他果然也知道今天有警察在医院组织炸弹犯搜查的事。
可是为什么？不管怎么说，未成年人，还是个病人，警方怎么会接受这样的人的协助？他又是怎么成为人质的？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之前看到的那个白色的影子，会不会——
“砰”。
他的思维又一次被打断了，这次打断他的是一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响。
竟然、开枪了……！
工藤新一惊讶地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山谷的身体倒在地上，高大健壮的男人沉重的身躯重重落地，扬起一阵烟尘之后，没有了丝毫动静。
背对着他们的犯沢此刻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此刻还在激动地喘息，身躯紧绷的仿佛一根下一秒就要断裂的弦。被他用来射击的枪械由于距离极近的爆发，此刻沾染上了一些散发着腥臭味的人体组织，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淌落。
啪嗒，啪嗒。
在这用生命演奏的致命的节拍中，似乎所有人的心率都在不能抑制地一路蹿升。
明明需要面对的敌人少了一个，工藤新一此刻却感觉手脚冰凉，心脏不受控制的渐渐下沉。
连同伙都被解决了的现在，尸体的处理已经成为了不可避免的问题，那么一具两具也没什么分别了；刚巧，他们这正好有两个人质，而人质这种东西，多了只会成为包袱。
他几乎要苦笑了。
难道说，现在就要开始赌上性命的二选一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正在重启世界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