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十六夜咲鸢

2、第 2 章

　　2000年5月3日

　　洛华尘第二天早上去到教室睡眼惺忪地从书包里面取出语文书，他懒散的躺在椅子上。

　　舒予曦推开门戴着帽子和口罩，双手握紧书包肩带，走到靠着垃圾桶的最后一排，盛暮寤生病躺在宿舍。

　　最后几个月老师也只把卷子和习题带来了，并没有讲课，只留下一句，不会的上来问，便让大家开始做题。

　　舒予曦抬眼看着前排的洛华尘，他打开书本面色一沉瞬间又喜笑颜开将卡片塞到自己包里，少年推了推眼镜，低头写习题，没有说一句话。

　　看样子卡片已经收到了，喜欢追求刺激的少年，接下来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舒予曦笑笑听到下课铃声，把写好的卷子顺便给了物理老师。

　　盛暮寤迎面朝她走来，“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拿了，这样子真的行吗？”

　　“我对他们都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放心吧，肯定会上钩。”

　　叮咚～盛暮寤拉起舒予曦去厕所，少年拉上厕所门，拿出手机，是一条好友申请，她点了同意后手机就接连几下弹出消息。

　　“真的假的？在野战，约个时间你看可以吗？”

　　盛暮寤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兜里，叮叮叮叮叮，上课铃声响起，舒予曦和她道别回教室。

　　洛华尘压住嘴角的笑意不断低头敲打屏幕发消息，舒予曦坐在最后一排看了看他，少年突然站起来，拎起书包就出了教室。

　　“老师我有点事去一趟厕所。”洛华尘说完没等老师同意直接出了门。

　　舒予曦低头接着写笔记，很快时间来到晚上放学，少年走去操场盛暮寤正站在讲台附近，她朝她挥手，舒予曦小跑过去站在她身边。

　　盛暮寤拉起少年的手朝左边树林小路走去，她拍拍旁边的位置，舒予曦顺势坐下，盛暮寤拿出手机，聊天框旁边显示99+。

　　盛暮寤点进洛华尘的界面，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

　　“小*货，让哥哥来**你好吗？在哪个野外，小浪*你选。”

　　“好啊哥哥，我在**山等你。”

　　盛暮寤起身拉住少年，“走了，准备去赴约吧。”

　　少年说完带着人一起走到围着校园的墙边，盛暮寤三两步坐在墙头伸手对舒予曦。

　　“拉住我的手，我带你上来。”

　　少年握住她的手，两人翻下墙壁，一路走后山直线，昨晚淋过水的土有些湿润，舒予曦鞋底沾上不少泥。

　　盛暮寤跟在少年身后，踩过的泥土吱出细小的水声，书包有些沉重，里面传来铁的碰撞声和水的摇晃声，她从书包里取出帽子和口罩递给舒予曦。

　　两人戴上黑色的帽子，还有口罩，迅速翻山越岭到达山脚，时间正好过了半小时，盛暮寤叫的司机已到达上车点。

　　舒予曦和盛暮寤迅速上车，车开的很快微风吹进窗户，最后停在了一家小卖部门前，少年下车点确认到达地点后转身进了小卖部。

　　“来这里买什么？”

　　“买点吃的喝的，等一下我们走路过去。”

　　过了十分钟左右，少年来到山脚看见左边站着一个穿校服戴耳机的男人，盛暮寤拉住她的手小跑过去，少年咳嗽两声夹着声音说话。

　　“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我们现在上去怎么样？”

　　“你怎么还多带了一个人。”洛华尘有些惊喜的看舒予曦。

　　“居然要在外面追求刺激，那我们就玩3人怎么样。”

　　“好啊，真会玩第一次遇见这么开放的，那我们现在走吧。”

　　几人勾肩拉手就往山上走，洛华尘左手环住盛暮寤的腰，到达山顶后，男人着急的转身脱裤子，盛暮寤左手戴上手套从包里取出锤子，直接砸开了洛华尘的脑袋。

　　洛华尘感觉头脑一阵疼痛，捂住脑袋往后走，“你们……你们干什么！”

　　“杀你啊，还能干什么，那么……再见！”

　　盛暮寤说完再次举起锤子，男人转身锤子砸在了腰部，他身体朝前跌倒，骨头直接出现断裂的声音。

　　少年套着鞋套，鞋子比脚大几码，慢悠悠的踩在男人背上，洛华尘发出痛苦的哀嚎，盛暮寤再次举起锤子砸向男人的脖子。

　　砰——

　　脖子喷射出的大量血液粘在了盛暮寤的衣服上，少年眼角挂上红色的血滴，舒予曦有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脸上被溅了一身血。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地面的尸体。

　　“真的把他杀了吗？我们这样子不是在犯罪吗？怎么办。”

　　盛暮寤听见少年的话，松手锤子瞬间将地面砸了个坑，转身朝舒予曦走了两步，贴近她的脸。

　　盛暮寤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还能怎么办？跟我一起处理尸体，我们可是同伙。”

　　“你现在是想跑吗？还是报警。”

　　盛暮寤左手穿过少女的头发，轻轻捏捏她耳垂，舒予曦摇头垂下眼眸，“没有，我有点害怕。”

　　“别怕，亲爱的，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们可以说是最亲近的家人了，对吧，你在孤儿院生活，我也在孤儿院生活，我这是在帮你啊，我们一起把尸体处理以后赶快回学校吧。”

　　盛暮寤拉住少年的手，低头看着面前已经死透的洛华尘，两人抬起躺在地面的尸体朝远处的井口走去，盛暮寤拍拍手在山的半山腰挖了一个土坑，将作案工具还有手套鞋套都扔了进去。

　　干完这一切后，两人迅速下山，她们小跑到小卖部旁边，在路上换了新的口罩和帽子，在附近搭了一辆滴滴前往夜市，盛暮寤在等车期间，还和小卖部的老板娘聊了起来。

　　“这么晚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谢！下次约。”

　　滴滴滴滴……

　　深夜车灯照耀前方，舒予曦和盛暮寤两人打开后座很快上了车，晚上灯光照着前方海灰尘在空中漂浮，盛暮寤站起身弯腰，左手拉前方的坐垫。

　　“你看开快一点行吗？我们是悄悄跑出学校，出来玩儿的。”

　　“放心交给我吧，我可是秋名山车神。”

　　司机拍拍胸脯猛的踩下油门，车瞬间冲了出去，舒予曦和盛暮寤双手紧握，两人分别抓着车窗口，车开的很快里面摇摇晃晃，车右侧抬起少年两人瞬间贴近。

　　很快车辆停在了夜市门口，盛暮寤和舒予曦拉开车门瞬间跑了进去，司机摇下车窗，对着两人喊。

　　到达地点时间凌晨四点。

　　“姑娘记得点确认到达地点给个好评哈。”

　　盛暮寤带着人走到煮面的摊子面前，“老板，我们晚上八点预约的面煮好了吗？”

　　“还没呢，煮太早的话容易坨，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现在煮。”

　　盛暮寤和舒予曦放下书包，坐在老板后面摆好的桌子旁边，老板将面捞起放入碗中转身放倒两人坐的位置上。

　　“趁热吃才好吃。”

　　“谢谢！快吃，吃完等下回学校，这几天还要来。”

　　盛暮寤说完低头看手机里面印着一张照片还有记录，下一个肖鸿宇。

　　吃完饭后两人起程很快回到学校的后山，山很小基本半个小时就能够穿过，她们翻墙进学校，两人头上戴着反光灯，跑进教学楼。

　　盛暮寤在厕所门口摘下头上的灯，随机拉开一扇门坐在马桶上。

　　“我们跑到教学楼厕所里来干嘛。”舒予曦望着周围有些不解。

　　“你现在跑去宿舍才容易被问，今天就在厕所过夜，不然很容易暴露的，好了，快睡觉了。”

　　盛暮寤刚说完话就把衣服盖在自己身上闭上双眼，舒予曦点头拉开了另一扇门。

　　早晨六点开始陆续有人来到教学楼，盛暮寤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跳动，早晨的铃声马上响起，她伸伸懒腰打开厕所的门，有人正在洗漱。

　　“早啊，你们也起这么早起来洗漱吗？”

　　“对呀，等一下再过五分钟人又会很多了。”少年双手打湿将脸洗干净后拿着毛巾就出了厕所。

　　“我们先走了，你慢慢洗。”

　　“拜拜。”盛暮寤打完招呼去敲隔壁舒予曦的门。

　　“起床了，再不起床等下上课迟到了快点。”

　　厕所的门有些松动，敲起来咿咿呀呀的，舒予曦猛然睁开眼睛，心脏怦怦直跳，她左手撑着门，抹掉额头的虚汗。

　　“做噩梦了。”舒予曦打开门正好和站在门口的盛暮寤撞了个大满怀。

　　“走了，洗脸洗漱，赶快去操场集合。”

　　舒予曦木讷的点头，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少年深吸两口气，用力拍拍脑袋，双手捧着冷水往脸上招呼。

　　她用袖口擦干脸上的水分，顿时清醒，盛暮寤拉着人迅速往楼下跑。

　　“你反应有点慢，是不是睡的时间太短了。”

　　舒予曦点头，“确实有点短，还不如通宵啊，睡了半小时一小时跟没睡有什么区别，睡了起来脑袋还痛。”

　　“明天就没事了，这几天可以消停点，不过也消停不了几天，走了快点。”

　　早操结束后舒予曦回到教室感觉精疲力尽，她浑身瘫软，趴在桌上眼睛下垂，挣扎几次后睡了过去。

　　最后一个月老师也不上课，就发卷子，静静的坐在讲台，洛华尘没来学校的事情，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默默选择了报失踪。

　　舒予曦一觉睡到晚上十点下课，盛暮寤冲进教室拉起她的手，少年跟着走了几步，有些跟不上速度。

　　“干什么呀？”

　　“说了这几天要去夜市那个地方吃面，不要愣着了，快走快走。”

　　“等一下等一下跑慢点跑慢点，我鞋带松了。”

　　盛暮寤松开手蹲下身，立马给少年系好鞋带，两人又跑到熟悉的围墙下，一个翻身冲了出去，迅速往夜视的方向走，才十几分钟就冲出了这座小山。

　　月光照耀着身后的丛林微风轻轻吹过，空气中弥漫薄雾，盛暮寤老耸肩，双手搓搓手臂，跑得更快了。

　　“这几天晚上有点冷哈，晚上多穿点，我现在在和肖鸿宇网恋，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拿我手机和她聊聊天。”

　　“为什么要和她网恋啊。”

　　“她家庭情况比较缺爱，从这个方向入手是最合适的，到时候自己就会出来找我们也方便动手。”

　　“好。”

　　两人边走边说，半小时后到达了夜市摊，盛暮寤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还是跟昨天一样哈。”

　　少年说完就拉着人顺势坐到跟昨天一样的位置，老板迅速扔下面条，把煮好的两碗面端上桌。

　　盛暮寤打开一次性筷子，边回复手机上的消息，还在整理林江逸的致命资料。

　　“宝宝还在吗？”

　　“在。”

　　盛暮寤回完消息就退出手机页面，将短信编辑好发送在林江逸的短信里，少年做完后把手机推给舒予曦。

　　“你回一下那个肖鸿宇的信息。”

　　正在吃饭的舒予曦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过手机，页面又接连弹出好几条消息。

　　“宝宝，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打游戏吗？宝宝。”

　　“可以上号。”

　　舒予曦抬头看盛暮寤，“现在怎么办？开麦不就暴露了吗？”

　　“开变声器。”盛暮寤向上划退出聊天界面，点开变声器，肖鸿宇己在游戏上等候多时。

　　舒予曦刚准备开始短信就弹出两条。

　　林江逸：你觉得我会信你？简直太荒唐了，我一定会把你抓出来。

　　舒予曦连忙点了开启游戏旁边的叉把手机递给盛暮寤。

　　盛暮寤：你们家不会想要一个身败名裂满身污点的继承人，我也有办法帮你掰倒你的哥哥，从这周四到下周星期四我给你思考的时间，来南环大道北区左边前走三百米公园负一层，我等你。

　　林江逸：你又是我哥派来搞我心态的？你觉得我会信，你有短信我一定会找到你是谁，等着吧。

　　盛暮寤回完消息把手机又递给舒予曦，“你们现在可以打游戏了，等下晚点回学校。”

　　舒予曦点头，开启游戏，少年打开语音对面就传来肖鸿宇的声音，“宝宝我们跳哪？”

　　“跟着我。”

　　少年说完，随处点了标记了一个地方，等飞机开到那个时候瞬间跳了下去，舒予曦刚落伞就捡到几把枪，标记好后把东西都给了肖鸿宇。

　　“你先拿着，我去找找，跟在我身后哈，不要乱跑，万一等下被打了怎么办。”

　　麦克风里传来肖鸿宇略微兴奋的声音，“好的宝宝，那我们走吧。”

　　舒予曦波动键盘很快就有一队开车进入她们的地点，两人躲在房内，静静看着那群人下车，少年调整枪口对准他们的头。

　　砰——

　　两枪后那人瞬间倒地，麦克风传来肖鸿宇惊叹的声音，“宝宝枪法好准。”

　　“还好，你跟我，别落单了。”

　　“嗯嗯，宝宝你小心点。”

　　舒予曦说完换枪，顺便给枪装子弹，这局游戏打完后已经快接近第二天，盛暮寤拿过手机。

　　“宝宝你明天还要读书，今天就先这个样子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先挂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下次我们再一起玩吧。”肖鸿宇声音里都带着雀跃，很快电话被挂断。

　　“走了现在该回学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舒予曦点头，少年跟在盛暮寤身后，她沉默许久抬起头。

　　“这样子对付了，剩下的人你想怎么办。”

　　“那就约出去一起玩儿啊，你放心，一个都跑不掉，伤害你的和我的都跑不掉，我们现在可是拥有共同秘密，最不能分开的人。”

　　乌鸦从月亮面前飞过，舒予曦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试图闭上眼睛，烦躁的转身，把被子往上拉盖住头。

　　学校的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着窗外的风声，舒予曦的眼皮渐渐下垂，慢慢睡去。

　　早晨舒予曦她们是被窗外的广播声震醒的，李锦顶着黑眼圈拉开两人的帘子，打哈欠时伸了懒腰。

　　“快起床了，今天又要去上课，好烦啊，最后这几十天怎么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了，头痛。”

　　傅鹤云穿好鞋跑到厕所去漱口，“我也想知道，最近这几天跟赶死似的，等这些天过去后就自由了，到时候你准备去哪里玩？咱俩一起呗。”

　　舒予曦洗完脸将东西收拾好后就出了宿舍，李锦站在门口探头往外看少年的背影。

　　“感觉她每次收拾东西都好快啊，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出去了。”

　　傅鹤云把牙刷洗干净后放回原位，“这没办法啊，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你也别啰嗦了，等下咱俩又去迟到了。”

　　舒予曦刚回到教室语文老师就把昨天批改好的卷子放在讲桌表面，她坐在椅子上，看教室里陆陆续续的学生到来。

　　语文老师翻了翻卷子把舒予曦的试卷和剩下几人的放在一边，她双手撑着讲桌，打开桌面的手机，时间正好七点整所有人都到教室。

　　“今天我给大家发一下你们前几天做的语文卷子，总体来说还是不错，有几个人让我挺满意的，希望在高考的时候也能保持这种态度。

　　那几个的我等一下再发，先说说你们这堆有问题的。”

　　砰——

　　语文老师说完一巴掌拍在卷子上，“王刚，我真的很想问问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选择题你都空着，你是不是疯了，你乱填一个，你也得给我填上。”

　　舒予曦低头回肖鸿宇的消息，她抬头洛华尘的位置依然是空着的，少年又转头，林江逸就坐在第二组第四排，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时不时打开手机查看，心情异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