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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衣衫不整 ...

  •   二人在轿内坐定,秋香一见官轿浅窄,坐两个人都勉勉强强,不用主子吩咐,自然有眼色去跟轿,走在了流云身畔。

      于是轿内只剩下名义夫妇二人。昨天刚吵完架。

      这官轿又实在浅窄。

      二人大眼瞪小眼,呼吸交缠。

      都在极力的往一旁闪躲,二人各自缩在轿子的一角,错都错不开。

      比薛灵儿那几天早上给宋大人更衣系腰带的时候,也差不多。

      宋大人的呼吸,恰好擦在薛灵儿耳沿,而她的呼吸,好似正好擦过他的侧脸,无处藏躲,薛灵儿不觉烧红了耳根。

      男子身上的热力逼人而来,在这狭小的轿内好似四处乱撞,膨胀发酵,薛灵儿脸颊飞上了红云,烫的难受,后背也见了汗。

      轿子行进,微微晃动之中,狭小轿内好似有一股热浪不住颠簸,宋大人身上的松竹之气也带了一股隐隐的甜香,薛灵儿觉得简直透不过气来,带三分气恼,拿手去扯衣领的那粒扣子。

      谁知正在此时,官轿到了宋府门口,轿夫停轿猛了一点,薛灵儿虽是坐着,因手上正在使力,身子一个趔趄,恰好跌在宋汝璋怀里。

      薛灵儿除了上一世嫁皇帝,哪曾近身过别的男子?这一下男子身上钢铁般骨骼,绷紧的肌肉,有力的臂膀箍住了她,她顿时感觉自己活像一只坠入猛兽口内的小鸟,本能地就往外挣扎。

      宋汝璋见她身子失去平衡,忙伸手去扶她,手上用力倒是刚刚好,握住了她的臂膀,但架不住薛灵儿害羞往外挣扎,两厢使力,嘶啦一声,薛灵儿的衣领被撕开了半边。男人手劲大,就着势一扯,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脖颈和一点胸脯。

      薛灵儿只觉得自从跟宋汝璋闹了别扭之后,再见到这人,也是处处不顺,又气又羞,眼眶红了半边,差点滴下泪来。

      宋汝璋马上移开视线,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官服,把衣服递给薛灵儿,自己背过了身去。

      薛灵儿无奈,将官服勉强穿在身上,掀开帘子下了轿。

      因为二人身形相差甚大,官服拖到了脚面,心中觉得难堪,垂下了头,面孔红透。

      外头轿夫因落轿时候力气没用好,猛了点,正在担忧怕主子责罚,忽然听得轿帘内一声娇声惊呼,更加忐忑,怕是把女主子磕碰到了也未可知。秋香也听见了,赶忙在轿外问,问了半天也不见应上一声。

      好容易人走出来了,身上披的是宋大人宽大的官袍,面孔红透,心知道是衣服撕破了,赶紧上手扶住,又见宋汝璋从轿中随后下来,身上只穿雪白里衣,在秋风飒飒中,显得甚是单薄。

      流云一见,脱下身上比甲,要给宋汝璋挡寒,被宋汝璋一手推却。

      二人并肩往里走,薛灵儿低垂着头,脸色红透,身上男子的官袍宽大,行走甚是不便,但衣料浑厚加上男子身体的余温,披在身上挡住了晚来的凉风,甚是温暖。

      她又是害羞,又是感激,偷偷瞟一眼身畔的宋汝璋,见他虽然只穿雪白里衣,以一个官身来说,算是衣不蔽体,换成一般男子多少会有尴尬之色,但宋汝璋并无丝毫羞缩之态,让薛灵儿忍不住内心感叹一声,做个真傻子,有时候也挺好。

      流云早就遣人飞跑着进府,又飞跑着拿了家主的常服出来,进了府门没走几步路,就有了外袍可以遮体,一场尴尬风波总算要消弥于无形,宋汝璋往身上披外袍,流云在旁服侍,薛灵儿随他停下脚步歇息片刻。

      但这个当口,偏就遇上了薛灵儿最不想遇到的一个人,苏玉兰。

      苏玉兰提着个小花篮,篮子里一把小小银剪刀,斜插着几支五颜六色盛放的菊花,穿一身淡粉色衣裙,婀娜多姿从花园旁边柳树下闪身出来,含羞带笑走上前,随着苏玉茹的称呼与长房夫妇打了招呼:“兄长,大嫂。”

      宋汝璋淡淡点一下头,只顾自己整理外袍,并未向她瞧上一眼,薛灵儿心内虽不愿意,还是勉强看她一眼,假笑一下,连句话也没寒暄,当此尴尬时刻,心内希望她知难而退。

      谁知这苏玉兰,平日看着极有眼色的伶俐人儿,此时却像换了一个人,就是最愚钝也不会有她那么愚钝,站在那里就是不走,而且还开口问道:“大嫂这是怎么了,是轿子一时颠簸,撕破了衣衫吗?”

      这话问的,薛灵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连秋香都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心说都看出来了你还问?

      苏玉兰唇边带一丝笑意,规规矩矩,低首敛眉,对二人行了个礼“小妹不多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去。

      薛灵儿没看出端倪,只是深觉这人今天的举动奇怪,秋香在她身畔忍不住吐槽:“这人今天怎么话这么多,不多打扰你也打扰了。”

      苏玉兰背过身子,往宋府深处的方向走,眼神才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人和人在有些事情的感知和敏感度上,属于是天赋秉性的差异。

      苏玉兰虽然是个未嫁闺女,薛灵儿已经是二嫁之身,薛灵儿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懵懵懂懂,混混沌沌,但苏玉兰一眼就看得出来,薛灵儿面上的红晕,是春情上了脸。

      进而,苏玉兰作出推断,二人在轿子里就耐不住了,大约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拉拉扯扯,这才撕坏了衣裳。

      再一想到方才眼角余光瞟到的宋汝璋,唇边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玩味。

      有道是,仁者见仁。

      宋汝璋虽然站在院子当中衣衫不整,当场更衣,且身畔还站着两个妙龄的年轻女子,但他天生性情刚直,且自幼研习修身养性的那一套君子涵养功夫,早就清心寡欲,百毒不侵,故此身边别说站着两个妙龄姑娘,就算是十个,他也是浑然不觉,无动于衷。

      但落在苏玉兰眼里,可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她只觉得这个男子之前是未开窍,现在被名义夫人狐狸精勾引的开了窍,一旦开窍之后,欲望之强,脸皮之厚,超于常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即使私欲春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全府仆从的眼内,也是毫无羞赧之色,泰然自若。

      既然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徘徊的呢。

      究竟是个未嫁之女,想到此处,已是红云上脸,脸颊滚烫,发烧。

      ————
      入夜,冰轮乍涌,遍地清辉,照耀在宋府花园湖面上,颤动着银光,灵犀阁的水榭窗子半开,空气中飘荡着晚开菊花的清芬。

      今夜是个良夜,月圆花好,风平浪静。

      可是苏玉兰站在灵犀阁水榭的门口,心跳得像是暴风骤雨的海面。

      手提着一个精致食盒,食盒里精心炖制的补汤,温度刚刚好。

      流云早已经被调虎离山,苏玉茹是掌家的少夫人,不露痕迹的做这点子小事,简直轻而易举。

      苏玉兰抬起纤纤玉手,按了按心口,定了定神,鼓了鼓勇气,便要敲开这个门口。

      谁知刚敲了轻轻的两下,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嗽。

      虽然是女子声音,且声音甚为轻细,但听在苏玉兰耳朵里,仿佛就如同晴天霹雳,巨雷声震,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手中食盒差点没落了地。

      鼓足勇气转回头,心内忍不住在祈祷菩萨保佑,千万千万,是个过路不相干的仆妇就好。

      这一转头的力气仿佛有千斤重,待转完头,看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人,一颗心,立刻死了个透。

      那是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薛灵儿。

      秋香站在薛灵儿身畔,手中整整齐齐,托着件官袍,正是白日里宋汝璋披在薛灵儿身上那件。

      苏玉兰心中连声叫苦。

      原本计划中,只要敲开宋汝璋的门,不论成事与否,都不要紧。

      顺利成事,固然是好,就算赶上对方无此兴致,对一个上门送羹汤的花朵般的女儿,男子汉心中总有几分怜惜,不会把他怎么样。

      如今恰好被他名义夫人撞到,这下,一切都完了。为今之计,只能想好怎么脱身。苏玉兰一边打量薛灵儿的神色,一边急速盘算着。

      薛灵儿本来不想亲自来的,但纠结了半晌,终究觉得还是亲口道一声谢,这才跑了这一趟。

      在此处巧遇苏玉兰,又意外,又不意外。总算明白白日里她赖着不走,问个不休,是因为什么了。

      于是似笑非笑,睇着苏玉兰,看着她脸色由红转白,变成惨白。

      心中甚是痛快。

      当初和宋汝璋吵架,正是为苏玉兰而起,如今她果然如自己所料,入夜前来,孤身一人来闯,可不正是证明了自己所说。

      但如果此时指证她,叫宋汝璋出来见证,她必然找借口抵赖,说她只是路过什么的,苏玉茹肯定在这个院子有眼线,自然会帮她遮掩。

      以宋汝璋的性子,论迹不论心的大道理,必然又袒护她,轻轻放过。

      果然,还没等薛灵儿开口,苏玉兰僵笑一下,先发制人:“大嫂,这么巧碰上了。”

      薛灵儿打量着她:“真的好巧。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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