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无限不循环小数（4）（前世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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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陷入长久的沉默。
人各有贪，他亦有所欲。
前世种种他未曾放下，持明大业也未完成。
他若得丹恒的身躯，便有自己的方式返回仙舟，铲除龙师，夺回权力。
丹恒于他也不过可有可无，只是若真放下，心里多有不舍。
丹枫与阮梅达成了交易，阮·梅并不在意丹枫的选择，选去选留对于阮·梅实验都无影响。
丹恒感到空前的放松，阮·梅拿出了一套准备好的实验方案。
丹恒仔细阅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地方，不过需要他在全息中多方面展示龙尊之力而已。
而结尾提到，实验结束后，向他提供与丹枫离体的方法。
实验周期不长，也并不会引起三月七和杨叔的怀疑。
实验中，阮梅为了能更好的测试到想要的数值，开始着手帮丹恒消除前尘往事钉留下的印记。
“千前尘往事钉是刻入灵魂的，阮·梅小姐有什么方法消除？”
“这就要靠你体内的那位了。”
丹恒再度被推入实验舱，意识跌落进识海。
这次的识海不再广袤无垠，多出了一堵高墙。
丹枫站在墙边，指尖划过墙壁，长发飘散在腰后，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龙尊大人素日从不正眼瞧人，前世也是一身傲骨。他那骨子里尊贵的血脉使他永远端坐高台，直至跌落神坛。
丹恒与丹枫明显的不同就在于这，丹恒带着罪孽出生，承受前世因果，在幽囚狱中不见天日。前世傲骨被一根一根挑去，地位身份早已易人。丹恒更清冷，更寡言，也更……无趣，除却满腹经纶，他什么也没有。
身份不是他的，友人不是他的，一切的一切都不为他之物。丹枫的出现更证实这点，可明明是他的人生，他却想归还躯体给丹枫，为何却搞的像他鸠占鹊巢。
前尘往事钉在阮·梅和丹枫之下被缓缓拔离丹恒的灵魂。
但接下来承受的是前尘往事，是丹枫的过去。
丹枫朝丹恒伸来手，示意他过来。
丹恒也只是走到跟前，并未将手覆在上面。
（一切过去皆有因果，也皆有结局，不必代入情感。）
（到时跟紧我。）
丹枫似乎已经知晓高墙之后种种。
丹恒跟在丹枫身后，进入境地。
***
撕开云雾，丹恒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罗浮景致。
忽然，手被人握住。
丹恒侧目看见是丹枫才稍稍放下一点心。
幻境之中，丹恒见到一位熟人。
龙师——涛然。
较比他记忆中的涛然并无区别，额顶只有一角，多有些高傲。
他牵着一个孩童的手。
这孩童，便是丹枫。
这一幕，就像无数对关系亲密的龙尊与龙师。但下一刻，涛然将丹枫推了出去。
丹恒再抬眸，才记起这是哪。
鳞渊境那片古海之前的神像。
这位神像所雕刻的，是罗浮最早的龙尊——雨别。
也可以说是丹恒与丹枫的源始。
雨别像经历千百年风雨摧残，已然不能精确分别雨别龙尊的相貌，但粗略看看。与丹枫有九成相似。
丹枫颇有些恼怒的瞪了眼涛然，但很快就定住在了原地。
丹枫抬手捂住丹恒的眼睛，很快又拿开。
丹恒再看见时，就见小丹枫处于与自己识海相似的水域之中。对面站着的是一位似他又似丹枫的人。
龙尊——雨别。
小丹枫身体无法动弹，只能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极似自己的人。
（龙尊丹枫，承吾等意志，延续持明一族兴旺，寻因果之道，驻留仙舟，守望建木。）霎时，丹恒好似在雨别身上看见熟人的幻影。
小丹枫跪在古水之中，由“雨别”将龙尊之力传授予他。
幻境逐渐消散，“雨别”的幻影却撑到了最后，在朝阳中被粉碎。
然后小丹枫回头，就见涛然单膝跪下行了个持明族的礼：“龙尊大人，涛然日后定竭尽全力辅佐您。”
涛然世世为龙师，丹枫自诞生就由涛然带着。
丹枫也极其讨厌他这位龙师。
后面的画面开始跳转，眨眼便到了丹枫青年时。青年时期的丹枫极其叛逆，逃课都是小事。
可奈何丹枫课业方面从不落下半点，让涛然无话可说。
丹枫忽然拉过丹恒的手，带他向前走。
画面中出现一位白发女子，清冷如天上明月。她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手提一壶酒，翻身上了屋檐。
这一幕正巧被逃课出来的龙尊看见，女子不染尘俗的气质一下便吸引的丹枫。
丹枫也到了学习武术的年纪，可惜涛然还未为他选择武器。
丹枫觉得，这个人一定很懂武术。
于是丹枫来长乐天的次数更多了，也摸清楚了这个每晚爬屋顶喝酒的女人是谁。
云骑军统领——镜流。
传闻她活了一千多岁，竟然还没堕入魔阴身。
同时也听说了了镜流剑术了得。
不过，涛然很早就跟他说过，他不适合剑。
龙尊大人不信邪。
废了好大的力气，丹枫才凑到镜流面前。
镜流看了丹枫一眼，继续饮她的酒道：“小弟弟，仙舟的龙尊都很闲吗？”
诶……很会把天聊死。
丹枫是持明族万人之上的龙尊，被镜流调侃自然气愤。但奈何他真的想学剑。
废了这辈子就那一点点的耐心，丹枫说明了来意。镜流看了他好一会：“你确实不适合剑。”
得到答复的丹枫莫明有些生气，但镜流很快补了一句：“但适合枪。”
*
画面在这便戛然而止，最后的景象在长乐天的灯火中消散。
丹枫拉着丹恒继续前行。
这次，丹枫已经褪去稚气，颇有一族首领的风范。
“我要加入支援曜青的云骑！”丹枫做在案前，双手抱臂，低沉的对眼前的涛然道。
“龙尊大人，平日您与那些人如何胡闹我便不管，这次曜青凶多吉少，罗浮那些云骑去了就是送命。我们持明唯有寿终正寝才能轮回，您是我们一族的希望，您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您要是出事，我们该如何？”
丹枫含糊的应了一声，脸上写满了烦。
涛然一番话自然改变不了丹枫的想法，他还是跟着镜流走了。
这次镜流还带了一个人，她的徒弟——景元。
景元现在任云骑骁卫，可年纪却不大，平日笑嘻嘻，爱耍嘴皮子。
这次支援曜青，也让云上五骁五人相遇。
应星同朱明仙舟的其余十一位工匠，归旅而来的白珩。在战事关头突然出现，为苦战中罗浮云骑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丹枫正搂着丹恒凌悬空中。
即便是知晓这一战仙舟会大捷，丹恒还是不由捏了把汗。幻境太过于真实了。
这一幕的幻境并没有撑到大捷便散却了。
丹恒本以为再下来是云上五骁后面几战，却未想，是倏忽之乱。
他与丹枫走散了。
或许不是走散，是幻境有意让他和丹枫分开了。
丹恒位于战场之中，地上全是云骑军的尸体。
丰饶的孽物不断涌出，将仙舟云骑逼入绝境。
丹恒看见倏忽的所在之处，那些孽物便是听他指使。若是能杀了倏忽，场面或许可以控制。
但，这只是幻境，他，无能为力。
静静的看着无数云骑倒在血泊之中，看战火烧红了天际。
忽而，一架星槎冲了过来，直击倏忽所在之地。
善驾星槎的战士，是那位狐人——白珩。
星槎撞击到地面的瞬间，便开始燃烧，随后爆炸。
将倏忽与丰饶信众困在其中，云骑终于能反击了。
但白珩消失在战火中，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幻境中的丹枫从地方搜寻到一缕白发，这是白珩唯一留下的。一个念头在心里生根……
他很早就在研究化龙妙法了，只是一直无法实验。
倏忽之乱算是平定了，场景再度变化。
幻境中的丹枫与应星并立在鳞渊境，丹枫抬手引开一条通向龙宫深处的道。
“你只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对于短生种来说足够了。”
应星顺利来到鳞渊境深处，丰饶的神迹完完全全的显露在面前。
丹恒正欲靠近，幻境却再一次破裂。
景象没有变，但空中出现一条巨龙。
鳞渊境的动静引来了一波持明，而这些持明便成了孽龙的第一顿饭。
持明一旦意外身死，便不能再入轮回。这些持明死相惨烈，丹恒久久立在那里，大脑一片空。
直到丹枫把他拉走。
丹恒显然是被“饮月之乱”吓到了，这场幻景有意让丹恒一个人去面对，但好在丹枫赶到的及时。
让他知道未尝不可，但不是将血腥的真相一次性铺在丹恒面前。
因为丹枫的介入，这一幕的幻境很快就散了。
镜流为斩杀孽龙堕入魔阴身，应星因为沾染了丰饶神迹，变成了不死之身。
镜流逃离仙舟，刃和轮回后的丹枫一同压入幽囚狱。
但一年不到，镜流重返仙舟，劫走应星。
物是人非。
幻境停留在景元追着镜流和应星到洄星港的身影。
云上五骁也自此支离破碎。
前世的大门重重的合上，识海又归于平静。
即使他不愿承认自己与丹枫是一人，但烙印在识海的记忆，轮回相传的力量，皆在说道他与丹枫，是一人。
丹枫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无限不循环小数（4）（前世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