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机转人工〔电竞〕》㶷枫

9、不同命运。

　　跟随宁淮填好一系列信息和报名表后的当晚，关迟绪回家收拾行李，顺便染了个发。

　　在排队等待的空当，他给自家散养亲儿子的饲主通了电话。

　　他从前总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必要，毕竟自己高考的时候对方一点消息也无，家里冷清得好像没有这个儿子。但关迟绪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就像他等了几天没有消息，还是自己打过电话，把最后填报的志愿结果上报。

　　说起来，距离上次见面也有三年了。因此听到听筒里“喂？”的一声，关迟绪感到一阵陌生。他发呆缓了一会儿，才张了口道：“嗯。”

　　思绪滚过一圈，把其他的细枝末节也都捎带着揣上了，一瞬间几多回忆冲进脑子，兜头来了套组合拳，关迟绪惊觉自己的嗓子被锤哑了。

　　想什么呢，不过是刚在车上睡了一觉。

　　不过好在，对面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伤怀。那边捂住听筒对旁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句，才转过来道：“臭小子，干什么呢？”

　　“剪头发。”关迟绪回答。

　　“剪头发..剪头发好啊，找我有什么事？”关爸有些不自在。

　　“我找了份工作。”关迟绪的嗓子还是绷着的。

　　“行啊，长大了。”他爹嗓音浑厚地笑了几声，关迟绪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过你高中学业会不会耽误啊，你现在是高三，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关迟绪默然一瞬，冷笑了声：“我毕业了。”

　　“啊？”
　　“高中毕业，出来打工。”

　　“好好好，爸爸支持你，多锻炼是好事，行了，我这有个会要忙，挂了啊。”

　　没等关迟绪接话，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其实...他还没有成年，打不了工。
　　关迟绪叹了口气。

　　理发店的透明玻璃门可以看到对面炸串店的火红景象。那家生意红火，为了揽客甚至把烤架搬到门口，火撩起来，七八人跟着吆喝。
　　还怪热闹的。

　　关迟绪想着晚饭不然就在这凑合一顿，正巧轮到了自己。思绪作罢，他把手机放在裤袋里，拍了拍走了。

　　从理发店出来，他又拨了通电话。这次对面很快就接了。

　　“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再没消息我都要去抄家伙了。”老何大喊大叫着，关迟绪被震了一下，把手机挪远。

　　“情况怎么样，见到颂辞了吗，拿到签名了吗？！”老何继续嚷嚷。

　　“嗯。”关迟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不只见了，还一起进了局子。

　　“你在哪呢。”他回问道。
　　“你家，”老何完全不中计，继续道，“你是怎么见到颂辞的，今天有见面会吗？”

　　见面会…？
　　“没有见面会，参观俱乐部。”关迟绪答。

　　“参观？今天不是开放日啊。”老何有些惊讶。

　　关迟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搭腔，两人不约而同静默下来。

　　老何：“不是哥们儿......我懂了。你小子不会啥也不懂硬闯的吧！”
　　“人没报警抓你吗？”

　　抓了啊，但关迟绪有些丢脸，靠意念回复老何的话。

　　老何又懂了。

　　老何一字一句蹦着说出来：“这一下我是真的佩服颂辞了，网上什么颂辞霸凌队友致使队伍解散全是空口无凭，脾气好成这样不被霸凌就不错了。”
　　“这是真牛逼。”

　　“你俞文辞就是全天下最牛逼的慈善家。”
　　燃也又灌了口水，恨不得把俞文辞脑子里的水一块儿倒出来。

　　他正欲继续讲，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两人把呼吸声放轻，直至一切恢复寂静。

　　俞文辞的房间在基地的二楼，队员们都在一楼训练，来楼上的只可能是在收拾的阿姨和意识到自家崽子不见的队长。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队长没有上楼，目前没有危机。
　　燃也觉得自己像是偷走小鸡的老鹰。

　　他板着脸放低声音：“隔壁YGY中单，被私生追到机场，差点出意外。”
　　“还有CPU队长，脾气那么好，却因为私生在微博发了五百字小作文骂人。”
　　“队长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外出都是几个人一起，就算有单人商务也派人盯着你，让你觉得这种人无伤大雅吗？”

　　俞文辞自知理亏，兀自执拗着：“那小孩不是私生。”
　　“而且他来我们队，没准真的能够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

　　GIC目前资金紧缺，二队都走了，青训又拿不出手。简而言之穷且缺人。

　　燃也表情松动了一下，还是接着说：“这是你运气好，如果他是私生呢，你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你清楚吗，你赌不起。”

　　看到俞文辞的表情，燃也知道自己又要絮叨长篇大论了，暗自念了一句自己真是婆婆妈妈，还是继续道：“你别跟我……”

　　“对不起。”

　　燃也好像听错了，面目惊诧瞪着俞文辞。

　　“我错了，你别生气。”俞文辞垂下眸子低着头，好像真的在忏悔，“下次绝对不会了。”

　　燃也有些受宠若惊，声音软了一百八十度，磕巴着讲：“没在训你，你…知道就好。”

　　俞文辞带着鼻音：“嗯。”

　　“害，行了，训练去吧啊，一会儿队长该来找人了。”

　　燃也挠着头快步拾级而下，黑暗间，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他一步一步脱离俞文辞房间灯光的笼罩，没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又踏入另一层更为热闹的灯光下，期间反复回头看了半天。

　　俞文辞的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俞文辞小心翼翼扒着门缝，见无人再来，轻轻阖上了门。

　　他终究是没崩住，嘴角向上挑，眼角闪着狡黠的光。

　　那小子的方法倒是好用。
　　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哼着歌窃喜片刻，才调整好表情下楼去训练了。

　　转会期进行过半，选手们也陆陆续续回归正常的训练生活。但因为并没有确定好首发人数，GIC主要进行的全是些基础训练，再者就是同几个青训生一起打平台杯。

　　这些平台杯会把几个同平台有直播合约的队伍号召起来进行迷你版联赛，奖金确实有限，每个队伍也都不会派全部首发上场，最多上一两个给足金主面子。但用来选拔二队成员绰绰有余。

　　俞文辞和燃也坐在空荡的训练室里，宁淮也不和他们客气，干脆搬过隔壁的椅子坐在他们后面观赛。

　　团队麦里传来青训辅助青涩的声音。
　　“教练，真的让我指挥吗？”

　　“嗯，”济源的声音也从麦里传来。说来可笑，目前整个基地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济源非常追求选拔的紧迫感，说是能激发这群青训生的潜力，硬是把零星几人分在了两个房间。

　　这个辅助俞文辞是有印象的，抛开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提，这孩子是前两个月从直播平台新招来的。作为一名没有专业训练的路人王而言，天赋还算不错，但在当前整个联盟的局势来看完全不够格。

　　训练了两个月就拿出来指挥了吗？俞文辞没说话，轻抿了下唇。
　　不知道是不是济源刻意为之，俞文辞感觉自己被骂了。

　　济源简单选完英雄后，从隔壁训练室走过来。

　　无论是赛场还是普通训练赛，教练都不会且不能在比赛期间发出任何声音，这是规则。

　　隔壁训练室此时只剩下三个备选的青训生。
　　舞台已经搭建好，接下来的命运，已经交给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