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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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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玉，桌上的热牛奶和三明治你记得带给小然。”
苗江玉吃着吃着早饭就听到他妈余女士的提醒。
他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嘟囔道：“他就在隔壁，让他自己来拿。”
余女士端起盘子起身走向厨房，路过他时给他脑袋来了一掌：“叫你带就带，哪来这么多废话！”
苗江玉捂着脑袋，又委屈又气愤，抓起禾知然的早饭就往外走，走前还怒气冲冲朝厨房的人喊道：“我吃完了也不给他！”
说着，他将吸管扎进牛奶中，猛吸了一口，边关门边咬牙道：“我喝光他的牛奶。”
谁知，一扭头，碰巧跟他同一时间出门的禾知然对视上。
两人目目相对，禾知然的视线往下移，最终在他手里的牛奶停住。
他嘴角带笑，伸出手来：“我的早餐。”
苗江玉将三明治扔给他。
“牛奶呢？”禾知然问。
“我喝了！”
苗江玉又猛吸了一口。
禾知然带有肌肉线条的手一伸，抢了过来，喝完剩下那几口，悠悠道：“这是阿姨给我的。”
苗江玉恨不得挠向他，气得脸染上一丝粉，说：“我喝过的你也要抢！”
禾知然轻笑了一声，目光盯着他，片刻没离开，开口道：“你小时候吃剩的东西丢给我还少？”
苗江玉很挑食，吃鸡蛋只吃蛋白，不吃肥肉，不吃青菜、葱姜蒜。
小时候吃完蛋白，趁人不注意就把蛋黄扔禾知然碗里，还威胁人不要说出来。
这招屡试不爽，余女士每次看到他碗里没有蛋黄，都满意地笑了笑，还以为他不挑食了，给他多奖励了一块巧克力。
禾知然一早上咽两个蛋黄，有苦说不出，到手的巧克力还被某个人抢。
时间还早，两人今天早上没有骑车，加上学校离家很近，所以是走着去的。
禾知然将空盒丢进垃圾桶里，打开三明治那层油纸。面包的外表皮被烤过，看起来焦香焦香的。
看着里面满满的馅料，他先是给苗江玉递了过去，问：“还吃吗？”
苗江玉看了一眼，咬唇，“谁想吃你的！”
他今早也是吃过了的，报复性喝了两大口禾知然的牛奶，现在还饱着。
“真以为我想让你吃？”
禾知然收回手，贱兮兮的：“得少吃点，不然真成猪了，很快就能出栏了。”
如果只是生气能气饱，苗江玉这辈子都不用吃饭了。
他哼了一声，扭过头来，打算不去看他。吃完早饭的禾知然却不消停，蹭了过来，挤得他往旁边走了又走，快踩到绿化带的草坪上了，他停了下来，拧了那人一把。
“你有病是吧？！”
禾知然吃痛闷哼了一声。
见他还敢笑，苗江玉一拳捶到他肩上，又骂道：“你就是有病！”
禾知然揉了揉肩，轻笑出声：“你不早说过我有毛病了吗。”
苗江玉这一拳像打在棉花上，他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越走越后悔今天没有骑车，将某人甩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学校，苗江玉上楼梯时被身后的人拍了下肩，他回头瞪过去，却看见一张震惊的脸。
“……”
本来跟着他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像鬼一样，
苗江玉心说。
他没再理，回拍了下那人，说：“我不是瞪你，不好意思。”
林昼合上因震惊张大的嘴，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没事，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
苗江玉微笑着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一问，林昼就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眼睛骤然一亮，像一盏突然被点亮的灯，亮得刺眼。
苗江玉抬手挡了挡不存在的光线，问：“到底是来干嘛的？”
林昼突然握住他的手，“哥，你就是我的哥。下午在校外有场篮球赛，你来打呗！”
林昼是校篮球队的，苗江玉跟他认识还是因为高一的时候———学校举行的篮球赛上。
他打进决赛，对上的就是林昼他们班，最后还赢了。那时就认识了林昼这个人，还时不时约着一起打球。
“什么时候？”苗江玉问。
“放学。”林昼说：“跟隔壁学校篮球队打。”
苗江玉摇头拒绝，放学他们家跟禾知然他们家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饭呢，篮球赛是不能打的了。
林昼哀求着。
苗江玉要抽出手：“我又不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
林昼死死拽着：“没事，他们说只要是我们学校的人都行。求你，这关乎我们学校的荣誉，万一输了，我们就要被笑死了。”
苗江玉看他：“你们会输？”
“不会。”林昼答。
“那就是了。”苗江玉抽回手，抬脚就走。
林昼追了上去：“但也没多少把握，你在就有了，肯定会赢。”
没把握还把不会输说得这么肯定，苗江玉翻了个白眼，甩开他：“不去。”
林昼又跟了上来。
苗江玉干脆捂住耳朵不听他讲的话，加快脚步：“不去，不去，不去。”
“去哇，去哇，去哇。”
“说不去就不去，你都说不会输了。”苗江玉道：“不去，不去。”
说着，他撞上一堵人墙，结实到撞得鼻尖一酸，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禾知然见状，单手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事，嘴角上扬：“念咒呢，路都不看。”
说完，敛起了笑，抬头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人。
林昼：“……”
他干笑了两声，挪了几步后迅速离开，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苗江玉见他又在嘲笑自己，刚消的气又冒了上来，气道：“是，我在念咒，给你下咒。”
他的眼睛被水润得透亮，长睫湿润，就这么瞪着人。看着并不凶，反倒像是被欺负了。
禾知然噙着笑，问：“那是什么咒？”
“让你闭嘴的咒！”苗江玉说：“让你天天说我，天天嘲笑我！”
禾知然闻言，一顿，“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了？”
“刚刚。”
“……”
禾知然一时无语，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他轻吸了一口气，问：“你平时觉得我笑都是在嘲笑你？”
“不然呢？”苗江玉怒视他。
“我没有嘲笑你。”禾知然说。
只是看到你就欢喜，所以忍不住笑了。
“你就有！”
禾知然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抚摸着苗江玉的脸颊。
苗江玉怔愣片刻，抬眸看他，语气有些闷：“摸我干嘛？”
“撒娇干嘛？”禾知然反问。
“谁撒娇了！”
说着，他的脸被捏了一下，捏他脸的人笑道：“你撒娇了。”
他把手里拎着的零食递给气鼓鼓的人，哄着：“别气了。”
苗江玉拒绝：“我不要你的。”
他没接，但还是在自己桌面上看到了这一大袋零食。
“……”
到底是气还是不气？
算了，接着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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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林女士来接两人，发现苗江玉坐得离自家儿子远远的，中间隔着一道鹊桥似的。
这样子跟小时候两人吵架后一模一样。
她觉得有些可爱，语气中也带着笑：“怎么了？两人吵架了？”
禾知然抬头，碰巧跟后视镜上的她对视上了，说：“妈，我们没有吵架。”
林女士奇了。
“是我单方面欺负他。”禾知道随后道。
苗江玉见他这么说，气瞬间消了，低着头，小声道：“阿姨，他没有欺负我。”
其实也不算欺负，禾知然就捏了捏他的脸。
禾知然挑了挑眉，立刻坐了过去，靠着他。
林女士笑了：“那就行。玉玉啊，哥哥欺负你跟我说，我教训他。”
苗江玉见贴过来的人，忍了忍，笑道：“好哦，阿姨。”
破禾知然！
早知道就跟阿姨说这人欺负自己了！
贴自己贴得这么紧，不热吗！？
这顿饭，苗江玉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他都不用伸筷子去夹菜，菜就到自己碗里了，还堆得满满的。
禾知然像是真把自己当猪了，在喂猪。
最后见他吃饱了，禾知然才停手。
一家人还在聊天，歇一会儿，禾知然看他还是有点撑，拉着他沿着江边散步去了。
“难受吗？”禾知然问。
苗江玉摇头：“还好，其实也不是很撑。”
“你下次不要给我夹这么多菜了。”他说。
“还有，你今天又给我夹了青菜，我不爱吃青菜。”
禾知然笑了笑，说：“还是得吃一点点的，不然不健康，我已经少夹了很多了。”
苗江玉沉默。
这是不同意。
禾知然叹了口气，依旧坚决：“不能不吃。”
见他更不高兴了，接道：“我明天给你炸点蔬菜丸子，再包点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这个你吃的吧。”
苗江玉这回高兴了，眼睛亮亮的看着禾知然：“真的吗？”
“真的。”
“那我勉勉强强吃吧。”
禾知然：“……也不用这么勉强。”
苗江玉绷着脸，严肃得很：“你答应了，不能不做。”
“还警告人了，真凶。”禾知然捏着他两边的脸，凑近他：“放心，答应你的肯定做到。”
两人靠得很近，呼出的热气都扑到对方脸上。
苗江玉耳垂微微发红，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余光瞥到一旁的冰淇淋店，说：“我想吃冰淇淋。”
“不撑了？”
“我就吃一点，剩下的你吃。”
从小到大两人都是这样，他说得直接，似乎没觉得让禾知然吃他剩下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禾知然也纵容着：“我去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