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做的恋爱游戏》星云沉浮

41、回忆3

　　第二天一早，乔归荑刚走出酒店门口，就看见面前停了一台黑色宾利。

　　车窗缓缓降下，姜舟单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过脸来看她，“阿荑，上车。”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同事们外出活动的高峰期。已经有不少同事纷纷驻足好奇地张望，乔归荑站在其中，脸色绯红。

　　这么高调，还是头一回。乔归荑面红耳赤地凑上去反问，“你……你干嘛啊？这么多人。”

　　姜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反倒自然地回答：“接你去吃早餐。”

　　乔归荑窘迫地低下脸，周围人的目光和交头接耳让她坐立难安，便小声道，“我在酒店已经吃过了。”

　　偏偏这时，有几个同事路过，朝两人打起了招呼。
　　“早啊，这不是姜哥的车吗？”
　　“他是来接小乔的？”

　　甚至有八卦的同事好奇地高声问：“你们要去哪里玩啊？”
　　而姜舟只是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几个同事相视一眼，最后也没多问，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从他们的眼神里，乔归荑却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肯定猜出了几分端倪！

　　乔归荑一横心，干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又赶紧升上车窗，生怕多一个人看见似的。

　　奇怪的姜舟，不是说好要一起保密的吗？她可不想自己的办公室恋情搞得人尽皆知，可是会被开除的！

　　乔归荑心里正纠结着，姜舟还像个没事人一般，一边踩下油门，一边平常地问她：“你早上都吃了什么？”

　　乔归荑闷闷地答，“喝了点粥。”

　　透过后视镜，姜舟看见她脸色有点不大对劲：“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应该是有点晕车。”乔归荑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可能是早上的粥不怎么消化。”

　　“那我去给你买杯喝的吧，”姜舟倒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点，推开车门，“等一下我。”
　　很快，他就带回来了两杯酸奶，还细心地帮乔归荑拆开包装，插进吸管。

　　“今天天气这么好，”姜舟说，“我带你去哪里兜会风吧。”

　　天窗被打开，清凉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凉爽又恣意。
　　乔归荑一边尝着酸奶，一边享受着阳光的微醺。这里是个风景区，来度假的游客尤其地多。

　　她笑着问：“这算不算是公费约会啊？”
　　姜舟也勾起嘴角，点了点头：“算是吧。”

　　“倒是你，穿这么正式干嘛？”乔归荑开玩笑似的伸手挑了一下姜舟的衬衫领结，“一年都不见你穿几次西装呢。”

　　姜舟笑着握住方向盘，“为了约会。”
　　乔归荑还不以为然地吐槽他，“哼，装模作样。”

　　两人兜了会风，去剧场看了演出，又吃了顿当地的特色饭。行程紧凑地玩了一天，直到傍晚，夕阳西沉，乔归荑都有些倦意了，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吹着夜风。

　　姜舟开着车，路线却好像越来越偏，乔归荑注意到街上的行人逐渐变得稀少，繁华的夜景变成了漆黑幽深的林荫小道。
　　而天色也渐渐昏沉了下来。

　　突然，车身猛地晃了一下，便熄火不动了。乔归荑惊慌地问，“怎么了？”
　　姜舟检查了一下中控台，叹道：“车好像坏了。”

　　“抛锚了？还是怎么？”乔归荑望着四周空无一人的寂静地，他们好像卡在了光秃秃的半山腰里，“要打电话叫拖车吗？”

　　姜舟打开车门，环顾了一圈，发现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
　　“那里有个小教堂，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人，可以借点工具。”
　　说完，姜舟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乔归荑本还有些犹豫，这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里好偏僻啊。”越是走远，乔归荑的神经越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起来，“……感觉阴森森的。”

　　终于到了教堂门口，乔归荑试探性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有点暗，门口只坐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

　　这时，姜舟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抬起手机向乔归荑道，“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进去问问。”
　　“好。”

　　看他走远，乔归荑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来到门口的女人身旁，礼貌地询问：“请问，我们的车在这附近抛锚了，这周围有修车站之类的地方吗？”

　　那女人扫了一眼乔归荑，忽然从桌后拿出一本登记册。
　　“我们这里进出需要登记，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姓乔，乔归荑。我来吧。”
　　乔归荑接过纸笔，亲自誊写了自己的名字。那女人扫了一眼，便一脸会意的模样。

　　“请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乔归荑心中正纳闷着，嗯？去哪里？难道他们教堂里面就有汽修工吗？——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吧。

　　乔归荑虽然迟疑，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身后，直到内堂的大门被推开，眼前精心布置的厅堂瞬间展露在了乔归荑眼前。

　　伴随着她的脚步，礼堂内逐渐亮起柔软的灯光。眼前是一条铺满了香槟玫瑰的长毯，在视线的尽头，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姜舟坐在一架钢琴前，纤长的手指犹如潺潺溪水在琴键上流淌。

　　钢琴优雅的音符在空气中悦动着，是欢乐的乐点。姜舟就在此时轻声哼唱起来。

　　“It's a beautiful night,
　　we're looking for something dumb to do
　　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Is it the look in your eyes or is it this dancing juice?
　　Who cares,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乔归荑呆立在了原地，大脑仿佛宕机。

　　直到一首歌唱完，最后，姜舟认真地望着乔归荑的双眼，念出了那句最重要的歌词，“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那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咸湿潮热的气味在蔓延。

　　不知怎么，乔归荑渐渐湿了眼眶。

　　她难为情地垂下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又忍不住害羞地背过身去。

　　原来如此啊。

　　嗯。在这样一个偏僻静谧的角落里求婚，很有隐私性，很符合姜舟喜欢独处的气质。
　　却又不是那么的符合。
　　这首歌，明明讲的是一对疯狂洒脱的醉酒男女在一个夜色美妙的晚上临时起意决定私奔的故事。真是一点也不像姜舟的风格。
　　原来，像姜舟这样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为了爱情痴狂张扬的一面。

　　乔归荑正哽咽着，又哭又笑。忽然，她感到腰间一紧，原来是姜舟从背后搂住了她。

　　“这次的求婚，我策划了很久。”他低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乔归荑却感觉到，他搂在她腰肢上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我希望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听到这里，乔归荑终于破涕为笑。
　　她转过脸来，哭笑不得地说：“我都很久没听你唱歌了。”

　　姜舟耳廓上也染着一抹难以忽略的绯红，“喜欢吗？”
　　乔归荑含泪点头：“嗯。”

　　姜舟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了解自己，孤僻又偏执。我从未想过，你有一天会爱上这样的我。”他逐渐松开了手，缓缓向后退开一步，“……我也不知道，原来说出这句话，真的需要很多勇气。但是，同时也很幸福。”

　　此时此刻，乔归荑忽然有了种很强烈的预感，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阿荑，”下一秒，姜舟已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戒指盒，抬眼望向乔归荑，“……你愿意嫁给我吗？”

　　乔归荑喜极而泣，伸手揽住姜舟的脖颈。
　　“嗯，我愿意。”

　　姜舟为乔归荑亲手戴上戒指的时候，乔归荑终于忍不住捂住脸颊哭了起来，直到泪水糊了姜舟一手，他笑着揉了揉。“这是太高兴了？”

　　乔归荑说不出话，哭到几近昏厥。

　　从今以后，她就是姜舟的太太，妻子，老婆……
　　一想到这些，乔归荑就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姜舟刚想说话，突然，乔归荑猛地推开了他，冲到教堂门外，对着一簇花坛干呕了起来。

　　“阿荑？”
　　等姜舟赶到的时候，乔归荑已经把今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大多没怎么消化，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姜舟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乔归荑，“你怎么了？”

　　“疼……”乔归荑捂着肚子，痛得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大概是乐极生悲了，胃病……又犯了……”

　　说完，乔归荑便真的晕厥了过去。

　　……
　　等乔归荑再度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她还能依稀记起自己是怎样被姜舟火急火燎地抬进救护车，又送进医院急诊病房的。现在意识清醒过来，脸颊都因羞耻而红透了。

　　“对不起，我一定很糗。”乔归荑难为情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哪有人在被求婚的当天，躺上救护车的？”

　　她开了个自己的玩笑，本想圆场，却没意识到，姜舟坐在她的病床前，面色沉重。

　　“怎么了，不好笑吗？”
　　乔归荑愣了愣，这才慢半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姜舟，你说话呀。”

　　姜舟紧锁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看向乔归荑，眼神分外复杂，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下一秒，乔雪梅就从病房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还端着保温杯，呆呆地看着乔归荑，“喝水，水。”

　　“妈？你怎么都来了……”
　　乔归荑的表情更茫然了。

　　平时，乔雪梅会住在老家，乔归荑聘请了熟悉的护工贴身照顾她，自己一周回家看望她一次。来回的路程也不远，高铁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除非特殊情况，乔雪梅一般不会轻易出远门。
　　此时此刻，乔归荑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