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纪行》lilys

3、第3章

　　“皇晓。”皇？---
　　“你住在哪里？”

　　“江西省XX市。嗯、是在中国哦！”

　　没听过！“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做梦喽！”回答得好溜，皇晓正想翻白眼，身体猛的一紧。她懊恼地抗议：“喂，我已经够不舒服了！不许再欺负我了啦！”

　　“我让你很难受吗？”皇晓感觉身体的禁锢松了。他的口气……好像有些落寞。“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好！”这不怪他！他的身体不好，又呆在这么空旷的房里，又很倒霉的被没用的她拽下地，那个照顾他的人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来帮忙！“我自己摔伤还连累你，对不起！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快问吧。”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现在会这样在一起全是她造成的！罗密将突然升起的软弱打散。只是一个小鬼而已！

　　“你在来这之前做什么？”

　　“当然是睡```呃，我想想…摔跤、下楼梯、在顶层看到海、从地上爬起……！”眼睛兀的睁大，那时候她是从地上爬起来，而之前她在昏睡？！那现在她就是清醒喽！“哈哈，”皇晓干笑两声，“梦中的梦啊---”

　　将她的回忆感受得一清二楚的罗密沉声命令：“睡醒之前呢？”

　　“……我看到许多穿黑衣服的人，他们乱叫一气…扭曲的东西…怪物…”……

　　※ ※ ※

　　今天是皇晓高中毕业的日子。她没有和毕业的同学们去开送别会，而是独自一人骑车去了郊外。

　　远离市区的喧嚣和烟尘，野外杂草树木的清香舒缓着疲累的神经。皇晓摊开四肢，倒在铺了报纸的草丛中，仰望天空。白云柔缓地被大气推动，渐渐变薄…一朵，两朵…渐渐消失在湛蓝的晴空…人就像云吧，最后也会消失在人海中…无影无踪…如同“她”一样…

　　母亲…无意识的，皇晓念出这个词，闭上了眼睛。

　　永远记得那场争执，改变她一生的言语、可咒的刻在记忆底层……

　　“……没用的家伙…你是普通人还好…”

　　“看你们的头发！…无能者的孩子一样的无能！…皇家不承认她！…”

　　我不需要你的承认！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皇家不承认也没关系，你还是姓皇…皇晓…我们的女儿！…”

　　我宁可什么都不晓得！

　　“这是我女儿皇晓。皇帝的皇，知晓的晓。好可爱的名字，小朋友！”

　　“我叫皇晓！皇帝的皇、知晓的晓。好奇怪的名字！这是爸爸取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皇晓---”

　　我讨厌死这个名字了！总有一天改掉它！皇晓再一次在心里发誓。

　　风渐渐大了起来，云移动的速度也更快了。皇晓从草丛中跳了起来，看看四周。光线暗下来了，糟糕，八成要下雨！该死的天气预报！皇晓急急忙忙推着一边的自行车跑下小山坡，跨上车一溜烟往回骑。热了两星期，这一变天恐怕会很惨！真衰透了！

　　白昼仿佛瞬间变成黑夜，风也狂啸开来，吹得原本就有些适应不了昏暗的皇晓把车更骑得东倒西歪。地上的砂粒被狂风卷在空中乱舞，抽打着一切实体。皇晓当然也逃不过，虽然她穿着长袖衬衣和长裤，依旧感受到刺痛，没有保护的脸尤其受罪，几乎无法睁开眼。

　　在这恶劣的情况下，皇晓根本注意不到路况。

　　突然发生的天地异变，似乎也昭示了灾难的来临。

　　大地开始震动，路旁的树木疯狂地摇摆，甚至倾斜、翻起地面。一个黑洞像要吞食一切似的撕开崎岖的道路，狰狞地守在皇晓向前冲的方向，被风连根拨起的树木落入其中，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里……

　　好暗！几乎看不清路！皇晓努力踩着踏脚板，全神贯注地与暴风抵抗前进。车子猛的一震，撞到了翻起的大石头……

　　皇晓整个人朝前飞去，跌入那可怕的黑洞中，很快的，被黑暗吞噬了……

　　黑洞消失了。强劲的狂风转弱，大雨噼啪砸了下来，在地面击起一阵尘烟，一会儿功夫天地便被白茫茫的雨帘盖住了；隆隆雷鸣怒吼着，与唰唰的雨声共成一片，似乎除了这些就再没有其他声音了。雨水冲刷大地，在那条小路上，一辆歪倒在路中的自行车被冲刷得很干净，很干净…

　　无声的、绝对的静，在虚无的黑暗中，皇晓感觉不到任何存在，甚至连自己也感觉不到了…意识在向某一点坠去…当她发现自己在下坠时，四周渐渐有了光线！也许沉溺于黑暗反而更好些--皇晓瞠大眼，铺天盖地而来的魍魉们扭曲着面部与利爪，向自己的身体撞过来---恶梦！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无言地闭上眼睛躲在黑暗中，不看就好了！她在心底叫着。

　　魍魉们在接近皇晓时，自动向外弹开，有些撞出了界限之外，很快被空间的交错绞得粉碎！而皇晓无知无觉地任凭身体做着奇妙的旅行，直到耳际传来一些轻微的声音。

　　重新睁开眼睛，四周仍然是昏昧的空间。皇晓察觉到身体不再快速扯落，虽然下坠的方向不变，但可以由自己控制身体的行动了。她翻了个身，让双脚朝下缓缓飘落。四周视线能极之处都只是一片漆黑，那些魑魅魍魉们也全消失不见了。唯一发出弱光的只有下方。

　　有人声！听不清说什么，但此起彼伏的叫人想起颂经声，而且还蛮悦耳的。越来越近了，隐约中有着火光在跳动，甚至热气也能感觉到！要到了吗？

　　皇晓身上突然多了一道银光，将她整个围住！下落的方向改变了！她被直直的朝一边拖去，耳畔传来惨呼声---朦胧中，她看到原本该降下的地方围着许多穿黑衣的人，他们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抱头痛苦嘶喊怎么了？大片的黑暗兀然笼罩她全身，那一瞬间，她和一双黑得不见底的双眸对上！

　　黑眸的主人伸出手。

　　轰隆巨响，黑暗中的皇晓闪了一下，消失了……

　　※ ※ ※

　　“我被拖到黑洞里了！”皇晓大叫一声，下意识想跳起来，无可避免地压到痛脚，顿时叫痛不已。

　　罗密在她耳边轻笑：“这痛很真实吧…”

　　一旦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皇晓立刻觉得困窘---她现在是被一个真正的男人压倒在地耶！呃、好煽情的说法，她只是好心当肉垫罢了。可还是…

　　真不晓得自己是吃亏还是占便宜，毕竟罗密•拉法尔是位不得了的清秀佳男，被他亲亲抱抱应该是不少女孩的梦想才对。可话说回来，她皇晓也是窕窈淑女嘛，被一个初见面的男人动手动脚真是失礼！哎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自己害他摔倒在地---混乱啊…

　　罗密掩住心底深深的笑意--这小鬼脑中的念头真是有趣！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皇晓…你是不是累了？抱歉，我让你很不舒服…”

　　“啊？没关系，我还撑得住！”皇晓赶紧回答。人家都表示歉意了，自己绝不可以太小气！反正压一压又不会死人！呸！什么话？

　　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了。皇晓这才觉得脊部冰凉，全身也有点发麻，真的好难过！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低柔的嗓音像催眠似的钻进皇晓脑中，“睡着了就会忘了难受的。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帮忙的，安心睡吧…”

　　我才刚从昏睡中醒来不久啊！不过，怎么真的想睡呢？打个呵欠，皇晓闭着眼睛嘟嚷：“待会叫我啊--”唔，好安心---

　　细缓的呼声中，罗密•拉法尔撑起身体，邪魅地盯着皇晓平静的睡脸，嘴角勾起一抹笑。眯起眼，慢慢离开皇晓的身体，站了起来。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的笑更冷了，抬手一挥，轮椅立刻移到面前。转身坐下，他一手支颐，满脸讥诮不屑地等着来人。

　　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来者异常魁梧的身型在巨厅中亦毫不显得渺小，他气势十足地向罗密•拉法尔走来。

　　看着他屈膝行礼，罗密右手指轻敲扶手，懒懒地开口：“哦，今天轮到卿来向朕问安啊！肖恩•罗连特公爵。”

　　肖恩粗犷的面容闪过一丝厌恶。嘴里恭敬回答：“陛下，再过两旬就是谢神祭了。阁老们派臣来问陛下，可有什么指示？”

　　“朕能有什么指示？朕现在还能参加任何仪式吗？阁老们把朕赶到这没半个人的地方，朕就让他们为所欲为，反正只要朕不死总有一天会回去。卿去叫他们准备好后事，别忘了！”说完罗密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滚！告诉他们，他们的人在朕手里。朕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