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箱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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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登陆这个账号了，我收到很多私信，谢谢你们的关心。
最近发生了点事，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想明白，不如说，我不太清楚那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的幻想。
你们知道的，我是精神科的常客，吃药多年，这几个月开始降低药量，事情发生时我刚好停药。
其实我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这次的经历跟我以往的幻觉比起来真的排不上号，可是，它太离奇，又太真实，我希望有人相信我。
接下来，我要开始回忆这件事情。现实不是小说，没有剧情可言，不要期待文笔和逻辑，可能有点荒唐，看不下去的建议直接退出。【也可以拉到末端】
关注我的人大都是磕cp的，或多或少买过周边吧？现在大家都将周边叫成“谷子”。我不习惯这种叫法，因此后面还是用我习惯的用词。
周边是好文明，跟直接在游戏里花钱不一样，花下的每一块钱都能看得见，摸得着，还能给游戏续命。我们收获了情绪价值，制作方赚了钱，游戏能运营下去，堪称完美闭环。
当然，以上情况仅限于官周，跟同人有很大区别。
众所周知，同人最初是为爱发电。国情如此，靠同人能赚钱的创作者放在我国的人口基数里真的不算多，大部分创作者能回本就不错了。文本就不提了，不配上桌，我是说我自己的文......抱歉，偏题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手工制品中的玩偶。
我从小喜欢玩偶，大的小的软的硬的都喜欢，所以买了官方出的奥和咕玩偶，和其他一堆玩偶一起放枕边。
小时候，我妈很不喜欢我往床头堆满娃娃，还问我，晚上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会不会害怕。
我妈这么问之前，我从未害怕过自己的玩具。她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当夜，我将抱枕立在枕头两侧，阻拦玩偶的视线。抱枕半夜就倒了，砸我脸上，害我吓出一身冷汗。第二天，我将所有玩偶全都收进柜子里。后来我生病了，发现世界上有远比玩偶的视线要来得恐怖的东西，我才重新往枕边放玩偶。
我不期待玩偶为我杀死那个东西。他们只是玩具，光是躺在那里都是对我的一种安慰。他们不会拯救我，也无法伤害我，这让我很安心。
正因为我将玩偶当成安抚物，我搜同人时会着重搜索同人手工玩偶。前一阵子，我在某平台发现一个专做型月角色玩偶的大神。大神做的玩偶跟森x儿差不多大小，将我在意的细节全都做出来了。
大神发的场景说明都是日语，应该是日本人。日本那边将微缩景观称为“箱庭”。上千号角色，上百个场景，大神将型月系列所有故事的剧情全都做成了箱庭，还拍了各种角度的照片。奇怪的是，那个账号的关注者和被关注者却是零。
我发现那个账号以后，花了几乎整整一天的时间才从大神的第一件作品看到最近更新的作品。当然，我全都点赞、转发、收藏了。
原本我还想过来这里推荐大神，还没从那个平台切换到这里，大神就给我发私信。
为了不被奇怪的人骚扰，我那个平台的账号没发过任何东西，只在首页标明已满20和cp倾向。可能是我偶尔点赞中文内容被大神发现了吧，大神竟然一上来就用中文感谢我的喜欢，还想跟我聊下去。
手工大神竟然想跟我聊！就我那个半自闭的账号，大神竟然想跟这样的号主聊！我想，即便大神最初是出于爱才做了这么多的箱庭，发出来这么多年竟然无人在意，肯定很难过！
我都想好要怎么给大神花式夸夸了，结果大神直接问我要不要买回去。
我当然想啊！可我不能这么做。
我小时候每次出门都喜欢去玩具店看玩具屋，幻想长大以后买最大、最豪华的那个回去玩。现在长大了，可以随心所欲买东西了，才知道买东西其实很简单，难在买回去没时间玩。与其买回去放在家里落灰，还不如让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我婉拒了大神，还将我的想法发过去。大神没有放弃，还说我如果没空摆弄场景，可以将箱庭当成摆设。要是怕落灰，加个玻璃罩就行。
我没想过往家里添置摆设，再次拒绝大神。大神这回直接说只收我成本价，还说家里东西太多，没地方放，又不想随便卖给不识货的人，又说我们有缘，可以随便选款。
大神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就当是支持大神继续创作下去，买了。
我是cp厨，当然选了奥咕的名场景，秋之森，酒馆夜谈的客房，咕的房间，奥的房间，夏活的豪华酒店，岩洞，咖啡厅，海边，还有妖精双六的全部场景，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全都买了。
遗憾的是，大神没做奈落出现的场景。我问过大神，大神却无视我的问题。我想，即使是大神，可能也想象不出要怎么在箱庭里做出奈落，说不定我的问题会伤到大神的自尊心，所以没敢过问。
即便大神只收我材料费和运输费，光是箱庭就要了我半个月的收入，还没算上玩偶。奥伯龙有黑白两种模式。我至少要买三只玩偶还有一堆衣服配饰，又或者按照场景数量来买配套的玩偶，才能完美复刻名场景。
为了省钱，我向大神提出第一个方案，可是大神不肯，还说所有角色只有一个。
怎么可能？明明大神的照片里都有拍出奥伯龙黑白两种模式，两者差别巨大，怎么可能只做了一个奥伯龙的玩偶？
我还没将疑问发给大神，大神突然说玩偶不要钱，所有我想再现的剧情里会出现的角色全都随着箱庭一起送来。
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也可能是忙着为箱庭收拾出地方，再加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到我现在写下这段经历，才想起我忘了向人推荐大神。
过了一周，一个巨型木箱出现在我家门前。我家是老房子，只有楼梯，没有监控，除了地方大，一无是处。不知道是哪家快递送的，也说不定是大神请搬运公司直接抬上来，两米高的木箱只标明上下，没有其他任何信息。
原本我还纳闷到底是谁家的箱子，大神刚好给我发信息，我这才知道里面是我买的箱庭。
一番苦战后，所有箱庭总算陈列在专门空出的客厅中央。这时，我才发现这些箱庭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每个场景都精致得不可思议，根据道具不同还做出了使用感。与玩具屋还有沙盘模型不一样，这些箱庭没有封顶，做了四面墙壁。所有的墙壁、造景、小道具都是固定的，就连妖精双六里的那辆小车也无法移动。稍微小一点的箱庭都放不进相机，有时候连手机也塞不进去，只能拍俯瞰图。即使拆掉墙壁，也很难拍出大神同款运镜。
我不想破坏箱庭，更不想花时间修图，没两个小时就腻了。我将奥、咕、新所长，还有卡多克四个玩偶放进妖精双六的小车里，将泳装C呆和诺克娜蕾放夏活的沙滩上，别的角色也根据喜好放在不同沙盘。唯有秋之森的毛虫妖精不一样，因为真的很可爱，我拿进书房放在电脑隔壁。
接下来我就没靠近过那些箱庭了，随便看了会儿本子，憋了几百字连载，就这么结束一天。
怪事是从第二天开始的。
所有的玩偶都没在原位。新所长和卡多克出现在管制室，毛虫妖精和奥、咕一起出现在秋之森，泳装C呆和诺克娜蕾还有很多玩偶干脆直接不见了。
我一个人住，没养宠物，家人朋友不可能不联络我直接过来；就算来了，也不可能乱碰我的东西。以防万一，我还打电话问了一圈。
我是无神论者，这时还以为是停药的副作用，要么是记忆断片，要么是梦游。我感觉不到视线，也没看见悬我头上的丝线，这回不过是玩偶移位，不值得大惊小怪。
此后的每一天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以为自己旧病复发，又找医生开药。尽管我已经很努力配合医生治疗，我的情况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不论前一晚我将玩偶放在哪里，玩偶第二天必定会回到箱庭——这不算什么。有时我能听见箱庭里传来窃窃私语，过去看时就全都消失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玩偶开始发生改变。起先只是个别角色的刘海或衣服朝向不对，我还以为是风吹的，没放心上。
我买的咕是黑色极地服单马尾，奥是有翅膀的黑奥。后来，在卧室箱庭里，咕的头发全部放下，奥的翅膀不见了。再后来，黑奥甚至变成白奥，和咕一起换成夏活的情侣装，和泳装C呆一在海边玩。最离谱的是，送来时分明只有一个泳装C呆，不知何时多了一个AAA。
我再怎么怀疑自己有病，这时也吓得立即联络大神。可大神的账号消失了，怎么也搜不到。
我没有去问有谁认识大神，更没有逃走，而是继续和那些东西住在一起。
我知道这样的描述过于客观，但这就是当时的情况。我犯病了。明明想逃离那个家，想让所有人知道不是我有病，而是玩偶有问题。每当我产生这类念头，与箱庭有关的所有记忆就会瞬间消失，要到这些念头过去后才会重新想起来。
有人在盯着我，在操控我的思想，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这么认为。
我知道，我要是不做什么，很快又会看见那些丝线。我暂时将箱庭和玩偶放到一边，不是沉迷于游戏就是疯狂码字，只有在做这两件事时我才能清楚感觉我的大脑只属于我，我的身体也只属于我。用这副身体思考的人是我，操作游戏创作故事的人是我，痛苦的人一直是我，绝不可能是某种看不见的存在。
吃药的感觉很糟糕，我忙于游戏和创作，饮食不规律，身体很快就垮了，只能困在家中。
那几天，别说玩游戏了，我连键盘都没有碰过。连载还停在开篇的几千字，却脑洞一个接一个不停冒出。就算精神稍微好些，打开文档，第一反应也是写新故事。
更新？不可能的。连载太苦了。我已经够难受了，还要没苦硬吃吗？我不是专业作家，没有才华，还发疯一样狂写，总是将自己写到精神衰弱。我笔下的故事总在左右我的情绪，严重影响我的生活。只要能用我的大脑、我的双手写出故事，这些全不算什么。让我真正最难受的是，没有人喜欢这些故事。
这是同人创作。每个人解释不同，磕点不同，不喜欢我的文也很正常。可我是实打实花了时间精力构筑出一个世界，就算文笔一般，文风平平无奇，剧情老套，我也想珍惜这些故事。
我一点也不否认我写文纯纯是为了自己。我就是想看奥伯龙·伏提庚和藤丸立香腻歪，就是想要他们幸福，想让他们在其他世界线度过完整的一生。可是连载真的太痛苦了。我倾注灵魂写下的世界只是一串数据，那些数据不会留在任何人的脑中，只有我会记得创作时的痛，以及故事里他们的喜怒哀乐。
就算印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同人小说罢了，别说几年，不到两天就没人记得。虽然我确实印了一本以前完成的长篇放在书房里，我却不知道印出来给谁看。
趁早腰斩？
我从没有这种想法。
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我不知道。
犯病期间，我根本不敢碰连载。就跟我不想破坏大神的作品一样，我不想突然失控，毁掉那个故事。可我的病就是反反复复，治不好啊！我肯定一辈子都无法彻底摆脱那个不可能的存在，一辈子都无法写完新连载。
我在绝望中陷入漫长的睡眠。醒来时，箱庭和玩偶已经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零食、水果、很久没看的小说和漫画，以及那本自印同人小说。
一切就像从未发生。原本为了放下箱庭而专门收拾出的客厅竟恢复成以前的模样，物品和家具全都回到原本的位置。楼外的监控没有拍到送货车辆，物业不确认我是否丢了木箱，楼下喜欢捡纸皮箱的大妈大爷也记不清有没有捡到那个木箱，只有转账记录能证明我确实买过东西。
同时消失的，还有我的病。自那天起，我再也看不见丝线，也感觉不到不舒服的视线。我再也没有记忆断片，还能清楚对他人诉说这段的经历。
然而，正如开篇所言，我并不理解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管我的记忆是真是假，我都已经报案了。那些东西不值钱，零食水果没了就没了，可漫画小说都是我的珍藏。还有那本世界上仅此一本的自印，那是我的心血之作，怎么可能让不清楚底细的人糟蹋？
谢谢你们看到这里。最后，希望有线索的人可以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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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奥伯龙。”
奥伯龙的房间乱糟糟的，几乎无从下脚。立香踮着脚尖，小心避开地上的纸屑，拉出餐桌椅，坐着等奥伯龙出来。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自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第一次用梅林魔术帮立香进入这个房间以来，立香就成为这个房间的常客。虽说她很想将餐桌上的空饭盒丢进垃圾袋，她还是按住自己的手，静静等待。
奥伯龙是她很好的朋友，就算他再怎么身心纤细，也是年龄相仿的异性。即便立香知道奥伯龙对她有极高的包容度，她也不想冒犯他。至少，要让奥伯龙确认哪些能丢哪些不能丢，她才能放心打扫。
卧室门打开，奥伯龙拎着半透明的白色塑料袋从里面走出来。他瞄了眼满满的垃圾桶，随手将空饭盒丢进地上半满的垃圾袋，一把将塑料袋放在餐桌上。
“这是......”立香隐约能看见塑料袋透出的红色轮廓和文字，“Polly？啊，是真正的Poxxy。为什么是中国版的百X？”
奥伯龙拿出红色纸盒，拆开包装，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将包装开口对准立香：“要吗？”
“要！”
立香抽出一根，一口咬下，饼干条外包裹着巧克力，是她熟悉的甜度和口感。为了赚QP，偶尔会有从者特意做出各种意义上很危险的商品。奥伯龙手上的百X明显不同，不论是包装还是味道，都极其接近立香记忆中的巧克力棒，普通到令她安心。
立香再次抽出一根，决定不想这么多。这是奥伯龙拿来的零食，吃就是了。
“还有什么东西？”立香问，还不忘像仓鼠一样啃零食。
奥伯龙将零食一件件摆在餐桌上：“还有x浪大切、仙贝、蘑菇竹笋巧克力、短篇漫画集、啊。”
奥伯龙将手里的东西塞回塑料袋，用提手打结：“差不多是这些了。桌上的就够你打发时间了吧？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要这些？”
“现在不是了。”
立香按住塑料袋，不让奥伯龙拿走。即便只有一瞬，她刚才确实看见了。立香摩挲着手底下的白色塑料袋。那是一本书，封面中文书名的正下方是一行罗马音。她参加过好几次从者同人祭，当然知道这行罗马音的意义。
“好厚啊。这是小说？还是漫画？”
奥伯龙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真没打算让立香知道自己看这种书。他就是闲逛时不小心发现了，不小心看了，还不小心被吊胃口。对面好像希望有人记住这个故事，于是他就拿了。他是故事的男主人公，而且对面还刚好有他需要的东西，作为回礼，他帮对面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这是等价交换，是公平公正的商业行为。
“奥伯龙，你现在要看吗？你不看就让我先看？”
立香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才会印成字典一样的厚度，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对她和奥伯龙产生这么强烈的创作欲。在此之前，有一点她必须确认。
“话说回来，这是全年龄还是——”“当然是全年龄！”
立香愣了愣，随即微笑着给奥伯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是故意的？
奥伯龙深吸一口气。
她才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决定了，下回直接拿有年龄限制的！
奥伯龙恨恨想着，解开塑料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箱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