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白月光碎了一地》念北风雪

33、第 33 章

　　话筒虽然被挡住，可那句男人温柔的叮咛他还是听见了，明显是青年人的声线。
　　意识到那不是她的父亲时，岑川皱眉随即接挂了电话。
　　看了眼自己手里包装精美的白色雏菊，松手花瓣散落一地。
　　脚踩着花瓣往卧室走，他对身后的张嫂说，“丢了吧。”
　　张嫂捡起来，又收拾地面，“叶小姐不回来了吗？”
　　脚步停住回身问，“她走多久了。”
　　“您走的那天晚上叶小姐就带着猫走了。”
　　这么不想呆在这儿，还是着急去找别人。
　　岑川皱眉，“怎么没告诉我。”
　　“本来我是想跟您说的，”张嫂谨小慎微，“可是叶小姐说她会跟您说。”
　　“骗子的话你也信。”
　　“……”
　　“没事了，你去忙吧。”
　　小卧室里，三个人围坐在床上斗地主，叶真真一直输，牌一丢，起身下床，“不玩了，咱们去喝酒。”
　　“行呀，就去AURORA夜店，好久没去了。”付瑶提议。
　　“不去，我对哪里有阴影。”叶真真拒绝。
　　朱寒也起身下床，随手掖腰间的衬衫，“嗯，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
　　“别动。”
　　付瑶上手去摸朱寒衬衫下的腹肌，朱寒毫不留情打开她的手。
　　付瑶满不在意被打开的手，一脸震惊，“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料的。”
　　“要 你管。”朱寒学刚才她的语气回她。
　　要是以往叶真真也会一起凑热闹，刚才唇间的触碰，让她没了以前的随意。
　　“好了，别闹了，收拾收拾走，带你们去我公寓附近一家很有情调的酒吧。”
　　三个人都喝了酒，只能打车去酒吧。
　　酒吧是那种小酌怡情的地，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台上有台常驻歌手，唱的都比较抒情，台下是卡座，大家可以听听音乐，聊聊天。
　　叶真真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三人坐下，付瑶看了眼台上的人，在她耳边说，“这个主唱不错呀！”
　　“嗯，唱的也很好。”
　　一手歌完毕，主唱下台朝他们走来，看了眼朱寒跟付瑶，弯腰对叶真真说，“姐姐好久没来了。”
　　他的热情，叶真真有点抗拒，“哈哈，最近有点忙，今天正好有时间跟朋友一起来玩。”
　　男孩很有些边界感，不过份讨好的说，“好，那你们聊着，还是那首《空白》”
　　“叶真真点头，“嗯。”
　　这是她来这里长点的一首歌，是岑川的歌，他的声线跟他很像。
　　“怎么个情况？”
　　付瑶撞叶真真肩膀。
　　“能有什么，”叶真真无奈，“你常来点他唱歌，他也会这样对你。”
　　“诶呀，那声姐姐叫的甜……”
　　付瑶还要说什么，被朱寒打断，“你们喝什么。”
　　“我要威士忌，伊比利亚火腿，小酥肉，千马天尼，薯条，小黄鱼，”因为常来不看菜单叶真真可以直接说出菜名。
　　台上蓝光里自由飘起的烟雾，二十出头的小男生长发扎在脑后，两处碎发散落在两边，穿的灰黑T恤，深色牛仔裤，不邋遢，时尚清爽干净。
　　唇贴近话筒，声音沉稳，看着台下的叶真真，“下面一首《空白》送给这位不知名的女孩。”
　　随着他的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叶真真用袖子挡住了半张脸，没有不好意思，只是不喜欢被围观。
　　付瑶打趣的说，“刚才还姐姐的叫，这会都女孩了。”
　　叶真真没理会，认真听着台上的人唱歌。
　　朱寒顺着叶真真的视线看向台上，手随着搭椅背，这个清俊的男生他不在意，让他有危机感的是刚才电话里的人。
　　世间苍茫 无力虚空
　　娇艳图色 倾泻而下
　　填充你的形状 看到无际春色
　　暖阳起 启天明
　　炙热火 活成人
　　踏进你筑起的颜料池，涂上皮色
　　躺在你播撒的花海里，熏染纯净
　　风里飘洒你的清香
　　慢慢陷入
　　沉沉浮浮
　　不知道何时已是困兽
　　你困住我 却消失不见
　　人生漫长
　　你的记忆太短
　　这一次的空白为你停留
　　“纪声音线很有魅力，不输岑川。”付瑶双手托腮点评。
　　歌的整体情绪是低落的，让人惋惜，感动。
　　叶真真不知道岑川这首歌是唱给谁的，但却唱到了她的心里。
　　尤其是最后这三句，“人生漫长，你的记忆太短，这一次的空白为你停留。”
　　不同之处，她停留了十年，如果没有遇到，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停留多久。
　　心里有些酸楚的东西往下沉，突然很想他，想不顾一切的冲进他的怀里，告诉他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听你唱一首《空白》。
　　内心跟着歌声躁动了好一会，音乐停了她的冲动也跟着沉默，最后还是选择坐在这里喝酒。
　　台上的男生唱完，下台跟叶真真聊了两句，这才认出她身边的付瑶是名模，聊天对象很明显发生了转移。
　　付瑶正在兴头上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为了明天的工作只能提前回去，男生也跟着起身，热情的说姐姐我送你。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叶真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朱寒淡淡回，“是个积极上进的男孩。”
　　“有点晕，回去吧。”
　　“嗯。”
　　酒吧在叶真真的公寓附近，过两条街的距离。
　　深秋夜凉，叶真真裹紧外套，朱寒送她，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只是他一直跟着她的目光走着。
　　送她到楼上，朱寒没有直接离开，跟她进了屋，好久没来，看见屋里的陈设没变，也没多任何男人的衣物，朱寒紧了一晚上的心，放松了很多。
　　看见朱寒没换鞋，就站在门口，叶真真问，“不呆会？”
　　朱寒看着她，眼神迷离，“嗯，我明天还有手术。”
　　叶真真觉着很对不起明天要手术的患者，一脸懊恼，“早点说你还有手术呀，就不带你喝酒了。”
　　“小手术，”朱寒伸手握住叶真真的手，有些东西他决定不在藏着，“真真，这周末带你去一个地方。”
　　“……”
　　喝了酒大脑虽然反应迟缓，反射到神经末梢已经过了两秒，这才看自己的拇指被宠溺的摩挲着。
　　门没关严，岑川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还有他对她说的话。
　　坐了一天的飞机，加上最近各种工作，岑川已经很累准备睡觉，没有更多心思去想跟她有没有撒谎，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甚至气许佳麟告诉自己今天是叶真真的生日，如果不知道也不会平白给自己添堵。
　　可看到岑瑜发来一张照片，酒吧蓝色逆光下，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扶着微醉的叶真真往外走。
　　【哥，你女人可能给你带绿帽子了】
　　虽然光线昏暗，可人的气质一看就是那辆特斯拉车主。
　　不是在爸爸家吗？怎么又在酒吧。
　　骗人的本性还真是难改。
　　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出来，他拨通了岑瑜的电话，问在哪里，自己开车就往这边赶。
　　岑瑜叫人跟着，实时报导，跟踪的人以为在帮岑瑜抓小三，捕风捉影的添油加醋，在知道他们还一起上楼的瞬间，岑川猛锤了一下方向盘。
　　“好肉麻。”
　　叶真真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死死拉住，她才抬头看他。
　　漂亮的桃花眼笑的得明媚宽广，毫无遮掩的流露情愫，跟以往她看到的朱寒不一样了。
　　“你今天怎么了……”我不想要惊喜。
　　后面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见身后的门被推开，半个多月不见的脸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自己家。
　　“你朋友？”
　　岑川面上和煦，越过朱寒走到叶真真身边，以一种男主人的方式揽住她的细腰，挑眉看着她等介绍。
　　身体被带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看着还握着的手，抽了出来，不慌不忙的，“嗯”了一声。
　　看了眼叶真真腰间的手，朱寒收回手插进裤袋，另一只手伸向岑川，不卑不亢，“朱寒。”
　　两人身高差不多，对立而站，一个温柔和煦，一个沉着凛冽。
　　气场朱寒自然不如岑川，但好在他修养好，大方得体不畏不缩。
　　岑川这才抬眸，正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伸手，“岑川。”
　　从13岁起就开始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到现在自己的商业帝国，岑川作为一个成功的创业者领导者，他的胸怀，胆量，胸襟，敏锐，早已不是普通人可企及的。
　　所以他从没把眼前人放在眼里，一切的行为都是出于礼貌。
　　叶真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岑川，侧身躲开岑川禁锢的手，好在他没有固执。
　　“他是我的合……”作
　　“生日快乐。”
　　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凉意穿到脚底，她感觉自己的酒彻底醒了。
　　“你们聊，我去给你弄杯蜂蜜水。”岑川说完就进了厨房。
　　叶真真呆若木鸡，没看造事者心里却狠的直咬牙，看着朱寒苦笑，“我还没答应他的追求，先别跟我爸说，我怕他知道了绑我去结婚。”
　　漂亮的桃花眼失去了光泽，他答应后又笑了笑，像哥哥拍她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朱寒转身向门外，黑洞洞的，刚才还好的感应灯，任凭他多暗淡，都没亮起来。
　　看着他的背影，叶真真心揪在一起，很难受。
　　那种感觉像是自己背叛了他们十几年的友谊。
　　一杯蜂蜜水递到眼前。
　　“很难受？”
　　“嗯。”
　　叶真真想接眼前的杯子，却被拿走，就看他把水杯放到旁边的鞋柜上，以一种谈判者的高姿态看她。
　　“现在做选择还来得及。”
　　这人的劣根性终于不藏了。
　　叶真真瞪了他一眼，拿走他身旁的杯子，仰头喝完又把空杯子丢到他手上，“记得洗干净。”
　　随他去留，叶真真回身往卧室走，脚还没进门，就听见身后玻璃碎地的声音，回身看见岑川张开的虎口，抬头看迎上她的目光，满是戏虐。
　　“碎了就没有洗的意义。”
　　他想说什么？
　　叶真真喝了酒揣摩不出他的意思，又觉着很累，不想思考，继续往屋里走。
　　“我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也没时间跟其他人周旋追你的戏码。”
　　这次叶真真听懂了，他是告诉她让她自己断干净些。虽然态度强硬，却莫名的品出了醋意。
　　岑川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声音柔了许多，“生日礼物在家里，明天回来给你。”
　　手离开她的肩膀，岑川要走。
　　叶真真内心控制不住的想要抱他。
　　鼓起勇气转身，最后只是拉住他的衣角，服软的问，“是知道我生日才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