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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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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早就说你这提议简直是痴心妄想。”贺倚风啃了口果子,幸灾乐祸道,“你知道外面现在怎么传吗?无良县主草菅人命!”
自从发布招贤榜引发争议,已经过了两日,从县主是个无德的废物草包到县主逼人救火草菅人命,五花八门愈演愈烈。
曲棠梨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遏制谣言传播,反而任其愈演愈烈。
没在曲棠梨脸上看到任何担忧的表情,贺倚风无聊地撇了撇嘴,“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个当日在人群中起哄的,已经查到结果了,那人叫牛勇,是个混子,你猜是受谁指使?”
曲棠梨说出自己的推测:“县主府贾管家。”
“啧,没意思,知道还让我查。管家害主子,难怪我打第一眼就烦他。”贺倚风随即正色道:“说认真的,你当真不管那些流言蜚语?到时候可别怪小爷我没提醒你。”
“急什么?”曲棠梨不紧不慢地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什么?”贺倚风不明白。
曲棠梨却没打算解释,招呼过贺倚风来附耳吩咐道:“这几日你多注意贾仁晚上是否有异常,顺便,你安排几个人去传播个消息,就说……”
贺倚风虽不理解,但还是老实安排下去了,在特意助推下,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哎,你听说了吗,县主府昨天传出消息,今日午时要在府门口开个发、发什么。”一人拉住同伴八卦说。
同伴思索一会:“好像是叫发布会。”
“对对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今日沐休,大家都说要去看热闹嘞!”
临近午时,县主府门前熙熙攘攘人满为患,都在好奇地讨论这个“发布会”是要做什么。
“哎!快看,人来了!”
这几日人们已经被吊足了胃口,如今终于见人出来兴奋得不行,你一言我一语,沸反盈天。
“当——”
曲棠梨猛地敲了一下锣,哄闹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她举起县主令牌,目光坚定声音洪亮:
“我乃清乐县主曲棠梨,我知诸位为何而来,亦晓诸位心中疑惑,肯请诸位且听我一言!”
话音未落,刚安静下的人群又交头接耳起来,大多是在惊叹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草包县主。
曲棠梨不受干扰继续说道:“清乐城气候干燥,苦火灾久已,城内千余户人家,无一不遭遇过火灾,轻则钱财受损,重则家破人亡,每年因失火死亡数百人!”
“今我欲以县主身份招募潜火队,专司救火之事务。我知救火有诸多风险,需豁出性命、生死不顾。但诸位可有想过,如若是火势太大独木难支,亦或是火灾发生时家中只剩老弱妇孺,那时我们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议论纷纷,有位老者赞同道,“县主言之有理,半年前我邻家失火,家中男人不在,只剩妻子儿女,我又已半截入土,只能勉强救下人,眼睁睁看着房屋尽毁啊!”
也有人不同意,反驳说:“火灾凶猛如虎狼,即便县主说的有理,可也不能叫我们去送死啊!”
这些观点皆在曲棠梨预料之中,她承诺道:“我愿以性命名誉做保,倘若组成了这支潜火队,定会尽我所能训练出长于救火的人才,配备优良的工具,并教他们救灾的同时如何自保,以避免无谓的伤亡!”
曲棠梨侧身,露出身后的东西——这几日她并不是如贺倚风所认为的不管不顾。
她连夜研制出防火涂层后,终于完成了系统的任务,之后接着使用积分兑换了消防用具“唧筒”的图纸,紧赶慢赶才于今早制成。
“这个东西名为唧筒,便是救火用具之一。”曲棠梨拿起唧筒演示,只见一股水柱从唧筒中喷出,落在远处,“使用它便可以远离火源救火,比水桶更加安全。”
见大多人脸上露出动摇之色,她趁热打铁:“我知诸位皆不愿经受父母儿女骨肉相离、夫妻阴阳两隔之苦,亦不愿拿性命去冒险。但畏首畏尾裹足不前只会让我们重蹈覆辙,唯有敢于革新变旧,方可寻得两全之法!”
“说得好!”人群中挤出来一名年轻男子,“我愿参加!我不求别的,但求哪日我不在,家中失火时能有人救我老母一命!”
“对!我也参加!我的力量虽微弱,但我相信众志成城,我们定能胜天半棋!”
有人起了头,支持者也纷纷大起胆子举起手报名。
这时,许久没动静的系统带来了好消息: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建立消防队,奖励积分+5,隐藏任务多多,宿主请继续努力哦]
兴许是曲棠梨那番话太过激励人心,一时间报名的人络绎不绝,她让贺倚风在当中筛选了50位年轻力壮的男子作为第一队,隔日就开始了正式训练。
“你为什么特意把他留下了?”贺倚风不解地点了点名单上的牛勇,“他不是贾管家的人吗?在军中,发现细作都是立马处决的,你不怕他搞鬼?
曲棠梨神秘一笑:“就怕他不搞鬼,而且现在揭发了,贾仁再派新的来怎么办?”
贺倚风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想钓鱼执法人赃并获!狡诈!到底是谁传你是草包废物的?”
当曲棠梨身着一身靛色骑装出现在训练场上时,准潜火队队员们炸开了锅。
一位魁梧汉子站了出来:“县主别怪俺说话直,虽然您能说会道,但作训这种男人干的事,您一个女子就别来掺合了吧?”
“那你说说看,什么事是男子做得,女子做不得的?”曲棠梨反问道。
汉子挠了挠头:“打打杀杀是俺们男人该干的,女子在家织布绣花、相夫教子就好,千百年不都这样吗。”
虽然曲棠梨明白汉子的话没有恶意,但千百年这样不代表这样就是对的。
她走上演武台,朝汉子招了招手,“来,倘若你能打败我,我立马就走。”
“不可不可,俺不打女人!”汉子吓得连连摇头。
贺倚风知道曲棠梨多少有些身手,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可别怂,县主可是几下就放倒了个人贩子,你还不一定能打过呢,我担保,不治你罪,打赢了奖你一锭银子!”
“当真?”汉子确认道。
曲棠梨点点头:“当真。”
“那俺恭敬不如从命!”
汉子一步跃上演武台,摆出了攻击架势,等了会儿不见曲棠梨行动,便率先提拳攻去。
“砰——”
“嘶——”
前面是汉子摔倒在地的声音,后面是看热闹的感到肉疼的声音。
汉子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县主,您、您这是个什么招式,俺咋从未听说过,俺都没看清就嗖得一下到地上了。”
“想学吗?”曲棠梨笑着问。
汉子点点头:“俺想学!”
下面的人也纷纷嚷嚷着要学。
曲棠梨继续问:“那这事儿女子做得了吗?”
下面的人顿时鸦雀无声,汉子也羞红了脸:“做、做得了,俺知错了,是俺看低了女子。”
曲棠梨收起笑意,认真说道:“男子女子区分的是性别,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能力。男子可以学缝衣,女子亦可保家卫国。今后我还会组建女子潜火队,我相信她们绝不比你们差!”
在这番话的激励下,这群汉子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埋头苦练起来,一直到天黑,还在缠着曲棠梨要学那招厉害的功夫。
“你真的要在这留宿?”听闻曲棠梨今日要住在这里,贺倚风不太赞同,“虽然你身手不错,但是奸人防不胜防,男女有别,晚上我也没法护着你。”
“你今天不是又看过我的身手吗?还有什么不放心?而且你住在隔壁,有什么来不及的。”曲棠梨不明白,这人一开始明明百般嫌弃当护卫,怎么现在操心得像换了个人。
不知道贺倚风这厮联想到了什么,脸颊上飘着一抹浅红,“我看、看到了,你确实很……不对,这不是重点,你身为县主怎可以身犯险?!”
“放宽心,不是还有你吗?”曲棠梨拍了拍贺倚风的肩膀,进了房间。
而贺倚风在门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蹲下将脸埋进臂弯,只露出了红的仿佛滴血的耳尖。
夜半,一道黑影鬼鬼祟祟钻进了曲棠梨所在的小院,黑影捅破纸窗,将掺了迷药的烟雾吹了进去。
然而,当黑影胸有成竹地来到床边刺下利刃时,竟扑了个空!
曲棠梨一脚将黑影踹出来时,住在隔壁贺倚风也拎了个黑衣人过来。
“还真让你猜中了,果然半夜搞偷袭,你们县主府月奉很低吗?怎么管家也不知道雇个专门的杀手来。”贺倚风揉了揉打疼了的拳头,吐槽道。
曲棠梨分析道:“今日我出尽了风头,逆转了风评,加之近日我重新掌权故意给他施压,他害怕我长成他控制不了的样子,只能先下手为强。”
贺倚风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看你这管家也真是疯了,什么仇什么怨能到弑主的份上,而且竟然连我都杀!”
曲棠梨心想,本来就是来杀姓贺的,明明她才是被连累的那个。
她走到被抓的两人面前,用力扯下了两人的面罩,其中一人正是当时在人群中引导舆论的那人——牛勇。
两人到底不是专业的杀手,稍加恐吓就慌了神,一股脑就把和贾管家约定好的计划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
曲棠梨和贺倚风商量后,叫上了贺倚风的心腹林恒,两个男人换上了夜行衣装作被抓的二人前去赴约。
“来了?”黑暗中,贾管家的声音带了几分阴狠。
贺倚风压低了声音,尽力模仿牛勇:“事已了,该结账了。”
贾管家呵呵一笑:“两个都解决了?你俩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林恒也尽职尽责地演着:“少废话,钱呢!”
“钱?”贾管家瞬间变了脸色,不再掩饰眼中的狠毒,“想要钱,你也得有命享受!”
说罢,四五个黑衣人从黑暗处走出,贾仁挥挥手,“杀了吧。”
两拨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贾管家趁乱脱了身。
“真是一帮蠢货,还以为曲棠梨她真长了本事,到头来还是个草包。”贾管家正在沾沾自喜。
一道寒芒闪过,贾管家脖子抵上了冰冷的利刃。
声音如鬼魅,顺着贾仁的脊背爬上来,带起阵阵战栗:“很高兴吗,贾管家?”
正是早早埋伏着的曲棠梨。
“不、不可能!”贾仁不愿相信自己的失败,却又因脖子上的匕首不敢反抗。
“多余的话留到牢里说去吧。”
曲棠梨一手刀给贾仁打晕,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贺倚风与林恒反杀黑衣人后,匆匆赶来与曲棠梨会和,三人将贾仁带回了潜火队。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倚风坐在旁边擦拭着剑,有了几分他父亲贺将军的样子。
贾仁自知事情已败露,让那位知道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只有求面前之人庇护。
贾仁哆哆嗦嗦地回话:“贺公子,如若我从时交代,可否、可否留我一条性命啊。”
贺倚风不着痕迹地看了曲棠梨一眼,见她同意,才“嗯”了一声:“来说说吧。”
贾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半月前,有个黑衣人找到我,威胁我要、要我害您,否则……”
原来,贾仁被黑衣抓了偷府中珍宝典当后赌博的把柄,并以此要挟,逼迫贾仁陷害贺倚风。
那日,倒霉蛋贺倚风正巧在书社旁边玩烟火,失手点了账房,贾仁便顺水推舟,趁贺倚风偷遛进去扑火时,给他药晕了。
随后就是安排人偷偷给书社撒了油,待贾仁回府后再点燃,装作是贺倚风玩烟火点了书社。
贺倚风听得脸都气红了,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原来是你这个奸人害我!我就说这大火来的离奇,就是没人愿意信我!”
待气顺了点,贺倚风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你主子?算了算了,不用问我也知道,她救了我还把我留在身边,挡了你的路,对吧?”
贾仁奉承道:“公子聪慧。”
曲棠梨拦下想打人的贺倚风,问到了关键:“你可知那黑衣人是何人?为何找你?”
“我、我不知。”贾仁欲哭无泪,“他真的从未透露过。”
贺倚风气得以手抚膺,指挥着林恒:“快快快,林恒,把他拖下去交给官差,就说我让他们‘好生照顾’,我实在是看他一眼就生气。”
贾仁眼睛瞪的老大,惊恐地都忘记了用尊称:“你!你不是说放我一条生路吗,怎能出尔反尔?”
贺倚风直接翻了个白眼:“和叛徒讲什么诚信?再说了,我是侍卫要听主子的话,我主子、你前主子可从没答应你。”
“你、你……”贾仁竟是被直接气昏了过去。
贾仁被送进了大狱,但身后之人仍未露面,曲棠梨总觉得背后有双毒蛇般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潜火队的训练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眨眼间时间已经过了一旬。
“县主!县主不好了!”本应休沐的一位潜火队队员,找上了县主府。
“梁山,今日不是该你休沐了吗?何事如此慌张?”
彼时,曲棠梨正在挑选新的管家和家丁婢女。
梁山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县主,不好了!现在外、外面都传言,您组建潜火队,是、是为了挑选面首呢!”
“荒谬!”刚从外面回来的贺倚风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有我在还用得着挑你们?”
梁山噎了一下:“重点是,现在大家伙儿都在……议论县主和潜火队呢,甚至连咱们救过的人家也不例外。”
曲棠梨知道,梁山说的“议论”是留了面子,实际上怕是各种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
此时,家丁来报:
“将军府军师齐长寻求见县主。”